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鸢小心翼翼松开沉睡的郎渊,给他拉好被子,面无表情起身,将闯进帐篷里的人都带了出去:“……你们想干什么?” 沈锡几乎要窒息,脸色憋涨红。 郎鸢皱眉看了他一会儿,手一挥:“说!” 沈锡脚下一软,直接跌倒在地,疯狂咳嗽。 “老大?!” 沈虎子眼底掠过疯狂,扭头挥刀冲向郎鸢:“我他妈杀了你!” 他的声音太大了,整个办公大厅的人都被吓了一大跳。 睡着的人纷纷惊醒。 “怎么回事?!” “发生什么事了!?” “哪个傻逼那么大声,不要命了?!” 郎鸢眉头一皱,直接给他下了一个真空领域。 沈虎子躲闪不及,在里面疯狂挣扎,骂骂咧咧的声音穿不出来,围观的人就着昏暗的火堆光亮,看到他大张大合的嘴唇和越来越狰狞的脸色。 “怎么回事,大晚上的吵什么?”刀疤男挤开人群走过来。 沈锡已经被张羌制服。 他们带来的五个沈家村的小弟,也被夏讯虐得体无完肤。 郎鸢脸色难看。 “不是,一群脑子进水的玩意儿!” 张羌满嘴脏话:“他妈的,老子特么跟你们无冤无仇,你沈家村的村民被怪物咬死吃了关我们什么事?!” 是他们咬死的?是他们吃的?! 凭什么这帮神经病就认为沈家村的村民是他们害死的?! 窦娥都没他们冤! “就是你!你们这群王八蛋,狗东西,害死我们家人,你该死,你们都该死!你们怎么不去死!?”被放出来的沈虎子凄厉怒吼。 他的声音太大了,甚至有余声在大厅里回荡。 围观的人群惊了,慌忙低吼:“你他妈有病?!你想死别害我们!” “再大声点儿,待会儿把怪物引来,你他妈十条命都不够赔给我们的!靠!” “给老子小点儿声!” 沈虎子被围观的人指责,怨毒的瞪着郎鸢:“杀人偿命!你去死啊!” 霍望气笑了:“你是不是不能接受自己嗓门儿太大引来了怪物害死村民们的事实啊?所以你把仇怨都赖在我们头上?” “妈的,来来来,拿出我们害人的证据来!今天你要是拿不出个所以然来,那大家就都别想善了!” 张羌软化了他们身上所有的金属武器,防备着,一肚子气。 这些人不讲理,把错都怪在他们头上就算了,竟然还想暗杀他们。 叔叔婶婶能忍,他忍不了! “要不是你们贸然闯进我们藏身的地窖,还将怪物引来,我们藏得好好的,所有人都不会死!”沈锡冷冽开口。 他盯着他们的眼神,就像毒蛇,怨毒冷戾,仿佛恨不得将他们剥皮削骨…… 但是天地良心,他们进入地窖后,一段时间内都是安全的,甚至地上还走过许多拨怪物,都没发现他们! 当时还正当月度审判降临,到处危机四伏,地窖里本就人味儿十足,一不小心就能招来怪物。 本就惊险的事儿,他们鹌鹑似的安安静静,话都没敢大声说。要不是沈虎子那贪婪激动的一大嗓门儿,他们也不至于后面逃命。 就是说破了天,沈家村村民死伤的事儿都怪不到他们头上,更不至于到了多次追杀他们的地步。 但是这群疯子,就是死活听不进人话! “怎么就不是你们沈家村的人没用,连自己的家人都保护不了?”郎渊掀开帐篷帘子,面无表情出来。 众人齐刷刷回头看向他。 郎渊披着羊绒外套,冷漠淡然的在郎鸢身边站定,眼神阴郁。 这群人……真是可笑至极。 但凡他们少点道德底线,新仇旧恨加在一起,这帮人现在就活不了。 “你胡说!你他妈胡说八道!”沈虎子疯了一般挣扎怒吼。 他不甘,不信,不愿意承认村民的死都是他的错。 “你特么小点儿声!” 围观的群众被他的大嗓门儿吓了一大跳,慌忙一巴掌扇在他脸上:“想死吗混蛋?!”
第36章 “你想死别连累我们, 狗东西!把嘴给老子闭上!” 围观的人群情激奋。 沈虎子被扇了一个大嘴巴子,脸都歪了,看不清神色,但是浑身颤抖。 “吵醒你了?” 郎鸢扭头看向走到身边的郎渊, 替他拢好懒散披着的羊绒大衣, 语气嗔怪:“怎么不穿好衣服就出来了?” 要是冻感冒了,有得受的。 郎渊眼底掠过一抹笑意, 余光瞥见愤怒暴起的沈虎子, 一抬手,沈虎子“扑通”一声又直接跪了下去! “你们都不得好死,王八蛋!”沈虎子浑身剧痛, 脸色狰狞扭曲。 “草!” 围观的群众看不下去了, 低声怒骂:“你妈的, 让你别那么大声, 让你别那么大声,你非得用吼的是吧?!” “要敢把怪物招来, 我弄死你!” 不知是谁脱下臭袜子, 狠狠塞进了沈虎子嘴里,死死堵住。 “吵吵嚷嚷, 你特么想死老子可不想死!那张嘴既然闭不上,那老子帮你堵上!” 沈虎子疯狂挣扎:“唔唔唔!!!” “混帐,都给我住手!”沈锡挣扎低吼。 围观的人齐刷刷扭头看向他。 沈锡刚要张口, 刀疤男直接脱下了厚实带着些许湿润汗气的臭袜子, 一把堵住了他的嘴。 “yue……”夏讯躲得远远的, 差点恶心吐了。 拿袜子堵人嘴, 这帮人也有够损的! 剩下的几个沈家村的小弟见状,立马不敢吭声了, 眼底淬着恨意,瑟缩到一边。 闹事儿的人最终被刀疤男带走了,是死是活,不知道。 郎鸢几人也没心思去打听。 倒是夏讯还有些闲情逸致,也不怕那些人记仇,疯狂扇了他们一通嘴巴子。 一边扇一边骂:“偷袭?我让你偷袭!让你偷袭!” 郎鸢那几个不是计较的人,他可不一样,他心眼儿贼小!谁敢整他,当场不还回去,背地里他也得还回去! * 闹了这一通,后半夜,他们总算睡了个踏实觉。 早上,郎鸢迷迷糊糊从郎渊怀里醒来的时候,有那么一瞬间的茫然。 他躺在郎渊怀里发了一会儿呆,而后福临心至一般,脑海中蓦地闪过一个念头:他为什么会对郎渊这么信任!? 甚至信任到,他连精神洁癖都能忽视,两个人抱在一起睡得香甜…… 郎渊当初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他到底是从哪儿来的,为什么会这么了解自己? 这一阵子都在疲于逃命,他现在反应过来了,险些惊出一身冷汗。 郎渊就这么莫名其妙的闯入了他的生活,甚至还霸占了他所有的例外,他们亲密得就仿佛是一个人…… 郎鸢蹙眉,悄悄探起脑袋瞅他。 郎渊还在睡。 好像只有在他面前,郎渊才会无所顾忌的摘下口罩,露出伤痕遍布的丑陋的脸庞。 仔细看看,郎渊的眉眼与他,还是有几分相似的。 郎鸢想了很多,但就是没想过,郎渊可能会伤害他的这个可能性。 他想得有些出神了,郎渊没睁眼睛,在心里叹了口气,心脏软软绵绵的,抬手盖住他脑袋揉了揉。 郎鸢半趴在他胸口,拢起被子盖到头顶,压住他的手问:“你什么时候醒的?” 动来动去,不醒也得被闹醒了。 郎渊无奈:“在想什么这么出神?已经快中午了,你不起床,大家都没肉吃。” 郎鸢撇撇嘴:“我先问你话的……郎渊,我有事儿想问你。” 有些东西,还是问清楚的好。 郎渊嗓音干哑:“你说?” “你从哪儿来的?为什么我总觉得你身上有一种熟悉感?你对我太了解了,我心里没底。” 这种过度熟悉的感觉,安心得让人忽的想起来时,觉得可怕。 郎渊有些意外,伸手环保住他的腰肢,往身上抱了抱:“你怎么会这么想?冷,趴好了,不要拱起来。” “我为什么不能这么想?”郎鸢听话的趴在他胸口处,把柔软厚实的被子往上拉了拉。 他总觉得,郎渊有什么东西在瞒着他。 “你在怀疑我?” “我为什么不能怀疑你?” 郎渊轻笑。 还年轻的自己,果然挺好玩儿的,像个敏锐的小傻子。 “笑?” 郎鸢虚虚掐住他的脖子,凑到他耳边咬牙切齿:“不交代清楚,你今天就给我交代在这里!” 郎渊顺着他的动作,将被子捂严实,慵懒道:“好好好,我交代,我交代,哥哥饶命……” 郎鸢忍不住揉了揉耳朵:“……快说!” 郎渊的声音带着些许刚睡醒的哑磁,低沉沉的,怪撩拨人的…… 郎渊沉默的看了他的发顶一会儿,哑声问:“你真想知道我为什么那么了解你?” “废话!”郎鸢卸力趴在他身上一动不动。 大冬天的,两个人贴在一起,很暖和,很舒服,适合犯懒。 郎渊的喉结动了动:“其实……我们是同一个人。” 他的语气淡淡的,带着些许愉悦。 很像是在开玩笑。 “胡说八道!” 郎鸢显然不信他:“你要和我是同一个人,你就是我,我就是你……那你现在岂不是知道我在想什么?” “想……找个和我一样对你好的对象?” “放屁!”郎鸢笑骂。 刚要说什么,帐篷外,霍禧叫他们:“醒了就出来,有事说。” 他去开队长会议回来了,得到的情况是:不太妙。 滞留在沿河附近的队伍六十多个,人数高达一百七十多人。 但是个个队伍都有自己的意见,每一个队长都想让自己的队伍在过河时留在中间相对较安全的地方,没有队伍想走在最前面,也没有队伍愿意坠在最后。 大家都怕死! 现在怎么过河,谁先过河,要是过河时有队伍遇到危险其他队伍救不救,这些问题,都还没解决。 如果商议不出个所以然来,那么他们五天后,还是过不了河。 可如果过不了河,他们就又得在这里继续逗留。 很多队伍已经快弹尽粮绝了,怎么熬? 这些都是问题。 他们都围坐在火堆前,神情凝重。 霍望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咬唇忍了忍,终还是忍不住凑到霍禧身边,带着哭腔低声说:“哥,我有点难受……” 霍禧心一惊,连忙拉过他:“哪里难受?来,过来让哥哥看看!” 霍望脸蛋有些泛红,呼出来的全是热气:“我不知道,感觉有点热,想脱衣服,想喝水……很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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