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观砚的感情,他明白,萧慕禹的心思,也不难猜,甚至于喻冬对自己的想法,也未必就像自己想的那样纯粹。 无所谓了,反正都不打算回应,所以,在这些感情更加深刻之前,断个干净。 要逼他们放弃对自己的心思,但也不能逼得他们破罐子破摔,干脆成了仇人。 这个度必须要把握好,喜欢一个人,无非是喜欢他的样子,性格,还有相处时的感觉。 但如果这些突然间都不复存在了,那爱是不是就会随之消退?当这个人已经不值得爱了,那么,经历了一次又一次的失望后,是不是就会放手?相爱是两个人的事,相离,一个人就够。 突然,敲击声戛然而止。 喻冬看着白卿宸,试探:“你可是有办法了?” 白卿宸笑了,满目悲凉:“嗯,让他不再喜欢我就是。” 喻冬不可置信道:“怎么可能?” 白卿宸仰起头,骨节发白,唇角勾起,笑得邪气:“很简单,把他喜欢的那个白卿宸亲手毁在他的眼前即可……” “那你……”喻冬不理解,但他愿意帮忙:“需要我做什么吗?” 白卿宸的拳头藏在桌下越攥越紧,被沈观砚修剪过的指甲即使深深陷入肉掌也只是带来钝钝的疼痛:“这事,确实需要你帮忙,听着,我需要…………” 白卿宸从来都聪明,当他看清了一切,他的聪明会成为最残酷的凶器,将他不想要的部分割去,哪怕代价是鲜血淋漓。
第99章 烧伤了 两日后,白卿宸别府。 沈观砚焦急的踱步:“不是说今日回来么,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消息?” “属下这就派人去……” 一人突然惶急冲入。 “报,白公子车驾半路遭袭,有火突降,马车瞬燃,白公子被困于车厢。马受惊,拖车厢狂奔而去。属下皆无能,未能赶上。现下已派人去找。” 沈观砚脚下的青石砖瞬间粉碎:“派所有人去找,还有,立刻让喻府做好相关准备,让宫里的人想办法把喻夫子请回来。” 半个时辰后,喻府。 “报,人已找到。马车几近全毁,马也不知所踪……” 沈观砚寒气凛然:“我要的是白卿宸的消息。” “白……白公子全身焦黑……现已按照世医吩咐小心着往回送了。” 沈观砚转头,向另一人吩咐道:“去看看喻神医还有多久才能回来?” “是。” 两个时辰后,喻府。 萧慕禹匆匆赶来:“喻世医,你这里可是出了什么事?世子……你怎么在这里。” 沈观砚望着屋里,根本无心理会。 萧慕禹看他没反应,径直就往屋里闯,沈观砚折扇一展,挡在他的身前,简单解释:“白卿宸出事了,喻神医正在救他。” 萧慕禹周身的气氛登时急变,狂躁不已:“怎么回事?” 沈观砚瞥了他一眼,连开口的欲望都没有:“紫夙,你给萧少主解释下。” 得了消息的萧慕禹面色铁青:“魏迪,去将所有有关烧伤的药都送到喻夫子这里来,再吩咐人大力搜集此类药材。” 魏迪平板着脸,应了后迅即消失在眼前。 喻府前厅,两个位高权重的男子坐立难安,眼睛死死地锁着那间紧闭的房门,嘴唇紧抿,拳头紧握,竟是一般情状。 一日一夜后,门才打开,却又迅即关上,喻夫子看着眼前两双瞪着自己的血红眼睛,被吓得倒退一步。 “如何?”两人异口同声,带着同样的干涩嘶哑。 喻夫子垂了头,看不出表情:“他那伤看似厉害,实际并不伤及性命,只是可惜了那么漂亮的孩子……彻底毁了。” 萧慕禹紧张的问:“您的意思是……” 喻夫子低叹:“脸全毁了,身上也好不到哪儿去。” 沈观砚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可有挽回之法,无论需要多少代价,但说无妨。” 喻夫子摇摇头:“管你有多少灵宝都没办法,你要不信老夫的医术,尽可以找别的大夫试试。” 沈观砚:“神医言重了,可否让我们进去看看?” 喻夫子摇摇头,拒绝了:“现下你们还不能见他,放心,我那徒儿守着他呢,等能见的时候,自会知会你们。现下我要赶回宫里去,你们自便。” 喻夫子说罢便匆匆离去了。只剩下两人有些无措地看着那房间,眼神晦暗难明。 五日后,喻府,药室内。 喻冬低声道:“萧慕禹刚刚被他手下叫走了。” 白卿宸苦笑:“总算走了一个了,两个疯子,守在外边儿有屁用啊,那么大一个人了还这么折腾。” 喻冬握住白卿宸的手,略微加力,他知道白卿宸心下也不好受:“现下就去把世子叫进来么?” 白卿宸点点头:“来,看看我这妆容稳固不,别到时候露馅儿了。” 喻冬给白卿宸喂下一剂药,又将白卿宸那脸上的伪装扯了扯。方道:“放心,不过也真的有够吓人。” 白卿宸开口,声音却是暗哑干涩:“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白卿宸此时的脸就跟怪物似的,贴门上辟邪,贴床上避-孕。 喻冬走出房来,对着沈观砚低声道:“现下白公子的伤已无大碍,你若是想见就去吧,只是……哎,你自己看吧。” 沈观砚也不多话,大步进了房间。 一推门,先是一组屏风,绕过屏风,便看到一个柔弱的身影斜倚在榻上,背向着他。 房间有些暗,空气里带着浓浓的药味,宽大的被子几乎遮住了他的全部的身形,更显瑟缩。 沈观砚慢慢走过去。在屏风口站了一阵,举步向前,轻声唤道:“卿宸?” 那人身子一颤,却是一动不动。 沈观砚嘴唇抿得发白,走过去,立在榻前,轻轻将手放到白卿宸肩上。 白卿宸却是一挥手,将他的手狠狠打下。 “滚出去!”那声音嘶哑至极,全无以前的清脆悦耳。 沈观砚一只手僵在空中,过了半晌,柔声问道:“怎么了,卿宸,是我。” “哼,怎么了?!”白卿宸忽地转过身来,一张脸迎上沈观砚的视线。 沈观砚倒抽一口冷气,几乎吓得呆住。他虽知道白卿宸容貌尽毁,但真看到的时候还是觉得触目惊心。 白卿宸拿起一旁的药碗就冲着沈观砚砸过去:“怎么?觉得害得我还不够。上一次瞎了,这一次毁容了,下一次是不是非得让我死了你才安心!” 沈观砚满眼都是白卿宸那歇斯底里的样子,这一次,白卿宸又是因为自己的关系而成了靶子? 沈观砚站在那里,躲也不躲,任由那碗重重地砸上自己的肩,再落到地上,摔个粉碎。 “卿宸,别生气,你身子还没好,经不起折腾。”言语中满满的都是愤怒和心疼。 白卿宸咧开嘴,那张脸更显狰狞:“少在这儿猫哭耗子。我成了这副样子还不是你祸害的,要不是认识了你,以我白卿宸之才何至于落到今天这个地步。你给老子滚,马不停蹄地滚!我就当这辈子没遇到过你这个人!” 沈观砚紧紧握住白卿宸的手,无论白卿宸如何挣扎也不放开,仇恨像疯长的藤蔓,瞬间爬满了四肢百骸。 他恨那个袭击白卿宸的幕后之人,更恨自己的疏忽大意,一直以来,习惯了白卿宸的狡猾强悍,却忘了,他也不过是个柔弱的少年,更是个因为自己的干系而陷于重重危险中的普通人。 他的声音宛如一条盘踞伺伏的毒蛇,带着彻骨的寒意,和凛冽的杀意:“是我的错,是我没能护你周全。我沈观砚发誓,无论幕后之人是谁,只要我查出,必将他千刀万剐,生食其肉,死寝其皮!” 白卿宸被沈观砚浑身的煞气所慑,身子一抖,垂了头。 沈观砚的手又紧了几分,声音柔和得惊人:“卿宸,我知你现下恼恨非常。我已派人彻查,但这次袭击实属蹊跷,那火焰也诡异非常,你再容我几日,我必给你一个交代。你只管安心养伤,伤好后,我立刻接你回府,我会一直陪着你、守着你,再不会有人能伤你分毫。” 白卿宸一掌削在沈观砚的手腕之上,逼他放了手,仰起头,指着自己的脸,一字一句,带着决绝之意:“看清楚这张脸没?一辈子就这样了,我自己看了都嫌。把我接回府干嘛?当门神供着,吓鬼是吧。” 他一把扯开自己的衣襟,惨不忍睹的上身也展现在沈观砚的眼前,大半个身子都毁了,肌肉虬结,骇人至极,衬着那为数不多的光洁部分,更显可怖。 白卿宸冷笑:“世子爷的同情心那么泛滥,怎么不到城东施粥去啊。你以为每次我死里逃生后,你再来不轻不重地表个决心,我就该感激涕零,巴巴跟在你屁股后头跑是吧?!我白卿宸是贱,但还没贱到那个地步!” 沈观砚目光灼灼地看着他,语气平淡:“卿宸,你以为我会在乎?别说你现下这个模样,就是再狰狞十倍我也不会放手。” 白卿宸歪歪头,指着沈观砚呵呵笑了起来:“我算是明白了,你剐了我这身皮肉还不够,想连骨髓都一起榨干。你觉着我这人当床伴不成了,当智囊用还是可以的是吧?您还真是有够求贤若渴的,我白卿宸何德諵諷何能啊,能让堂堂世子忍辱负重到这地步……”
第100章 连扎三人了 白卿宸的诛心之言还没说完,一只修长的手就钳住了他的下颚,一双唇就那样强势地压了下来,厮磨,啃咬,舔舐。 他被吻得一怔,想要躲开,可是沈观砚的手扣得死紧,无处可躲。只好任由沈观砚的舌尖撬开齿关闯进口腔,纠缠不清。 “砰。”白卿宸的拳狠狠袭上沈观砚的肩,发出沉闷的钝响。 沈观砚的身形一顿,离开了白卿宸的唇,那深邃的眸子直直地看到白卿宸的眼眸深处,清澈而缠绵:“你知道的,我不在乎;你知道的,我喜欢的是你这个人;你知道的,我是真想和你相守一生。” 白卿宸狠狠地瞪回去,我知道个鬼,你个死心眼儿的混蛋,要不是你这副臭脾气我至于下狠药么。嘴唇开合间,言语如锋如刃:“你知道的,我不信你,从来不信。所以,你可以收起你那副虚伪的嘴脸,滚了。” 沈观砚起身,依然是那样云淡风轻的笑颜:“我也不信你,我只信我自己的判断。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不会放手。好好休息,明日我再来看你。” 说罢,不等白卿宸回答便出了房间。 白卿宸无语望天,老天啊,你带我走吧。 喻冬看着沈观砚自房内走出,有些疑惑:“世子……你的肩?” 沈观砚笑得淡然:“受了点伤,劳烦喻世医看看。” 喻冬领了他到一边,拉开衣襟,不禁倒抽一口气:“这……是怎么弄的。似乎是两次伤害叠加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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