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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想法一出，沈玨便越觉得此事的可能性很大。 沈玨再次动用了天衍术，眉心的第三只眼睛一睁，这次动用的是追溯本源的能力，不过他并未直接看向自己影子中的黑雾，而是看向了权杖上的血迹。 只看了一会儿，沈玨便觉眉心的第3只眼睛一阵的剧痛，且有鲜血从眼角顺著眉心流下。 沈玨闭上了眼睛，皱著眉回想自己刚才看见的画面。 那画面有些熟悉，他很快便联想起来，正是此前他第1次看见那黑雾出现时，在脑海中浮现的场景，只不过这一次更加具体…… 他看见了那堆积如山的尸体，那血流成河的画面，那犹如炼狱般的满目赤红，以及那被锁链贯穿肩胛骨的魔一般的男子。 沈玨睁开了眼睛，他所得到的资讯只有这一幅清晰的让人如同身临其境的画面，那么应该在哪去找这样一幅人间炼狱般的场景呢？在这样一处犹如仙境的地方…… 沈玨还在思索，忽见他的影子动了起来，影子上出现了第三只手，那只手为沈玨指明了一个方向。 沈玨顺著那手指的方向望去。抿了抿唇，他朝著那方向而去。 沈玨很快发现，他每走一步，周边的环境都在极快的变化，犹如播放电影画面一样，而电影的主角是一个小男孩。 这一个命运多舛的小男孩，因出身时便背负胎记并且拥有一红一黑的异色双瞳而其身为凡人的亲生父母抛弃。 在男孩即将饿死之时，他被一个修真者捡到，养在了身边，然而这却并不是他幸运的开始，而是不幸的另一段继续。 男孩被修真者带回了宗门，一开始他以为遇自己遇上了好人，他被精心照样，每日的东西都是那修真者亲自准备的天材地宝，在各种大补小补之下，男孩因出生便被父母抛弃在野外数日而留下的疾病也渐渐好转…… 随著再长大一些，男孩也知道自己到了什么地方，知道了世界上原来真的存在能够飞天遁地的“仙人”，只是他被限制在那修真者的院子里，无法外出。 男孩很希望成为修仙者那样的人，只是不知为什么，那修仙者虽然对他很好，吃穿方面从不短缺，并且即便他身体好了，也依然定期喂他吃各样的天材地宝，但那修仙者却始终不愿意，或说是拒绝教授男孩任何与修仙相关的术法。 男孩感激于修仙者的救命之恩，虽心中困惑……
第302章 终极挑战 至暗 沈玨皱眉看著那一幅幅极速闪过的画面，还没看到后面，他便已经猜到了结果。 真实的修真界是极为现实的，不会有无缘无故的好，却会有无冤无仇的恶。 一切所系，不过利益二字。 从古至今，无论修真界还是凡间，皆是如此。 果然，原本一片平和温馨的画面很快反转，男孩逐渐长大，到他弱冠之际，他迎接来的不是自由，而是被当做牲畜一样的监禁。 那曾经连续十几年砸在他身上的天材地宝起了功效，他虽半点法术不会，但却拥有了一身如同“唐僧肉”一般的血肉。 原来对他来说的救命之恩养育之恩，对那修真者来说要索取回报的代价竟是如此…… 沈玨看著这一幕，面色并无什么变化，因为弱肉强食就是修真界的常态，无所谓公平与不公平，只有谁的拳头大，谁的话才是真理。 修真界也并不是没有道德高尚的好人，只是那样的人太少了。想要维持一个人的“道德”是需要花极大代价的事，而这代价的背后谁又能看见那满目的白骨，那些所谓站在道德制高点的人，不过是将他们一路走来，脚上沾染的血腥隐藏在了别人看不见的脚底罢了。 沈玨看著那从男孩长成的青年一日渐一日的消沉，一开始被割肉放血时他还会痛的如同一个正常人一样哭喊，到后来，他却好似渐渐习惯了那疼痛，即便是被砍下一条手臂，或一截小腿，他都只是神情麻木的稍微皱眉，像是连哭喊都不会了…… 这折磨好似是永无尽头的，让青年本以为自己会再那样的割肉放血下死亡，然而他自己都不知道，他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已经变成一个怪物，或说是培养成了一个怪物。 他拥有了极强大的恢复能力，只要有充足灵药的补充，他的身体便是最好的转换器，所以即便是面对断手断脚的情况，只要一段时间，他便能重新长出。 而那些修真者不直接服用那些珍贵的天材地宝反倒要经那凡人青年身体转化的原因，是因为他们直接吞服，所能获得的直接药效不过10%或者20%，但那凡人青年的身体却能将转化率提升至80%至90%。 而这其中的原因，其一自然是因为那青年天赋异稟，体质特殊，其二自然是因为那修真者对其后天的刻意“栽培”。 所以他的血肉才能让那些道貌岸然的修真者疯狂，他仿佛就是他们眼中最珍奇的灵药，为了提升修为，他们可以不择手段放弃人性，同类相食又算什么？ 说同类相食也许不对，因为在那些修真者眼中，凡人如同蝼蚁，明显是不被他们放在同一等级之上的。 沈玨静默地看著这段过去往事的回溯，修真界中此种弱肉强食的事情不知凡几，往往弱者是没有办法翻盘的，除了带著怨恨或痛苦的死亡之外，期待什么因果报应纯粹就是一种无可奈何的自我安慰…… 但这青年恐怕不同。 沈玨已经猜到了这青年的身份，他心下歎息，经历过此番种种黑暗，那样毁天灭地的杀意与恨意的源头便有了。 那是只有人间至暗才能酝酿出来的极端。 如同腐土上开出的黑色的鲜豔的花。 沈玨终是亲眼见到了那幅堪比炼狱般的场景…… 很难想像，承载了上面那一幅仿如天上仙境的净土之下竟是这样一处暗无天日的炼狱深渊。 到处都是裸露的焦土，不见半点生机的植被，就在这一处仿佛被火焚烧毁灭了一切的土地上，却有一种让人骨子里发寒颤抖的冷。 沈玨记得自己见过这一幅画面。就在他刚进入玄天道场，刚到那通天建木之上时，曾感觉到的深渊，原来果真存在。 想必在这里，他就能看到，那隐藏在黑雾中的那存在的真身了…… 在他来到此地以先，那快速播放的画面并未放到结果，一切就戛然而止了。 就好像一本书被人撕掉了最后的章节，有意预留了悬念。 当然这悬念在沈玨这里，却是毫无悬念了。 沈玨抬头朝前望去，前方是一望无际的黑暗，仿佛一头能吞噬人的巨兽之口，令人望而生畏。 沈玨却没有犹豫，一步一步的走向了那黑暗。他能够感觉到自己手心握著的那权杖正在发烫，像是一种无声的回应，亦或可以说是暗示…… 周围的光线渐渐消失，直到一丝不存。 沈玨慢慢停下了脚步，这并非是他畏惧，而是出于谨慎，因为此刻他已经完全失去了视觉。 就连他的神识也被阻挡，他已无法通过视觉感知周围的一切。 当然，他的听觉并未被遮罩，远远的，他似乎听到了锁链扯动的声音。 沈玨深吸了一口气，即便是在如此情况下，他也没有选择退后，而是选择了继续向前走去。 周围的寒气加重，彻骨的森冷令沈玨都感觉到了无法被忽略的不适。这寒冷就好像是要把他冻住一般，使他的动作都变得迟缓了起来。 他前行的动作更慢了，但脚步确实没有停，仍然朝著声源处走去。 忽然耳畔的声音种类增多，除了锁链之声外，他似乎还听到了水滴的声音，一下一下，“啪嗒”、“啪嗒”…… 鼻尖也捕捉到了一股血腥的味道。 沈玨皱眉，难道那水滴声，其实是血滴落的声音？ 可如果是那人的话，被关在这里应当很久了，怎么会伤口仍在滴血…… 还是说这里还有别的存在？ 沈玨摇了摇头，否认了最后那个猜测。 收拢了心神，沈玨一面抵御外界的寒冷，一面因循著那声音朝著声源地走去。 他因为失去了视觉，置身黑暗，所以并不能看见，那原本藏在他影子中的黑雾，正从下至上的将他整个人缠裹笼罩，而他却对此毫无所觉。 黑雾之中不见那只断手的存在，似乎那只断手也退化作了雾气，融入了这黑雾的每一分每一寸。
第303章 终极挑战 更喜欢你死后的样子 沈玨又走了许久，身处这样的环境中，他几乎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连自己所走过的方向与距离都迷失。 那锁链的声音仍然远远的传来，他明明向著声源地走去，却仿佛怎么也接近不了，永远隔著一段距离。 沈玨意识到自己陷入了困境。于是他停了下来，不再继续向前走。 耳畔的锁链之声骤然消失，而他刚要抬脚，那声音又出现…… 沈玨最终没有继续往前走，因为眼下情况明显不对劲，恐怕他继续朝著那声源地走去，也不过徒然耗费体力。 他像是陷入了鬼打墙一般的困境。 沈玨莫名的从心底生出了一股烦躁，这股烦躁让他有一种毁灭欲，像是一瞬间所有负面情绪都被放出了囚笼，它们拥挤著出逃，充斥著他的脑海，扰乱著他的思绪…… 沈玨猛然察觉到了自己的不对劲，强迫著自己驱散那些负面的情绪，静下心来。 太奇怪了。他忍不住背后出了一些冷汗，那些情绪来的毫无征兆，却是那样的强烈，他差点就被其支配，而失去理智。 “什么东西，藏头露尾的，给我滚出来。”沈玨的声音回蕩，显得此处空落落的。 回音渐渐消失，却没有回应，仿佛天地之间只剩下他一人，一种旷古的孤寂感笼罩全身。 周围安静到沈玨能够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这种感觉已然近乎恐怖。 沈玨深吸了一口气，转身就要朝所来的方向走去。 就在这时，一股轻笑传出，沈玨的脚步瞬间顿住，甚至他的呼吸都是一窒，他睁大了眼，眼中尽是不可置信的神色，甚至有些许的恍惚。 这声音！ 沈玨蓦然身体一僵，因为感觉似乎有人不知何时接近，就站在他背后不足半米的地方，沈玨能够感觉到其人，却听不到他的呼吸声，仿佛那就是个死人。 而对方如此神出鬼没，看著也不像个活的。 一只冰凉的手搭上了他的肩膀，沈玨想要转头，却发觉此刻的自己动弹不得，他垂下了眼眸。 楼令渊。 亦或是，九渊的另一道分身…… “你好像一点都不害怕……”那道声音就在沈玨的耳边响起，感觉都能感觉到一股冷气随之窜入了自己的衣领，带起一阵的凉意。 “你身上有一股，让我觉得很熟悉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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