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淮:“我无法违背具有独立思想生物的个虫意愿,一百一十六亿星币的打捞费我就不跟你要了,把康未希的医疗费用给我就行。” 消息如同石沉大海,对面的司久卿没了音讯。 快到军部时,顾淮手臂上的光脑又震动了,他点开消息,又是那个匿名者发来的讯息—— 【克利斯和你们失踪的虫在皇宫地牢,舒凛接受实验,小心布鲁汀。】 每次都是这样,简短的信息,没有依据但又让他不得不信,讯息猝不及防地直击他的心灵。 顾淮看着昨天对方发来的信息陷入了沉默。 不知过了多久,他找出舒凛的光脑号拨打通讯。 【嘟——嘟——】 红色的挂断键在电子虚拟屏幕上跳动,久久没人接听。 他拨了两次、三次……十次,依旧没谁接听。 顾淮靠坐在驾驶位上,斜阳从侧面射来打在车窗上,只有一部分落在Alpha的下巴上,年轻的Apha眉眼被阴影淹没,眼里是深不可测的沉寂,一双漆黑的眸子掀不起半点波澜,无神的望着不断跳动的红色按键。 他缩了下放在方向盘上的手,阳光打在皙白的手背上,他好似被烫到了似的缩回黑暗中,无处着落的焦点像是找到了落点,垂眸盯着自己的手背,眼底有些发酸。 又是那种不真实的感觉,他好像只能远远的看着这个自行运转的世界,他好像孤立无援了,原来他自傲的精神力并没有那么无可匹敌,他不是无所不能,不可以要求克利斯放弃他所坚持的,很久没有这样了,弱小到需要舒凛以身试险,需要他做出牺牲只为了让自己突破牢笼。 他总是那么自私,做出决定,夸下海口时都没有经过舒凛的同意,现在却要他来牺牲,嘴上是光明正义实际刚愎自用,自以为是,他以前明明是对这种人嗤之以鼻的。 “谁要你来做这些的。” “谁需要你来做这些!” 顾淮受不住的怒吼一声,像是找到了发泄对象,在舒凛听不到的地方骂他,他这一刻是真的讨厌舒凛,讨厌他善解人意,讨厌他总是默不作声地纵容自己。 “现在好了吧,让你总是纵着我,把自己也搭进去了,开心了?你自己高兴满足了?我呢?你做这决定的时候怎么不想着我了?” 眼角有些痒意,他用手拭去,然后捂住酸意膨胀的眼睛,喃喃说:“我该怎么和奥西说?我怎么告诉他你为什么跑去接受实验,如果真的出事了他会接受不了的,舒博文和洛里也接受不了。” 似乎是害怕那些虫的谴责,所以顾淮毫无顾忌的认为自己是害怕和他们解释,害怕面对他们眼里的怨恨。 心里的郁气堵着出不来,他不愿意放下手把自己丑陋懦弱的一面放出来。 过了许久,车窗被敲响了。 “啊~咦~啊~~哈哈哈哈——” 这笑着笑着就打弯儿的声音顾淮很熟悉,他放下手看向侧窗。 两张长相相似肉肉的小脸贴在车窗上,露出牙都没有的笑容,口水还顺着玻璃留了下去,小手兴奋地拍打车窗来表达看见雄父的开心。 奥西抱着两只虫崽担心地看着他,“顾淮殿下,您是哪里不舒服吗?要不要去医院。” 顾淮动了下喉结,低声道:“不用。” “给我吧。”打开车窗门向两只虫崽伸手,整个人掩在阴影中,不愿越进阳光,这让他觉得不适,他不想感受。 奥西看着他很低沉,低垂的眼尾有些发红,声音也有些鼻音,他真的很不想打扰对方,可是他有不得已的理由,“殿下,您知道我雄主去哪儿了吗?我联系不到他。” “过几天,过几天后我会告诉你他在哪儿。” 奥西皱起眉心,心里很疑惑,但他还是没有问,他知道舒凛一直有自己的事要做,他不方便问,“好的,谢谢殿下。” 奥西走了。 顾淮一直垂眸不敢看他,听不到脚步声后才敢抬头看一眼雌虫笔直挺拔的背影,只一眼,他就像躲在阴暗里的污秽被光线刺了眼,生怕被发现了。 他收紧抱住虫崽的手,一滴湿润在虫崽可爱的衣服上晕开,还有一滴落在了顾灼的手上。 两只虫崽好奇的凑在一起看,然后抬头看着雄父泛红的眼眶,疑惑地咿咿呀呀。 “想不想你们雌父?” “我们回去找他。”
第一百五十章 又少一个 地牢潮湿阴暗,只有几个支起的火盆燃烧照明,光线忽明忽暗,根本无法看清角落里的东西,老鼠蛆虫肆意爬行,除几息呼吸声之外,还有鞭子划破空气抽打在皮肉上的回声,不知抽打了多少鞭,一道嘶哑干涩的声音重重喘了口气恼火道:“被打的是我,你问他干什么?问我啊!” 虫皇借着火光欣赏自己来之前精心做的指甲,总觉得在这个地方不是那么好看了,图案不怎么好看,甲长也不够,显得手指太臃肿短小,还是换回上次那个吧。 他心不在焉道:“急什么?想说一会儿有的是机会说,一个一个来,我这不是帮你考验你们之间友情的忠实嘛,你看看,都这样了他都不张口,说明你这个朋友不值得,一会儿对他上刑时你多说点。” 角落里的虫一动不动,与黑暗融为一体,听到虫皇的话后,他张开干涩灼痛的喉咙说了第一句话:“你直接把他打死吧。” 刑架上被吊着的勒顿:“……” 虫皇的目光终于从自己的指甲上移开,他看向一片漆黑的角落,没有感情地对侍卫说:“把他换上来。” 侍从将坐在角落的克利斯拖出来绑在勒顿对面的刑架上,两只虫相互对望。 勒顿全身基本上没有一块好的皮肉,鞭伤一道叠一道,肩胛处还有一块焦黑的痕迹,伤口的皮肉卷曲外翻,血液顺着伤口流至身下淤积成片,或许这些对自愈力极强的雌虫来说没什么,但他颈上的抑能环强制拉低了他的自愈力,勒顿疼得恨不得把牙咬碎,眼里充满血丝,他吐出一口血沫,抬眸看向对面面容丧丧的雌虫。 “我亲爱的克利斯大尉,很难过你竟然不相信你伟大英明的君主,你将为你的愚蠢而接受惩罚,但我想,勒顿中尉此刻更想让你为刚才背叛友情的恶劣行为付出代价,所以我会先给他机会,你会好好配合的是吧,勒顿中尉?这里刑具还挺多的,你想先用哪项?” 虫皇的眼睛落在克利斯的背上,眼里充满恶趣味的兴致,“我还没见过克利斯的虫翼呢,A级雌虫的翅膀,应该还不错吧?” 勒顿眉角抽|动,沉声道:“雌虫之间的战争雄虫就不要插手了,快点问,问完了我要找个地方和他切磋。” “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命令本皇?” 虫皇对侍从挥挥手,“继续吧,等他们知道痛了就老实了。” “等一下。”雄虫叫停准备动手的虫,对克利斯扬扬下巴,“换电邢吧,这样不会伤害腹部和背鞘,虽然被用过了,但本皇也想有个一雄一雌的虫蛋,回去让他多洗洗就好了。” 克利斯一惊,不禁瞪大眼,急忙交代道:“我们只不过是在英才集毕的军部看不到希望,不愿受雄虫和帝国压榨,偶然间发现发家致富的路才抛弃工资都开不起的军队转身投靠星际海盗的,我都招完了,您放过我吧,能生异性双黄蛋不是我的原因,是齐聚了天时地利人和才能完成的大工程,不是说说那么简单。” “天时地利人和?” “我也不知道是什么,这是我从外域听说的,科学的尽头是玄学,听不懂的更显高大上,所以我坚定我当初选择当星盗是正确的,这不仅充裕了我的财路,更开阔了我的脑路,我非常识时务。” 看着克利斯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虫皇愈加凝重的表情,勒顿被哽得一口心头血涌上喉咙,这么能说刚才为什么不说!? “外域?是哪里?”卢森格兰看着他真诚且害怕的眼睛逼问道:“谁跟你说的?是一群什么样的生物?” 克利斯猛然想起什么来,避开他的眼睛嗫嚅着说不出话。 虫皇起身行至他身前,白皙柔嫩的手摸上他的胸膛顺着衣领滑进去,语气暧昧道:“你也可以选择完事了以后再说。” 克利斯瞬间寒毛立起,想往后躲却被刑架固定住动弹不得,他结结巴巴要哭似的道:“在在在星际外的灰色星域,是是是是是是一群和雄虫长得差不多的生物,他们分男人和女人,没有雌虫高大却有着奇奇怪怪的能力,身上还有什么信息素的东西,放过我吧呜呜呜,是他们让我们来的,我什么也不知道。” “有些什么能力?”虫皇眼里闪过一丝兴奋。 “有可以操控植物的,也有可以操控水的,治愈的,读心术,短暂静滞时间的,奇奇怪怪各种各样的都有。” “在哪儿?怎么找到?” “我不知道,只有他们主动找我,这次他们给我的任务是搞清楚卡利家主的异状,这样我就可以拥有一大笔可观的财富了,还可以有很多好看的雄虫,他们还说等以后把顾淮殿下研究清楚了也送给我。”克利斯小腿打颤,收起胸膛尽量远离他的手指。 卢森格兰本来是不相信的,但他想起昨天送来的实验报告和一段视频,让他又不得不信,和雄虫相似?操控植物的能力? 他斜了眼双腿打颤的雌虫,胆小怕事,贪财愚蠢。 “没想到你是这样的雌虫,以前真是高看你了,不过得亏你是A级,这张脸虽然粗犷锋利了点,但配上你这绿幽幽的眼睛倒也别有一番风味,还算看得过去,就不折腾你了,留着点力气今晚用这张脸在床上哭吧。” 虫皇满意地出了地牢,以前睡的都是贵族那些守礼死板的雌虫,今天来个不一样的尝尝味儿。 想到顾淮,他厌恶地皱起眉头,转头吩咐跟在后面的左恩:“给他洗干净点,我不想看到他的标记。” “是。” 被扔回牢房里的两只虫被团团围住。 吉那对着勒顿脖子上的抑能环研究,想知道暴力拆解成功的几率多大,几只小雌虫则围在他旁边各种流眼泪。 肯拉:“等我出去后,我一定要把那个死肥虫抽筋剥皮。” 萨丁:“呜呜呜,前辈,根据书上说的,双脚抬高有助于血液回流到心脏,我帮您垫起来。” 德利:“不应该啊,您和克利斯前辈的情况是不是搞反了,我们刚才还在担心前辈他脑子不好不懂变通,怎么是您受伤回来了?” 勒顿凉凉道:“哦,那家伙用贞操换的。” 吉那一惊:“什么!?你准备抛弃顾淮中将?那我可就不客气接手了。” 克利斯独自一虫坐在角落为今晚自己的节操默哀。 忽然,外面响起大门开锁的声音,几只穿着光鲜亮丽的虫出现在这格格不入的牢房中,为首的一只容貌昳丽的雄虫站在铁栅栏前,居高临下地俯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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