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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可以太谦虚了，你这个小杂碎几乎控制了整个扬州府供应万花节的孩子们，有些外面来的孩子，甚至连苏凡那个棒槌都瞒过去了。 能和我说说，为什么嘛？” 沈确缓缓地说着，观察着小蛮的神情，他说完，只见小蛮瞳孔骤然缩紧，神情紧张地看着自己。 一时无话。l 小蛮看着眼前的沈确，顿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这个祈王，既然知道了这些为什么不治自己的罪，反而把自己叫来这里呢？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如果你不想和我说，那也没关系，我可以把我知道的告诉国公，到时候看看你要不要到刑部大牢去说说。” 沈确闻着杯子里的茶香，气定神闲微微眯着眼睛说着。 一边说一边用余光打量着自己眼前的少年人。 “你不想杀我，不用吓我了。你要是想杀我，比摁死一只蚂蚁还简单。 再说，在匪寨的时候我们见过了。” 小蛮抬眸看着沈确，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抬手饮尽了杯中的茶。 “嗯？” 沈确眉心不自觉地动了动，他抬眸看着小蛮的眼睛拧着眉头，他怎么没有印象见过这个人。 “其实我也不算小孩子了，算起来比祝良还要大几岁，只是身形就只能长这么大了而已。我出生的地方，就是霍帅当年封侯拜相的西域六国之一，岚国。” 小蛮放下手中的茶盏，看着眼前面容精致的祈王， “看来沈家还是有聪明人的。” “岚国盛行巫蛊之术，当年就算霍帅不西征，你们……” 沈确对于这件事情其实是有所了解的，这两年，所有关于霍北尘的事情他都调查的十分清楚。 “我知道，就算霍帅不西征，岚国也会死于内乱。但是你知道，你知道偌大的一个国家，最后的军费竟然是靠卖孩子凑齐的。 更讽刺的是，岚国的国主拿着这些钱，继续挥霍无度的生活。 我的哥哥，就是那时候来到中原安国的。” 小蛮说着，声音不自觉地哽咽了。他脑海中还是自己叫哥哥回家吃饺子，去了哥哥每天都会去的地方，但是怎么也没有找到自己的哥哥。 大漠荒原，再也没有那个庇佑自己的哥哥。 “我当年在北境的时候，也发生过这种事情，这两件事情之间有什么联系吗 ？” 沈确看着小蛮落泪的样子，有些不忍地递过一块手帕低声问着。 “我不知道，但是我来到这里查到了一些事情所以被人追杀才到了那个破庙里，遇到了祝良。” 小蛮眼中含着泪，看着素白色的手帕上右上角是霍家军军旗的图腾，把手帕退还给了沈确， “这件事我知道你和霍帅没有错，但是……结果还是玄甲军吞没了我的国家，抱歉，我……” 沈确看着眼前的小蛮，他平静的眼眸下尽是叹息，小蛮失去了哥哥，那一定也是非常痛苦的，一个人远遁陌生的敌国寻找兄长。 “你知道安国的第一位太后之死吗？” 小蛮收敛了一下情绪，顺手抹了一把脸，尽量让自己的情绪平静下来说道。 “愿闻其详。” 沈确看着小蛮，眉头紧蹙。 在安国的史书上面，这位太后留下的唯一痕迹，就是病亡。 “这位太后当年权倾朝野，就是你父皇刚刚登基之时。 但后来因为你父皇慢慢长大，发现了太后私下收集小孩子行巫祭之事，手段极其残忍，后来你父皇联合老国公大兴灭巫之事，造成了整个巫族从南到北几乎被屠戮殆尽。 这件事情闹的太大了，太后的生平无论做的好事坏事全都被一起封存了，谁也不许提。 但是当年太后也只是暗中收集在一个别院中，这种祭礼一旦开始便停不下来，要一直源源不断的有补给。 他们索取之物必须是孩童惊吓之时，其鲜血以祭之。” 小蛮说着突然停下了，咬着自己的下唇看着沈确。 “你什么意思？” 沈确手中的茶盏掉落在了地上，太过于震惊都没有来得及擦拭身上的水，难道当今圣上在效仿当年先太后巫祭之事？！
第119章 【三】怎么能当皇上？（29） “你们在做什么？” 霍北尘走进院子看着沈确房门紧闭，霍凌拿着刀警惕地站在门口的样子，拧着眉头走了过来直接推开门。 映入眼帘的就是沈确的茶水洒了一身，小蛮正拿着丝帕给他擦拭身上浸湿的衣服。 “你怎么回来了？” 沈确刚刚示意小蛮不必擦了，自己准备进去换一件，便听到了头顶上不远处传来了霍北尘的声音。 “我不是说了不让人来打扰吗？” 霍北尘脸色不自觉地更阴沉了几分，这个人怎么会在这里。 这个孩子他那天看到就觉得说不上来的熟悉，但是一时之间也分辨不出他到底是谁。 “主人……” 霍凌跪在门口不敢说话，本想劝两句，但是看着霍北尘冷冽的眼神硬生生把话咽了回去。终是没有再敢开口。 他怕火上浇油，小主人现在还病着。 “是我让小蛮来的，我只是有些事情不太理解想要问问而已。” 沈确轻声说着，给小蛮递了个眼神示意他先走。 “我看你这是又不疼了是吧？” 霍北尘看着沈确站起来颤颤巍巍扶着桌子走过来，别扭地伸过去一只手让他扶着，自己本来是怕这个小家伙待着无聊没有想到这个家伙竟然……和这个小蛮不知道在干什么。 “没有，我只是有精神一些了，这不是得估计一下自己闯了多大的祸，好想想回去怎么应付我那个皇兄啊。” 沈确两只手扶着霍北尘的胳膊，走到霍北尘面前浅笑着说。 “哦？祈王一人可抵整个扬州府的差役，我怎么没觉得你有一丝丝那么意识到自己不对啊。” 霍北尘看着沈确乖巧的样子，暗暗提醒自己千万不要被这个家伙迷惑了。 他和孟久安连夜去了被烧的匪寨，那惨状让久经沙场的两人也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是我欠考虑了，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沈确一只手拉着他的袖子晃了晃，看着眼前这个故意板着脸的家伙耐心哄着。 “我拿出了一部分财物安抚城外和村子里的流民，严衍也带着自家在扬州府的所有医士去看看能不能尽力救助一些人。 不过……孩子们的事情你不要再过问了。我去处理。” 霍北尘看着眼前的家伙，不知道为何，看着这双清澈的大眼睛自己就是生不起气来。 “这件事情恐怕你也无法处理。” 沈确担忧地看着霍北尘，他知道霍北尘是在担心自己掺和这些事情引起皇上的忌惮之心，所以只是缓缓开口说着。х| “什么意思？” 霍北尘疑惑地看着沈确，刚想问他，就感觉到沈确的手在微微的颤抖， “喜好男风虽然会误国……你在害怕什么？” “为君者若无仁人之心，百姓的日子过不下去，到时候内政混乱，虎狼环伺，定然再现乱局。” 沈确微微低下头，认真胸口处的剧痛，松开了霍北尘的手，两手扶在桌子上，背后出了一身的冷汗，声音有些低沉地说着。 “你怎么了？” 霍北尘察觉到沈确似乎有点不太对劲，低头想要查看，却被小家伙躲开了。想到之前小家伙说心上人之事，自己一时之间伸过去的手有些进退两难。 “无事，我先去换衣服。” 沈确躲开了霍北尘的手，踉踉跄跄地走进了里面。 “换个里衣休息吧。我……我去书房，你有事让霍凌来喊我。” 霍北尘看着沈确逃开的模样，担忧地站在屏风外，张了张嘴，迟疑了半晌说了一句便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 他刚刚是怎么回事，怎么自己靠近的时候他这么紧张地躲闪。 沈确听着关门声，捂着胸口脸色惨白地颤抖着。 他脑袋里似乎轰的一声有什么东西炸开了。 所以自己是真的对成阳动情了？ 他的手不自觉地放在昨日他躺过的枕头上，轻轻闭上了眼睛。 霍北尘关上房门看着还跪在一边的霍凌，气就不打一处来地说： “我看罚你们两个还不够狠，你俩是不是真不知道谁是主子了？霍岩呢？怎么没见他，让他来书房见我。” “是。” 霍凌知道眼前的大帅定然是在小主人那里受了气，家里谁说了算他还是心里有数的。 “还不快去，看什么看，我替你站岗。去。” 霍北尘看着霍凌脸上表情有点复杂，挑眉说道。 怎么连霍凌那么老实的孩子都学坏了，他不自觉又看向房间里，看来自己不在的时候这个孩子应该瞒了自己不少事。 “属下遵命。” 霍凌虽然疑惑但是也不敢耽搁，赶紧站起身去寻弟弟。 入夜，霍北尘看着灰头土脸的霍岩，一脸疑惑。 “你这是干什么去了？” 孟久安被进来的霍岩吓了一跳，无语地问着眼前这个熊孩子。 “小主人给我放假，我出去玩的时候本想着去附近的鹿侠镇给小主人买点好看的织锦碎布，平时给小主人玩。 可是路上遇到了一伙带着小孩子的王八蛋，我就把贼窝端了，孩子们带回来交给祝良了。” 霍岩有些委屈地说着，越说越激动，虽然灰头土脸的，但是眼睛坚定地看着主人和孟将军。 “你家小主人平时喜欢绣花？” 孟久安挑眉看着眼前的孩子问道，这孩子一脸‘求夸’的表情，还真是……有些不知死活的勇敢。 “你和你小主人勇闯土匪窝的事情我还没找你算账，你又见义勇为去了？” 霍北尘合上军报，抬眸看着正在挠挠头有些委屈的小家伙板着脸说， “你干脆去王府当家丁好不好？玄甲卫盛不下你了是不是？” “不不不不要，可是大帅小主人说，事情没看到没做不算错，看到了没做就是见死不救。是您说的，您不在家小主人说了算的啊。” 霍岩微微低着头，鼻翼动了动委屈地说。 “那你自己受伤了吗？” 霍北尘挑眉看着眼前的小家伙问道。 “回大帅，有些外伤，不严重。” 霍岩有些害怕头越埋越低，吓得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胸口里自己的小本本突然掉了出来，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 “主人你不能把俺从玄甲卫踢出去啊。” “这是什么” 孟久安看着霍岩被欺负的样子，刚想拦着霍北尘就看到了霍岩衣服里掉出来的小本本，起身捡了起来。 “哎……侯爷！” 霍岩欲哭无泪地看着孟久安手上的小本本，呜呜，自己的秘密都在上面啊，上面还记录了小主人不让说的事情，但是面前这两个人自己是一个都不敢得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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