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匀俨然一副主人翁的做派,凤苍术从下楼便一句话没有说,都是萧匀在招呼接待。 白许之笑道:“没呢,这不是来你这里蹭个饭。” 闻此,萧匀立即看向青玄,特地交代了一份青菜粥里不要放葱之类的。 当小二送上来早膳,看着萧匀将那碗交代好的粥推到申荼面前,凤苍术脸色再一次阴沉下来。 揽住萧匀腰的那只手不满地揉捏了两下,萧匀吃痛低头看着腰上丝毫不打算撤回的手,甚是无奈的叹了口气。 他凑近凤苍术,旁若无人得在生着气的人嘴角留下一吻,随后端来一碗粥舀起一勺吹了吹,凑近凤苍术嘴边道: “这段时日申荼兄长对我照顾有加,我生辰的时候,他还特地花了二十万两黄金给我买了一把世间绝无仅有的匕首,对此,你是不是该有点表示啊?” 凤苍术垂眸看着嘴边的粥,这小骗子眨眼功夫就把球踢到他面前了? 这话意思是自己非但不能寻这申荼的麻烦,还得给他送一份大礼不成? 其他人包括店里的掌柜小二看着萧匀这谄媚的神情,皆默默移开了视线。 凤苍术看着那已经怼到他嘴边的汤勺,只好张开嘴,默默将那一勺粥喝了下去。 萧匀满意点了点头,将那一碗粥放到凤苍术面前,转向申荼笑道:“兄长想要什么随便提。” 这天下估计没有什么是凤苍术弄不来的,就算是要天上的星星,按照微生一族的能耐,说不定也是有可能的。 不过萧匀心中清楚,申荼可不会提那种无理取闹的要求。 申荼一勺接一勺喝着面前的粥,寡淡无味。 直至喝完,他才放下碗勺,抬眸看向凤苍术,嗤笑一声,开口道:“我对你的好,无需其他人来答谢。” “你——” 凤苍术一拍桌子站起,萧匀忙拉住他的手,半哄半恐吓的语气道: “凤苍术你要干什么,给我坐下!” 见萧匀皱起了的眉,凤苍术默默坐下,随后身侧的人甩开他的手,还将凳子往旁边挪了挪,没好气低吼道:“吃饭!” 一顿饭,吃的并不愉快,用完饭,待桌子上的餐盘撤下,店内小二端上来茶果点心,凤苍术这才伸手揉了揉萧匀的头,妥协道:“别生气,是我错了。” 萧匀瞥了他一眼,没说话,他心中清楚凤苍术没错,只是那个局面无解,若是他不“无理取闹”一下,怕是那俩人较起劲来会没完没了。 白许之接收到萧匀的眼神,笑着端起茶壶,给申荼和凤苍术分别斟了杯茶,主动开口道: “想来这段时日七殿下已将我与月海帮的关系调查的一清二楚,虽说月海帮势力遍天下,但我们无心与天下各方势力为敌,我们的目标自始至终就只有沧澜帝一人。所以......” 白许之说到这里,将视线从凤苍术的身上移到萧匀的身上,笑道:“还望七殿下莫要为难我月海帮的兄弟,您扣下的那百十号人,是否可以放他们归来?” 这事白许之从未与萧匀说过,萧匀听完转头看向凤苍术,惊讶道:“你把人抓了,不会把人给打了吧?” 凤苍术没说话,端起白许之倒的茶默默喝着。 站在后方的青玄上前对萧匀禀告道:“回小公子,只是在捉拿他们时发生了点小摩擦,不是什么大伤。” 青玄说完看着凤苍术,见他微微颔首,他接着说道:“属下这就发信号把人都放了。” 白许之端起茶杯,“多谢七殿下。” 几人安静下来,都默默喝着茶,没人再说话了,一时之间气氛有些尴尬。 按照萧匀之前的计划,解决完南嶂这边的事,他便要回去帮胥清河调查凤帝,也算是为凤苍术的母妃寻一个说法。 他清了清嗓子,开口道:“那个,老白啊,我接下来要回凤国了,此行我就不带阿蛮了,把他放你那里行吗?” 白许之笑道:“放心吧,如今他也算自家人,我会照顾好他的。” 萧匀视线转向从方才开始变得一言不发的申荼,脸上堆满了笑,询问道:“兄长是不是也该回沧澜了?这段时日劳烦兄长对我的教导和照顾,你们的计划若是有我能帮的上忙的尽管开口。” “好啊,那你与哥哥一起回沧澜如何?” 咔嚓—— 凤苍术手中的茶杯被内力震碎,里面的茶水溅到了萧匀的脸上。 萧匀:...... 他抬手擦了擦脸上的水,看着又在视线打架的两人。 这俩人,有完没完!
第一百零三章 七殿下,好酒量啊 萧匀不去看那两人,转向白许之。 关于胥清河的身份先前他并未告知任何人,可眼下他隐隐觉得胥清河可能与白许之及申荼之间有着某种联系。 三人都是沧澜国人,关于胥清河的身份说不定这俩人也是知晓的。 “老白,十多年前,沧澜可曾发生过一户百余人被一夜之间灭门的惨案?” 白许之沉思片刻,摇了摇头,百余人,这般大的案件,若当真发生过,他不可能没有听说。 “你方才说什么?你怎么会知道此事!” 原本正与凤苍术眼神较量的申荼在听到萧匀的话后,神情显然有些不对劲。 萧匀将视线转向他,看申荼的反应,显然是知道此事的。 他问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何那么大的案子一点消息也没传出来。” 申荼摇了摇头,神情不佳道:“此事确实压的很厉害,这些年我也试图调查,但是当年与贺家人有关的线索全断了,根本无从查起。” “贺家?”白许之恍然道,“莫非是那个与你同窗多年,后来信讯全无的贺家三郎?” 申荼没说话,只是眉头蹙紧,看向萧匀继续追问道:“你是在何处得知此事的?” 萧匀看着两人,终归眼下屋内的都是自己人,他看了眼凤苍术,也不知道凤苍术当下知不知道胥清河的身份。 “是胥清河告知我的,他说凤帝当年为了追问微生一族的下落,一夜之间屠尽他们全家,但我知道的只只有这些了。” 提到胥清河,申荼皱眉沉思。 不对啊,容颜对不上。 他与贺清分开那年,贺清已十七岁,样貌已成定型,虽说已过了十年,但也不可能变化这般大。 突然,想到什么,他喃喃转激动道:“胥清河,河清......贺清!莫非真的是他!” 萧匀与凤苍术面面厮觑,白许之解释道: “十年前,贺大人乃沧澜朝中重臣,贺大人膝下三子,老三便是贺清。他与兄长年纪相仿,同窗多年。后来贺家一朝被贬,传言说贺大人得罪了陛下,这才被贬去了西北山区。那处是沧澜的边境,临近凤国,但由于地形缘故多年贫瘠不堪......” 申荼回了神,接着白许之的话说道:“同窗之谊,我送清兄离开后便与他约定书信往来,还与他定了一年之约,他有君命在身,余生不得离开那处,那我便去寻他。谁知......未到一年,我与他的通信便断了,待我启程赶到那处偏远郡县,发现贺府早已成为一片废墟,当地百姓们提起只频频摇头,说一夜之间就这般了,人全被烧死了,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何事......” 再后来,白许之和申荼的家中也遭遇变故,申荼对贺家的调查断了很长一段时间。 后来月海帮势力遍天下,再重新调查当年之事,由于事情太过久远,没能寻到任何的线索。 申荼倒是没想到,他寻找多年的故交,竟然在凤国当了十年的太傅。 白许之想到先前在凤国街道上撞到胥清河的场景,不由感叹道: “难怪......难怪那日遇到他时我便觉得他的背影眼熟的很,当年宫宴,他鲜衣怒马,在宴会上出尽了风头,当时我远远看了一眼,可他的脸如今为何......” “我们族中有一支擅长改头换面,若这胥清河当真是你们的故人,那极有可能是我族之人出了手。” 凤苍术的话令几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只是大家当下思绪各异,显然都极其不平静。 片刻后,申荼看向萧匀,他声音激动道:“他的目的是什么?杀了凤国那个狗皇帝吗!” 狗皇帝? 萧匀瞥了眼凤苍术,也是,凤苍术应当也不会介意别人这么喊吧? “不,他说要撕开凤帝的伪善,要全天下人都看清他的真实嘴脸。” 申荼低头轻笑叹息道:“是他没错了,十年了,他还是那么的死脑筋,明明一刀便可解决的事,他非要整得......” 几人又商讨了一番,最后决定先由萧匀回凤京与胥清河会面,申荼返回沧澜主持大局,而白许之继续坐镇南嶂搭桥引线。 总归推翻凤帝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他们就算相见也不急在这一时半刻。 聊完正事,萧匀便去了一边与十七交流匕首心得,听到动静转头一看那两人中间的桌面上不知何时摆满了酒坛子。 萧匀:...... 白许之走过来打趣道:“不去制止一下?” 萧匀呵呵一声,制止什么? 难道要他像那种无脑偶像剧里的女主那样,拦在两人中间,又哭又嚎着什么“你们不要打啦”“不要为了我打架啦”之类的? 他朝着那两人的方向白了一眼,不就喝个酒,又不是他让喝的。 “十七,若是杀手出招,匕首这样拿是不是姿势不太对?” “是的,小公子您应当这般......” 萧匀这边继续与十七交流着招式,白许之见此只好走到另一张桌前,与墨玄青玄拼了个桌。 对于萧匀那无视的态度,好像正合了那两人的心思,两人不约而同将面前的海碗推到一侧,直接搬起了酒坛子。 彼此没有说一句话,只是两人的眼神都恨不得将对方凌迟。 一坛,两坛......五坛酒见底。 两人皆目色清明,显然酒量都不浅。 “七殿下,好酒量啊。” 申荼开了口,难得没用阴阳怪气的语气。 凤苍术看着对方面前的空酒坛,哼道:“彼此彼此!” “继续?” “继续!” 萧匀听着这两人的嗷嚎,回头看了一眼,见那满桌子的空酒坛,他轻轻蹙了下眉。 这俩人,还真是没完了。 眼看着桌子上的酒坛越来越多,原本还坐姿端正的两人逐渐开始失了态。 不知何时将腿翘起来踩在一侧凳子上的申荼,猛拍桌子指着正单手杵着头的凤苍术吼道: “你先遇到他的又如何!你们不过相处短短月余!还不如我与他相处的时日多!凭什么他就对你念念不忘!” 凤苍术这会儿倒是不知道从哪儿找了个小酒杯,开始悠哉悠哉倒着酒,小口品着。 半晌,才慢慢抬起清冷的眼眸看向对面叫嚣的人。
82 首页 上一页 62 63 64 65 66 67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