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 “你有什么资格敢掐断他的绽放?” “你怎么能让他死?你怎么敢让他死?你有什么资格让他死!?” 雄虫的质问声逐渐大了起来,一声比一声强烈,语言里的怒火仿佛将他们抽骨剥皮都不足以浇灭。 听到这些,卢森格兰瞬间瞪大眼愣住了,沉默了两秒后,忽然面目变得扭曲怪异,嘴角好像要咧到耳后去,笑得十足渗虫。 “哈哈哈” “哈哈哈哈,布鲁汀……你这是怎么了?” “悔恨?不甘?愤怒?” “哈哈哈哈哈——” “你真的好爱他啊,每一次他都在和我讲他的雄父是多么的伟大厉害,他敬佩你,爱戴你,在心里虔诚地朝拜你。布鲁汀,你在他心里就是无所不能的英雄,能解决所有困难的神明……你这是在干什么?” 卢森格兰侧躺在地上轻声问他,“痛苦了?后悔了?悔恨让他娶了克维多然后被我蓄意接近?悔恨自己没那个能力把他从那场灾难中救出来?” “哈哈哈哈哈,你知不知道你真的很可笑啊,他都死了,他在底下看着你啊,到现在了你都还不知道珍惜活着的虫,反而为了一个死虫搞垮自己的家族,你要真的爱他怎么不好好照顾他的虫崽呢?” 卢森格兰神情突然变得兴奋怪异,落在在场虫的耳朵里显得有一些惊悚恐怖:“你敢对着诺瑞爱·南迪的灵魂发誓你真的没有一刻想过让亚修·南迪去死的心吗?” “毕竟……当初要不是他非要带着西米·南迪跑去第五星系找他的雄父和雌父,哪里能让阿尔加什有威胁绑架诺瑞爱·南迪的机会啊,克维多怎么可能拿不下一艘星盗船,他和他那可怜的雄主怎么会死在他刚治理好的第五星系呢。” “所以,在你心里,你更认为是亚修·南迪害死了你亲爱的虫崽吧?而我和阿尔加什刚好只是代替了里面刀的角色而已。” “你权势滔天,难道还会不知道我在赛德身上做了什么手脚吗?你其实更想杀了他为诺瑞爱报仇吧,但他是诺瑞爱的血肉,你无法做出违背道德的事,所以对我加害亚修·南迪的做法置之不理。” “诺瑞爱要是知道他最崇敬的雄父一刻不停地想要杀死他的亲生雄子,你说他心里该有多难过啊?” “砰——!!” 寝殿的大门忽然被从外面推开,巨大的声响惊动了躺在床上的布鲁汀,他费力地转头看向门边,眼神闪了闪,最后还是沉默地闭上眼没说什么。 在外面偷听了许久的西米一脸难以接受地呆立在原地,他刚才因为听到自己的哥哥被陷害而愤怒地推开门,现在因为听到陷害他亲哥哥的是他敬爱的爷爷而震惊无法相信,他张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他该说什么? 说这都是卢森格兰胡说的? 还是问爷爷这是不是真的? 哥哥还躺在医院里没有醒来,他怎么办? 而守在一旁的左恩则丝毫没有歉意,平静道:“抱歉,大公,我认为这件事应该让西米少爷知道,毕竟他已经成年了,在军部呆了这么久应该锻炼他处理事情的能力了以及责任心,并且,这些事不应该瞒着他。” “这就是你和泊兰德的区别,你对他们从来不心软,做事牢靠不少,泊兰德可是一直都在维护他们幼小的心灵,怪不得两小只不愿意叫你叔叔。” 左恩:“谢谢大公的夸赞,不过,我并不需要他们叫我叔叔,您还是先处理好眼前的事吧。” 西米在门口站了至少五分钟,而整个寝殿就安静了至少五分钟,他看着床上的老雄虫还是他熟悉的眼神,混乱的头脑逐渐冷静下来,缓缓走到床边,轻轻说:“爷爷,您也没有那么恨哥哥的,对不对?” “我们昨天还一起去医院里看哥哥了的,您还亲自帮他擦手擦脸了,每次回来前您都会凶凶地敲打一番照顾哥哥的雌虫护士,生怕我们不在他们对哥哥不好,还有以前,每次哥哥生病了您都会亲自等在手术室外,您还让泊兰德叔叔到处去找调理哥哥精神域的药……” “您其实也很爱他的对不对?” 布鲁汀抬眼看着小雌虫眼里的泪花,伸出如同枯柴般的手抚了抚他的脸,说:“我无可否认心里没有恨过亚修,在他陷害你哥哥时,一时鬼迷心窍纵容了他,但是爷爷很后悔,亚修这么多年来吃了很多苦,我亲眼看着他从活泼开朗变得沉默寡言,心里既难受又痛快……” 每次看着亚修进手术室,一边担心又忍不住生出恶毒的想法,小雄虫进了多少次手术室,他的理智就曾与心里的恶魔斗争过多少次,可这一次…… “我后悔了,西米,爷爷后悔了,我的亚修,他也可以如同恒星一般闪耀,他也本应该受到所有虫环绕簇拥,无数羡慕、惊艳、崇拜的目光都应该落在他身上,因为他是亚修·南迪,南迪家族是他的自信和资本,我会为他扫平一切阻碍,他是无忧无虑的,自由的灵魂——本该,向阳而生。” 布鲁汀絮絮叨叨念着,眼神仿佛透过小雌虫看向远方,那是另一个世界,他的亚修在最美好的年纪与时代里散发着最夺目的光彩…… ——耀眼,美不可及。 半晌,他收回思绪,对西米道:“不用害怕,无论以后发生了什么都不用害怕,爷爷不会让你们有事的。” “西米,现在去看看你哥哥吧,就说,爷爷知道错了,爷爷想他了。” “嗯。”西米重重地点头,不禁哽咽出声,目光留恋地看了看布鲁汀,然后退出去。 大门再次合上,布鲁汀闭上眼,像是累了一般,缓缓吩咐道:“你看着办吧。” “是。”左恩颔首,转过身觑了眼地上的两只虫,眼里的光明灭不清。 卢森格兰若有所感,嘶吼道:“布鲁汀你敢!我要是死了你也别想好过,只要我有事,你的罪行将会一一暴露,谋害虫皇!贩卖雄虫!残杀雄虫!帝国不会放过你的!!” “哦?后面两项我还认,但是前面……谋杀虫皇?” “我有吗?菲丽安不是好好呆在皇宫里的吗?” 卢森格兰:“……什么?” “我才是……虫皇……” 布鲁汀:“带下去,杀了吧。”
第一百七十九章 封锁 周围是白茫茫的一片,没有任何边界,看不到远方,摸不清眼前,这个辽阔无垠的地方令他窒息得难受。 忽然,眼前出现一片金光,他下意识地想要用什么遮挡,但身体好像忘了某个部位的存在,他还是被金光灼伤了眼,即使这般,他依旧不愿意闭上眼,极力瞪大眼睛想要看清金光里的那团东西。 终于,刺眼的光开始逐渐暗淡,同时他也看清了光团里的东西…… 原来是皇位——一顶皇冠、一柄权杖、一套加冕礼袍,以及大殿里的那座金椅。 对了,他还有皇位要继承! 念头不断加强,意识逐渐清晰,那种梦魇将他没顶掩盖的窒息感也越发强烈,忽然他猛地一挣…… 漆黑的世界出现了模糊的白光。 雷恩格兰缓缓睁开眼睛,一道黑影逆光映入他的眼帘…… “殿下?” “殿下,您醒了!现在感觉怎么样?” 司源·卡利看见疗养舱里的雄虫睁眼后差点高兴得手舞足蹈,他想伸手去扶雄虫起来,但又怕扯到他的伤口,只能扒在疗养舱边缘瞪着一双眼睛着急。 “您渴不渴?要喝水吗?” “哦,对!”兴奋的雄虫忽然蹦起来,兴冲冲地准备往外跑,“您现在醒了,我得去找医生来检查一下您的情况。” “司源……等等,呃!” 一不小心动作过猛扯到了伤口,他捂住自己腰上的伤,愣愣问:“没有用促进愈合剂吗?” 被雷恩格兰阻止的雄虫又乖乖地爬回疗养舱边,说:“您不是说这一次回来后就要使用‘淬炼’吗,为了不让其他药物作用影响到它在您身体里的效果,我没有让他们用,只是简单的帮您清创后就缝合了。” “殿下放心,涉及您的大事相关细节我一定会非常小心的。” 看着雄虫眼里的清纯,雷恩格兰一时间忘了刚才要说什么,听到连基本的药都没用,他的手按在伤口上的力道下意识放轻了不少。 意识到自己的举动,他叹了口气,问道:“主星那边的事进展如何?” 说到这个司源·卡利的脸色可就不怎么好了,言语中透露着满满地嫌弃之意,嘴角一撇不屑道:“卢森格兰啊,他不见了。” “我们的虫还没动手,本来想等他把布鲁汀那老家伙的所有罪证全部一起公开后再弄他的,没想到被佩修尼抢先了一步,卢森格兰那个废物还没把那老不死布鲁汀打掉一层皮呢,结果自己还先垮台了,他哥说的没错,他是真废物啊,都已经准备到这一步了,竟然连个浪花而都没打起来,白白浪费我们这么多精力,他也太没用了吧。” “他逃到哪去了?”雷恩格兰眼里露出强烈的不满,就像司源·卡利说的,那只雄虫为什么总是这么没用?做什么事都成不了气候,还总在给他登上皇位的路途增加阻碍。 要不是卢森格兰在倾尽整个实验所之力制造的“淬炼”上加了合成叠加生物锁,他也不至到到现在精神力都得不到进化。 想到这里,他眼中的杀意愈加浓烈,“现在在哪儿” “跑了。” 雷恩格兰皱眉,“跑了?” 司源·卡利点点头,“没想到他私底下收服了阿尔加什,众目睽睽之下阿尔加什带着他跑了,连军部的一众军雌都追不上,我们的虫就更不用说了,不过……” “更让我没想到的是他竟然还有一条如此衷心的狗,他都大势已去了,那个叫左恩的雌虫竟然还跟了上去,看来是真爱啊。” “还有还有,您说他是用什么把阿尔加什那只该死的贱雌给收服的?为什么他什么蠢?要是我,我一定先把布鲁汀给撸下去了再好好享受……” 耳边是雄虫对卢森格兰絮絮叨叨的嫌弃,但雷恩格兰的思绪已经飞远了,他也没想到阿尔加什那种虫竟然愿意效忠卢森格兰,与其说效忠,他更相信阿尔加什其实就是借卢森格兰的势保护自己,因为布鲁汀无论如何都不会放弃要他的命。 “呵,事实证明两个本质相同的虫是会互相吸引的,所以卢森格兰和阿尔加什能走到一起有什么奇怪的?至于左恩……” “不过是个老古板罢了。” 雷恩格兰眼里充满自信,“吩咐下去,等库里到了以后立即封锁降临星,范围以降临为中心向外扩展至天然虫洞处,封锁期间暂停一切栈道虫洞迁越活动,停止与外界信息沟通交流……” “直至本殿成功进化出完美的精神力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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