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许延声一直以为他记性差是个人问题, 怎么都没有想到这是家族遗传,徐领江的好基因, 让他的两个儿子仿佛两个智障。 但肖亦南会联系徐啸信着实让许延声想不到,他知道开除肖亦南必定会加速某些事情的发生,毕竟他上辈子还没到把肖亦南开掉的时候就已经凉了。 肖亦南的行动迅速却还是让许延声没想到。 “是不是叫肖亦南?”许延声好心提醒道。 “可能是吧。”徐啸信不是很在乎不重要的人的名字。 许延声“嗯”了声,还是很困。 徐啸信昨天接到肖亦南的电话,对方讲话很直接,他把自己能做的,和需要徐啸信做的,直接明码标价摆在了徐啸信面前。 肖亦南:“热搜的事情是我做的。” 徐啸信:“什么热搜?” “有个叫许延声的人,他是徐领江出轨对象生出来的私生子,你同父异母的弟弟。” 不怪肖亦南知道,许延声的身世其实很好查,这么多年来被藏的很好的原因无非是许延声本身低调到在这个世界上如同一叶浮萍。徐啸信前一天刚查的许延声,肖亦南顺着那条线很容易就知道了他们的关系。 徐啸信作为独生子,其实也羡慕过他人家庭圆满有弟有妹,他上一秒才知道自己原来有个半血缘的弟弟,下一秒就听说有人想搞他弟。 徐啸信的心情很微妙,以至于他没有发现“搞”这个字用的也很微妙。 徐啸信微妙的心情从昨晚延续到今早,终于还是没忍住给许延声打了这通电话,他当然记得许延声说过别再见面的话,他不想见到许延声的心并不比对方少。 但此时此刻,听到许延声这么无所谓的态度后,徐啸信终于忍无可忍:“你都不想问我怎么回答他的?” 他不知道自己的态度早就说明了全部,仍想从许延声那里听到什么。 许延声从来都不是不懂,当徐啸信把话说的这么直白的时候,他终于笑了,问:“徐啸信,你想听到什么?” 徐啸信想听到许延声的在乎。 如果是先知道许延声的身份,然后接到肖亦南的电话,徐啸信一定会起杀心,他不止会想杀了许延声,还会想杀掉他优柔寡断留着私生子在世的爹。 可顺序错了,徐啸信变成了优柔寡断的那个,他害怕许延声什么都不在乎,希望这个世界有能够抓得住他的东西。 “你就说你问不问。”徐啸信的脸色不是很好看,心情也不好,私生子果然不是个好东西,竟然会让他心软。 许延声彻底醒了,在短暂揣摩过徐啸信的想法后,竟然心情不错,配合地问:“你怎么回答他的。” “我把他电话挂了。”徐啸信平静地说。 事实却不是这样,他辗转了一晚上,难以相信有人竟然敢欺负许延声到他头上,他忍无可忍想替许延声撑腰,只要许延声表现出一点示弱,徐啸信一定替他弟把那个没眼力见的白痴干掉。 曾经问过冯景和的问题,许延声没再问徐啸信一次,因为结局已经不重要了,就算上辈子真的是徐啸信和肖亦南联手要了他的命也没关系,他这样的身份,徐啸信做什么都合情合理,也可以被原谅。 许延声坐起来,踢踢傻狗,顶流一脸懵圈地看他,似乎在问什么事,许延声用脚搓着它肚皮上新长的白花花的肥肉,漫不经心地问:“你什么时候上班?” “还早,”徐啸信看了一眼时间,“我要先去晨跑。” “......晨跑?”许延声一直没看时间,他以为现在至少是早上八点,然而他打开窗帘,被窗外晨曦微亮的天色惊呆了,喃喃道:“钱让你挣是对的。” 许延声还想再睡觉,被弄醒的顶流却不干,缠着许延声要出门撒泼,早起毁一天,许延声已经不挣扎了,被顶流牵出门呼吸新鲜空气,顺便吃早餐,回来发现时间还有早,竟然收拾收拾去了公司。 他去的比前台妹子还早,忘记密码没关系,门禁有指纹,走向办公室的路上路过蒋行止曾经的工位,想到他的助理位置再次缺席,只好给蒋行止发消息:招个人顶你的位置。 药不能停:又?什么位置啊!我又要被开啦!! 蒋行止很无聊,宋承悦在重症病房,他不能陪床,大多数时间都在病房外等、看,主打一个态度好,许延声一发消息他就疯了,终于找到机会疯狂输出。 noise:助理。 药不能停:什么助理? 许延声嫌打字麻烦,直接发了语音:“昨天让我和宋承悦上热搜的就是你的下一任,现在麻烦你把嘴闭上,给自己找下下任。” 药不能停:...... 蒋行止终于在日复一日被许延声的蹉跎里患了失语症,终于说不出话来,只能用行动证明他对许延声仅有的价值。 招聘消息发出的很快,当天下午,面试者就来了,公司大门敞开,这次没了乱七八糟的要求,许延声说:“是个人就行了。” 可人真的来了,许延声又怀疑对方资料作假。 许延声靠在办公椅上,自下而上打量着面试人,何止是不理解,许延声简直怀疑自己瞎了:“你过来干吗?” 谢逐桥朝他讨好的笑:“你不是招人吗?” 明明是站着的姿势,谢逐桥却展现出弱者的姿态,他把自己放的很低,只希望许延声可以少讨厌他一点。 “对啊,”许延声伸手不打笑脸人,跟着笑起来,“我招的是人。” 潜台词是,你是吗? 主动找上门的谢逐桥是打不倒的,就算许延声下床就翻脸也没关系,何况只是不痛不痒的一句嘲讽。 谢逐桥对着许延声怀里的顶流眨了眨眼,能收买一个算一个:“你招助理,我来应聘,干什么都可以。” 许延声兴趣来了,玩味的眼神扫过去,问:“干你行不行。” 谢逐桥:“......” 许延声问的一本正经,导致谢逐桥思考的也很认真,他们之间最早的体位分配来源于谢逐桥垂死挣扎下给许延声的选择题,选择权在许延声身上,所以谢逐桥压了下来。 这辈子谢逐桥从来没有能给许延声选择的机会,而许延声连谢逐桥这个人都不稀罕,又怎么会考虑这个问题。 此情此景,谢逐桥咽了咽口水,终于感受到了死到临头贞洁不保的“绝望”,他根本没有想过拒绝许延声,犹豫的几秒钟只是在心疼他的屁股。 片刻后,谢逐桥坚毅地点头:“可以。” · 许延声没想到谢逐桥会玩这么大,他只是开玩笑。 事已至此,他只好承认:“我骗你的。” 谢逐桥的表情看起来没怎么变,眼睛里的光倏然暗了,像被许延声抱上床又踹下去的顶流,回望他的眼神充满了失落和乖顺,千言万语下什么都没有说。 对顶流而言,只要许延声在就可以了,在哪里都没有关系;而对谢逐桥来说,只要许延声活着就可以了,他奢望着想要更多,又在被许延声无情踢回原地的时候告诉自己要知足。 嘴角挂着牵强的笑,谢逐桥说:“哪天认真了告诉我。” 许延声打量着他,像是在判断话里的真假,小桥公主的眼睛会说话,看着墙壁也能深情的眼神让粉丝为之心动,许延声早就不上当了,又忍不住撇开眼:“认真了也可以找别人。” “不能先找我吗?”谢逐桥问。 许延声说:“顶流都不吃自己拉过的屎。” 办公室开着窗,高层的风很大,在窗旁呼呼的刮,谢逐桥沉默又冷静地凝视着许延声的脸:“错的是我,你不要这样说自己。” 天亮的许延声很绝情,他没被酒精和黑暗里的脆弱迷惑,根本不给谢逐桥接近的机会,冷漠又理智:“能说话就说,不能说话就走,你在这里和我花言巧语,当我好骗?” 许延声从来没有好骗过,对任何人都谈不上信任的人怎么会被人骗。谢逐桥知道许延声曾经无条件迁就他的原因,只是觉得他可怜而已,一个可怜虫可怜着另一个可怜虫。 可笑的是那个被可怜的人因为迟钝懂得太晚了,他固执己见,在原地停留得太久,回头才知道许延声早就已经走了,并且没打算回头。 “我是认真的,”拍戏三年就能红的谢逐桥在许延声这里找不到正确表达自己内心的方式,他演技很好,在许延声面前却始终不会,口笨拙舌,除了一双眼睛会看人,其他什么都不会,“想在你这里工作。” 许延声觉得没意思,随口递了张表格让谢逐桥填,顶流从他怀里跳下来,觉得谢逐桥的味道熟悉似的,来来回回在他脚边嗅。 谢逐桥正坐在沙发上填资料,低头瞥到顶流圆圆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许延声在刷手机,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没注意,谢逐桥于是把顶流抱起来,在怀里摸摸脑袋摸摸毛。 许延声早就看见了,人的闲事都不想管,何况是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着傻狗和他亲爹团圆。 谢逐桥填完,双手把资料递到许延声面前,整得挺像那么一回事,许延声接过来看了,面试的资料许延声好像第一次见,谢逐桥填的都是些普通资料,这些事他早就知道了。 接下来的流程是什么?许延声边看边想,还有些提问吧?问问对方未来的梦想是什么,但面试的人是谢逐桥,许延声一点都不想知道。 谢逐桥静静地等着,期望许延声会说些什么,然而许延声垂着眼,一副看睡着的模样,谢逐桥咳嗽了声。 “......”许延声忍着想瞪他的心,说:“我们公司太小,容不下你这尊大佛。” 谢逐桥笑他不讲道理:“别公报私仇。” 许延声也反应过来了,正色道:“确实不合适。” “那你告诉我哪里不合适?”谢逐桥问。 许延声哪里知道。谢逐桥的资料哪哪都挺好,不高不低的学历,出色的相貌,工作经历是在娱乐圈待了好几年,对公司的期望是希望可以成为老板娘。 许延声:“......” 许延声招聘谢逐桥的消息不胫而走,谢逐桥前脚才被赶到工作岗位上许延声后脚就收到蒋行止的消息。 药不能停:老板,咱们不能徇私啊!!! noise:如果是你告诉谢逐桥我要找人的事,就自觉给我滚蛋。 “......”当然是蒋行止说的,在关于许延声的事情上,蒋行止已经成为了彻头彻尾的叛徒,事实上谢逐桥就在他身边,他也拦不住对方知道。 许延声长这么大,第一次有了种在做梦的感觉,上辈子和这辈子加起来都是头一回,谢逐桥在他公司里坐着,许延声转头就能看见他。 这种感觉形容不来,有点像他昨晚接到冯景和的电话,今早接到徐啸信的电话一样,很奇异,但似乎并不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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