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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原永，你一定要活着出来，活着去兑现我的承诺…… 他从来没见过一个人可以吐出那么多血，从来没想到自己会那么胆小。陈阳只不过是出去给张原永买了一碗清汤排骨粉，回来就看到了张原永歪着身子扒着床沿正在吐血！ “张原永！”陈阳承认，看到眼前这人吐血的那一刻他的心乱了。他迅速将手中还散发着香气的粉放下，转身就拿来了盆和毛巾，还有医生交代吃的药。 而那时候的张原永难受至极，胃痛到无法言喻，甚至他已经感受不到痛感了！只知道自己在止不住地吐着血，他的脑袋越来越晕，血液上涌，所过之处都会传来一阵像是腐蚀一般的痛感。 陈阳手忙脚乱地将药剥离出来塞进张原永嘴里，又给他喂了一口水。“怎么样？” 谁知，下一秒，那颗药连着喂进去的水便带着鲜红血液被吐了出来。这最后一下，算是耗尽了张原永所有的力气。整个人不受支撑得向前倒去，抓着床沿的手没有丝毫力气。 “张原永！”陈阳扑了过去一把将快要一头栽倒在地的张原永拉住，他抱着他一遍又一遍地喊着他的名字。 躺在陈阳怀里的张原永像是一个没有生气的布娃娃，双眼禁闭，嘴角还挂着血珠，手耷拉在一旁。 “医生，护士！”陈阳整个人脸都白了，他连忙去叫来医生护士。 而此时的陈阳还没从张原永吐血的画面里缓过来，放在腿上的手还在微微颤抖，双眼无神地盯着面前空无一人的座椅。 半晌，他掩面而泣，他再也绷不住了。“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肩膀在微微颤抖着，明明昨天还好好的，这病情甚至还有好转。 天色渐渐变暗，陈阳一直靠着椅子发呆。也不知道到底过了多久，急救室的门被打开，医生走了出来。陈阳眼睛一亮连忙起身走了过去，可是却等来了他最不愿意听到的回答。 “节哀顺变。”四个普普通通的汉字，却成为了压倒陈阳的巨石。 陈阳脑中像是闪电一般传来一声巨响，他一把拉住医生的白褂。“不是说他还有一年的时间吗？不是才过去五个多月吗？为什么会这样？” 医生摇了摇头。“他体内的细胞癌变的太快，之前说的一年是保守估计。再说了，他这个是晚期，基本没什么希望恢复。”说完，他便径直离开。 医生的这些话已经抽走了陈阳身上的所有力气，他跌跌撞撞走到椅子边上，双眼失去了原有的神色。 张原永死后，陈阳为他买下了一块繁花盛开的墓地，在每年的这个时候来看望他，带上张原永最喜欢吃的豆沙糕和最喜欢的小雏菊。 “之前说过带你去看海的。”陈阳每次来都会和这块贴着张原永照片的冰凉墓碑说上很长时间的话，每次都会说得泪流满面。 “没事，等我找找。”陈阳笑了笑，笑得凄凉。 从包里翻翻找找终于找到了被自己好好放着的照片，那是落日和大海的颜色，是张原永最喜欢的颜色。 “好看吗？我拍的。”说着，一滴温热的泪珠顺着脸颊滑落，最后滑进了衣襟，蕴湿了一片。“你，你要是觉得，觉得好看就笑一笑，笑一笑好吗？” 陈阳轻轻抚摸着张原永墓碑上的照片，每次来都这样。墓碑旁已经摆满了大海的照片，枯萎的小雏菊被陈阳换了一波又一波，还有那豆沙糕亦是如此。 “他死了？”顾澄还没有找到张原永，倒是提前听说了他的死讯。 在得知张原永去世的消息时，顾澄似乎也愣住了。裴明站在一旁，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直到顾澄挥了挥手让他出去。 裴明出去后，办公室里便传出了顾澄的笑声。“死了？死了好啊！”但不知怎的，笑着笑着突然带了哽咽。“死了好啊……” 他甚至没有见到张原永最后一面，还没玩够怎么就死了。“不是说福大命大吗？”这下他后悔了，顾澄发现自己现在很难受，甚至比失去左娜还难受。 “张原永，你真是，好样的。”顾澄又笑了，笑得有些癫狂，捂着心口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黑暗在慢慢吞噬眼前的半点光明，脚下像是突然踩空，整个人像是在缓缓下坠着。低头看去发现那是一个无底深渊，他挣扎着想要抓住石壁，想不让自己再往下跌落。 脚下似乎有着千万只鬼魅，它们叫着、喊着、哀嚎着，从地狱伸出来的无数双手想要把他拖下去。 他感觉有什么东西已经抓住了自己的脚踝，像是一只手，一只冰凉刺骨的手。不，不是一只，还有一只又一只手缠上了他的腿。他在奋力挣扎着，想要挣脱束缚。 奈何他们的力气太大，他被一点一点往下拖去，他惊恐万分。拼尽全力挣扎，他敢说，这是他使出过的最大的力气。也不知怎的，好像这一片混沌的黑暗被他挣脱出了一道口子。 那是黑暗里的一丝光亮，也是他目前唯一的希望。他疯了似的想要去抓住那一点亮光，可是不知道废了多大的劲却只能移动一丁点距离。 但是，不知道是从哪里得来的力量，他身子猛然一挣直接就跳进了光亮之中。刺目的亮光瞬间包裹住了他的双眸，他挡住亮光久久难以恢复。好半晌，他这才可以看清楚眼前的事物。 自己面前好像……站着两人。 “橘子，他醒了。”那人的声音有些耳熟，他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到底是在哪里听到过。 可刚一抬眼，他便傻了眼。暖黄色的夕阳从西面照了进来，正好直直打在了课桌上，而黑板上写着备战高考四个大字。 “这小子发什么愣呢？”循声望去，他看到一个胖子站在自面前，和胖子一起的还有一个戴着眼镜看起来比较斯文的男生。 “何鑫？”他有些不确定地开口问道，刚一开口却发现自己的声音好像变了一些。 难不成…… 我这是重生了？ 张原永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一把拉起胖子的手。“你打我一下，用点力。” “啊？”胖子显然没有反应过来，他不知道张原永闹的哪一出。“我打你干什么？” “哎呀别废话，快点。”张原永催促道。 胖子长这么大还没听过这么无理的要求，摩拳擦掌是必要让眼前这个嚣张的人长长记性。只听扑通一声，张原永直接被胖子一拳打退了好几步。 被打的地方在隐隐作痛，踉跄了几步才站稳，险些栽倒在地。真实的痛感让张原永体会到了无比喜悦，眼前地事实告诉他，自己重生了。 重生到了高考的前五个月，当初遇到顾澄的那一天。 如果他记的没错，再过半个小时他就会被校霸堵在学校附近的小巷子里。“何鑫，你认不认识校霸的妹妹。” 胖子一顿。“校霸的妹妹？”随后换上一副笑脸。“怎么？你小子开窍了，想谈恋爱了？不过哥们儿可警告你啊，校霸他妹你惹不起，谈不上，免谈。” “诶不是。”张原永一把拉住了扭头就要离开的胖子。“我不是要谈恋爱，就是单纯找她有点事，你看这都放学了，我看看她还在不在教室。” “真不谈啊？” “不谈。”张原永笑了笑。 胖子便将自己知道的都告诉了张原永，不愧是当年的好兄弟。“你看，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了，到时候你出了事可别把我说出去啊。还有，苟富贵勿相忘。” “放心吧！”张原永自有打算，他这次就要让校霸找不了到他身上。 随手拿了一张纸和一支笔就写了起来，看起来真挺急的。急吗？急！急着帮顾澄写情书呢。他这次就坑一把顾澄，看谁比谁更狠。
第二十二章 这一世，欠他的都还回去 顾澄被一堆人围住的时候也很懵，双手插在兜里，嘴里还叼着一支烟。本来说放学和余龙一起去网吧打游戏，结果刚出校门就碰见这副场景。 “你们在等我？”顾澄咬着烟问。 “不等你等谁呢？别以为你家有点小钱是公子哥我们就不能动你，我记得之前当着全校的面说过谁敢追我妹谁就得死。”从人群中走出一个染着黄毛的男生，这就是校霸苏子恒。 顾澄听后有些发愣。“听你这意思，合着是我追你妹？”他知道校霸苏子恒有个妹妹叫苏颖，但是就苏颖长的那个样……顾澄是很难评价。 “现在要开始装傻，你要不要看看这个是什么？”苏子恒说完，便将手中的情书一把甩到了顾澄身上。一张薄纸缓缓落下，飘落到了地上，顾澄当时也是好奇，于是便弯腰捡起。 这情书给他的脸色越来越黑，最后直接揉成团扔到了地上。“也不知道是谁写的，一点文采也没有。”他低声咒骂，暗下决心势必要将背后的始作俑者揪出来。 “你敢说这不是你写的？”苏子恒不依不饶。 “我写没写难道自己不知道吗？你不知道的话，我告诉你，这封信不是我写的。”顾澄咬着烟一字一顿道。 苏子恒张了张嘴刚想说些什么，可话还没说出口就被顾澄打断。 顾澄说话也是不给一点面子，毕竟在家里大少爷日子过惯了。只见他掐灭了烟头，随手一扔。“就你妹那样，我追她？”说完，还冷笑了一声。 苏子恒像是受到了一百点打击，而且最后还出了暴击，交了闪还被杀。“你什么意思？”其实一开始，苏子恒是有些忌惮顾澄的。 因为，他曾听说顾澄单挑六中的老大，甚至还打赢了，就被封了个什么大哥，虽然他也不知道。 而此时，校门口的这一切都被站在教学楼走廊上的张原永看在眼里。他杵着头一脸笑意，正巧这时，一个篮球突然砸到了他的小腿上。 “喂，你，帮我捡一下球。”熟悉的声音让张原永不禁一震，这不正是余龙的声音。 张原永猛地转过头，那熟悉而陌生的脸庞映入眼帘。“余龙？” 余龙一愣，他并不认识此时站在走廊里的男生，对方准确的喊出了自己的名字确实有些意外。“你认识我？哪个班的？” “二班。”张原永说着指了指门框上的班级号。“之前我见过你几次。”说着弯腰捡起脚边的篮球，然后扔给了余龙。 “有空一起打篮球啊。”余龙稳稳接住了张原永扔过去的篮球，对眼前这个男生的印象还不错。 “哦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忘了问了。”转头刚想离开，他突然顿住了脚步，转头又开口问道。 “张原永。” 而此时的校门口，顾澄和苏子恒的人已经打成了一片。张原永看了一阵就背着书包从另外一个门离开了，具体后面发生了什么连他也不知道。 他的酒鬼父亲还没回家，掏了掏衣兜翻出钥匙准备开门，突然有人叫了他的名字。张原永回头望去，才发现是今天刚遇到的余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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