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乖巧窝在他怀里的小家伙就不一样了,听听这均匀绵长的呼吸声,指不定现在正做着什么美梦呢。 正当顾淮想换个姿势时怀里的小家伙忽然发出奶猫大的声音,听不清在说些什么,他偏过头朝雌虫那边凑近耳朵。 “……我只要一直跟着你……就不怕忽然找不到你了……” 前前后后还自言自语念叨了几句,顾淮没听清,但这不重要,雌虫心里在想什么他很清楚,他就说,这只雌虫睡觉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老实了。 顾淮抽出揽在克利斯腰上的手,感受到怀里虫几乎同一时间变得僵硬紧绷的身体,他没有理会,那只手继续向上,最终停在雌虫后颈处摸索一番,在他神经紧绷时突然将他一整个翻转背对自己,对着已经恢复如初的后颈毫不犹豫地咬下去。 “唔!” 有被咬过的经验后这次的不适反应没上次那么大,克利斯拧着眉捏紧被子,仔细感受着身体中的异样,脑子还有些不太清晰地想,如果雄虫可以多放点那东西进来就好了,这会让他患得患失的心有种落在实处的真实感,这么一想身体机制排异反应带来的痛苦似乎没有也那么无法忍受了。 过了许久,后颈处的皮肤因为已经适应温热的濡湿而被猝然涌上的冰冷刺激起一片鸡皮疙瘩,但很快就被捂进了被子里被从身后拥紧。 “乖,别怕,有它在无论在什么地方我都能一眼认出你,我会寻着它来找你的。” 因为失去你的代价是我体会过,绝对不想再感受第二次,我受不住的,所以不会再让自己有那个机会。 顾淮并没有说出这句话,他对雌虫近乎偏执的占有欲,这对这个年纪的克利斯来说是有害无利,会吓到他。 雄虫的声音仿佛被月色浸染了般低沉温柔而又神秘,与平日里同其他虫说话语气大相径庭,又似隔着千万重山海被一缕和风携带入耳来,让克利斯失去思考的能力甚至有些精神恍惚,他就这样静静地听着,静下心感受着身体里让他安心的东西,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很快客厅里又陷入了静默之中,就好像刚才那些不过是思想抛了锚的一瞬幻想而已,两虫心思各异卧于一室,只有雌虫颈后犯疼牙印诉说着刚才的事实。 可能是受到那天晚上那句话的影响,克利斯时不时就会想办法逼着顾淮往自己颈后咬一口,就凭着雌虫强悍的恢复力牙印这几天几乎都没有消退过。 比如现在,时隔两小时后顾淮抬眼又对上了那双凄惨无助欲言又止地碧绿眼眸:“……” “刚刚才咬过。” “你看你看,牙印都消了。”一见雄虫搭理自己,克利斯一改刚才的小心翼翼忙不迭扑倒对方面前把准备好了的脖子伸上去,催促的意思很明显。 顾淮垂眸看着还余留有一点暗红血凝块的牙印,有些无语地问:“你是怎么看到自己脖子后面情况的?” 克利斯想也不想便脱口而出:“当然是照镜子啊。” 看吧,现在连找个借口都这么敷衍了。 顾淮在心里无奈叹了口气,推开面前的行走醒脑剂,满脸认真道:“我现在已经没有多的信息素给你了,需要休息几天好好充电。” “嗯?真的吗?”克利斯眯起眼揣摩雄虫说谎的可能性,半晌还是失落地耷拉下脑袋:“好吧。” 学校放假后除了刚开始黏在顾淮身边的几天,克利斯每天都会跑到机甲修理店上班,而顾淮嘴上说着不愿意去容易暴露身份的军部上班,但为了能让自己工资领得更加心安理得还是接受了温尔的暂时调剂,顺便见证一下这个时候的威尔有多优秀。 “听说那个新兵又立军功了。” “哪个?” “哎呀,就是给那个每次跟着出派任务都能捞到军功的军校生,毕业报道就已经是准尉的那只雌虫,听说他这次也是,又立功了,估计还得升。” “哦,你说他啊,天才和我们这些普通虫怎么能一样呢?我们这些老兵还在底下摸爬打滚的时候他们都已经一骑绝尘了,你就算跟我说了我也只有艳羡的份儿,别眼红了,回去再练练吧,顺便打好关系,保不齐明天他就得成为你我的顶头上司。” 另一只雌虫努努嘴,嘀咕道:“我只是说说而已,反而是你看起来更眼红。”不过转念一想也是,照这个立功速度说不好明天真就成了顶头上司了呢,这英才汇聚的地方什么没有可能。 顾淮坐在医务室里间办公椅上听了一耳朵悄悄话,右手无意识转动笔,想到威尔以后的遭遇也只是在心里感叹一番,但不会出手阻止试图改变什么。 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他不会选择改变这些虫原有的生活轨迹,如果不是确定第一次见面时克利斯身体里已经存在自己大量的信息素,那么关于现在小雌虫被标记的每一缕信息素他都不会放出来,毕竟除了克利斯以外他不确定其他虫有没有被自己的存在干扰过,谁知道不经意的蝴蝶效应会引起后世怎样的未知答案呢。 不过,话说回来,威尔是真优秀啊,来这几天里他已经把威尔曾经的光荣事迹给偷听了个七七八八了,好好的大舅哥,真是便宜菲丽安那没用的二皇子了。 说到没用…… 啪——!! 顾淮一巴掌把笔拍在桌上,脸上严肃认真,眼里闪过一丝凝重:“战场上枪林弹雨,形势瞬息万变,危险不知何几,所以克利斯各方面都得好好练呐。” “阿嚏——!!” 正抱着油桶开开心心刷油的雌虫根本不知道自己的苦难日即将来临,只是觉得背后发凉,肯定是有虫在骂他,但他宽容大度是不会计较这些的,所以毫不在意的克利斯像只勤劳的小甲虫扑腾着翅膀嗡嗡嗡地工作,阳光般的开朗心情让一旁的勒顿想当没看见都难。 勒顿:“……” 他又在傻笑什么? 不小心瞟到克利斯脖子上露出的一点点斑驳痕迹时像是被烫到了一样迅速移开目光,脸上嫌弃,心里唾弃—— 辣眼睛! 工作一天回到家准备申请一个爱的抱抱的克利斯不仅被顾淮义正言辞地拒绝并下达了一个于他而言晴天霹雳的命令,克利斯顿时软成一滩烂泥瘫在沙发上,满脸悲恸:“反正我以后也不当军雌,而且万一我是文职呢?” 顾淮像听到什么笑话般反问道:“所以你觉得呢?” 在雄虫危险的眼神中,克利斯吞下“我觉得就这样每天刷油也不错”的话,说:“我觉得你说得有道理。” “没意见就行,明天就开始训练。” “其实我认为可以先有几天时间做缓冲准备……” “导弹不会给你缓冲的时间。” “我……” “反对无效,睡觉。” 克利斯:“……” 哼,果然得到了就不爱,渣雄! 在无情雄虫的压榨下,克利斯本着死贫道拖道友一起死的仇恨心理把看好戏的勒顿和吉那也给一起拖下水了。 但勒顿和吉那没有因此而恼怒,反而是抱着陪他玩玩的心态在一旁划水,因为他们并不认为顾淮会像要求克利斯那么严肃的态度来要求他们。 然而,他们失策了! 在两只雌虫震惊且受伤的注目下,顾淮眼皮冷冷一撩,没有感情道:“别这么惊讶,都是要陪着克利斯上战场的战友,我怎么可能忍心放着你们不管呢?为了你们能在战场上更好的活下来,所以我难免会有那么一点点严厉,但你们要知道这都是为了你们好,所以闭上你们惊讶的嘴巴,认真训练,否则,你们懂的。” 在雄虫那“你们懂的”的眼神威胁下,吉那颤颤巍巍地举手反抗:“那个……我有话要说,我好像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过我要参军意向吧?我只是想开个小酒吧安安稳稳赚个小钱就够了,没有什么一路晋升嫁贵族雄虫的理想抱……负?” 随着雄虫地凝视,吉那不禁闭上嘴。 顾淮会心一笑,说:“谁说你攒军功就能嫁雄虫了,如果不出意外你这辈子都嫁不了雄虫了,所以别多想,放平心态,好好学习,开始训练吧。” 吉那:“……” 杀虫诛心呐,他就这么不值得被雄虫看上一眼吗? 吉那自认为他还没有丑到感天动地的地步,凭什么没雄虫看上他!? 虽然但是,吉那还是乖乖爬进了机甲舱。 勒顿见状,在顾淮转过来看他开口前主动爬进了机甲舱。 顾淮满意地眯了眯眼,对靠在机甲舱上目瞪口呆的克利斯笑着问:“戏好看吗?” 克利斯回过神来吸了下鼻子,无趣地爬进机甲舱咣的一声甩上门,本来以为能给雄虫增加阻挠,没想到正中对方下怀,吉那和勒顿也不给力,烦! 被压着勤奋了大半个月,顾淮沉默无言地看着观战屏上输得一塌糊涂的三只虫,半晌,无奈地抹了把脸,他选择让自己欣慰点,毕竟现在这情况不是比刚开始时好上不少吗?而且专门挑的老练军雌给他们挑战,能坚持到现在已经不错了,至少现在已经不会落入敌方的陷阱后还因为自己的聪明才智而沾沾自喜了。 可是,他自己都能感觉到时间已经差不多了。 顾淮不禁蹙眉,眼中闪过几丝思虑有些愣神。 克利斯注意到后,垂眸移开视线没说什么。 当晚为了庆祝三小只的进步,顾淮选了一家餐厅带他们放松一下,看到桌上堆叠的餐盘和三个狼吞虎咽的雌虫,顾淮心虚地摸摸鼻子,虽然他狠狠地压榨了他们地吃饭时间,但该补的还是补了嘛。 为了他们的生命安全着想,顾淮唯一的一丝心虚也泯灭无迹。 虽说现在克利斯他们都表达了不进军部的想法,但顾淮到底是在未来走了一遭的人,也不知道以后他们为什么改变决心,可终究会成为军雌,所以他现在该狠心的还是得狠心。 埋头苦干的克利斯可不知道顾淮心里的弯弯绕绕,只是有那么一瞬他感觉到后背发凉。 等他跟着雄虫往家走时已是月上中天的时候了。 克利斯享受着主星的清爽晚风,保持着一小段距离慢慢悠悠渡步在雄虫身后,一会瞧瞧这儿一会看看那儿,好像无论周围什么环境都对他有着极大地吸引力,只是偶尔神色不明地凝视前面的雄虫。 目光虽然阴晦但热烈,存在感极强。 顾淮垂眸沉思,然后突然停下脚步转过身,正好对上雌虫偷看的目光。 克利斯也没想到他会毫无征兆地转过来,愣了一下后平静地问:“怎么了?” “我不是一定要逼着你干自己不喜欢的事,我想,无论以后你做什么工作,但在危险来临时总能有一点自我保护手段和能力,我能知道原因吗?为什么对进军部这么抵触?” 这下克利斯平静不起来了,这雄虫问得还挺直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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