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文卿伸手,帮凯洛斯揉开皱紧的眉关,紧张的咽了一下口水,才缓缓说道:“是有什么麻烦吗?烦心的事不要憋在心里,身体会搞垮的,可以和我说说吗?当然,如果涉及什么机密就算了。” 凯洛斯先是一愣,然后是犹豫,眼神摇摆不定的在楚文卿身上和院中杂草上来回反复,最终,凯洛斯闭上眼,低下头,才拼劲勇气的问出了心中所想:“雄主,雄主能回答我一个问题吗?” 即便用尽勇气,凯洛斯掩着紧张发抖的手,还是不敢抬眼看楚文卿,他害怕,害怕听见什么不何他心中所想的答案。 所以,在话刚刚出口后,又紧急补充道:“雄主不想回答就别回答了,我,我没有交换的意思,就,只是突然想到,” 凯洛斯咳了一下,不知该如何挽回自己冲动之下说的话。 “什么问题?”楚文卿看着凯洛斯一反常态,明白这可能是凯洛斯心中的一道坎,“不问出来,在心中早晚生根发芽,恒生间隙,我们不是在谈恋爱吗?” “我先教你第一课,谈恋爱,首先是个谈字,就是说,什么都要说出来。”楚文卿伸手将凯洛斯拉起来,使他面对面的站在眼前。 楚文卿知道,凯洛斯为何每次都蹲下,又或是跪下。是为了彰显雄主的身份,亦是给上位者自信,毕竟,雌虫的体力,智力都比常雄虫高,而身高上的压迫会使雄虫觉得自己被冒犯。 可楚文卿不需要,平等,哪怕自己现在坐在轮椅上,也不需要这种身位上的差距到来的优越感。 而,让凯洛斯高于自己,更有利于凯洛斯说实话。 楚文卿希望凯洛斯能坦诚。 “雄主,你为什么要杀家中的那条狗呢?”凯洛斯虽然鼓起勇气说出了口,但心中还是忐忑。他手背在身后,紧紧掐着自己的胳膊上的肉,想要用疼痛来抵御什么。 可最终他还是败下阵来,扑通跪地,眼泪从眼角滑落。 “雄主,对不起,我,我只是有些……”有些什么,凯洛斯不知道,无论有什么,他都不该质问雄主,都不能质问。 自己的命其实都是雄主在拿捏,自己又有什么资格,来过问其他呢。 可,那些生命…… 凯洛斯紧张的捏住楚文卿的裤脚,却又在楚文卿的眼神下,松开了手。 雄主在瞪我, 自己怎么每次都搞砸。自己好不容易才和雄主谈恋爱的。这下,雄主真的生气了吧。 凯洛斯偷偷抬起眼,却又不敢直视雄主。 他第一次知道,心痛,真的比身上的痛还要难以忍受。 “雄主,当我没说好不好,我什么都没问,您当没听见好不好,求求您了。”凯洛斯丝毫不顾及自己还身处部队,他现在满脑子都是楚文卿生气的样子,都是楚文卿冷冰冰的看着自己,然后上嘴唇轻轻与下唇碰撞。 那柔软且温暖的唇,淡淡的说出那寒意彻骨的两个字,“离婚”。 “为何要当没听见,为何对不起,凯洛斯我很开心,你愿意问出来,”楚文卿随着凯洛斯的问题问出,恍然想起自己刚刚穿越过来时,凯洛斯看自己小心翼翼的眼神,听见自己问鸟、欲养宠时,眼底那一抹难以掩盖的厌恶。 原来是误以为自己虐杀过狗,才会有初见时的反应啊。 楚文卿低头,在凯洛斯的唇上轻轻一吻,微笑道:“我不可能虐杀狗,虽然我不太记得了,但一定不是你心中想的那样,” 楚文卿看着凯洛斯呆住的表情,和随即带来的愉悦,心中的柔软泛起。 楚文卿没忍住,在凯洛斯的头上摸了摸,蹙眉,头发上应是喷了发胶,有些硬,手感不好。 不过也就一瞬间,楚文卿又恢复了往日的温和,道:“我知道,我说的你不一定相信,但我会用事实向你证明的,也会用往后的实际行动告诉你的。” 楚文卿低头,在凯洛斯的耳边小声说:“有虫杀狗?” 早不问,晚不问,偏偏这个时间,这个地点。楚文卿自然不傻。 看凯洛斯的反应,绝对不是想要质问或找自己算账的态度,估计是触景生情,难以压抑心中的愤懑吧。 早就听闻,部队中高等将领都配备一条军犬的规矩,看凯洛斯的表情与之前的行事,估计也是极其喜爱动物的。 若是军犬被杀,哪怕不是他自己的,也会情绪激动,难以掩盖自己埋藏在心中那么久的疑问吧。 “虐杀军犬?”楚文卿也不妨点破,“你也是因此事才忙的吗?” 苏飒就是负责军犬的,他若是被误认为虐杀军犬,肯定会被抓住,上军事法庭。 不对,苏飒给自己发求救信号,定是认为自己能帮上忙,那就是…… “军犬意外死亡?”这是楚文卿想到最有可能的事了,“且有很多。” 军犬意外死亡,估计除了苏飒不会有虫发现异常,但若是大批军犬在苏飒的看顾下死亡,那么,他难逃罪责。 凯洛斯也会因此而来部队关心事情发展,与军犬死亡的真相。 而苏飒发给自己的信息,也应该是让自己救军犬的命。 凯洛斯看着楚文卿笃定的眼神,心中松了一口气。雄主说没有,那就是没有,他相信!而且,雄主说要向自己证明,还有以后,那就是说,雄主还会跟自己有以后。 不用离婚了。凯洛斯面再冷也压不住心中的温暖。 “嗯,有很多军犬突然暴毙,并且有很多预备役消失。”凯洛斯平复心情,让自己森*晚*整*理从雀跃中脱离出来,恢复理智,看着远处空旷的草场,与几日没打理而变得杂乱的厂房,沉重的继续说,“这里本来有很多很多,很优秀的狗,” “起初是丢失,然后是大批量的暴毙,负责此事的是我的……呃,好友,叫苏飒,也因此被关了起来,并受以刑法,势必要让他交出军犬。” 凯洛斯丝毫不避讳,将所有细节一一讲出:“他不可能做出如此事情,他爱狗如命,还是他第一个发现军犬有中毒迹象的,可却被其他调查的虫认定是他喂养不利导致的,还罚了他一个月的薪资。” “也就是他被叫走谈话时,丢失了很多狗,这也导致他被认定是不满责罚后的报复。” “我也是听说此事才要来部队的,可各有分工,哪怕我身为上将也不能随意处置此时,所以不得不在这等待消息,防止有细小作祟。” 说到此处,凯洛斯难得有些害羞的惭愧低头。 “应该还有没事的军犬吧,能带我去看看吗?”楚文卿的心一抽,悬了起来,此刻他与凯洛斯感同身受。 军犬是凯洛斯朝夕相处,并肩战斗,甚至是可以在战场上托付后背的战友,凯洛斯怎么可能不管。 那些军犬虽然楚文卿不熟识,但想必也是战功赫赫的,应受尊敬爱戴的,更何况,里面有爱吃且傻傻的大王,有聪明的陨石边牧,有凯撒……有那么多自己亲眼所见,亲手触摸到可爱狗狗。 现在,楚文卿与刚刚的凯洛斯一般无二,紧张的搓手,眼眶也湿润,声音有些哽咽,他害怕大王它们也被迫害丢失,甚至死亡。 “一定不会是苏飒做的。”凯洛斯怕楚文卿误会,再一次解释道,“他真的很爱狗的,绝对不会做伤害狗的事情的。” “嗯。”我知道,楚文卿想说他知道,他也相信,苏飒绝对是无辜的,毕竟,苏飒的命,是狗狗救的,他再怎么丧心病狂也绝对不可能伤害狗的。 本就坚信不疑楚文卿,在看见剩余几只军犬时,更加坚信。 这些军犬,之所以剩下,是因为…… 有眼睛坏的,尾巴断的,更有四肢不健全的伤残。 没有大王,没有陨石边牧,更没有对苏飒有救命之恩的凯撒。 不可能,不可能。 楚文卿紧闭双眼,不敢睁开,都是幻觉,都是梦。 几天前还在自己面前活蹦乱跳的一群狗,都不见了,徒留下一些老弱病残。 又或者说,不是留下的,是不要的,是没被选中的。 楚文卿也不知是该替它们开心,还是悲伤。 它们是不被认可的一群,可这一群也曾是战功卓越的军犬,现在只能拖着残破的身体,看着自己身边的小伙伴丢失,甚至是死亡,它们该多痛苦啊。 想到这,楚文卿的心像被揪起来似的,疼的冒冷汗。 “明眼都看得出,军犬是被报复,或是被劫走的,但那群虫,仗着自己位高权重,胡作非为,想要掩盖事实,就怕再起战争,让,让我们”凯洛斯及时收住了话语。 “它们怕坐实异族的阴谋,开动战争,让你们雌虫大展身手,从而影响雄虫的地位?就因为这个,就可以污蔑功勋,放任异族伤害有功之犬?”楚文卿倒不在意,直言,将凯洛斯不敢或因顾虑而留下的半句话说完。 楚文卿觉得可笑,这掩耳盗铃的愚蠢想法,也亏得他们比不上雌虫。 “不思进取自然会被后浪打翻,他们如此自遮耳目,就不怕到时候被异族踩在脚下苟延残喘吗?”楚文卿像是想到什么,特意扒拉开挡在他身前的凯洛斯,高声喝道,“还是他们觉得,得罪异族的只是能言善战的雌虫,他们这群躲在雌虫身后享福的雄虫就可以逃过一劫?” 暗处观察的众虫被突然的话语吓得缩了下脖子。 “别傻了,没了护卫你们的雌虫,你们是什么,哼,只懂窝里横的臭虫!”
第63章 远处的虫,看不清是雌,是雄,但楚文卿肯定,这里面有被派来监视自己的,他也不怕得罪什么,反正自己身后有凯洛斯,实在不行,还会有凯赛家族。 他绝不相信,真相会被埋没。 而且,只有你手中有足够的力量,敌人,才会真的和你讲理。这是楚文卿深信不疑的。 楚文卿看了眼站在一旁一脸释然的凯洛斯,微微一笑,用只有两虫才能听见的声音说道:“你手中有权力,但碍于性别不敢的说的、做的,我可以,我敢。” “您会得罪雄虫们,还会被雌虫排斥的。”凯洛斯温柔的看着楚文卿,眼中透着心疼。 “我或许会一时被雌虫排斥,但觉不会是一直。我或许会与其他雄虫对立,但绝对不是敌对。”楚文卿一改刚刚喊话时的雄伟,变得亲和,“而且,我有你呀。” “他们会明白,雌雄地位的斗争是内部斗争,而外部斗争总会先高于内部斗争的。”楚文卿骄傲的挑眉,向凯洛斯嘚瑟着。 “嗯。雄主,若你不那么早就与我结婚,依照您的才华,或许,您会有更高的一番成就。”凯洛斯有些自责,也有些心疼。 自己的雄主明明那么闪耀夺目,自己却偏偏将雄主困在家中,甚至曾经还想过,只利用雄主的信息素来维持自己的神勇。 “不,你会困住我,不让我施展才能吗?”楚文卿不知道凯洛斯在自责个什么劲儿,没虫,也没人能困住自己,而且,自己也绝不是那种心甘情愿安于温室的花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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