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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白秋转头，看向沈柯。 沈柯也正好看向他，眉眼轻弯，意思再明显不过： ——你去哪里，我就去哪。 他似乎总是这么看着温白秋，是依赖，是眷恋，把一颗心都捧出来给他。 温白秋想，这时候才高一，他带沈柯去社团玩也没多大的事，就当是拓展视野和放松了。 于是他对习如雁笑道：“好的，我和小柯一起去。” 习如雁蹦蹦跳跳地从书包里掏出两章入社申请表，口中念念有词：“太好了！哥哥一直想要排《海的女儿》，现在小人鱼和王子有人选啦！” 温白秋：？？？ 先不说习如雁随身带着社团报名表这种令人无力吐槽的行为，他分明感觉自己上了鬼子当了。 海的女儿吗…… “为什么我们就没有不朽的灵魂呢？”沈柯轻声道，“只要可以变成人类，我宁愿放弃三百年寿命，哪怕只当一天人也好。”① 沈柯的声音很轻，像是呢喃细语，其中却是痴迷与贪恋，以及令人不舒服的偏执。 温白秋和习如雁都了然，这是《海的女儿》中小人鱼的台词。 习如雁有些惊讶地看向沈柯，沈柯却只看着温白秋，眸中是和小人鱼一样的爱恋。 “我会体贴他，爱着他，把我的一切都献给他……” 温白秋没回头看沈柯。 他知道沈柯一定是在看着他，像只贪恋温暖的小人鱼，对他撒娇，为他献出一切。 习如雁的声音有些颤抖，却是掩饰不住的激动：“决定了！沈柯你来演小人鱼！！” 她的声音有点大，引得旁边的同学看了过来。 沈柯眨巴眨巴眼睛：“我是男的。” 习如雁：“但你好看。” 温白秋觉得这场话剧演下来，身为王子的他大概命不久矣…… 毕竟结局是王子和邻国美丽的公主在一起了。 上课铃打了，习如雁回到了位子上。 温白秋小声道：“我觉得小人鱼这个角色不适合你。” 沈柯：？ “她单纯却偏执，爱着一个人，为他献出一切，可王子却始终不知道，这太不公平了。”温白秋道。 “你应该是睡美人，世间所有的珍宝皆予你，王子自会披荆斩棘来吻醒你。” 沈柯突然笑了：“那我宁愿当披荆斩棘的王子。” 他向来不信命运，他只相信自己亲手掌控的东西。 喜欢的话，就一定要拿到手中，放在心尖儿上捧着，哪怕是要失去声音，步如刀割。 哪怕是失去生命。 —— For his prince. “只要可以变成人类，我宁愿放弃三百年寿命，哪怕只当一天人也好。” “等离开人世之后，我还是可以在天国里继续存在。”
第42章 因为你好看 沈柯和温白秋就这么莫名奇妙的进了话剧社，然后莫名其妙地被习如雁拉去排练。 今天是周三，晚上的晚自习是社团活动的时间，正好上午报完社团晚上就能去社团报道。 当然这是对于冷门社团而言，像是一中的热门社团，比如西洋乐社团，模拟联合国社团，商学院之类的就要等审核了。 “习姐，没必要，真的没必要。” 温白秋看着拉着自己一个劲往社团走的少女，生怕自己跑掉似的，有些无奈。 “你们话剧社不公投选角，直接就把两个主角内定了，这样真的好吗？” 习如雁头也不回：“没事的，我们话剧社加上我哥和你们俩一共就只有五个人。” 温白秋：…… 这社团得多冷。 温白秋旁边的沈柯亦步亦趋，紧紧跟着他。 习如雁拉着温白秋快步走过各个社团的活动室，来到了最里面的一间教室。 只是教室的班牌上写的不是班级名，而是幼圆体的“话剧社”三个字。 习如雁推开门，笑道：“哥，我给你把主角拐来了。” 被拐来的温白秋和沈柯：…… 这个人贩子能不能再直接一点。 被习如雁称作“哥”的人正在社团唯一一张椅子上坐着，青年穿着宽松的黑色卫衣，腿上放了一台笔记本电脑，修长手指在键盘上敲击。 那人抬起头来，面容与习如雁有几分相似，却是少了几分张扬，温润如玉。 沈柯与他对视，心下了然。 ——这是习秋谈。 也是习如雁的哥哥。 习秋谈没有认出沈柯，对着习如雁拉过来的两个人笑了笑：“你们好，我是话剧社的指导老师，习秋谈。” 习秋谈说着放下了笔记本走了过来，冲着温白秋伸出了手。 温白秋看着眼前和自己身高差不多，模样青涩的青年，心中百感交集。 他认得习秋谈。 习秋谈是他们学校的语文老师，在一中的三十周年校庆上因为话剧社人手不够，自己上台参与演出了莎士比亚的戏剧《查理三世》。 每所学校的校庆总会全程无人机录影，然后放到视频网站上，基本上只会有本校学生看看，点击量寥寥。 但是习秋谈就是因为这么一部《查理三世》莫名其妙火了，还上了热搜。 #最帅语文老师参演《查理三世》 饶是温白秋不怎么关心这些东西，也有所耳闻。 但他怎么都无法把视频中的习秋谈和现在这个干干净净的大男孩联系到一起。 温白秋心情复杂地和习秋谈握手：“老师您好，我是温白秋，白色的白，秋天的秋。” 沈柯也自我介绍道：“老师好，我叫沈柯。”他顿了顿，补充道，“是南柯一梦的柯。” 沈柯这么说着，却没有伸手和习秋谈握手的意思，好在习秋谈并不怎么在意这些。 “我刚刚在写剧本。”习秋谈对着沈柯笑道，“我想你就是要演小美人鱼的那位同学吧？” 沈柯点了点头，眼中有些疑惑，似乎在询问习秋谈他为什么会知道。 习秋谈：“我就知道，这几个人里就你长的最好看。” 一天内连续两次被夸好看的沈柯默了。 习秋谈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说的太肤浅了，还是补充道：“你的气质也很符合。” “老师觉得，小美人鱼的气质该是什么样的？”沈柯突然发问。 “小美人鱼吗……”习秋谈眯了眯眼睛，目光略过眼前的人，到了很远的地方，“她天真，浪漫，活泼，敢于追求，为了自己的心上人献上自己的一切，卑微却又动人，比深海的顽石还要固执。”
第43章 温暖 沈柯低声道了一句：“谢谢。”，随后低下了头，也不知是在想些什么。 “我这已经打印出来了第一幕的台词，你们要不要现场来一段，让我看看你们的功底？”习秋谈说着从桌上拿起了两份台词，分别递给了温白秋和沈柯。 温白秋暗想，他演的王子在第一幕多半是个人桩子，怎么会有台词。 他接过台词纸一看，还真有。 不仅有，而且开头就是王子。 温白秋又翻了几页，看了看后面的台词，忍不住笑了。 上一世习秋谈能因为客串了一部《查理三世》就火了也不是没有道理的，至少现在温白秋看了习秋谈改编的剧本，只觉得惊喜。 他和沈柯试着配合了一下，熟悉了一下台词，就开始了。 温白秋闭上了眼睛，试图让自己进入状态。 他是没有演话剧的经验，但上一世看过不少，照葫芦画瓢还是会一点的。 温白秋再睁眼时就是一个忧郁的王子了。 他凝视着前方，似乎正看着如蓝宝石般的浩浩海水。 “我有权力，有财富，可我终究是那可悲的凡人，不知自己何时会死亡，也许是下一刻，也许是半个世纪之后。” “我曾听闻海中的人鱼寿命漫长，没有任何天敌，拥有海底无数的宝藏，他们只有快乐，永远不会哭泣——我的欧立佛，你说是吗？” 温白秋转头问习秋谈。 习秋谈：“您说的对，王子殿下，这世界是多么的不公，让人类生的如此渺小，却又将所有的偏爱倾于人鱼。” 温白秋继续转头，看向海面：“你看见我父王那副模样了吗，每次看到他，我都会无比深刻地感觉到，我真惧怕死亡呵……真是希望我能拥有那漫长的生命。” “算了。”他轻笑，“我又在妄想了，欧利佛，我们回船舱吧。” 沈柯上场。 “我可爱的小丑鱼，你看见他了吗。”他轻声道，“王子殿下。” “他真美好啊，那金色的头发比阳光还要耀眼，碧蓝色的眼眸比海洋还要深邃，我真想把我所有的宝石全部都送给他。” “用蓝宝石，红玛瑙，海底的黄色珊瑚为他做皇冠，用最柔软的海藻叶为他裁衣裳。”小人鱼轻声细语，声音像是在唱歌。 “哦，要是他愿意到海底，与我共舞一曲，那我一定会幸福死的。” “我想要他。” 小人鱼深吸了一口气，双手合十放在胸前，脸上是甜蜜的笑容：“我想，我爱上他了。” 她话音未落，王子所乘坐的船在狂风怒狼的袭击下沉默了。 小人鱼的眼睛亮了：“哦，你瞧，他到海中来了。” 小人鱼快速游了过去，轻轻抱起了沉溺于海水中的王子，眉眼间满是温柔。 “我接住他了，我要带他去我的家。” 沈柯抱着温白秋，低着头，声音轻轻。 温白秋不敢直视沈柯，索性闭上眼睛装死。 看剧本的时候还觉得没有什么，这么一演，怎么看怎么暧昧。 小人鱼抱着他的王子在深海中起舞，即使她的王子没有做出任何配合她的动作。 “啊！”小人鱼突然惊叫，“祖母对我说过，人类不能在海洋中生存！” 他用自己最快的速度快速将怀中的王子抱上了海滩，手足无措地看着昏迷不醒的王子。 小人鱼有些眷恋的摸了摸王子金色的头发，又摸了摸王子还有些余温的脸庞。 “人类是有温度的，真的像太阳一样……” 小人鱼听见了脚步声，依依不舍地随着退潮的海水回了海里。 他看了看自己刚才抚摸王子用的右手，自言自语道：“刚才的温暖的感觉是什么样的，我又忘记了。” “我又开始想念王子殿下了。”
第44章 可我希望我能是你的小美人鱼 “Perfect!”习秋谈赞叹出声，“你们俩太厉害了。” 沈柯没说话，只是在话剧社中间站着。 刚才小人鱼眼中的爱恋与狂热如潮水般退去，温白秋觉得自己似乎都能看见海浪向海运动，小人鱼渐渐消散，最终只剩下一个沈柯站在那。 他沉默，抬起头来与温白秋对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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