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冬看着这家伙的无耻样儿,格外无力:“少乱喊。” 白卿宸另外一只爪子也搭上喻冬的袖子:“真的,为夫是日也想,夜也想,你看这不就相思成疾了么?” “你这伤是相思造成的么?别乱往我身上泼脏水!” 某人别过头,耳根可疑地红了。 白卿宸继续无耻:“为了庆祝咱久别重逢,来,香一个。”说着就撅起了嘴。 喻冬扛不住了,一把捂住白卿宸那水润润的小嘴:“白卿宸,你就不想知道你为什么在我这里?” 白卿宸舔了舔送到嘴边的手心,喻冬的脸瞬间扭曲了,白卿宸这流氓程度见涨啊…… 白卿宸感觉那那瞬间撤离的手,有些遗憾地开口道:“很好猜啊,喻家的医者这两天就该奉召抵达景邦城了,你既是姓喻,又通晓药学,那么,你要么是喻家派来的医者要么是医者的随从。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几日照料我的人就是你。” 喻冬看白卿宸说了这一摊话,已显出疲态,取过帕子细细地将白卿宸额上的薄汗擦去:“嗯,我是神医喻夫子的弟子。你的伤还没好,没事别再费脑子。” “本天才推测这些哪里需要用脑子。”白卿宸不在意地笑笑,他这喜欢在女人面前显摆的个性估计死都改不了了。 门外传来轻响,喻冬将白卿宸的枕头整了整,温言道:“你且再歇息下,一会儿给你送粥过来。” 白卿宸点点头,喻冬转身出去了,待听见关门声,白卿宸才缓缓从薄被中抽出的手,手指缓缓在眼上抚过,轻柔得像是一碰就会碎掉。 “白卿宸,糜肉粥可以么?” 当白卿宸在床上翻了第六个身后,终于又听到了某人的声音。 白卿宸闭上眼,翘起唇角:“娘子你真贤惠。” 喻冬嘴角抽抽,语气颇有些无奈:“白卿宸,不准唤我娘子。” 白卿宸坏笑道:“嘿嘿,别害羞嘛,小鱼儿。” 喻冬沉吟片刻道:“白卿宸,你若是一定要给我取个别名,不如唤我冬。” “冬,你也唤我的别名吧,”白卿宸像是思考片刻,才终于开口:“小生别名相公,唤作老公也是可以的。” 喻冬干脆不搭理他了,走上前来,将肉粥放在一边,扶了白卿宸坐起靠在软枕上。自己则坐在白卿宸身旁,舀了一勺粥,吹凉了靠到他嘴边。 白卿宸似乎不大习惯这安静的氛围,将粥咽下后又开口道:“我昏了几天了?” 喻冬如实回答:“三天。” 白卿宸眨眨眼,颇有些好奇:“对了,是谁送我来的?” 喻冬闷闷答道:“萧慕禹。” 白卿宸有些惊讶:“他亲自送的?” 喻冬点点头,又舀起一勺粥,突然想到白卿宸看不见,于是淡淡答应道:“是。” 白卿宸疑惑:“没道理啊,他冒这种无意义的风险干嘛,难道这家伙和二皇子拆伙了,打算给我当小弟?” 喻冬瞬间就身心舒畅了。 白卿宸咽下粥继续问道:“最近有什么大消息么?” 喻冬想了想,道:“这几日我一直照看着你不曾离开,外面的事我不清楚。” 白卿宸有些遗憾:“那你有空还是帮我留意下吧,我想知道世子那边怎么样了。喂喂,烫,烫……” 喻冬伸出手抹去白卿宸唇边的粥,看了片刻,最终含在口中吮了去,又开口道:“世子……你很重视他?” 白卿宸理所当然地点点头:“嗯,他对我而言很重要。他要是出事了,我也活不成……刚刚那个咔嚓声是什么?” “没什么,勺子坏了而已。” 白卿宸“哦”了一声,继续对着喻冬诉自己对沈观砚的衷肠:“现在我已经被划为了世子一党,经此事故,二皇子和世子算是在明面上对上了,我也成了一个烫手山芋,我除了世子那边,我没有其他站队的余地。沈观砚赢,我活,沈观砚输,我死。” 喻冬将裂掉的勺子用帕子包了,放在一旁:“……” 白卿宸见他一直不说话,索性问道:“你怎么不说话?” 喻冬忍住把碗也捏碎的冲动:“我在想没了勺子,要拿什么来喂你。” 白卿宸邪恶地笑了:“拿嘴喂怎么样?” 喻冬也笑:“你别后悔就好。” 白卿宸有些惊讶:“你居然答应了……咦咦,人呢,在的话吱声啊啊啊……喂喂,不带这么欺负残疾人的啊,冬?老婆?美人儿?小鱼儿……”
第81章 猜错了 “喊那么久不累啊。” 白卿宸大睁着眼转转头,笑了“刚刚你怎么不答应?我以为你生气了。” “没有,我刚刚去拿勺子了……对不起。” “有什么好道歉的?”白卿宸笑得一脸淡然。 喻冬轻轻握住白卿宸那仍然在微微颤抖的手:“对不起,我不该不告诉你一声就擅自离开。” 白卿宸突然间不想说话了。 欺骗自己远比欺骗别人来得容易,因为这个听众永远不会拒绝你的谎言。 欺骗自己远比欺骗别人来得艰难,因为这个听众在知道谎言之前就先知道了谎言所想掩盖的真实。 一口一口咽下温度刚刚好的粥,白卿宸最后听到了碗放在桌上的声音,开口道:“冬,你的那本秘籍找回来了么?” 喻冬温和地笑了:“没有。” 白卿宸眨眨眼:“那本秘籍是关于易容的么?” “嗯。” 白卿宸笑笑:“我想睡了。” “嗯……” “你不离开?” “等你睡了再走。” “好。” 月明星稀,白卿宸躺在床上,待喻冬离开以后,双眼大睁,没办法,白天睡多了就是这样。 耳边传来一阵脚步声,白卿宸歪歪头,开口道:“谁?” 那人开口:“你怎知我不是照顾你那人?” 白卿宸想起喻冬身上那淡淡的香味,脸上也柔和下来:“味道。” “你是狗么?” “我是狗你沈观砚就是肉包子。” “呵……你还好么?” “不好,我瞎了。” 一只手抚上了白卿宸的眼,带着微微的颤抖:“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不好意思,我是真瞎了。”白卿宸难得正经,没有丝毫开玩笑的意思。 “怎么会?” “被人一脚丫子踹脑袋上,醒来时就看不见了。” “我没想到……” “不说这个了,”白卿宸顿了顿,有些不知道怎么开口:“观砚,我……我想听你说句实话。” “你说。” “你……在我来景邦城之前就注意我了吧?” “……是。” “原来……我早就瞎了……” 白卿宸睁大眼,空洞的黑映不出沈观砚瞬间变色的脸,攥紧的手泛着苍凉的白。 如果白卿宸是一只强受,那么他此时的心理活动就多半是—— 枉我一身傲骨,甘做你坐下走狗,换来的却是你这般相待。罢罢罢,只当我不曾遇你,敬你,爱你。从此后,你我,只是路人! 如果白卿宸是一只圣母受,那么他此时的心理活动就多半是—— 他……想来也是有苦衷的。坏人做坏事,其实,只是因为太寂寞,纵然他欺我,瞒我,我又怎忍心怪罪于他…… 如果白卿宸是一只傲娇受,那么他此时的心理活动就多半是—— 谁难过啦,你才难过,你全家都难过。人家才不介意呢,才不呢~ 如果白卿宸是一只小白受,那么他此时的心理活动就多半是……口胡,小白受被卖了还帮人数钱呢,能反应过来才有鬼。 可惜,白卿宸只是白卿宸。所以,虽然他面上看起来强忍心伤不胜悲怆,但其实他的内心活动是—— 靠,当初害老子做白工的居然是你小子,要不是紫夙露出马脚,你还不打算让老子知道你们掌握了易容术吧?多亏魏迪告诉我易容术是喻夫子的独门绝技,不然我还发现不了那窃取老子劳动成果的就是你。 想当年,俺和俺大老婆为了那本易容秘籍,又融墙来又翻窗,又爬山来又跳崖,又杀人来又放火,又受伤来又假死。结果,秘籍便宜了你娃。 我兄弟抢了我老婆的秘籍,这叫啥事儿啊嗷嗷嗷~ 当初接近我也是打着利用咱老婆背后势力的主意是吧?现在我们站一条船上,要是她怀疑我和你早有勾结老子才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你说,老子在你手下干活,挣着卖白菜的钱,操着卖人参的心,你压榨咱的剩余价值就不说了,连俺老婆的主意都要打,也忒不厚道了。 当然,沈观砚此时的心情也是忧恼烦躁,纠结万分。 白卿宸看来是知道了自己利用他来对付萧慕禹的事,知道多少,如何知道,白卿宸到底是怎么想的…… 这些问题盘桓在沈观砚的心里,像是一条伺伏的蛇,随时可能狠狠咬下,然后将毒扩散到四肢百骸。 白卿宸想的是喻冬这条线,沈观砚想的是萧慕禹这条线。 所以说,其实这俩人琢磨的完全不是一回事儿,白卿宸这厮纯属歪打正着。 谁能想到当初周霖为了给自家老板省点儿运输费,顺手牵羊,结果却引发了这么个乌龙后果,沈观砚还死活没想明白是哪里出了纰漏。 至于白卿宸为毛这副死样子,那当然是为了将自己的惨状最大化,好趁机向自己的便宜老板多要点工伤补贴,惦记自家老婆的罪状可是很重的。 啥,你说白卿宸应该为了沈观砚的欺瞒利用伤心愤懑? 在白卿宸的推论里,沈观砚不过是抢了自家老婆的秘籍,后来在结交自己时打着将来借喻冬之力的主意。 这世上,谁可以理直气壮地要求他人为自己付出?只有女人和小弟才会为自己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而沈观砚既非女人也非小弟,当初接近自己肯定有他的目的,自己接纳他的交好也并非全无企图。 白卿宸懂沈观砚的诚心,可惜他不懂沈观砚的爱意和为难。 当爱情不在考虑的范围之内的时候,白卿宸那根名为敏感纤细的神经永远不在服务区。 说到底,不过是沈观砚连让白卿宸计较真心的资格都没有罢了。比起陈小茸那回,何止差了十万八千里。 当然,白卿宸也不是一点感觉也没有的,当初他想到反应过来这回事儿之后,也曾为某个结论而悲痛欲绝,辗转反侧…… 搞半天当初沈观砚高看老子一眼不是因为俺才高八斗,学富五车,英俊潇洒,风度翩翩,而是因为俺的裙带关系嗷嗷嗷,实在是太耻辱了! 所谓种马男,坚信的是,不怕被人利用,就怕你连被人利用的价值都没有。 之前种种,于沈观砚而言,并无错误。问题在于,现在沈观砚是否还打着借自己来将喻冬拖下水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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