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胳膊肘杵了杵西泽,说:“难怪你当时能被骗,如果他当时追的是我,我也早就心动了。” “才这么点时间就心动,说明你拉低了雌虫的平均智商。”西泽意味不明地看着不远处的雄虫,景尧认真擦车的同时,还不忘时时观察四周,一发现有偷懒的雄虫就会走上前与其友好交流,相比起来,他们风纪会的人显得像个摆设。 “这搁谁谁不心动,你就算把元帅叫来,他都未必能抵挡住。”毕韦斯斜斜靠在树上,有些感慨:“我现在有点理解你当时义无反顾的原因了,谁能拒绝摆脱悲惨命运的诱惑呢。” 多少军雌,躲过了战场上的枪林弹雨,在白雪皑皑的极寒天气中存活下来,最终却倒在了雄虫的鞭下,跪|伏在雄虫身前。 得到雄虫的尊重,在雌虫眼里比生命还要奢侈,若有幸得此机会,就算用生命做赌注也在所不惜。 “只可惜,我赌输了。”西泽的眼里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景尧当时穷极一切方法追求他,他其实并不感冒,甚至有些直白粗暴的方式让他有些难堪,而当初他没有听劝,一意孤行的原因,就是雄虫给了他一个美好的许诺,一场幻影。 他曾以为,他可以拥有不必受到折辱的婚姻,可以过上双方平等的生活。 但这个承诺,这场幻影,甚至整个热烈的追求过程,都只是雄虫为了还清赌债的权宜之计。 毕韦斯歪着头,有些疑惑:“可是,按你的说法,你现在对他已经没用了,那么……他对你好的原因是什么呢?”
第9章 在景尧的武力镇压下,雄虫们的义务劳动进行得异常顺利,这是西泽和毕韦斯都没有想到的。 这还是他们头一次见道雄虫们完成义务劳动的目标任务,灰扑扑的车辆重现了它们原本的颜色,在落日的余晖中闪映出威严而暗沉的绿色。 毕韦斯走到一辆清洗完毕的车旁,手指轻轻划过车身——纤尘不染,他张开手,展示给西泽看,一边感叹:“真干净,想不到他们都这么有打扫天赋,” 西泽也松了口气:“我也没想到会这么容易。” 当然,这也是有代价的,经过了一个白天的辛勤劳动,义务劳动时长为七天的景尧还剩下20天。 在毕韦斯送完雄虫去医疗室返回后,景尧又和另一名不服气的雄虫发生了“互殴”,双方分别又加了七天。 不过幸好,在这之后,景尧一战成名,再没有雄虫敢站出来招惹他......和西泽。 西泽向不远处看了一眼,景尧正背对着他们,站立在工具室门口,认认真真监督雄虫们有没有把劳动工具清洗干净再放进去,比他们两个风纪会的还要尽职尽责。 当然,只需要景尧一个眼神,吵闹的雄虫们就会立刻消停,比他们风纪会也更有威慑力。 果然,能压制雄虫的,也只有雄虫。 “早知道我今天就不来了。”毕韦斯懒懒地伸了个懒腰:“反正也没我什么事。” “谢谢。”西泽低声说。 毕韦斯本来是不用来的,只不过是担心他一个人会受这些雄虫朝嘲笑和欺负,所以才来陪他。 “我们都多久的朋友了,还这么客气。”毕韦斯懒懒地说:“幸好你雄主内心还留存了那么点道德感,还帮你撑场子,这下,这帮雄虫阁下应该不会再过多为难你了。” “什么?”西泽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垂下眼,十分抗拒地说:“可是,我不想再和他扯上关系了。” “你傻吗?”毕韦斯的眼神仿佛在看不争气的儿子:“会愧疚的雄虫可不多见,他都愿意站出来主动维护你了,之后你的日子不说多好,至少一定会比离婚后被分配给那群混蛋贵族雄虫做雌侍好。” 毕韦斯压低声音:“上周我在学校碰到了埃罗尔,他的性格有多恶劣不用我说了吧。他一直记恨着你找他退婚的事,我听他说,等你的雄主和你离婚,他就会申请把你分配给他当雌侍。” 西泽骤紧眉头:“他怎么知道我要离婚?而且,我也可以拒绝。” “.......所有学院的虫都知道,没有一只虫会让一只没有作战能力、没有军功的军雌当雌君。”毕韦斯顿了顿,才说:“而且,你能拒绝埃罗尔的前提是,你能找到愿意娶你的雄虫,否则,这该死的分配系统一定会将你匹配给对你有意愿的雄虫。” 西泽沉默了,毕韦斯说的话不好听,但他知道,是正确的。 “目前看来,他是你最好的选择。”毕韦斯轻轻叹口气,说:“西泽,我明白你的心情,但,接受自己的命运吧,你知道抗争的后果,它不会让你变得更好,但会变得更糟。” 西泽沉默不语,良久,才轻轻说道:“我知道。” 随后,嘴里说着我知道的西泽,在义务劳动结束后,依旧跟着毕韦斯走了,没有和景尧说一句话。 毕韦斯有些无奈,但他很清楚西泽这倔强的性子,十头牛都拉不回来,希望等西泽想清楚的时候,雄虫还能在受到冷遇后保持高尚的愧疚感。 第二天的义务劳动,毕韦斯没有再跟着西泽去,他们的考试周也快到了,他有门课一直学的不好,要准备好好复习了。 今天的劳动任务依旧是洗车,西泽踩着点到达地方,广场中心空无一虫。 真是奇怪,明明迟到都扣了时长,怎么他们还集体迟到。 大约过了十来分钟,一群雄虫姗姗来迟,从广场的一个偏僻角落走出,个个身上都挂了彩,这其中也包括他的雄主,景尧。 不过,景尧的伤看上去是最轻的,脸上有几处淤青,其他看上去没有什么大碍。 至于其他的雄虫,伤势不一,有的鼻青脸肿,有的走路歪歪扭扭,有的扶着腰。 “各位阁下,您们今天迟到十五分钟,我会扣除您们今日半小时的时长。”西泽毫不留情地说。 出乎意料的,雄虫们都没有生气跳脚,而是默认了这个惩罚。 西泽盯着他们青青紫紫的伤口,忍不住问道:“你们做什么去了?” 这些伤口十分像他平时上完搏击课后留下的痕迹,但雄虫们从不会亲自聚众斗殴,需要动手的地方,他们都会指使自己的雌虫或者雌侍。 “没什么。”景尧风微笑着说:“今天又来了一批新的雄虫,他们对擦车没有经验,所以我出于同学间乐于帮助的好心,教他们一些实用的擦车技巧。” “你们说是吧?”景尧回头看向那群雄虫。 雄虫们的脑袋连忙小鸡啄米一样上下点头。 西泽狐疑地看了他们一眼,没有说什么,带他们去工具室拿取劳动工具。 这一天平静过了头,没有一只雄虫偷懒,都一直在乖乖地擦车。 等到这天的义务劳动彻底结束,西泽这才松了口气,失去了贵族身份后,也没有受到相应的讥讽和刁难,虽然很不想承认,但幸好景尧站在了他这边。 这学期接下来的雄虫义务劳动就轮到别的虫值守,他也不用管了。 新的一周早上,肖菲很没有精神,失去了往日干饭时的活泼,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味同嚼蜡。 “你怎么了?昨晚没睡好吗?”景尧问。 肖菲长叹一口气:“你不知道?今天出成绩了。” “这么快?我以为起码要一周时间。” “唉,上周可是期末考,大家考完还要放假,怎么可能让你等一周。” “成绩回家了收不到吗?” “回家当然能收到,但没及格的还得回来补考。我们学院有很多学生都是来自周围的星系,就算有时空跳跃,快的话一来一回也得花半个月。等你考完回家,假期都过了一半了。” 肖菲接着发愁:“而且我们又来自偏远星球,要是补考的话,今年肯定又回不去了。” 景尧安慰:“放心吧,我们题目这么容易,肯定能回去的。” “……”肖菲愣住了:“我自从来了这个学院,就再也没有回去过。” “什么?”景尧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居然真的存在这种可能性?” “你不也一样?”肖菲一副“你在说什么”的表情。 “……”景尧被噎住了,半晌说不出话。 真行,这个原主总能一次又一次突破他的想象力。 吃完饭,肖菲无精打采地走进教室。 走进公共教室,不管雄虫雌虫都到了一大半,景尧找了一个后排的座位坐下。 不多时,上课时间到了,一位戴着眼镜,头上有几丝白发的老教师走进了教室,手里拿着几张薄薄的纸,应该是成绩单。 本来还有点闹哄哄的教室瞬间安静下来,所有虫都直勾勾地看向老师,看来这次的成绩对他们来说都尤为重要。 老师咳了两声清清嗓,开门见山道:“我知道同学们都迫不及待想要知道成绩,所以我们就直接开始吧。” “先说好消息,这次年纪的第一名依旧在我们班上,是我们的克里森,他超过第二名二十多分,包括数学在内的多个科目都是满分。” 掌声在教室里响起,盘旋。 “果然又是你第一。” “太厉害了,克里森。” “恭喜恭喜!” 虫崽们的目光都集中在第一排中心的座位,一只银色头发的雌虫上,目光中带着艳羡、崇拜。 克里森反应十分淡然,连头都没有回,坐得笔直看向讲台上的老师。 景尧低着头,无聊地盯着桌上的课本,这次考试虽然大部分题目都很简单,但覆盖的知识面很广,而且每一门考试都会有超出课本范围的题。 物理数学类的学科还好说,两个世界的知识体系都一样,他只需要稍加复习,就能很快掌握,超纲的题也不在话下。但像古文学和历史地理等方面的科目对他来说基本等于重新学习,考试时那些超出课本范围的题,他也答不上来。 这只小虫崽能这么多科目考满分,平时一定也下足了功夫。 “啧,这些高分的有什么好说的。”景尧不远处的一只雄虫不耐烦地说。 “就是,我就说这老头偏心雌虫,每次报成绩都是从最高的开始报。”另一只雄虫压低声音道。 “对吧,身为老师,一点都不关心我们这些关心回家的学生。” 景尧幽幽地加入话题,轻飘飘地说:“成绩不从最高分开始报,难不成从最低分开始?” “而且,各位阁下,你们似乎认定了你们考不过雌虫,成绩会位列班级后边。” 几名窸窸窣窣聊天的雄虫被这个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连忙回头,见是景尧,其中一位恼羞成怒:“说得厉害,你上学期不是和我们一样没回家。” 其他雄虫也附和道:“哼,你这么自信,不也和我们一样,我到要看看你这次排名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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