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凯心里盛满了疑惑,整个人情绪都有些糟糕,想要拽着哈维克直接问个清楚,但现在显然不是一个好时机,只能竭力克制。 在看旁边的哈维克,早忘了闫凯的存在,端茶倒水,分点心,时不时说几个有趣的段子,嘻嘻哈哈逗得两只小雄虫咯咯直笑。 所以要不怎么说心大的人幸福感强,因为人家压根不记事。 “虫神保佑!哈维克!快过来快来帮帮我!” 托卡尔一把拽住身旁的雄虫,提起他的胳膊大步流星跑起来。 诺兰面无表情的看了眼离地的双脚,这无礼的雌虫! 哈维克拧起眉头:“你怎么也在这?” “忒!老子是禁卫军除了首领和大祭司房间不能随便进,别的地方哪里不能去?” 琼原本正吃得开心,一抬头便看见正在挣扎雄虫,惊讶的站起来:“诺兰!” 诺兰用力在雌虫手臂上锤了一拳:“放我下来!” 托卡尔瞥了眼手里的雄崽子,心里别提多恼火。 松开手,没好气道:”我遵守了承诺,现在该你了。” 说着扯了把两虫被拷在一起的手腕。 诺兰不比其他雄虫身娇体弱,站稳舒展了一下肩膀, 拿出遥控器在指尖转了一圈,:“不怕我跑了?” 托卡尔指着他脚踝上的追踪器,冷笑:“有本事把脚卸了。” 诺兰淡淡瞥了眼,心想就这种小儿科,都是他玩剩下的东西。 若是想走王宫困不住他,可诺兰舍不得离开。 隆科达是他的家乡,外面的世界再好,那也不是故土。 他生于这片白色的雪原,心中燃着炎火,曾无数次向虫神许诺,以生命供奉,如今这个处境,一走可能就是永别....... 琼有些紧张的看着托卡尔,他记得这只雌虫。 “托卡尔.......诺兰是,是一只好雄虫,请你不要伤害他。” “他,好虫?” 托卡尔震惊。 可拉倒吧! 这事不提还好,说起来就上头。 原本这几只雄虫是他职责所在,一道关押的雄崽子冷不丁少了两只,最后留下的那只难免会多想,所以托卡尔特地又走了趟去探探情况,谁曾想就这么被赖上了。 一天到晚哪哪儿都不舒坦,三天两头要找点事。 偏偏不去还不行,这几只雄虫特殊,雅尔塔虽然没说具体用处,但要求他亲自看管,足以证明他们的重要性,托卡尔实在不敢放任。 今天也是,这小雄崽看着年纪小,心眼子鬼精。 守门士兵来报说什么他头疼欲裂,还满地打滚。 托卡尔生怕出事匆匆赶到,结果倒好不仅被抢了随身的镣铐还被锁在了一起。 打雄虫这种事他做不出来,更何况对方还是一只刚成年的雄崽子。 只怪他自己太大意,因为对方是雄虫所以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现在吃了亏也是他该的! 琼跟诺兰好歹当了那么久的室友,也知道他脾气硬,连忙说好话:“托卡尔,你也是好虫,祭祀大典已经开始,快快入座吧。” 托卡尔看了眼已经出来的礼仪兵,转头问哈维克:“介不介意再加一个他?” 哈维克指着埃利亚道:“主人在这里,你得问问他的意见。” 托卡尔侧头,绕过半米高的点心架,这才看清后面居然还有两只虫,赫然是闫凯和埃利亚。 “虫神在上 ,你们居然都在这里。” 诺兰跟着看到过去,见到埃利亚出现倒是真的有些惊讶。 隆科达所有雄虫都有备案册,诺兰因为家族的关系基本可以准确的叫出每一只雄虫的名字。 他见过这只雄虫几次,就像精心圈养的金丝雀,从未飞出过那个栋古老的庄园。 埃利亚显然很熟悉托卡尔,撇了下嘴,半点都不结巴:“祭祀大典,总是要参加的。” “嘿!那你把他也收了吧,我还有事儿,等下过来接。” 托卡尔是埃尔克的朋友,埃利亚不会拒绝他的请求。 “当然可以。” 托卡尔用手肘顶了顶雄虫,立马换上不耐烦的语气:“赶紧的,我还有事。” 诺兰在心里啧了一声,这雌虫的区别对待未免太明显。 目的已经达到,他也没继续作,老老实实开了锁。 托卡尔揉了把手腕,把镣铐塞进口袋匆匆离开。 原本空落的座位一下围满了虫,闫凯看着旁边的金发雄虫莫名觉得有些眼熟,但一时也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只得作罢。 琼大概是最开心的,不用一只虫坐干等,又都是认识的虫,虽然彼此之间都不太相熟,但好歹都是伴。 低沉的鸣钟声悠远绵长,他们没有继续说话。 紧接着,轻点落下的鼓声一下一下,接二连三的响起。 闫凯循声望去,阿里图斯城墙每一点五米便是一个烽火台,不知何时挂起一只只纯黑色的大鼓,中间是用金色描绘着极北之地的雪鹰图腾。 鼓手们动作整齐的舒展巨大的翅翼,悬立在鼓前,井然有序落槌,此起彼伏,交相呼应。 然后又是一排手举巨大号角的礼仪兵出现在城墙,嘹亮的响声划破天际,震撼着在场的每一只虫。 中央广场寂静无声。 祭祀台下。 盛装的隆科达勇士手持长枪,尖利的刀锋冒着寒光,排成两队开路。 雅尔塔缓步入场,在经过闫凯位置的时候不知道是否刻意,雌虫有半步的停顿,然后目不斜视的挑了一下眉。 闫凯立马会意,他在向自己今天的所作所为讨一个‘奖励’。
第35章 皇冠的重量,终将加身 闫凯静静凝视祭祀台缓步走过的雌虫,克制着自己的表情,没有泄露半点情绪。 当心中存了怀疑的种子,它就会快速生根发芽,紧紧缠绕。 他隐隐已经可以察觉到一丝异样,那股总是莫名出现,仿佛关于爱的向往和不能控制的占有欲,已然有迹可循。 而现在唯一要做的是等待。 等一个时机—— 将它完全摧毁。 耀眼的太阳大约也知道今天是隆科达祭祀的大好日子,不知何时爬到了正中央。 明亮的光线恰到好处的落在祭祀台,将它笼罩在一片辉煌的金色当中,用光热作为迎接。 大祭司脸上戴着一副诡异的纯黑面具,站在虫神雕像,神情肃穆,静候新王。 开路的士兵在祭台前停下,朝左右两边散开。 身姿挺拔,纹丝不动的站立,宛如雕像。 雅尔塔一席红色披风翻飞,脊背绷得笔直,未露面,却自带王者威严。 大祭司翻开身前厚厚圣典,宣读部落诫言: “极北之地的王座,是冰雪加身的孤寒。 隆科达的金色皇冠,是荆棘缠绕的利剑。 我们是虔诚的忠仆,将化作炙热的炎火,划破黑暗的沉默。 在风雪来临之际,用手中的剑与盾,捍卫白色土地的至高荣耀。” 雅尔塔单膝跪于大祭司一节台阶之下,面容沉静立于,白发飞扬,剪裁精致的西装即使半跪的状态也没有丝毫凌乱的褶皱。 左手是一柄荆棘长剑,右手是一枚镌刻图腾的银色盾牌,身后跟一支身着白色长袍的礼仪官,口中正在吟唱隆科达的雪原之歌。 古老的虫族旧语,声调复杂,拗口晦涩,然后搭配沉重的曲调之后,赫然变得庄严肃穆。 闫凯远远的望着,突然有些懂哈维克说得一分不差。 撇开别的不谈,这只雌虫哪怕是淹没在虫海,也无消他的夺目。 诫言之后,大祭司高举起手中的银色权杖,垂直于地面。 咚—— 一声闷响。 橘红星火四溅,一圈一圈往周围漾开。 大祭司骤然松手,而权杖自主悬浮于半空。 闫凯瞳孔微微放大,对这宛如神迹的举动大为震惊。 这个地方果然处处透着‘惊喜’。 长梯之下,四名礼仪兵踏着标准的军步,举着代表王权的皇冠,缓缓走上祭祀台。 大祭司郑重将王冠用双手捧起,开始为隆科达新王授予至高无上的王权。 “雪原之主,隆科达的新王,请您宣誓: 您将成为隆科达最忠诚的骑士,为极北之地奉献一切。 勇敢无畏,以正义与真理,不论身份,守护每一位虫民。 以血肉之躯,化作利剑和坚盾,誓死捍卫隆科达尊严。 始终不忘谦逊,坚守本心,绝不亵渎神明赋予的至高王权。” 雅尔塔低下头,双手抵肩: “雅尔塔·亚力克斯,从今日起作为隆科达首领,以虫神的名义承诺: 我必将无私奉献,视隆科达为最高荣誉。 我必无畏生死,以部落子民安危为己任。 我向虫神起誓:我将永远忠诚,成为这片雪原的骑士。 为我的部落我的臣民奉献一切,至死方休。 竭尽所能,为这片白色土地带来至高荣耀与辉煌。” 大祭司将皇冠高高举过头顶,指尖燃起一阵烈火,炽烤之下原本银白的皇冠逐渐露出璀璨的金黄。 “愿您与虫神同在。” 隆科达的子民们在这一刻纷纷起立,双手交叉抵肩,抬头高喊。 “虫神万岁!” “隆科达万岁!” “首领万岁!” “雌虫万岁!” 一阵又一阵的声浪,响彻整个天际。 金色皇冠最终稳稳落在雅尔塔头顶,白色发与中间血色的宝石在阳光的映衬下熠熠生辉。 从今天开始,他便是隆科达名正言顺的主人。 这把孤单的王座,终究与他殊途同归。 闫凯眯起眼睛,他心中有着莫名的震撼,这群强大的生物,虽然残忍但一直坚定不移的遵守着自己的信仰,朝着自己心中的正义与光,坚持不懈的战斗。 他们热爱隆科达,即使这片纯白的地底下埋葬着无数黑暗,这里的每一个虫民都仍然愿意为它付出生命。 雅尔塔站起来,一步一步祭台,将长剑和枪,交叉立于炎火之中。 大祭司单手握住权利的法杖,黑袖挥过,炽热的火星散射,一点点向上攀延缠绕,瞬息之间,好似一把燃烧的火炬,将它重新置于祭台中央。 开始今日朝拜: “虫神在上,感恩您赐予天赋异能,让我们在暴雪中得以生存。 我们将永远真诚,把谎言和自私当做致命的毒药。 我们将始终怀揣炽热,不畏艰难,砥砺前行。 做雪原唯一的雪鹰。 吾等皆是信徒,自愿此生供奉。 我们的忠诚与决心 ——请您见证。” 大祭司话音落地,交叉双手抵肩,抬头仰望巨大的虫神雕像。 广场上的虫民做着相同的动作,他们虔诚颔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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