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赵宿见到大殿布置陈设会更生气,姜允于是有意将他引向后院,那里人少,环境也不错,正适合散心。 哪知道赵宿一出门,竟直接奔着偏殿外去了。 姜允见状无奈,也只好跟上去。 两人走出偏殿,映入眼帘的便是红色的灯笼、红色的绸带,殿内一应用具都换成了红色,墙上还贴着大红的喜字。 红地毯铺满整个大殿,魔仆们进进出出,都在为明日的大婚紧张忙碌着。 “你方才的话可还作数?”赵宿看着眼前的一切,只觉目眦欲裂,忽然开口问。 姜允直觉他要提的要求不一般,谨慎道:“你可以说来听听。” 赵宿嫌恶道:“这大殿我处处都看着不顺眼,更哪哪都不满意,尤其这些红绸,俗不可耐,不如,都换成白的如何?” 什么换成白的,姜允看他那表情,分明是想杀了自己,让喜事变成丧事。 他礼貌拒绝道:“不如何,大婚自然要配红的。” 赵宿嗤笑一声,知道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丝毫不想在这里久待,于是迈步准备去别的地方转转。 难得可以出来走动,他自然要抓住机会多熟悉这里的地势,这样也方便日后采取行动。 只是他刚迈步,就有群垃圾从前方走过来。 撞见老仇人,赵宿脚步顿住,浑身溢出的杀气藏都藏不住。 姜允也注意到前方来人,抬头一看,发现来的是合欢宗的人。 纵观整本小说,主角赵宿最恨的除了魔尊,就只剩将他掳走并制成炉鼎的仇竟。 原小说中,仇竟的下场也很惨,是被他自己研制的合欢散活活折磨死的。 姜允也没料到,自己就是让赵宿出来放个风,都能碰上这么糟心的事。 仇竟一身红衣,明显习惯了赵宿的敌意,直接无视了他,径直走向魔尊。 他脸上笑吟吟的,手里捧着个精致的雕花木匣子,显然是有好东西要献给魔尊。 “仇竟见过宗主。” 作为新时代的三好青年,姜允也很烦仇竟,可惜他现在的身份是大魔头,只能强忍不耐沉声道:“有何事?” 仇竟立时恭敬上前,带着一脸不怀好意的笑,将那雕花木匣子亲自奉到姜允身前,意味深长说道:“宗主数日前传音来,道腻了往日那些玩具,想寻些新鲜的,仇某不敢耽搁,立时潜心研究,总算赶在今日研究出了这几件新款,正好送来恭贺宗主大婚。此物件效果远甚之前,也更加有趣,仇某保证宗主用过之后,必会满意之极。” 他说得含糊不清,姜允却直觉木匣子里装的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压根不想接,可这是之前魔尊命仇竟研制的,他不接也不符合剧情,只能佯装淡定地接了过来。 当然,他也有点好奇木匣里装的到底是什么。 送完贺礼,仇竟也没久留,怕打搅了魔尊跟新夫人谈情说爱,立时告辞离开。 一行人走远,殿外便只剩姜允跟赵宿。 姜允拿着木匣,垂眸看上面无比精致的雕花,接着掂了掂木匣,发现沉甸甸的,也不知道装着什么宝贝。 他犹豫几秒,在好奇心的驱使下,还是打开木匣看了一眼。 但也只有一眼,下一秒,他便猛地将木匣给盖了起来。 怎么也没想到,仇竟口中所谓的玩具,竟是床上用的性..器! 那东西他在小说里看到过,却是第一次目睹真容,哪怕强装镇定,染上红晕的耳垂也暴露了内心的慌乱。 赵宿此时只要多留意,就能察觉姜允的心虚。 可惜他注意力根本不在姜允的耳朵上,而是惊骇于木匣中那一晃而过的器具。 在合欢宗待了这么长时间,他哪能不知道那些东西是干什么的。 想到那些东西很可能被用在自己身上,他顿时脸都青了,咬牙切齿道:“你无耻!” 姜允欲哭无泪,他也很无助的好吧。 拿着木匣,姜允收也不是、放也不是,想动手毁掉,上边还浮现出“重要道具、不可毁坏”几个字。 看样子,这些东西真会在新婚夜上发挥作用。 姜允生无可恋,只能暂且将其丢进储物戒中。 做完这些,他抬起头,就见赵宿正冷冰冰瞪着自己,那眼神跟在看什么脏东西似的。 与此同时,虚空中也突然浮现出一段台词。 看完台词,姜允整个人都不好了,可怜兮兮问系统:“这句台词可以不念吗?” 对此,系统回答得斩钉截铁:“当然不能。” 姜允默默长叹几口气,心道死就死吧。 然后努力调动脸上五官,做出一副兴趣浓厚的样子,对着面前满眼厌恶的赵宿,念出了那段让他无比羞耻的台词: “无耻?哈哈哈哈,宝贝儿,等你真正体验过,一定会后悔这么说。毕竟,它们能让你要多快活,就有多快活。”
第3章 几乎姜允话音刚落,赵宿满是杀气的目光立刻射了过来,恨意强烈如附骨之疽,短短时间,怕是已经想了数百种折磨他的法子。 但他不知道,作为社恐人士,姜允也是下足了勇气,才将台词念完的。 且念完直接社死,身上还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人生也太艰难了,姜允倍感无力,也没心情去关注赵宿,麻木地陪他逛了一圈,便命魔仆将其送了回去。 之后他返回寝殿,见四下无人,便高高跃起将身体砸进柔软的锦被之中。 在这完全属于他的小世界里,姜允安全感十足,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突然穿成个大魔头,他其实很不适应,毕竟自己性格跟大魔头完全不同。 让一个从没干过坏事的社恐宅男去演杀人如麻的大魔头,难度实在太大。 他需要时间疗愈这颗受伤的心灵。 打着疗愈受伤心灵的旗号,姜允没再出过寝殿。 他从魔尊储物戒中艰难翻找到几本书籍,窝在被窝里舒舒服服地看了起来。 魔尊显然是不爱看书的,这几本书不知何时被扔在角落里,要不是姜允有耐心,还真没法找出来。 他这一看,就看到了深夜。 哪怕这具身体不需要睡眠,长期的习惯也让姜允开始犯困。 于是打了个长长的哈欠,将书收进储物戒,便裹着被子舒舒服服睡了过去。 这一睡便睡到了次日天明。 姜允迷迷糊糊睁开眼,隔着层层帷幕,见外边不知何时杵着个高大的身影,背挺得直直的,乍一看怪吓人的。 “谁啊?”他下意识警惕道。 话一出口,姜允立刻意识到不对,他这语气听着太软了,很不符合魔尊杀人如麻的风格。 好在魔尊威慑力太大,即便语气不对,也压根没人敢质疑或揣测。 “属下未肃自参见尊上。”来人半跪于地,毕恭毕敬道。 未肃自?姜允盯着男人,想起魔尊手下确实有这么个人。 小说中对他的描述不多,每次出场几乎都在给魔尊献计,教他怎么驯服、折磨赵宿。 也正是在他的卖力献计下,魔尊才能将赵宿的仇恨值刷得那么高。 最终落得生不如死的下场。 当然未肃自下场也没比魔尊好多少,被获取机缘归来的赵宿活活烧死,连骨头渣都没剩下。 有人在,姜允立刻打起十二分精神,道:“何事?” 未肃自迟疑两秒,试探道:“尊上,云檀殿那边宾客已经到齐,吉时也快到了,您今日可要亲自去行礼?” 这话问得有趣。 姜允也是这时,才后知后觉记起自己还有大婚要参加。 寻常人举行大婚都兴高采烈的,盼着与心上人举案齐眉、恩爱不疑,可于姜允而言,这场大婚却跟去上坟没什么差别。 他忍不住好奇问:“本尊若不去,要如何行礼?”若真有不用去也能拜堂的法子?那可太好了。 “尊上不去,属下便按之前的法子,让新夫人抱着公鸡行礼便是。” 他语气如常,显然丝毫没觉得这么做有什么不妥。 姜允嘴角抽了抽,暗骂这未肃自也太损了,且他能这么说,想必之前魔尊就没少干这种事,简直缺了大德。 他试着想象了下赵宿抱着大公鸡行礼的画面…… 不行不行!太可怕了! 姜允将那画面驱出脑海,暗忖自己若真那么做,赵宿对他的恨意肯定得直线飙升。 虽然因为系统的关系,他不能崩人设帮赵宿、刷他的好感度,但适当降一降仇恨值还是可以的。 毕竟仇恨值升得越高,他以后死得越惨。 姜允觉得,赵宿的仇恨值若能维持在“一剑给他个痛快”上,便再好不过了。 “不必了,本尊亲自过去。”姜允抬手掀开帷幔,沉声道:“来人,更衣。” 未肃自退到一旁,殿外七八名侍女鱼贯而入。 侍女个个貌美如花,就是胆子小的很,一直低着头,脸上满是惶恐,若细看连双脚都在发抖。 为凸显魔尊的凶残,小说有一段专门描述过,称伺候魔尊的侍女但凡出现一点失误,都会被其随手杀死。 也因此,殿内伺候的侍女经常更换,她们宁愿被派去扫茅厕,也不想来这里做事。即便不得已来了,也个个战战兢兢,生怕出半点纰漏,导致没了性命。 看着侍女们如履薄冰,姜允也挺无奈。 不能崩人设,他只好保持沉默,希望这样能让侍女们稍微减轻点惧意。 侍女动作麻利,一件件华美奢侈的锦衣被套在姜允身上。 古代大婚的衣服十分繁琐,一层套着一层,且绣花都是手工绣成,很有分量,等全都穿好,顿时有种沉甸甸的感觉。 姜允动了动胳膊,任侍女上前为他束上腰带。 侍女是刚被调来伺候魔尊的新人,听说魔尊杀人不眨眼,全程都谨慎小心,唯恐出半点问题。 哪知越是小心越容易出错,她一个手滑,竟将贵重的腰带掉到了地上。 腰带上的玉饰与地面相撞,发出清脆声响。 顷刻间,整个寝殿寂静得连呼吸声都暂停了。 侍女更被吓得魂都没了,扑通一声跪地,用力磕头求饶道:“尊上,奴不是有意的,求尊上饶了奴!” 她每一下都磕得很用力,没一会,额头就渗出血来。 旁边其他侍女看着这幕,悲伤又同情,都知道惹了魔尊,她是必死无疑了。 却不知道此刻,姜允比他们还懵,没想到不过掉了腰带,侍女就能吓成这样,反倒让他有点不知所措。 不过也由此可见,魔尊平日有多残暴可怕。 未肃自和其他侍女都在一旁,姜允不能崩人设,就只能按魔尊的性格解决此事。 他在心里默默跟侍女道歉,又做了一会心里建设,才猛然出掌击向那侍女,接着冷斥道:“蠢货!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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