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叶白钧回答吃,那他就可以顺势把人载回家—— “不吃。” 好吧,被拒绝也在意料之中。 叶白钧说完闭上了眼,易城看见他眼下淡淡青黑,不敢再出声打扰他。 他似乎很久没有好好睡觉,脑袋轻轻一歪就睡熟了。 易城看了他一眼,又一眼。 方向盘一打,这就把人拉回家了。 叶白钧睡的很沉,连被易城抱出来都没有醒,中间听见电梯“叮”的一声还想抬头看,易城连忙把他脑袋往肩膀上按,嘴里:“嘘,嘘——没事,继续睡吧,马上到家了。” 大抵太累了,叶白钧扛不住黑暗的侵蚀,又睡了过去。 他最后是被浴室里不慎碰倒什么的“噼啪”声惊醒的。 拥着毯子从沙发上坐起来时,就见易城蹑手蹑脚从卧室里出来,身上浴袍松松垮垮,露着结实却并不夸张的漂亮肌肉。 意识到了什么,易城小心翼翼靠近的动作一顿。 四目相对,松松披在身上的毯子往下滑了点,露出喉结旁漂亮的小痣和睡的温红的锁骨肌肤。 看着又乖又软,又冷淡又好欺负的。 易城“咕咚”,喉结滚动一下,过去在他身旁坐下:“你醒了?饿不饿?我给你弄点东西吃?” “不用了,谢谢。”叶白钧冷淡回答,起身时毯子滑落在地上,一角搭在易城脚上。 叶白钧弯腰去捡,距离太近,额发猝不及防擦过易城颊边,带起轻微的痒。 他的手又按在沙发上,温柔却极具存在感的温度熨烫着易城的大腿。 易城定格一般不敢动。 可是那股痒却悄悄侵蚀进心里,费力才能按下。 想就这么拉住让他痒的人,止痒。 可是不行,叶白钧还没消气、还没松口原谅他。 易城克制到皮肤都泛起轻微的疙瘩,呼吸急促。 捡着毯子,叶白钧转身往卧室走。 易城目送他。 走到房门口,叶白钧脚步一转,折了回来。 纤细漂亮、写出热卖文章的手指,抓住易城的领口。 易城额角狠狠一跳,激动得一哆嗦,准备去抱他。 叶白钧侧身躲过:“让让,我找手机。” “……” 这次叶白钧离开时,擦着易城肩膀过去,捏在手里、垂在身边的手机擦过易城浴袍下的大腿。 易城:“……” 捡毯子也就算了,他坐在那里,离得近无可厚非。 可是这么大的客厅,回卧室必须要擦自己大腿那么一下吗?? - 叶白钧去了主卧浴室。 初睡醒的人一身慵懒骨头,他站在淋浴头下,被温水熨软了皮肉。 像只气候合适、温度适宜入口的软贝肉。 叶白钧拿起惯用的桂花香沐浴露,洁白泡沫覆盖全身时,背后的洗手间门悄然打开又合上。 动静不大,却也足够被听见。 他却没有回头。 于是很快,他被人轻轻握着脖子按在淋浴之下,后背冰冷墙面冻的他颤栗,水打湿他的黑发,像只落入池塘的漂亮鸟雀。 头顶的水被易城高大的身影挡住,水顺着他英朗立体骨骼从颊边流下,叶白钧的手被按住,带着湿气的吻压了下来。 “出去。”叶白钧踹了一脚,落空。 却被按得更深,像被钉在墙上。 易城不再压抑自己,拿到台阶的他在这时翻身成了无所顾忌的猎人,“嘘——叶老师。你不用说,我懂了。” 他说,“嘘——交给我,乖。”嘴里的话越软,易城的动作越强势。 叶白钧再没有拒绝的时机和理由。 ——直到沉沉入睡,抵足共眠。
第52章 嗨,老婆!(完结) 易城做了一个梦,又见到了上辈子的叶白钧。 两人第一次见面是在易培的主导之下——也就是订婚宴当天。 化妆间里,两个准夫夫各自被两三个化妆造型师围着,直到并肩走上舞台面对众人,也不曾有一句对话。 订婚结束后,易培的亲信开车送他们去领证,面对着民政局工作人员的热情,两人简直像是去砸场子的。 “哇,两个大帅哥,你们笑一笑嘛!” “……笑不出来也没关系,微笑会吧?” “冒昧问一下你们是来领证的吧?离婚是在隔壁窗口。” 易城烦躁地扯了下领带,正准备催人别废话赶紧拍,旁边的叶白钧开口了,“不是离婚。你直接拍吧,表情无所谓。” 摄影师耸耸肩——既然新人自己这么说了,他操什么心。 喀嚓一下简单了结,“下一对——” 易城这才第一次正眼看自己的准未婚夫。 是个极其漂亮的年轻男人,眉眼清冷疏离,拉直的唇线拒人千里。 瞧着倒是一副山巅雪的样子,谁能想到,其实是个收钱和人假结婚的伪君子?为了钱,什么都能出卖的小人。 易城嗤了一声,上车先走,从后视镜里看到车甩了叶白钧一脸的尾气。 漂亮矜冷的青年抬头冷冷瞥来一眼,侧头躲开。 第二次见面是在两个月后的结婚当天。 司仪热情洋溢地帮助两人走程序,极力营造出婚礼恩爱欢乐的气氛。 可是强行捏拢的,是怨侣,不是恩爱夫妻。 宣誓环节在叶白钧的坚持下取消,易城不甘示弱,直接取消了走红毯。 一场贵宾云集的婚礼,只剩下交换戒指这个无法删减的环节。 大概这是司仪职业生涯以来的最大挑战,易城清晰记得,他说了许多让自己恨不得把人轰下去的废话,最后大概实在无话可说,司仪竟然脑子一抽,道:“两位,现在你们可以亲吻自己的伴侣了!” 舞台上的新人齐齐看向司仪—— 五官英挺的那个眼神森然,气质矜冷的那个面无表情。 一滴汗从司仪额角滴落。 - 婚礼之后,足有两个月,这对新人都没再见一面。 易培如愿以偿断了弟弟在父亲跟前的路,高抬贵手将医生安排过来,易城亲自去瑞士陪了母亲两个月,直到手术结束、母亲情况终于稳定才回国。 后面发生了许多事,很多细节易城在梦中却想不起来。 只记起了第一次和叶白钧滚床单的场景。 起因是两人之间不知为何起了摩擦,他头脑一热说了句“反正以后都要离婚”。 一句话,换来冷战三个月。 原本关系就不亲密的人,这下真像仇人一样了。 冷战满三个月时,叶白钧回家拿东西,他心里不满对方长时间不回家,警告对方不要在外乱混。 从来不多跟他讲一句话的人,那晚也开了口,犀利言语刺的易城哑口无言:“要说乱混,易总好像才是这个更有可能的人。要么一出国两个月,要么睡在公司,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易总有事秘书办,无事办秘书呢。” 易城简直不敢相信这种话会从雪一样的叶白钧嘴里吐出来。 易城怒极昏头,揪着叶白钧的衣领把人掼在墙边,看着对方脸上因吃痛浮上一缕短暂的脆弱,侧头时下颌到锁骨的线条漂亮的不可方物。 然而抬头时,又是高高在上、矜傲漠然的眼神。 易城心火燃起。 到底在傲什么?真以为自己不会对他动手? “放开。”常年伏案工作的人哪里是定时锻炼的易城的对手,那点挣扎仿佛调情,把易城心底的火烧的更旺。 两人最后争执到了床上。 易城强势、粗鲁,却有原则和底线,把人折腾的晕头转向、直接昏睡过去。 这一场颠鸾倒凤的梦境,易城梦到了许多两人的桃色夜晚。 许多都是以争执开始,最后以在床上相拥结束。 易城早上睁眼时,大脑恍惚的仿佛佛门入定,身体却激动的不得了。 他低头,看见叶白钧窝在他怀里睡的正香,连被硌着都没反应。 ——昨晚是真累了。 易城一边咬牙切齿,一边哭笑不得。 心里还酸软的不行。 所以其实上辈子,叶白钧就喜欢自己了? 这个叶黄芯,真是个笨蛋。 上辈子自己对他哪里好,值得他喜欢? 易城心酸的不行,把人往怀里扒拉,拥紧。 - 六月时,易城从大学毕业。 叶白钧请了公司里一位相熟的摄影师过来给他拍照,本意是想多留些影像做纪念。 拍着拍着,易城拉着叶白钧在校园里拍了个遍,差点从毕业照变成校园婚纱照。 毕业典礼上易城作为代表之一上台讲话,前面是两位来自其他专业的代表,这两人各自发表了一番在学校里的收获、对未来的期望、对同学们的鼓励。 发言振奋人心、热情洋溢。 等到易城上台。 “我今天有两个好消息要分享给大家。请大家拿出手机。” 底下窸窸窣窣,交头接耳。 “易总要发红包?” “一个好消息是今天毕业,另一个好消息还是今天毕业?” 易城听着底下的议论,“我要宣布的第一个好消息,大家可以用手机自己证实——同性婚姻法,在今天通过了。” 一秒的沉寂。 接着是炸锅般的沸腾! “咳咳。请大家安静一下,第二个好消息也很重要。”易城说。 底下的同学们仿佛有预感,纷纷掏出手机对着他拍。 易城继续:“一年级——下半年就是二年级了,有位学弟叫叶白钧,大家知道的吧?” “知道!”“钧钧!”“我是钧钧的老婆粉!” 易城目光陡然犀利,一下锁定刚刚那人:“你最好只是粉丝。我要说的第二个好消息就是,我已经求婚成功了,你们没希望了。” 他往后退了一步,像只胜利的骄傲雄狮,环视了底下一脸震惊的人。 然后满意离场。 台侧,本来离开去上课,又悄悄翘课折回来,准备在易城讲完之后送花的叶白钧:“……” 四目相对,易城:“……嗨,老婆!咱们什么时候去把证领了?” - 叶白钧这一天当了次“坏学生”。 上午课上一半溜出去,下午直接翘课请假。 耳机里,室友的声音都破音了:“领结婚证——你确定要用这个理由跟老师请假??” 叶白钧坐在易城的副驾驶上,语气冷淡、耳朵通红:“确定。你就帮我这么说吧,谢了。” 这是和上辈子截然不同的领证场景。 提前了数年,心情也不一样。 拍照小哥还是那人,仍然那么有亲和力:“这对新人,你们好帅好般配!” “左边这位……哦,叶先生笑一笑,笑的灿烂一点嘛,你看你老公笑的多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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