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诩眼疾手快,一把捂住了莫玉的眼睛,慌慌张张把她拖走了。 倒霉孩子,没眼力见,还敢觊觎美男! 不知道什么时候,张羌和夏讯也不见了踪影。 客厅里又只剩下他们两个。 很安静。 静得仿佛外面热气吹进来的声音都能听见。 郎渊戴着口罩,看向郎鸢。 他们的头发很久没修剪了,长到了耳朵根下。 郎鸢紧张的攥紧垂落在身侧的拳头,咽了咽口水,心跳如雷。 声音微微发颤:“你……” “过来吧。”郎渊凝望着他,无喜无悲。 他身上,眼睛里,都没了情绪,淡漠得不像话。 他们之间的隔阂,仿佛就剩下这层口罩挡着。 “如,如果,我们长得一模一样……” 郎鸢有些不知所措,颤声问:“那,那会怎么样?” 会不会,他一掀开郎渊的口罩,他们其中有一个人就会被这该死的世界抹杀? 会不会他们其中一个必须消失? 又或是会不会…… 郎鸢越想,越害怕。 要求郎渊去掉他身上的伤疤时没有考虑这么多。 可是现在,郎渊主动走向他,他们近在咫尺…… 只要掀开那层他刚戴上去的口罩…… 郎鸢望着他的眸子都有些发颤。 “不会。” 郎渊抬手抚上他的后脖颈,没了伤疤的手指很光滑,轻轻的摩挲着。 他们都能很明显的感受到对方的体温。 郎鸢瞪大了双眸,猛地错开视线:“……不,不了,我不看了!” 他后悔了。 自始至终,他都没想过,如果郎渊不在他身边了,他会怎么样。 他只是不能接受郎渊不是独立的人,他不是想让郎渊从他的世界消失……
第55章 “……看看我。” 郎渊垂下眸子, 追寻他的目光。 嗓音里带着莫名的绝决和蛊惑:“你不是想看看我原来的模样么,摘下我的口罩,看看我……” 郎鸢紧闭上双眸,咬牙摇头。 “郎鸢……” “你, 你别再贴过来!” 郎鸢一把按住他越贴越近的滚烫腰腹, 手下结实的腹肌触感吓人。 妖精! 他暗骂了一声。 “郎鸢……郎鸢……” 郎渊一下一下,低沉的呢喃着他的名字。 终于, 他们紧紧拥抱在一起。 郎鸢埋在他脖颈侧, 耳朵尖都红透了,手足无措:“我,我们还在吵架, 你这样算什么?” 算什么? 郎渊微怔, 旋即狠狠的抱紧他, 恨不得将他揉进身体里:“算我错了, 我不该一开始就瞒着你……” 可他一开始,也不知道他们会彼此爱上…… 郎鸢沉默。 屋外的太阳终于彻底落下山去, 紫色的晚霞一泻千里, 美得惊心动魄。 就如他们的脸,俊逸非凡, 雌雄难辨,美得一模一样。 就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似的。 他们的身高,身材, 体重, 五官, 肤色……就连右侧眼尾藏得极好的一颗小痣, 都一模一样…… 郎鸢瞪大了眸子,指尖勾着的口罩带子晃动。 看见郎渊真正的模样, 并没有设想中发生恐怖不可挽回的事。 只有他心跳如雷。 郎鸢干涩的咽了咽口水:“……” 真,真的有一种诡异的,熟悉感…… 郎渊也没想到他突然掀开口罩。 更没想到,他看见自己的脸后,竟然是这个震惊到有些茫然的反应。 两人相视无言,面对面站了一会儿,一时都不知所措。 霍禧轻手轻脚推门出来,看见他们俩,动作一顿。 视线在郎鸢手上的口罩处停留了一瞬,问:“郎,渊?” 郎鸢:“……” 这种感觉好诡异! “你,咳,你在叫哪个?” 郎鸢嗓音干涩。 他和郎渊的名字发音相同,霍禧在叫哪个郎鸢? “……” 霍禧沉默了一瞬,对上他俩的视线,然后果断看向郎渊:“你的脸怎么回事?伤疤去掉了?” 就差直接问,你俩为什么长得一模一样,发生什么事了! 郎渊:“……” 郎鸢:“……” 霍禧的心理素质真的可以,突然看见两个一模一样的他,没有惊恐,认错了还能这么镇定自若…… 嘶…… 郎鸢突然就来了恶趣味:“我才是郎渊,你认错人了霍老板。” 一旦知道他俩长得一模一样,乍一听,郎鸢特地压了一下嗓子后,他们的声音竟然相差无几。 霍禧惊奇:“你们到底什么情况?” 郎鸢没得到霍禧震惊的反应,挠挠后脑勺。 该怎么说呢。 难道他说,是他跟郎渊吵架,结果听了那俩治疗师的话,发疯似的就想看看郎渊恢复容貌后的样子? 那他总不能说,其实他就是郎渊,郎鸢就是他吧? “……你们是双胞胎?”霍禧挑眉。 郎渊沉默。 沉默了一会儿,他扭头回了自己的房间。 郎鸢心里一咯噔,断了线的脑子终于反应过来了,在这之前,他和郎渊还在冷战中! 现在郎渊好像生气了? 但是他气什么? 郎鸢已经接受了郎渊就是自己的诡异事实,但是一时间,又有些看不懂郎渊了。 “他……” 霍禧饶有兴味,单手抱胸,一手摸着下巴:“他一开始打哪儿来的?” 他现在很怀疑,郎渊到底是人是鬼? 在这个诡异又恐怖的丧世,身边出现什么他都不惊讶了。 郎鸢斜斜睨他一眼:“胡说八道什么?” * 入夜后,张羌和夏讯问他要了几个麻袋,晚饭都没吃,一溜烟儿窜进黑暗里,跑了个没影儿。 他们叫都叫不住。 霍望身上还披着一个薄毯子,双手捧着一盏血燕花胶鸡汤,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眼巴巴的瞅着门口。 他不想喝热气腾腾的玩意儿。 所有人都穿着短裤衩和短背心儿,热得恨不得把自己脱光。 他还要裹着毯,喝温热的补汤…… 霍望想跟霍禧抗议的来着,但是霍禧知道自己肯定会心软,眼疾手快闪了。 他叫上了郎渊,两人站在门口迎风处,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 “你和郎老板,打算什么时候和好?” 郎渊已经不戴口罩了。 他斜斜倚靠在温热的墙上,垂下眸子,没说话。 他和郎鸢,不是说和好就能和好的。 他们之间缺的不是道歉,是接纳。 霍禧也不是个多话的人。 两人就这么沉默的站了一会儿,郎渊问:“你和霍望,是怎么敞开心扉在一起的?” 其实他想问的是:你和霍望为什么能成为伴侣,爱人? 毕竟,他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养兄弟。 霍望总是“哥哥,哥哥啊”的,叫了霍禧二十年。 就这样亲人般的关系,他们为什么能…… 霍望不排斥,不抗拒么? 郎渊不理解,不明白。 如果霍禧能给他一个解决的方向,也许他和郎鸢的关系就不会闹到现在这个鬼样子。 霍禧抬眸扫他一眼:“我和望崽……其实一开始也没那么顺利……” 是他狼子野心,虎视眈眈。 他从小就开玩笑似的将霍望当成自己的小媳妇儿养。 可是养着养着,他青春期,第一次梦,就是想着霍望出来的…… 那时候他就知道,他对霍望持有的感情不对劲,歪了,轨道从一开始就歪了。 后来他自虐般负罪长大,要不是那次酒会酒壮怂人胆,他和霍望还永远只是兄弟。 那次疯狂不可挽回之后,他和霍望就形同陌路了一年多。 他千辛万苦,费尽心思才把霍望哄好,哄到手。 现在回想起来,他其实挺感谢那时候鲁莽无畏的自己的。 如果是现在,他恐怕没有那个年少方刚的胆子去做那件事,挑破他们之间朦朦胧胧的关系。 幸好,幸好到最后都是好的。 霍望也爱他—— 霍禧唇角轻扬起一抹弧度。 说到和霍望的情感发展,他娓娓道来。 郎渊听得认真。 最后总结出:追人,一定要脸皮厚! 郎渊悟了,但是不知道该怎么实施。 * 第二天一大早,基地里传来消息:三队上下二十多口人,包括队长,被不知道谁套了麻袋,闷头揍了。 抹黑揍人的还特别嚣张,往队长头上撒了一泡尿。 三队的人大早上的就去基地巡逻队里边儿告御状去了,嚷嚷着一定要让那些抹黑打人的东西好看! 当时基地里特别多人去围观了,嚷得十分精彩。 彼时,张羌和夏讯在房间竹床上睡得四仰八叉,丝毫不顾及形象。 郎渊和郎渊几人在客厅喝茶,一室寂静。 直到基地来人调查:“你们昨晚都去哪儿了?!” 霍望捧着一碗香喷喷的党参枸杞老母鸡粥,眼巴巴学着夏讯的腔调说话:“我生病了,哪儿也没去啊,阿sir。” 基地巡逻队的人扫了他一眼,目光落在他碗里的肉粥上,下意识的咽咽口水,连忙撇开头,满脸无语:“没问你,小孩儿一边玩儿去。你们!你们这几个昨晚都在哪儿?老实交代!” 郎鸢放下茶杯,抬眸看他。 这帮人是不是拿了三队的什么好处? 一来就说话这么冲? 霍禧语气冷漠:“我们昨晚哪儿也没去……” “你放屁!” 他话还没说完,领头的一拍桌子:“都特么给老子老实交代,你们昨晚到底去哪儿了,干嘛去了?!是不是抹黑打人了?!” “我告诉你们,西南基地是有规矩有秩序的官方基地,大家伙儿都齐心协力生活得好好的,你们要是敢在这里找事情,害得基地内部不团结,就别怪我们不客气!” “……啧!”郎鸢双手抱胸,开始不耐烦。 他三个确确实实在家呆着,哪儿也没去。 这帮人是想怎么着? 非得要逼着他们承认他们昨晚真去抹黑打人了是吧? “你他妈态度给老子放尊重点!” 领头的指着郎鸢大吼:“都给我好好配合,不然你们就给我回巡逻队接受拷问去!” “不是,阿sir,我们什么也没干,你这么凶干嘛啊,非得要逼着我们承认没做过的事情……你该不会和三队的人是一伙儿的吧?你想栽赃嫁祸给我们?”霍望心直口快。 “你给我闭嘴!” 领头的像是被踩中了痛脚,扭头恶狠狠一瞪:“这里轮到你说话了?!”
91 首页 上一页 54 55 56 57 58 59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