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相貌不一样,但他在看到他第一眼的时候就知道这个人就是方明尧。 既然喜欢,他也从不掩饰,楚沐容曾经还旁敲侧击地提醒过方明尧。 “表哥!你在想什么啊!龌龊!”方明尧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跳脚说,“我就是觉得他像个小知己!再说了,我比他大十一岁呢,我要喜欢也不能喜欢这么大一个小豆丁吧?” 他轻轻叹了口气。 也就只有这个小笨蛋还不知道他的心思了吧。 他忍不住在方明尧头上揉了一把。 方明尧“啪”地一下拍开他的手:“小朋友不要乱摸大人的头好么?” 说完极其自然地拉着被拍下来的手,边走边说:“走走走,难道我突破难题,有时间陪你出来玩玩,你还不好好珍惜?” “遵命。”他盯着两人交握的手,目光闪烁,忽而露出了志在必得的笑容。 你会慢慢意识到我已经长大了的。 …… “哇!所以今天我们的目标就是做陶艺么?”方明尧一脸兴奋,关上车门,看着面前的装修梦幻的粉紫色调小店,“我以前可是做陶艺的高手,你要不要和我比比啊?” 祁声饶有兴致地挑起眉尖:“好啊。” 他拿出预约卡,选了个偏角落的地方,替方明尧把围腰戴上。 方明尧忽然有点不好意思:“哎,要不还是不比了?” “你怕输么?”祁声伸手理了理他折进去的领子。 “我怕输?我这是看你没怎么来过,怕欺负小朋友好不好?”方明尧就像被燎了毛的猫一样,愤愤坐到自己位置上,眼神一转,“来个大的,玩不玩?输了的要叫对方‘叔叔’!” 哼哼,从小都不愿意叫,这次可逃不过了吧。 “好啊。” 方明尧高兴地舔舔唇,指着自己旁边:“来,两个小时为限,我让你二十分钟!” 他没注意到,祁声眼底划过的那一丝幽暗。 两个小时以后,方明尧看着两个作品,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 平心而论,他做的一点都没有失去水准,小罐子头是头,底是底,厚薄均匀,表面光滑,一般业余爱好者做成这个样子已经可以去评奖了。 但是架不住有的人他仿佛开挂了一样!居然做了个仿黑陶蛋壳杯,杯壁也就0.5毫米,还做了镂孔和花纹。 他的作品和祁声的放在一起,就像是幼儿园小朋友随便捏的! 他不是没来玩过么!为什么会有这种逆天的技术! 他想起自己还大言不惭地让他二十分钟,脸顿时烧得滚烫。 这臭小子,当时肯定在心里笑翻了! 实在是太坏了! 方明尧死鸭子嘴硬:“咳咳,也没有差很多对不对?” 祁声从胸膛里闷出一声低笑:“对呢。” 他看起来像是忘了两人之间赌约,方明尧突然站起来:“是吧……所以我们快点去烧吧,别坐在这里了!” 快点离开,不要在这里继续呆着,那他就想不起来了。 啊啊啊!这不是自己挖的坑自己跳么! “等等,还得晾干呢,急什么。” 祁声却一把拉住了他,他没站稳,跌坐回椅子上,还没来得及平复因为突发事件而急促的心跳,另一个人的温度骤然从背后侵来,接着,他就被清冽的薄荷气味团团包围。 祁声弯腰倾身向前,一只手撑在转盘上,另一只手指着小罐子的罐口:“而且你看这个地方,你要是做得再往里凹一点就更完美了。” 这个姿势,就像是他被抱住了一样。 方明尧忽然觉得浑身不自在,急着脱离这样的状态,身体不自觉向前倾,同时伸出手修改被祁声指出来的地方。 但或许是他太过急促,又或许是他心不在焉,原本好好的罐口被他戳出来一个小洞。 “不是这样,来,我教你弄。”祁声笑得闷闷的,手却不由分说地捉住他的手,再次微微倾身,胸膛几乎要贴上他的后背,一点一点地指导他,“你动动腿,让它动起来……对,手放在这里,要轻轻的……腰不要这么僵硬,放松……怎么和小朋友一样啊?” 方明尧却怎么也放松不下来,脑子里一片空白,真的就像个初学的小朋友,一个指令动一下。 明明从小到大他都不知道牵过多少次祁声的手了,可这一刻,这双手却让他觉得无比陌生。 他干燥的掌心覆盖在他的手背上,他带着点薄茧的手指摩擦过他的皮肤…… 祁声微微侧过脸,唇若有若无地擦过方明尧的耳际,低低地说:“对了,你是不是应该叫我‘叔叔’啊?宝……” 最后一个字像是被人刻意含在唇里一样,太过含糊,方明尧没有听清,他只感觉到微热地呼吸喷洒在皮肤上,一股狂乱的电流窜上头皮,忍不住狠狠打了个哆嗦。 “嗯?”祁声分毫不让,锐利的目光从垂下的眼睫中透出,就像是盯着猎物的狼一样,蓄势待发。 “我……我……” 虽然祁声从来没这么叫过他,可方明尧一直在心里觉得自己是对方的叔叔,这赌约此时来看实在是太难以出口了。 “好吧。”祁声微微后退,故作失落地说,“其实也没关系,就是打个赌而已,不叫就不叫吧,也不算是不守信用。” “谁不守信用了,你可别乱说!”方明尧被激将法冲昏了头,一把拉住将要退开的祁声的袖子,“我就是……我就是需要做一下心理准备!” “嗯……好吧,那我等你。” 祁声知道再逼他他就要炸毛了,欣然退开,绕到他面前,静静地看着他。 “那……那个……”不再被祁声的气息包围,方明尧快要沸腾的脑袋降了点温下来,这才意识到自己都说了些什么。 啊!!! 我是不是傻的!!! 难道真的要叫么!!!! 他抬眼瞅了一眼祁声。 祁声正撑着脑袋,目光里满是期待。 算了算了,他是大人,不能言而无信! 不就是个赌约么! 宿舍里还带饭就叫爸爸呢! 方明尧脖子一梗,闭眼叫道:“叔叔!” 说完,他的脸颊耳垂顿时烧了起来,扭过头去。 虽然但是,这种微微错乱的感觉也太羞耻了。 下次,他下次一旦要让祁声叫回来! 祁声也不再出声,只是微微笑着。 有的事情不宜太快,还是要徐徐图之。 不过既然已经开了头,那后面的事情,不就更简单了么? …… 如果早知道有今天——方明尧龇牙咧嘴地揉着腰——从一开始他就不会去招惹祁声。 他已经博士毕业一年多,因为论文发了很多,能够留校先从做讲师做起,祁声也已经读研究生了。 他和祁声也在一起了。 他有自己的房子,在一起之后,祁声也就搬出来和他一起住。 “好了,该睡觉了。”祁声推开书房的门,提醒他说。 方明尧打了个哈欠,看了眼表,已经十一点了。 “等一下下就睡。” ppt还差一点点就做完了,他决定收完尾再睡。 “很着急么?” “还行吧。” “行,那有什么明天再做。” 方明尧一直都有点不满意他被剥夺了快乐熬夜的权利,今天有了借口,胆子大了起来,故意对着说:“不要,我快弄完了。而且我现在又睡不着。” “是么?”祁声的眼睛微微眯起。 “是呀!”方明尧现在已经有一点虚了。 “好吧。”祁声不置可否地点点头。 “你想干什么?”方明尧眼睁睁看着祁声缓步向自己走来,心里有点发怵,“我告诉你,家暴犯法啊。” “想什么呢,不家暴,怎么舍得家暴你。” 祁声倾身而下,方明尧紧张地瞪大眼睛。 微热的气息骤然倾来,柔软的唇擦过肌肤,接着他鼻梁一轻。 祁声抬起头来深深地盯着他。 他的牙齿轻轻咬着他眼镜,还不太老实,忽轻忽重,就像是在咬什么别的东西一样。 金丝的边框衬得他唇更红,他的呼吸让镜片都染上了一层薄薄的白雾。 方明尧的手忽然有点发软。 祁声微微笑着,平时冷淡的眼睛里充满了戏谑,连他身边清凉的薄荷气味都充斥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像一个勾魂摄魄的妖精,方明尧顿时愣住了。 “既然不困,那我们不如一起做点令人快乐的事情,好不好?” 他虽然说的是问句,但语气却是不容抗拒的陈述,下一刻,方明尧就被一把抱了起来,放在桌子上。 “等……等等!我的电脑!” 祁声强硬地把他的手按住:“我给你收好。” 呼吸与呼吸交错,今晚的祁声动作要比平时粗暴一点,方明尧受不了得哭出声来。 “你……你放过我吧……我困了我想睡觉!” 祁声附在他耳边,叫了这么多年都没叫出口过的称呼:“叔叔,你不是不困么?” 狂风暴雨接连袭来,方明尧觉得,他再也不想听到“叔叔”两个字了。
第四十九章 番外三 楚沐容小时候第一次见到南宫长行的时候就很不喜欢他。 就是单纯的不喜欢, 绝对不是因为什么他看到他粉色洛丽塔小裙子脱了一半还没来得及换下来,小裙子上还被别的小朋友不小心泼了奶茶,连头发都散发着一股奶茶的香味。 也绝对不是因为南宫长行明明是一个比他小好几岁的小朋友, 却拥有和他以一样的身高, 而且眼看着再长一长就能比他还要高了。 反正就是气场不合的那种不喜欢。 可惜南宫长行就是中了邪一样喜欢跟在他背后。 具体表现在他可以和别的小朋友分享糖果,但是会无视巴巴地跟着他的南宫长行。 如果说这种不喜欢达到极点,那就是在南宫长行爸妈办了个派对,邀请全小区的小朋友给南宫长行过生日的时候。 他本来不想去, 但他爸妈非拽着他去, 结果在生日派对上, 南宫长行居然许愿要娶他当新娘。 一瞬间, 所有目光——不论是大人的还是小孩的——都从小寿星南宫长行身上转移到楚沐容身上。 楚沐容一时之间屁股底下就像是被针扎了一样, 他甚至听到有的小朋友说“你看他长得那么像女孩子, 还穿过女孩子的裙子,不会真的是女孩子吧”。 那一瞬间, 他决定这辈子都不要再和南宫长行说话了。 可惜所有人都好像和他做对一样, 他的计划最终也没有实现。 南宫长行的爸妈临时出差,不得不先把孩子寄养在楚沐容家几天。即使楚沐容百般不愿意,还是不得不屈服于他妈妈的铁血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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