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公子好似中毒了,殿下即刻随我等回宫寻御医吧!” 那护卫话音刚落,凤苍术抱起昏迷的萧匀跳上了一匹骏马,朝着皇宫的方向疾驰而去。
第二十四章 走马灯 是谁在哭...... 眼前的景象渐渐清晰,看着正前方那张周围布满鲜花的二十寸照片。 照片上的女人在笑,一双眼睛弯弯的,可笑意却不达眼底。 可惜,当时拍摄这张照片的不过是个六七岁的孩子,他哪儿懂什么笑达不达眼底,他只知道妈妈终于笑了。 “呜呜......” 灵桌前正跪着身披孝服的孩子,他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口中断断续续唤着“妈妈”两字。 “唉,这孩子也是可怜,他妈妈这边本就没什么亲戚,他爸又有了外室,怕是再过不了多久了,那女人就光明正大的登堂入室了。” “谁说不是啊,这萧云天是我们市是有名的开发商,看着人模狗样,对外还立什么深情人设。结果呢,私生子就比原配生的小一岁。我先前看采访便发现这萧太太面色不佳,怕是早就知道萧云天在外养小老婆了。” “要我说,这萧太太也是个傻的,她若是恨这萧云天,为何要跳河自杀,她这一死,留下孩子以一个人怎么过......” 萧匀看着跪在地上哭的声音沙哑的孩子,视线重新落到那张遗像上。 是啊,妈妈她太傻了...... 眼前的景象消散,水从四面八方涌来,萧匀只觉得呼吸停止,对水的恐惧瞬间将他席卷。 突然在他前方一米处出现一个落水的孩子,看起来不过十岁。 小孩的求生意识很强,他拼命的挣扎着,冲着岸上的人挥手呼救。 可没有人来救他。 萧匀伸手想去拉那个孩子,可手穿过了那个孩子的身体,随后他整个人从孩子的后背穿过,他猛然回头看清了那张脸。 这时岸上传来另一个男孩子焦急的呼唤声:“妈妈!阿匀哥哥落水了!你快救救他!” “救什么救!你个呆子,他死了,整个萧家就都是你的了!走!跟妈妈回屋,今天你什么也没看见......” 哈哈...... 萧匀看着眼前这张神魂落魄的稚嫩童颜,这不是十岁那年不小心掉进游泳池,差点淹死的他吗...... 眼前再次一黑,只听一声清脆的巴掌声,而后便是一个中年男人低沉的呵斥声。 “谁准你报考医学院的!老子养你这么多年,是让你去学那等子没用的东西吗!回屋给我好好反省!几日后出国读我给你安排好的商学院!” 眼前的画面逐渐清晰,十五岁的萧匀脸尚稚嫩,他虽才十五岁,却在这些年凭借各方面成绩被国内最顶尖的医学院破格录取。 但这不是萧云天要他走的路。 十五岁的萧匀左脸已泛红肿起,一张清秀的少年脸满是冷漠,那眼神似在看一个仇人。 他迎着萧云天的愤怒,开口语气却极其平缓。 “您说您养我这么多年?若我记得没错,这些年我可没花您一分钱,没吃您一口饭吧?至于这个房子,是我妈的!” “你是老子的种!” 十五岁的少年后退一步,看了眼墙上挂满的照片,所有照片里只有两个人的身影。 他笑道:“那怕是萧总寻错了地儿,您的种不是好好在您家里待着吗?” 萧云天被气的抬手正欲再扇一巴掌,少年也不逃不避,那双与萧云天及像的眼眸满是冷笑盯着他。 萧云天的手停在半空迟迟没有落下,随后他的手指收紧,用食指指着萧匀警告道: “你若敢去上那什么医学院,我萧云天就当没你这个儿子!” 说完,便摔门而去。 安静的屋内只有一侧的时钟发出滴滴的声响,许久后,十五岁的少年突然大笑起来,笑着笑着声音越来越小,随后转为低声的抽泣...... 视线再次一暗,是五年后的毕业典礼。 萧匀虽已从那个家搬出来好多年,可他那个便宜弟弟总是不耐其烦来讨好他。 就像毕业典礼那天,他的便宜弟弟捧了一束颜色鲜艳的黄玫瑰,满脸讨好的笑凑到他身边。 “匀哥,毕业快乐。” 萧匀默默接过花,在转角处随手扔到了垃圾桶里。 他们宿舍与校园在两个区域,中间隔着一条很宽的马路。 萧匀正是在穿过这条马路时,被一辆开的极快的车给撞了。 “阿匀!!!” 视线渐渐变得模糊,原来他的好基友看到他出事了啊。 唉,真是的,那家伙本就心理阴暗,可别再给他留下什么阴影...... 眼前彻底陷入无尽的黑暗,坐在伸手不见五指的虚无中,萧匀连连叹气。 刚刚那些算什么。 走马灯吗? 不过他这是死了吗? 在这个世界再次死了? 小时候算命的不是说他这辈子是个富贵长寿命吗? 富不富贵先不说了,这也没见长寿啊? 当年妈妈还给那算命的不少钱,果真是个骗子! 后腰突然传来痛感,萧匀瞬间疼出一身的冷汗。 妈蛋...... 人都死了,怎么还这么疼!!! ... 李顺德迈着小碎步急匆匆入了御书房,走到那正低着头批阅奏折的凤帝身侧站定,弯下腰禀告道: “陛下,七殿下已带玲珑公子离开,按照您的吩咐,配了三十名一等侍卫,这段时日将由他们负责守卫七皇子府的安全。” 凤帝批阅完手中的奏折,他抬头看向院中的松柏,上面有几只雀鸟在叽叽喳喳。 他笑言道:“虽不知今日这刺杀缘由在何,朕还真要谢谢他们,若非他们,朕还真不好光明正大往老七那里放人。” 李顺德见墨不多了,俯身磨着墨条,有些疑惑开口道: “陛下,听这侍卫长的表述,这刺客应当是江湖中人,他们的目标好似并非七皇子。您说那位玲珑公子不过一个小小的西域奴隶,究竟是何人要置他于死地。” 凤帝轻笑,怕就怕他可不单单是个小奴隶。 别的不说,就那等见地,放眼满朝文武估计都挑不出几个比那小奴隶更厉害的。 “这七殿下也太过放肆了,方才竟敢骑马闯入太医院,这等行为实乃大不敬。” 听着李顺德那愤怒的腔调,凤帝不说话,执笔沾了墨水,在砚台边上刮蹭了几下。 “顺德啊,你觉得老七为何那般?” 李顺德面露疑惑,斟酌道:“不是因为那玲珑公子中了毒,七殿下救人心切?” 凤帝点头,在展开的奏折上写下“已阅”。 “对,这老七越失礼,朕啊,越是高兴。” 庭院树上的几只鸟雀好似受到了什么惊吓,突然嘶鸣一声飞起,它们越过凤帝所在的御书房,穿过层层宫殿,最后落在东宫的一棵银杏树上。 如今正值夏末秋初,银杏叶子整体还是翠绿色,偶有几片外围泛着浅浅的黄色。 雀鸟探头看了看,发现庭院的桌子上正摆着一盘精致可人的点心。 而桌前背对着它们坐了一个身形颀长的男子,一身青衣,墨发披肩。 “又喝茶?今日煮的什么茶?” 寻着声音,雀鸟看到来人一身明晃晃的金色,手中还拿着一把折扇,随着他的步伐轻轻往胸前扣两下。 “世间寻常茶,比不上殿下屋里的。” 凤君珩伸手抢过这人手中的茶盏,正欲饮用,见对方蹙起眉面展不悦,他立即将茶杯归还,并翻开一个新茶杯,给自己倒了一杯,品了品,啧舌道: “确实寻常。” 青衣男子看着方才被凤君珩抢过的茶杯,一脸嫌弃重新换了个新的,重新倒了杯茶。 抿了一口才慢悠悠开口道:“若我猜的没错,七皇子那里应当有陛下想要的东西。”
第二十五章 这手,剁了吧 凤君珩杯中剩余的劣质茶水已被他泼到了地上,他把玩着手中的碧玉茶杯,嘴角带笑道: “父皇想要的不就是整个天下,这可不是他区区凤苍术给的起的。” 青衣男子抬眸瞥了他一眼,虽没说话,但眼神里好似说了很多。 凤君珩见此不动声色将手中的茶盏定住,随后朝着青衣男子的方向用力投掷。 茶盏速度之快,寻常人肉眼根本来不及追踪。 可那青衣男子右手正端着茶杯,只见他左手一抬,食指与中指间已夹住方才太子掷出的那个茶盏。 于是,在世人面前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太子,此番竟露出服软的表情,他鼓着掌,满脸真诚笑道: “不愧是太傅大人,本宫甘拜下风。” 胥清河孑然一身,无任何身家背景,十年前高中状元后被凤帝指派给凤君珩当夫子。 这么多年他早已习惯太子这番做派,将手中的茶盏放下后,他蹙眉继续方才的话题。 “这些年陛下派人监视着你们这些皇子的一举一动,更是放任你三番两次针对七皇子,先前我只当陛下不在乎,现在看来不止我们怀疑七皇子背后有势力,陛下也早已怀疑。或者说——陛下一早便知道了。所以当年他借皇后之事,将七皇子赶出皇宫,只可惜这么多年来,对方一直隐藏的很好。” 凤君珩把玩着手中的折扇,疑问道:“可这丽妃不是无父无母吗,莫非她身世作假,另有隐情?” 胥清河点了点头,应道:“怕是如此。” 凤君珩呵呵两声,自嘲道:“所以,这些年父皇便利用本宫与凤苍术的不合,更盼望着有朝一日本宫与他能起冲突,进而引出凤苍术身后的那股势力。” 胥清河抬眸看了他一眼,没接话。 凤君珩情绪显然愈加的暴躁,他呵笑道:“自那个女人死后父皇便变了,我们这些人在他眼里到底算什么东西!” 胥清河喝着茶沉思,这么多年他通过各种途径都没打探到这七皇子背后的势力,他心中也是好奇,这凤帝究竟想要从那股子势力那儿得到什么? 若是天下,如今三国已在凤帝的控制之下,而南嶂国虽说有那毁灭性的武器,却好似无掠夺之心。 难道这凤帝所求除了这天下,还有什么别的东西? 可,会是什么呢...... “太傅?太傅!” 胥清河回神,只见太子整张脸凑在他面前,两人距离之近,以至于太子呼出来的气息扑到他脸上仍是热的。 他瞬间变脸,直接一巴掌将人拍了出去。 凤君珩手中的扇子都甩了出去,他整个人向后方踉跄了几步,差点没稳住身形。 他捂着有些闷痛的胸口,不悦吼道:“太傅这是要拍死本宫吗!” 胥清河没有丝毫的歉意,而是继续给自己斟茶,板着一张脸道: “早些年我便与殿下说过,殿下喜男子我不会制止,但还望殿下离我一步之距。方才那一掌,殿下是自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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