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卿宸沉默片刻,艰难开口:“你觉得我和萧慕禹在一起好么?” 顾清荷理所当然道:“当然好,萧慕禹倾心于你,而你也不是全无感觉,本就是两情相悦,凑作一对,再合适不过。” 于是顾清荷看到白卿宸再次蹲下身,郁卒地团成一小团,头顶乌云更盛。 最终,热气球在南苍山平安降落,顾清荷和白卿宸翻下吊篮。 白卿宸拿出火折子,点燃了热气球。 顾清荷惊斥:“你干嘛。” 白卿宸冷眼看着越烧越烈的热气球,低声道:“不属于这个时代的东西,贸然出现,难免哪一天就成了祸患。” 顾清荷本想再说两句,但看到白卿宸那面无表情的样子,一时间竟是什么都说不出了。 两人就这样静静看着热气球变成一堆分辨不清的焦炭。 “走么?”顾清荷招呼了一声。 “你先走吧。”白卿宸摆摆手。 “你还有什么事?” 白卿宸呲牙,微笑:“自杀。美女要一起来么?” 顾清荷抽搐着唇角,飞速撤离,这小子疯了,绝对疯了。身后传来白卿宸的喊声:“要是有人找你打听我,你就说我拐了个美人隐居去了。” 顾清荷足下生风,跑得更快。 白卿宸寻了个树桩坐下,对着天空笑着开了口:“嗨,大神,咱聊聊。” “别假装你听不到,整个世界都在你的控制中吧。地图的也人为痕迹太明显了,而且,整个世界居然通用普通话和简体字,除了你对整个世界有绝对的控制权,我找不出其他理由。 咱们穿的不是种马世界吗,咱们不是为了爽吗,为什么我的种种努力最后都会付诸流水,留下的只是一朵又一朵的烂桃花!你不给福利不说你居然还拆台!” 白卿宸一拳砸上身旁的树干:“看我这样反复的挣扎很有意思么,被丢进黑白棋子的象棋子,无论怎样在棋局里冲杀都不过是一场笑话。但你有没有想过,当象棋子明白了这不是它所属之地时,会不会自己跳出棋局?这个世界和我的追求完全背道而驰,我不管你是故意诱拐我进入,方便看笑话。还是穿的时候出现错误,进错了世界。我现下只有一个要求,让我穿回去!!” 白卿宸抽出三棱刀来,对准了自己的咽喉:“我白卿宸不会任你揉捏,要么你放我回去,要么我就在这儿抹了脖子。身为大神,笔下的主角死掉会很麻烦吧。我数到十,你若是再不给反应,我也就只好试试人死了之后,是否能穿回去了,反正这肉身也不是我的。” “十,九,八,七,六,五,四,三,二,一……” 最后一个数字自唇间吐出,白卿宸淡粉的唇一点点抿紧,碾迫出一抹凄白。刀锋逼压进颈项,最初是一条红痕,然后血珠颗颗渗出,最后汇成一线,在冷锐的刀刃上蜿蜒出血色的溪,漫至刀柄,滞留不前,在泥土长滴落出褐色的圆,褐色层层叠加,漫长的血腥,渲染出死亡的可怖味道。 虽说那潺潺的血看似不会有停滞之时,但过了盏茶时间,终是慢慢变得涓细,最终不再渗出。这年头哪怕是割了腕,都能自己止血。更何况白卿宸不过是划了一层血皮。 一场试探而已,看起来声势迫人,气氛危怖,实际上连白卿宸本人都没抱多少指望,死马当活马医罢了。 白卿宸自导自演了一场匪夷所思的戏,等了半天,那传说中的大神也没冒头,只能愤愤地收了刀,一脸不爽:“nnd,什么变态世界!诳了爷来就撒手不管了,售后服务什么的难道是浮云么?管杀不管埋的混蛋!” 白卿宸嘴上骂个不停,但脚上动作却更快,已是步履匆匆地往山下跑去了。绝了回去的希望白卿宸心下说不清是失望还是轻松,只有未来的道路慢慢变得明晰。 穿回去眼看是没啥指望了,也许这辈子都得搭在这个不着调的世界,那点微茫期待被掐死在摇篮里的白卿宸只得踏实下来解决手头的问题。 姓萧的逞英雄跳降落伞去了,现在还不知道挂哪树杈上呢! 姓沈的cos超人牺牲我一个造福千万家去了,现在还不知道那太子弄死的到底替身还是那小子本人! 姓喻的玩叛逆留下一堆疑点跑了,现在还不知道他会对自己下药到底是受了谁的胁迫,这样毫无成果的离开是否能保证安好! 种种不顺乱七八糟地压在白卿宸心头,白卿宸恨不能把这三个家伙抓起来抽一顿才好。边抽边骂,叫你们耍帅,叫你们充孤胆英雄,叫你们不找我商量!一群王八蛋! 明明担心得不行却别扭着不肯承认的某人明显抓狂了……
第135章 结局了 白卿宸回到寿苍山,找到了饿的半死的萧慕禹。 那厮看着他,居然还能笑得出来。 可怜白卿宸一介弱受,还得背着他下山。 “山崩,是我的错。”在路上思索了许久,白卿宸闷声道。 白卿宸不理萧慕禹那几乎把自己的腰勒断的手臂,继续陈述:“你知道的,我拿到了神器的图纸,图纸上写着神器一出,天罚立现。我自然是不信的,但这场山崩……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无心之过总比蓄意谋杀来得好,这个罪,他替沈观砚背了。他从沈观砚死局里将萧慕禹保了出来,就要负责将后患解除掉,这是他的债,他的责任,不容推脱。 “为什么,为什么要说出来?!”萧慕禹的牙龈几乎咬得出血,他宁愿自己从来都不知道这件事,因为即使心下知道了自己兄弟是白卿宸害死的,他也无法替他们报仇。 “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你要我偿命我也无话可说。”白卿宸闭上眼,一副任人宰割的柔顺姿态。 白卿宸的局,和沈观砚一样狠绝,不给别人半点退路,因为别人的死路,就是自己的后路。 萧慕禹苦笑:“你明知我下不去这个手……罢了,你我真的再无可能了。等到了分部,你就走吧。这件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切不可再让第三人知晓。” “对不起……”白卿宸的声音沙哑得像是要哭出来。 萧慕禹抱紧了白卿宸,将下颚抵在他的头顶,轻轻蹭了蹭。大概这一生,他只得这一刻能与白卿宸相处了。 到了分部,萧慕禹将白卿宸轻轻抱下马背,强笑着问:“你这便要离开了,这次想打劫些什么走,别客气,一口气都说出来,爷可不是个小气的。” 白卿宸努力了一下,终究是笑不出来,只得涩声道:“我有急事要回景邦城,你能派船将我在最短的时间内送过去吗?” “好。”萧慕禹点点头。然后他低下头在白卿宸的额头轻轻一吻,柔声道:“永别了,白卿宸。你要好好的。” “永别了,木鱼。你也要好好的。”白卿宸抱了抱萧慕禹,这是他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主动抱这个人了。 一个月多后,一个身形消瘦的少年静静地立在了曾经的世子府的门前,惨白的封条在朱红的大门上画出一个凌厉的叉。 少年撇撇嘴,转身拐进另一条胡同,径直走到第三家宅院的后门前,推开门,走到盖上了青石板的井前,少年围着井转了一圈,仔细观察着青石板上的灰尘,少年一直锁着的眉头终于解开了。 沈观砚曾经对白卿宸说过,若是被逼到绝路,这里就是他们最后的保命之地。这石板有被动过的痕迹,很明显,近期是有人进来过了。 白卿宸推开石板,翻身进入,正踩在井中的石堆之上,将石板盖回,余下的空间正好容一个人蹲身。 白卿宸摸索着按下井内的某块砖,石堆竟如电梯般向下移动起来。 升降板到达底部,白卿宸三步并作两步地走过一条甬道,推开门,就看见沈观砚手执书卷,倚在太师椅上,清隽的面上带出一抹儒雅的笑容:“你来了。” “你小子果然没事。”白卿宸走上前去,抽走书卷,调笑道:“又得了什么好书?” 刚一翻开书页,看着书名,他却在一瞬间脸色大变,声音几乎像是从嗓子眼里一点一点挤出来的,沙哑得不成样子:“你不是沈观砚,他从不会把书看第二遍。观砚他到底……怎么了?” 那人露出一个无奈而苦涩的笑:“你如果没有认出来该多好……你这样,我要怎么和他交代。本来,以为可以瞒你一辈子的……” 没明着说沈观砚到底如何,但言下之意却已是清清楚楚,而这样安排才像沈观砚的风格,找个人,扮成他,再吵上一架什么的,从此就可以各走各路,永不相见。 白卿宸大力拍着对方的肩,笑得几乎断气:“就你这样子还想蒙我呐,得了,别玩儿了兄弟,老实交代吧,沈观砚那祸害到底躲哪儿去了。” 对方伸出手,修长的手指抚过眼下,沾上晶莹的液体:“白卿宸,别这样,想开些。” 白卿宸一把挥开对方的手,袖子在眼下粗鲁地擦过,因为太过用力,搓得眼圈一片瑰红,眼泪完全失去的控制,淌了满脸,于是只好不停地擦不停地擦,好像只要能将眼泪擦尽,那这一切就会成为一场骗局。 “你……你别哭啊,沈观砚没事,没事,他真没事。刚刚是我骗你的。”对方几乎手足无措起来。 白卿宸停下搓着眼睛的手,低笑一声:“我就知道他没事……”然后毫无预兆地,两眼一闭,昏倒在地。 提心吊胆了一个多月,抱着全部的希望,来到最后的藏身之地,在刚刚放下心之后,却又得到了确确实实的噩耗,大喜大悲之下,白卿宸那小身板不昏过去都没道理。 那人接住倒下的白卿宸,恼恨地在脸上一抹,扯下一张面皮来,赫然正是周霖那厮。 周霖抱着白卿宸走进室内,轻轻放在软榻之上,唉声叹气,悔不当初。 一直蹲在里边儿看好戏的紫夙幸灾乐祸道:“让你别玩你偏要,等观砚回来,看你怎么交代。” 周霖的眉头皱得死紧,欲哭无泪:“我不就是想骗骗他给个教训么,谁让这小子跑回去和萧慕禹殉情来着。哪知道他居然就这么……这么昏过去了!” “看他那反应,却也不像你说的那般狼心狗肺。”紫夙看着白卿宸那绞得死紧的眉,声音也放柔了几分。 周霖耸肩摊手无辜望天:“作为一个正常人,要理解小兔子的想法,本来就比较难嘛~” 紫夙唇角抽搐:“所谓正常人……” 周霖本以为白卿宸不过是一时急怒攻心,等醒过来就没事了,谁知这家伙到了晚上反而发起了高烧,而且有越烧越旺的趋势,还不停地说胡话。 于是周霖二话不说,抱着烧得跟个虾米似的白卿宸冲神医府上去了。 被人从暖被窝中拖出来的喻冬揉着眼睛,等看清来人,喻冬直想挠墙,为什么为什么又是这家伙!这心情还没平复过来呐,这小子就又落自己手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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