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渊觉得头又开始晕了,“二师兄,我有些渴了,麻烦给我倒杯水。” 不仅不感谢,还要指使他干活? 慕容连擎心里骂骂咧咧,但是看着小师弟那张苍白的小脸,他还是憋了回去,怨气冲天地给纪渊倒了杯凉水。 纪渊却没有接,他看了看自己的身上,又看了看旁边,脸色突变,“我的衣服呢!” 慕容连擎不明所以,“什么衣服,又没脱干净,你又不是黄花大闺女。” “我的外袍!”纪渊抓住了慕容连擎的衣领,瞪大了眼睛,“是不是你偷了!” 慕容连擎怒了,“你神经病啊,我偷你的破衣服干嘛,都泡坏了,给你扔了!” 纪渊的脸上因气愤而起的血色,一瞬间消退得干干净净。 “在这里。”叶浮白地捡起那件被揉成一团的外袍,“师弟,放手。”
第22章 大师兄怒了! 叶浮白的话听在纪渊眼里,就像是杂乱无章的吵闹声中,平地起了惊雷。 纪渊瞬间就安静了,还放开了抓着慕容连擎的手。 “大师兄,我……”纪渊缩了缩身子,把自己藏在被子里,“能不能,把它还给我。” 慕容连擎看得目瞪口呆,这人变脸也变得太快了! 刚才还当着师尊的面跟他发疯,现在就变成了一个乖宝宝了? 纪渊的脑子是被冷泉的水泡坏了吗,慕容连擎惊疑不定地看了他两眼,猛地后退了几步,站在了景华真人的身边。 还是师尊旁边比较安全。 纪渊根本没在意慕容连擎在做什么,他依然在看着大师兄,眼神湿漉漉的,像一只被抛弃的小狗,正可怜巴巴地祈求一块肉骨头。 但是叶浮白手里的不是肉骨头,而是一件已经坏了的法衣。 叶浮白只用两根手指勾着这件衣服,面露嫌弃,“小师弟,你连这么破烂的法衣都要留着,是想告诉别人,师尊虐待你不给你衣服吗?” 大徒弟好像有点生气啊,景华真人摸了摸下巴,笑了一声,“浮白,纪渊只是跟你学习罢了,你可是一个很好的榜样。” 叶浮白总觉得景华真人话里话外都是嘲讽,他嘴角耷拉了一些,“既然这么烂了,不如就毁了吧。” 那件破破烂烂的法衣在叶浮白的手里,慢慢起了一层霜,下一刻,碎成了一片冰渣子,掉在地上消失不见。 不止是纪渊,连景华真人和慕容连擎,都呆愣了一下。 “大师兄,你这是做什么?”慕容连擎的声音都有些抖,在对上大师兄的眼神后,连忙改口,“这种东西怎么能让你来处理呢,你让我来就好了。” 景华真人对于慕容连擎简直没眼看,他看了看傻愣愣的小徒弟,又看了眼满脸不爽的大徒弟,只能说道,“纪渊,你想要法衣告诉为师一声就是了,为师那里还有几件高阶法衣,回去你可自行挑选。” 一件低阶法衣,换来了一件景华真人的高阶法衣,这笔买卖已是大赚特赚了。 没想到纪渊还是不开心,他看着叶浮白,抿了抿嘴,嘴巴动了动,想要说点什么,最后还是没说,只道,“多谢师尊。” 叶浮白根本没想要跟他道歉,他只轻声地道,“恭喜师弟。” 此时,叶浮白的脸上已看不出是什么表情,平静得仿佛方才生气的人不是他。 那件被毁掉的低阶法衣,衣襟处有个小小的“浮”字,被磨损得只能看到半个字了。 但是叶浮白一眼就能看得出来,这是他的法衣。 应该是,是他以前的法衣。 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在纪渊手上,他觉得有些膈应,冲动之下,第一次在旁人面前泄露情绪。 景华真人难得没有生气,反而借此机会给纪渊送礼物。 他也算是给景华真人创造机会了,对方不生气也是应该的。 “大师兄,我饿了,”慕容连擎小声地打破了这诡异的沉默,“不如我们先去找些吃的吧。” 纪渊的怨气终于有机会发泄出来了,“二师兄,你怎么就知道吃?你是猪吗?” 慕容连擎闹不明白了,这关他什么事,“小师弟,你怎么就知道逮着我咬,你是狗吗?” 一只猪一条狗,倒也挺配。叶浮白冷眼看着这两人插科打诨,恨不得当即把他们送入洞房。 “晚宴还未开始,慕容,若是你饿了,可让下人准备一些糕点,”叶浮白冷冷地道,“叶府不到饭点,不可进食。” 纪渊吃惊地看着叶浮白,他怎么不知道有这个规矩? 不过看着大师兄面无表情地编瞎话,纪渊心里还挺美的。 大师兄肯定是信任自己,觉得自己不会拆穿他,所以才这么说的。 “对!”纪渊附和道,“这个时候哪有东西吃。” 慕容连擎觉得很冤,他只是觉得很尴尬,想要活跃一下气氛而已,怎么成他的错了? “好吧,我也不是很饿。”慕容连擎羞得脸都红了,“晚点再吃吧。” 叶浮白点了点头,“好,既然如此,师尊,你们先在此处休息吧,家主找我有事,我先走了。” 也不等他们回答,叶浮白转身就想走。 景华真人却抓住了他的胳膊,“浮白,可是与那几具尸体有关?为师和你走一趟吧。” “不知,”叶浮白摇了摇头,看着景华真人抓着自己胳膊手,表情警惕,“应该不是,师尊,弟子一个人可以。” 景华真人无法,只能把手松开了。 大徒弟一点都不依赖自己,那可就难办了。 不过想到以前的事情,大徒弟还有抗拒,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不急,来日方长。 把那师徒三人甩在身后之后,叶浮白才算放松下来。 和那三个人待在一起,精神总是处于紧绷状态,一点点小事,就能让他崩溃。 比如,方才他就控制不住地,跟一件衣服撒气。 也幸好误打误撞地没让景华真人生气,不然一顿责罚是免不了的。 最近的景华真人一直很奇怪,不过他的这位师尊,一直都是如此古怪的性子。 看起来对他很好,却不知何时发难。 景华真人唯独对待纪渊,是真心的。 叶浮白叹了一口气,罢了,想这些又有什么用,上辈子早就经历过一遍了。 这一世,就无所谓了。 叶浮白推开门,抬脚,没入了另一个空间,是叶凝的府邸。 “阿白,我以为你不会一个人来见我。”叶凝的声音带着几分幽怨,“这么多年了,你还是舍不得,对不对。” 眼前的叶凝看起来约摸三十岁的年纪,柳叶眉,樱桃唇,挽着一个松松垮垮的发髻。 看起来即是少妇,又像少女。 察觉到叶凝要靠近,叶浮白后退两步,恭恭敬敬地对叶凝行个半礼,“母亲,不知你找我有什么事。” “母亲”二字,如当头棒喝,把叶凝的满腔柔情打碎。 叶凝仔仔细细地看着眼前的青年,她已经老了,可是他却依然年轻。 “阿白,你甚至不愿意叫我一声阿凝,”叶凝的眼眶红了,“我们当初是青梅竹马,若不是……我就是你的妻子了。” 叶浮白脸色一变,重重地道,“家主,自重!”
第23章 小师弟的心思 “你还是恨我,”叶凝吸了吸鼻子,粲然一笑,“恨也好,如何都好,你总归是忘不了我。” 叶浮白不解地看着叶凝,这个女子,以羸弱的身躯获到了至高无上的权利,如今却念着年少时的那点情谊不肯放手,这图的是什么? 况且,叶浮白不悦地道,“家主,你我当年只不过是泛泛之交,也并无婚约在身,不可说这些话引人误会。” 泛泛之交……叶凝的心里泛起了一丝苦涩,当年阿白对她的好,难不成只是她的一厢情愿吗? “你是不是怨我在你离开之后嫁给了你的父亲?”叶凝摇了摇头,“可是我没办法,我不想蹉跎一生,若你当时不走,我肯定不会变心。” 叶浮白的耐心告罄,他不耐烦地道,“家主,若是你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离开了,明日我再来找你。” “你当真不念往日情分?”叶凝的表情也变了,“阿白,你此次回来,真的没什么想跟我说的吗?” 若是不说点什么,叶凝应该不会善罢甘休。 叶浮白深吸一口气,“家主,师尊此次让我回来,是为了轩辕剑,我以昆仑派的名义,向你请求借剑。” “不行!”叶凝想也不想地拒绝了,眼神有片刻慌乱,“阿白,轩辕剑是叶家的镇宅之宝,若是没了它,后果不堪设想!” 叶凝并没有说谎,轩辕剑乃上古神器,五千年前就被当年的叶家家主放置在叶家。 剑在,叶家地位就还在;剑亡,叶家也就无了。 整个叶家的性命,都比不过一把轩辕剑。 况且,就算叶凝愿意借,也没用,只有叶家血脉的人能靠近轩辕剑,只有被轩辕剑承认的人,才能拔出它。 对于叶凝的拒绝,叶浮白早就料到了,“只是借用而已,若是家主不愿意,那就算了。” 叶凝觉得叶浮白只是随便找了个借口,“阿白,轩辕剑已经很多年不曾认主,难不成你想去拔剑?” 叶浮白摇了摇头,“能够拔旗轩辕剑的人,不是我。” 这样的阿白……和她记忆里的不太一样了。 叶凝的表情有些恍惚,当初的叶浮白少年意气,扬言要带着轩辕剑一起名扬天下。 那时,所有人都以为轩辕剑的主人就是叶浮白这个天之骄子,但是自从他被昆仑派选中之后,就很少说过那种话了。 “家主,若是有人能拔起轩辕剑,你愿意借出去吗?” 听到叶浮白的问题,叶凝惊疑地看着他,“我们这一代,应该无人可以做到,阿白,难不成谁能拔起轩辕剑,此人就能入昆仑派?若真的是这样,我同意。” “同意就行。”叶浮白点了点头,“家主,我先回去了。” 叶凝还是心有不甘,她看着叶浮白离开的背影,忍不住问道,“阿白,你为什么变成今天这个样子了?” 为什么变得不似当年少年郎? 叶浮白脚步顿了顿,没有回头,很快便消失了。 —— 纪渊很是焦躁不安,大师兄已经出去那么久,至今都还没有回来。 师尊和二师兄也不知道去处理什么事了,不过他也不在乎。 地上连那点水渍也没有了,他悉心保护多年的法衣,被大师兄毁了个一干二净。 和大师兄出门,他是雀跃的,怀着某种不可告人的心思,他才穿上了这件法衣。 结果现在…… 纪渊抿了抿嘴唇,眼眶红红的,眼底汪起了浅浅的水。 大师兄不仅不记得了,还要这么对待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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