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渊看得心下一沉,刚想说点什么,就发现他的手腕被摁住了,大师兄醒了。 “白笙,好久不见。” 白笙脸上的笑意淡了下来,嘴唇抿成一条直线,二人相望,波涛汹涌。 “是好久不见,”白笙意味不明地道,“叶浮白,你来这里,不就是为了找我的吗?如今,我出现了,你是不是该感谢我?” 叶浮白不紧不慢地把长长的发丝挽起来,才拍了拍纪渊的肩膀,“把被褥收起来,别被白笙弄脏了。” “你倒是淡定,只怕待会,你连哭,都哭不出了。”白笙冷笑一声,忽然,他轻拍双手,在一阵又一阵的节奏之中,白笙身后的雪迅速聚拢,最终形成了一条巨大的冰龙! 白笙急遽后退,轻轻一跳,站在了龙头之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叶浮白,请指教。” “大师兄!这个地方不对劲,”纪渊连忙拦住叶浮白,“他以雪为媒介,而这里最不缺的,就是雪!” 叶浮白还没说话,就听到白笙笑了,“纪渊,你比他聪明多了,不愧是跟我斗了五百年的人,其实你知道吗,一切的罪魁祸首,应该是你。” 听着此人的胡言乱语,纪渊“唰”地一下拔出了长剑,“我还未百岁,何来的五百年?你若是我师尊的徒弟,现在就该回去好好认错,在这里跟我大师兄拉扯做什么!” 纪渊很不喜欢这个白笙,此人的出现,让他感到一阵恐惧。 这种感觉来得突兀又奇怪,纪渊不明白,他也不想明白! “按理说,你也该叫我一声师兄的,”白笙轻呵一声,“只是我也觉得太怪异,不如,我先把你杀了吧,你死了,你大师兄才能真正地死心。” 纪渊没想到这人竟然敢口出狂言,他有轩辕剑在手,还有剑灵,区区一个白笙,能耐他何? “白笙,你杀不了纪渊,”叶浮白面无表情地道,“若纪渊这么容易死,你也不会落到这个地步,对么。” 白笙的表情扭曲了一瞬,大喝一声,冰龙应声而动,尾巴一扫,便把整个山洞夷为平地。 “我杀不了他又如何?”白笙语气又阴又冷,“总有一天,他会死得心甘情愿!” 巨大的轰隆声淹没了白笙的叫嚣,下一刻,提着纪渊,出现在了雪地之上。 纪渊惊疑不定地站稳了脚步,他分明是想把大师兄抱出来的,没想到对方的速度比他还快。 往后退了两步之后,纪渊才把自己站稳了,他看着站在自己前面的大师兄,一把攥住了他的手,“大师兄,让我来对付他。” “不必,”叶浮白摇了摇头,“你现在的实力不如他,白笙的修为,远不似看着这么简单。” 毕竟是活了两辈子的人,白笙的手段,比纪渊多得多了。 况且,上一辈,白笙就是“纪渊”,他对纪渊,恐怕比对景华真人还要熟悉。 若是真的放任纪渊去对付白笙,还不知道最终会如何。 叶浮白不想赌,以他的气运,若是赌输了,纪渊就要落入白笙手里了。 叶浮白的心思,纪渊根本不会知道,他只知道,他拖了大师兄的后腿。 明明他都那么努力了,甚至还背着昆仑派在剑灵的指引下找到了轩辕剑,可是,他还是帮不了大师兄。 不行,既然这个白笙那么危险,万一大师兄也…… “大师兄,我必须要帮忙!” 不等叶浮白再回答什么,白笙已经不耐烦地动手了。 “小心!”叶浮白猛地把纪渊推得远远的,转身拔出了剑,一剑斩断了龙头。 速度之快,让白笙都有些猝不及防。 但是,这也只是替叶浮白争取了几息时间而已,他只来得及把纪渊推开,再回过神时,那冰龙又恢复成了原样。 只要在这冰天雪地中,白笙就无往不利。 叶浮白脸色微沉,景华真人经年奔波此地,是为了那封印,还是为了白笙? “叶浮白,你当真厉害,”白笙没想到刚刚开始,他就被叶浮白下了个下马威,“你现在这模样,真的让我很想叫你一声大师兄。” 叶浮白并不听他的话语,从上辈子他就知道了,此人巧舌如兰,能把死人说活,他若是顺着话头陪聊,就会被乱了心智。 “大师兄,你怎么不理理我啊?”白笙乖巧一笑,语气竟是和纪渊一模一样,“就算你还讨厌我,也可以责骂我几声呀。” 回应白笙的,是凌冽急速的剑! 另一边,纪渊挣扎地站了起来,以他的耳目,他自然能够听到白笙在说什么。 最后的那几句话,分明是模仿他的说话方式! 白茫茫的一片雪地,被那两人打得如柳絮纷飞那般。 一瞬间,纪渊觉得那两人才是一个世界的。 不,不可能,大师兄分明很讨厌那个白笙! 叶浮白的剑,一剑比一剑快,快到连白笙都不敢再多说什么,而是凝神静气,表情越来越难看地应付着对方。 这个人,果然是天才! 就算他上辈子给了这人无数磨难,最后却还是一次又一次地让他避开。 直到最后,他把七窍琉璃钉打入了叶浮白体内,才让此人彻底死心,绝了他的生念。 那次之后,他生了一场重病,世人皆说他是因为亲手处决了大师兄,心伤难耐才病倒了。 只有白笙知道,是因为纪渊。 是因为他体内的纪渊,知道叶浮白死了,发了疯的要跟他同归于尽! 若不是有景华真人在,他那一次,就真的死了。 他不能死,他凭什么要死?白笙咬牙,他还未夺走纪渊的气运,纪渊还未真正消失,他就不能死! 还有叶浮白……凭什么也有逆天的气运?! 白笙眼里一片赤红,“叶浮白,你修的根本不是昆仑派的剑术,若是被发现了,你会再一次被逐出宗门!” 白笙本以为,他这话会动摇叶浮白的心神,不料,那剑却是更快了。 冷漠的,无情的,一剑又一剑,让他的一身白衣,都破败不堪。 白笙第一次这么狼狈,还是被他曾经尽情欺辱的人,弄得这般不体面! “白笙,你输了。” 冰龙轰然倒下,叶浮白剑指白笙,只需要上前一步,他就能把白笙的头颅割下来。 “你竟然,能练到这个地步。”白笙眸子渐沉,手上青筋暴起,“但是,你杀不了我。” 叶浮白冷漠地道,“你如何知道不能?只要把你的三魂六魄毁个干干净净,你就再也无容身之地。” “因为,我师尊来了。”白笙轻巧一笑,眼神似有恨,也有爱,“他怎么可能会让我死在你的手里?” 叶浮白脸色一变,他本来没打算现在杀白笙,毕竟他还有很多疑惑不解,只是,他没料到,景华真人会来得这么快。 白笙他是,故意的吗? “师尊!”纪渊震惊地看着来人,“你怎么来了?” 景华真人看也不看纪渊,而是来到了叶浮白旁边,距他只有几步之遥,他的脸色有些灰白,再也没有往日的神采。 “浮白,放了他。” 叶浮白直直地看着白笙,“如果我说不呢?他本是已死之人,这般苟活,天地不容。” 景华真人眼睛闭了闭,艰难地道,“你不是想让用白笙换你自由吗?你放了白笙,我就与你,断绝师徒关系!”
第92章 令牌已碎,叶浮白彻底和景华真人断绝师徒关系! 听到景华真人这话,叶浮白的剑并未放下,身形一动,下一瞬便出现在了白笙身后,那剑,更是紧紧贴着白笙的脖子。 若是景华真人有个什么动作,他必然能让白笙为他陪葬! “浮白,你不信我?”景华真人有些心酸地道,“甚至都不愿叫我师尊了,抱歉,我不该对你动手,但是浮白,你为何不能听话一点?” 叶浮白不明白景华真人现在在难过什么,他只冷冷地道,“景华真人,我该如何听话?这么多年来,我听话得还不够吗?” 他到底,还要怎么听话?心甘情愿把命送上? “景华真人,我想要的不多,我只想离开昆仑派,”叶浮白沉声道,“反正我也不是你想要的徒弟,与其相看两厌,不如早日放我离开。” 景华真人忍不住上前两步,想要再靠近浮白一点点,不料,他一动,白笙的脖子上,就多了一根血痕。 不是普通的剑伤,那伤口剑气肆虐,隐隐约约之间,似要成灵了。 景华真人猛地停住了,惊疑不定地看着他的大徒弟。 怪不得浮白想要离开,原来,浮白修的,早就不是昆仑派的剑法了! 浮白到底又拜了何人为师? “师尊,你若是再上前一步,我就要被你的好徒弟弄死了,”白笙虚弱地道,“俗话说,一夜夫妻百日恩,你我不仅有苟合的关系,还曾是师徒,怎么,你想看着我死吗?” 白笙的话,让景华真人的脸沉了下来。 他不想让白笙死,也想知道浮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浮白,我可以放你离开,”景华真人并不回答白笙的问题,而是说道,“但是,你要随我回昆仑派,我会让你光明正大地离开。” 叶浮白摇了摇头,嗤笑一声,“光明正大?七窍琉璃钉吗?景华真人,你之前就不曾答应我这个请求,现在,我不愿意了,偷偷摸摸又如何?你只要回去昭告天下,说你与叶浮白断绝了师徒关系,谁人敢置喙?” “师尊,你到底要大师兄如何?”纪渊不知何时也过来,他祈求地看着景华真人,“大师兄做到这个地步,他想要什么,你难道不知道吗?” 看着前来添乱的纪渊,景华真人很是头疼,以他的能力,自然是可以让白笙全身而退,再强行把浮白带回去。 只是,他不敢。 他怕浮白跟他鱼死网破,他带回去的,只有一具尸体。 “好,我答应你,”景华真人闭了闭眼睛,疲惫道,“从现在开始,我景华,和叶浮白断绝师徒关系。” 短短的一句话,让叶浮白身心都放松了不少,有什么禁锢着他的东西,碎了。 叶浮白收回了长剑,随手一拿,拿出了他的本命令牌。 上面“昆仑派”三个字,已经出现了裂缝。 他终于自由了,却是因为白笙的缘故。 他终于,了结了和景华真人之间的因果! “景华真人,从今日开始,你须日日夜夜看着白笙了,”叶浮白轻笑一声,“下一次见面,我会彻底把白笙的头颅割下!” 景华真人震惊地看着口出狂言的浮白,像是看着一个陌生人,他对白笙,为何会有这么深的恨意? 不等景华真人想明白,只见浮白长剑一挥,一阵飓风平地起,满地白雪纷飞,暴风雪下,他只来得及抓住白笙,再一回神,浮白和纪渊,消失得干干净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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