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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看着满地乱蹦的佛珠，仿佛看到了自己看起来荣华富贵，实则从内里就烂透了的命运。 “娘娘……” 山月手捧着佛珠，看着皇后娘娘手里还抓着剩下的几颗珠子，娘娘不声不响地却落了泪。一时之间有些无措地站在了原地， “当年他为了与我成亲用了那些卑鄙的手段，却没有想到自己用邪术把自己变得不能人道， 天意轮回，逃不过，那就一起下地狱吧。” 皇后看着山月手中裂开的红木珠子，脸上的笑意更深了，眼睛里却不停的掉落豆大的眼泪。 “娘娘，都说你艳冠后宫，皇上独宠，可是谁又懂您心里的苦。” 山月跪在皇后娘娘面前，带着哭腔央求着， “我的娘娘，皇上马上就要来了，咱可不能再哭了。” “这皇城啊，人人都想进来，但是皇城里的人，人人都想出去。” 皇后长长地出了一口气，纤长的手指抹掉了眼泪， “我这一生啊，呵！你用鸢鸟去给祈王传个口信吧。他说的事情，我同意。” “皇上驾到！” 陶公公走到门口见皇后没有出来迎着，提前高声喊着。 这皇后往常都不会乱了礼数，今天这是怎么回事？ “臣妾恭迎来迟，请陛下莫怪。” 皇后恭敬地行礼，此时脸上已经换上了客气的笑容， “浅月已经在密室等您了。” “皇后安排，定然妥当。走吧。” 皇上看着皇后眼圈红红的样子，到了嘴边想骂人的话也收了回去。 这世间若是有一个有愧之人，便是眼前人。自己年少时候那样喜欢的人。 皇后看着皇上的背影，紧紧抿着唇，想要强压下心中的不适。 她抬眸正好对上陶公公轻轻摇头的动作，皇后垂眸加紧脚步跟了上去。 皇后扭动了佛堂里两根烛台，一个巨大的密室出现在了皇上面前，皇上轻车熟路地走了进去。 此时浅月乖巧地坐在地上，铁链束缚着她的双手，她怕怕吓吓地看着进来的皇嫂和皇兄。 那天她听到了那个漂亮的祈王兄和越王兄商量着要把自己带出去，皇嫂叮嘱过，一定要坚持，一定不能放弃。 “浅月，你是不是许久没有见到皇兄了？” 皇上坐在一边的椅子上，看着小浅月眼中的恐惧似乎有些变化，眯着眼睛摆摆手，示意皇后先出去， “你知道皇兄最喜欢你恐惧的样子了。 本来皇兄找了许多像你这般大的孩子，没有想到天不遂人愿。 你那个祈王兄偏偏要来坏事，你看，皇兄也是不得已，得让你帮忙。 你会帮皇兄的，对吧？” “皇……皇兄……浅月不知如何……” 浅月看着已经走到自己面前，笑容有些狰狞的皇兄，不知道为什么还是有些害怕，整个人都在发抖。 “你做的很好，你这种天生胆小的恐惧，会滋养最上乘的朱岚。 不过就是你还太小，血太少。现在皇兄取不到别的小朋友了。 皇兄上次做的口脂里面，可就是用你的血提炼出来的朱岚。 巫师大人说了，最好是直系血亲的女子。可是朕只有你一个同父异母的妹妹。 所以……你就一直留在这里，当做血液的器皿。陪着皇兄，好不好？” 皇上在袖中拿出一柄弯刀，贴着小浅月的脖颈，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 浅月被冰冷的匕首吓得几乎要晕过去，紧紧攥着自己的小手。 今日的皇兄不太一样，难道皇兄真的要用这个匕首划开自己的脖子。 那自己岂不是要像上次那个孩子一般被放干身体里的血液。 可是……可是叶凝还在等着自己，思及此，她突然坚定地说道， “不！不可以！” “什么？” 皇上有些错愕地停住了动作，眸光冷冽地看着眼前的浅月。 怎么如今如同蝼蚁一般的浅月都敢反抗自己了，这个小丫头疯了吗？！ “我说……皇兄……不可以……” 浅月一边恐惧地留着眼泪一边闭上眼睛大声喊着。 “浅月，你可一直都是很乖巧的，皇兄最喜欢你恐惧的大眼睛，你之前一直都做的很好，来告诉皇兄，到底是什么人把你教坏了。” 皇上撤回了手中的刀，伸出手捏着浅月的下颌，因为太过用力，几乎要把浅月的下颌捏碎了。 “没……没有人……皇兄，我……” 浅月惊恐地睁开眼睛，自己千万不能说出祈王兄和皇嫂还有越王兄的计划，不能让皇兄怀疑他们。 “没有人？浅月不乖，浅月在撒谎。” 皇上也不恼，走到门口指着门， “是不是，你皇嫂？” “不……不是的，这件事情和皇嫂没关系。 浅月……浅月不想被抽干血……” 浅月见状挣扎起来。 只是单纯的浅月，心智又怎么能斗过这个阴险的帝王。
第146章 【三】怎么能当皇上？（56） “ 小主人，宫里出事了。 ” 霍凌收了伞，看着小主人在禅房和大师正在下棋，走进去轻声说道。 “出什么大事了吗？” 沈确抬头见着霍凌有些紧张的模样，心里暗叫不好，难道是皇后出事了？还是浅月？ “浅月公主……浅月公主几乎被放干了血，草席卷着扔到了皇宫后山的乱葬岗上，皇后……皇后被皇上禁足了。 这鸢鸟是皇上今日去皇后寝殿之前，皇后放出的。” 霍凌有些不忍地说着，余光瞥见解离大师手中的棋子竟然被捏碎了， “另外，小主人，昭然大人暗中让人寻到浅月的尸首，已经送到越王府上了。越王已经开始……开始给小公主准备后事了。” “我们这位皇上啊，对自己的手足尚且如此，又怎能期待他会善待天下人？” 解离随意地扔掉手中碎裂的棋子，拿着精致的绢布慢条斯理的擦了擦自己染了血的手指。 “霍凌，你找几个文人，把这件事情写一写散布到民间去。” 沈确放下棋子，看着已经废掉的棋盘，长长舒了一口气眯着眼睛说道， “想要一个人死容易，想要一个畜生不如的东西承认错误的确不简单。” “小主人，还有一件事情，明日，明日主人就要启程去北边了，孟将军去……去南境。” 霍凌说着余光打量着解离大师的神色，越说越小声， “哎，小主人，您去哪里？” “越王府。” 沈确摆摆手，示意霍凌一个人跟着便是。 “小主人，我们为什么要翻墙进来啊。” 霍凌趴在越王府的墙头上，看着越王府的侍卫正在巡逻，小声地问着身边翻墙比自己还利索的小主人问道。 “废话，光明正大进来给那个狗皇帝理由把我和越王都嘎了吗？越王府的地图给我。” 沈确有些嫌弃地看了一眼霍凌，拿过地图仔细看着。 霍凌有些狐疑地看着身边的小主人，难道小主人带着霍凌在外面的时候总是做这样的事情？怎么这么……熟稔？ “什么人？” 越王跪在浅月的棺椁前，感觉到有人影在窗边闪过，刚刚抽出自己的配剑门就被打开了，月光下，沈确一袭白衣站在门口，秋风带起了他的裙摆，棺椁前的烛火也晃动着， “你……你怎么进来的？” “走进来的。” 沈确看着脸上还带着泪痕的越王，心中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走到浅月棺椁边，看着浅月苍白如纸的面容，他的手搭在她的小手腕上，心底慢慢落空了。 “你现在来这里……你是疯了吗？嫌他不够想让你死？” 越王看着沈确一副什么都不在乎得样子，有些着急地质问道。 “当年，七皇子和四皇子不是你害的，对吧？” 沈确平静地转头看着越王焦急的模样，冷声问道。 “现在说那些还有什么意义。若我当年……拼死一搏。浅月也不至于……” 越王看着沈确的眼眸，不知道为何他突然提起这些事情，有些懊恼地说着，话还没说完眼泪就扑簌簌地落下，他手一松配剑应声而落， “浅月还那么小啊，就差几个时辰。我为什么不能早点把她带出来。我明明可以的。” 沈确看着越王此时跪在地上掩面哭泣，哭的撕心裂肺，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般无措，门口还站着叶家那个小子。 叶家那个小子面若冰霜地走过来蹲下小小的身子，轻轻拍拍越王的背。 沈确原以为除了霍北尘没有人可以让他有什么情绪，可是看到这一幕他还是心中觉得非常难受。 “不要在这里哭了。浅月那孩子看到会舍不得走的。” 沈确舔舔唇，走到越王面前哽咽着说，随即蹲下身子给浅月上香， “王兄有秘法可以复活你，但是更希望你可以正常入轮回，来世不要入皇家。做一个普通人家的孩子，父母和睦，姊妹友爱，做一个被爱的孩子。” 沈确悼念着小浅月，脑海中还是那个孩子怕怕吓吓喊自己王兄的模样。 “你既然可以救浅月，为什么，不早点来。” 叶凝来到沈确身边，带着哭腔问道。 沈确看着面前的小孩子，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微微低着头，看着火盆中跳动的火光，一时之间失了神。 “起来，你这像什么样子。” 霍北尘看着在地上哭的像个孩子一样的越王，站在门口生气地走过来踢了他一脚， “除了哭还能干点别的吗？哭能给浅月哭活了？越活越完蛋。” “哎吖，大帅，好了。你怎么一言不合还动手呢。” 孟久安从后面走进来看着霍北尘马上要动手把越王拎起来揍，赶紧挡在越王身前拦着， “大小也是封了亲王，人家不要面子的吗？” “面子是要靠别人给的吗？沈确早就让他把浅月接出来了，好几天了，你说你干嘛了？” 霍北尘看孟久安身上有伤，下意识后退一步，气的踹了旁边的桌子一脚质问道， “你是不是盘算着怎么把皇后也弄出来才耽搁了这么长时间，你那点小心思我还不知道吗？！怎么样，赔了夫人又折兵！你……” “阿渊。” 沈确起身拉着霍北尘的衣袖，很少看到霍北尘如此模样，霍北尘也应当是真的生气了。 下人没有来通报，这两个人大概也是翻墙进来的。 “还有你，说你呢叶家那个小崽子，你还怪阿尧，阿尧要是没反应过来，你也没什么好果子，大男人家家的，什么都怪别人，你自己长手脚和脑子是做什么的？摆设吗？” 霍北尘看着沈确眼眶微红的模样，余光瞥见站在棺椁旁的小崽子，生气地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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