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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 女孩下意识捂住了嘴，她缓缓地游到洛修竹面前，两人隔着一层玻璃互相对视。 她盯着洛修竹的那双白色瞳孔，这是她有史以来见到过的最漂亮的眼睛了。 像阳光底下的雪花，又像覆盖着一层冰霜的昙花，或者像是在冰川之下的银白色水母，有点冷，但又带着极致的漂亮。 “好漂亮……”她喃喃了一句话。 洛修竹弯了弯眼睛，但眼底一丝笑容也没有。 他看着女孩的过往，胸腔的心脏在不断地抽着，刺痛无比。 女孩今年13岁了，可看着和七八岁没什么区别，在被人糟蹋时反抗了一下，就被那群杂碎给毁了脸。 没了性作用的她，又因为杂碎的怒火，就被送来实验室当个实验品。 她的腿，是在没有打麻药的情况下缝上的，然后再套上一层鱼皮和鱼尾巴，伪装成美人鱼的模样。 此时她的腿已经在鱼皮里开始腐烂了，习惯了疼痛后的她也开始像美人鱼那样游泳。 看起来，实验品还挺成功的。 然而洛修竹很清楚，如果不是他们的到来，后天就是小女孩的死期。 明天她会被实验人员送去给之前得罪的高层，那些杂碎的心眼，比针尖还小，他们故意让人强行撕开被缝合起来的鱼尾，又撕开她的双腿，命令她像人鱼一样在水里游动。 伴随女孩惨叫声的，是他们高高在上的嬉笑声。 最后，她的血液染红了整个鱼缸，连人带缸一起起来扔到海里喂鱼了。 “再耐心等一等好不好？有人来救你们了。” 少年声音很温柔很温柔，让女孩想起了很久以前，自己和妈妈一起在公园玩耍时，妈妈询问她开不开心的声音。 也不知道她被人偷走后，妈妈怎么样了。 “好。”她重重地点了点头，她想妈妈了。 洛修竹走遍这里所有的实验室，除了第一个和最后一个孩子还活着之外，其他都已经死去了。 其实还有第三个的，她被拿去做毒气实验了，是一个15岁的女生。 那些剧毒的气体腐蚀了她所有的皮肤，黏糊糊血淋淋的肉直接暴露在空气中。 在看到洛修竹出现后，她哀求着洛修竹杀了她。 “对不起，杀了我吧！求求你杀了我吧！我好痛苦好痛苦！我不要再活着了！求求你杀了我吧。” 她是这一层年纪最大的一个，也是被折磨时间最长的一个。 从13岁到15岁，一直被各种毒气反复腐蚀，每次她都以为自己解脱了的时候，那些人不惜花费大量时间精力把她救回来。 “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不能让我死……哪怕是让我坠入地狱！“女生的惨叫声凄厉又悲哀，带着无尽的绝望和恨意。 看过她所有过往的洛修竹，不知不觉间也红了眼眶。 为什么要反反复复折磨她？ 只是因为某个高层的女儿，和她有着几乎一样的胎记。 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那个女儿异常厌恶女生，就求着她的父亲一定要好好折磨对方。 洛修竹没有把这件事说给女生听，这种原因对于任何正常人来说，都太过荒谬了。 “杀了我……求求你……”女生还在祈求他动手。 面对她的哀求，洛修竹一时不知道怎么办。 天道在边上默默劝他：【你忍一忍……等他们来了你就可以交给其他人了，你不能动手的！绝对不能动手！】 洛修竹的手默默捏成了拳头，感觉心里有股闷火在不断地燃烧着。 因为他要拯救世界，要大量功德，所以不允许功德中掺杂着罪业。 现在世界才恢复了不过四分之一，后面还需要大量的功德。 一旦他杀了人，要弥补这罪业所需的功德，也不仅仅是救一个人这么简单。 女生见到洛修竹始终不肯动手，眼角流下了绝望的泪水。 她真的已经不想再活下去了。 哪怕这一切快要结束了。 “天道，凭什么？” 天道愣了一下，祂抬起头看向洛修竹，看着对方眼里熊熊燃烧的怒火。 这个女生的绝望勾起了洛修竹一直压抑的不忿和委屈：“凭什么我要这么憋屈？” 不只是这个世界，上个世界也是，有多少人是罪业缠身的恶人，他们明明该死，可却因为自己不能杀人只能看着他们活着。 “但你也让他们疯了不是吗？”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可我想要的是他们受尽折磨而死！最终结果是要死！我不想看到他们还在这个世界！他们凭什么？” 折磨和死并不冲突不是吗？折磨是过程，是为了给受害人解气的。 洛修竹咬着后槽牙，压抑在最心底的憋屈终究还是爆发了出来。 他之前再怎么安慰自己折磨才是让那些人最痛苦的，但有得选和没得选完全是两回事！ 这不一样！ “我没得选！我连帮她的权利都没有……就因为你们说的不能沾染罪业……” 洛修竹眼眶发红，眼里散发着浓郁的怨恨。 天道看到他这个样子，不知道该怎么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祂感到有些不安，又有些愧疚，洛修竹的话也让祂开始怀疑，自己把他带过来这里到底是不是一件正确的事。 诚然，他是找到了家人和爱人，但同样的他又要重新经历一遍救世的痛苦。 洛修竹的锁链，不仅锁住了这个世界的罪恶，也锁住了他的自由。 看着女生彻底绝望的模样，洛修竹紧紧咬住自己的下唇，直至咬出血来。 感受着口腔里的血腥味，洛修竹头一次觉得有些颓废萎靡。 “喂！洛修竹！”天道被他从肩膀上推了下去，好悬祂还记得自己是只鸟，才没有落下去。 “你别这样啊！你是救世主啊！” 听到天道的话，洛修竹转过身来，眼眸变得晦暗：“可我也是一个普通的人类。” 他会因为同伴一个个消失出现严重的心病，也会被愧疚和持续性的憋屈恼恨反复折磨。 他不是神，不可能做到百分百的冷静。 救世主？呵呵，谁爱要谁要，他可不要。 天道有些慌张，想要重新飞上去他的身边，却发现自己已经没办法靠近对方了。 祂知道，洛修竹恼了。 洛修竹把所有的资料全部上传到一个邮箱里，这是当初和军队说好的。 在做完这一切后，他看着倒在地上依旧没有醒来的那些人，闷火从心里一直燃烧到全身。 他驻足在原地，眼神幽幽不知道在想什么。 过了好久，天道都觉得他可能忍不下去的时候，洛修竹大步朝着外面走了出去。 在推开那扇门的时候，白雾立刻从门缝涌了出去，将在外面等候的人全部笼罩其中。 同样的手法，这群人纷纷晕倒在地上。 他走进电梯里，把整个地下的资料全部整理发送出去，那些该死的人都趴在地上不省人事了。 天道就跟在他身后飞着，见到有奄奄一息的孩子，就把时间给停住，静静等待行动结束后被送走。 处理完这一栋楼后，洛修竹独自走了出来。 这个时候外面已经乱作一团了，枪声、怒骂声和惨叫声融合在一起，听着就让人感到厌烦。 洛修竹出来的时候，正好遇到了一支别国的队伍，在看到洛修竹后，他们立刻举起枪口瞄准他的胸口位置。 “中国军队，里面有美利卡的队友，这是通往地下三层的门卡，里面有很多幸存者。” 他把那个门卡扔在地上后，就朝着岛屿侧边走了过去，没有再搭理这群人。 这支日不落的队伍确认是华夏国徽后，立刻收起了警惕心，觉得洛修竹是在里面和敌人激战后的好不容易活下来的士兵。 因此，他们也没有太留意对方的行迹方向，自然也没发现头顶上有一只紫色的鸟一直在跟着他。 【洛修竹洛修竹！】 【你理理我呀！】 【别不理我QwQ】 【我也是没办法的……】 天道感觉如果自己是个人的话，现在估计是心跳过快的样子。 洛修竹好像不想搭理祂了，无论祂怎么解释，他都不予理会！ 好久未见的疲惫再次涌上洛修竹的身体，他感觉自己可能是心病犯了。 感受着那些负面情绪一波又一波地在脑海中反复，洛修竹一狠心，用力咬住舌尖的位置。 很快，一阵尖锐的疼痛席卷他大脑，让他的情绪从负面中脱离出来，稍微能够冷静一点。 察觉到这一切的天道更加慌张了，祂不傻，洛修竹这种行为不就是自虐么！ 出现自虐行为，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在走到一半路程的时候，洛修竹就看到不远处慌忙跑来一大群人，看着这群人身上的衣服，就知道他们都是伊甸园的客人。 他停了下来，在那群人跑过来之后，他对着他们挥了挥手。 “我忽然想到了一个方法，不如我们来做个实验吧？” 这一回天道的毛是真的炸开了！ 【你要干什么！你不行！】 可祂迟了一步，那群人已经被困在一个阵法之中。 洛修竹咧开嘴，露出一个带着些许血腥和残忍的笑容：“我想知道，借刀杀人到哪一种地步，是不会沾染罪业的，或者说是我能够消除的罪业！” 之前不是说么，不是所有的间接杀人他都会产生罪业。 【你要干什么？】 天道无法窥探到阵法到底藏着什么，祂直觉自己的内心很不安很不安。 没过多久，被困在阵法里那些呆呆傻傻的人开始疯了，他们像条饿了三天三夜的野狗一样，疯狂朝着身边的同伴扑过去。 然后天道那双小眼睛，就看到这群人开始自相残杀……不对！他们是在互相蚕食着对方！ 人类没有尖锐的犬牙，依靠牙齿想要从活人身上咬下一块肉来并非是简单的事。 可这群人做到了，哪怕自己也被咬着，他们依旧不肯松口，直到咬下来一块肉在口中咀嚼。 没一会的功夫，地上的阵法就布满了血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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