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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总？你怎么来了？”小秘书还认识他，这更加断定了凌涵心中所想，刚才在楼下遇见的那个人，果然就是骆毅没错了。 遇见熟人比较好说话，凌涵赶紧道：“我想和骆毅谈点事情，你能不能让我见他一面。” 小秘书面带难色，他朝后退了一步，不留痕迹的避开了凌涵的拉扯：“骆总他出去了，没回来。” “我刚才明明看见他回来的。”凌涵有些着急，“求你了，我有事找他，让他见我一下就好。” “真不行，您别为难我。骆总真不在公司。” 凌涵脸上的表情有点僵：“可我明明……” “真抱歉，”小秘书告诉他，“不然您和我说吧，到时候我转达骆总。” 凌涵彻底灰了心，他“哦”了一声，把拽着秘书的手松了开。 骆毅不想见他。 刚才是故意装作不认识的。 “那你……帮我告诉他，债务的事，能不能延期几天。” 小秘书也是领命而为，哪怕于心不忍，却也只能把人应付走：“好，我会告诉他的。” 凌涵不放心，觉得这是在敷衍。 可他没什么理由能赖在这里不走，也对，骆毅今非昔比，哪能是他想见就见的。 “谢、谢谢。你一定要帮我求求他。”凌涵从口袋里掏出张纸，弯下腰双手递给了小秘书。 “您这是干嘛！凌总你别……” “这个是我的私人号码，要是……要是骆总回来，麻烦你让他联系我，谢谢，真的谢谢。” 凌涵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这栋楼的，刚走出大门时，小秘书匆匆忙忙撵了过来，给了他三千块钱。 “凌总，你别生我气，是骆总他真的没回来……你还没吃饭吧，我今天加班，没时间和你一起吃，凌总这钱你拿着吧，不太多，但是……” 凌涵强撑着笑：“没事，我该走了，你留着，我不用。” 再不走，就该赶不上末班车了。 都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可如今公司陷入绝境，他哪里敢乱花一分钱。 再说，这钱都不是他的，得还债。 刚才是他太冲动了，骆毅不想见他是情理之中的事，他难过个什么劲儿呢。 早在来之前，他就没报多大希望，是个头脑正常的集团老总，就不可能会给他的债务延期。 凌涵边走边想，当年的骆毅身无分文，也和他同样的境遇，是不是过的要比他更难。 他至少还有家可回，至少还能吃得起饭。 他忽然忆起手撕契约的那个晚上，雪下的那么大，那人蹲在地上捡拾残片的场景。 骆毅肯定恨极了他。 那晚发生所有之前，他确实在家等着骆毅回来，可看着那时钟不断敲打时间流逝，他知道已经等不到了。 错过了就是错过了，两年时间，他努力克服着所有的悔意。 骆毅没有世界的记忆，也不知道他只是在做剧情任务，在他眼中，自己不过是个天生薄凉，没有心的冷血之人。 既然是这样，他怎么能怪骆毅。 要换做他是骆毅，早就会恨死他了。 凌涵坐着公交车，脑袋靠在玻璃窗上，眼泪有些控制不住。 能不能有个人帮帮他？能不能别让他这么累。 他只是在强撑着而已，也就快要坚持不住了，真到坚持不住的那一天，难道他要因为赔偿款，在监狱里度过最后的三年？ 系统还是没有回来，骆氏集团那边也没有任何动静。 再有两天时间，要是他还不上欠款，法院的判决书可就要下来了，到那时，他也就要彻底宣告破产了。 凌涵坐在家里，裹着大衣，他感冒越来越重，整个人都快倒了。 供暖费他没交，到时候破产，这房子可就要被收走了，花几千块去交供暖，都不如给公司的员工多发点奖金。 嚣嚣凑在他手边，像是根本不懂他的难处，承受所有压力的只有他一个人而已。 凌涵伸手揉了揉它的脑袋，心说，没人要咱俩了。 系统讲过，五个世界能成功三次就可以获得重生的奖励，凌涵虽然也不想气馁，但他总觉得，眼下的情况已经离任务失败不远了。 这几天以来，凌涵一直在想着是哪里出了问题。 他已经按照原文剧情进行了所有，骆毅甚至为此失去一段记忆。 这其中出错的不会是他们俩。 他仰在沙发上，难道说……是阮钰吗？ 排除一切不可能，唯一就算再不合理，也就是最终答案了。 凌涵皱着眉，不管任务失败与否，他都还要在这个世界生活三年。本以为任务会顺利结束，谁成就走到了这样的境地。 只要他破产，霸总人设就会崩，任务也会因此失败。三年时间可不算短，他已经没有能力扭转任务的结局，却更没道理就这样稀里糊涂的蹲监狱。 要真是阮钰做的，他必须得查清楚。空口无凭，他需要证据。 凌涵只觉得难上加难，整个人连轴转了好几天，分身乏术快要崩溃了。 离法院判决的日子没剩多久，系统也不在，他只能着手去查。第二天一早，凌涵就顶着各方压力回到公司，一项一项的去筛查。 果不其然，种种公司亏损的漏洞，只指向一个人——阮钰。 这是情理之中也是情理之外，凌涵愁眉苦脸坐在办公室，终于等到了集团律师发来的邮件。 【凌总，缺少关键性证据，打赢官司的胜率只有四成。】 凌涵回复道。 【那也试试，没时间了。】 要说人倒霉起来，连口凉水都会塞牙，如今的凌涵就是这种状态。 下午的时候，所有证据还没统筹好，他就被请去了警局喝茶。 该来的总会来，等警察找上门的时候，凌涵收拾好东西，恳请警方道：“我……还有只猫，能不能等喂完他再走。” 几个警察对视了一眼，朝着他说：“先走吧，又不是不回来。” 凌涵的要求被拒绝，灰心丧意甚至没听清警方说的话，坐上车的那一刻他才反应过劲：“您说我……还会回来是什么意思？” 等法律传票宣布破产还是什么？他怎么没理解？ 开车的警察从后视镜瞥了他一眼：“有人把他举报了。” 凌涵愣愣的坐在车上，他怎么更不理解了？是不是发烧烧坏了脑子？ 坐在他身旁的小警花笑呵呵说道：“破产没什么，大不了东山再起呗。有人把你的下属，叫阮钰的那个……给举报了。” “有人？” 小警花瞧着凌涵脸上的表情不太对，便解释说：“带你过去是要做个笔录核对清楚。至于是谁举报的……这当然是保密的。” 不知为何，凌涵脑袋里忽然蹦出骆毅的面孔。 难不成真的会是骆毅？可他不是恨最他的吗？不是连面都不肯见的嘛？ 又怎么会帮他？ 凌涵鼻子有点酸，虽然不能确定那人就是他，可心里的第六感，却十有八九都指向着骆毅。 警局里，凌涵再次见到了阮钰。 就算没有系统在自己身边，他也能确定，这个世界的任务算是彻底以失败告终了。 文中的主角受已经进了监狱，他的公司也即将破产，结局崩的不能再崩，哪还有任何可能跟白月光再续前缘。 要是系统还在，也就顶多告诉他任务失败，并再训斥他一番。 凌涵心知这任务算是彻底失败，却非但没难过，反而松了一口气。 没有任务在身的感觉真好，剩下的三年时间，他就能彻底放松了。不用时时刻刻提心吊胆，不用为了走剧情而和阮钰结婚，他想干嘛就能干嘛。 这样一比，破产也没什么大不了。 反正就是个虚拟的世界而已，那些钱也不是永远属于他，只要他能还能有个住的地方，带着嚣嚣过完最后三年，不见得就会有多落魄。 阮钰已经彻底死了心，当他做出那些背叛凌涵的举动时，就料到早晚会有这么一天，只是没想到报应会来的这么快…… 所谓的“变数”不是凌涵，而是他自己，是他给自己的贪婪找了个理由，如今这理由被彻底粉碎，他才终于清醒了一把。 这些日子以来，他的眼泪都快流尽了，知道自己已经不配站在凌涵身边，这样的结局都是他罪有应得，是他辜负了凌涵的信任，糟蹋了两人之间的感情。 他不能乞求凌涵的原谅，就只能将这场荒唐的闹剧做个结尾。 最后被警察带走的那一刻，他终于又再次见到了凌涵。 阮钰泣不成声：“对、对不起。” 凌涵没有质问，只是万般默然的看着他。 为什么他从前没能明白，凌涵是对他最好的那个人，等如今真的明白了，却什么都晚了。 自此之后，他只能与冰冷的牢笼为伴，终日活在不见阳光的灰暗之下。 - 但就算揪出了阮钰，凌涵破产的结局也没办法改变。 当天法院的判决就如期到来，凌氏集团正式宣布破产，公司的所有资产，包括凌涵抵押给银行的房产，被全部没收。 等他回家以后，看见的只有门前贴着的封条。 系统走了将近一周，凌涵不知道它什么时候才会回来。 嚣嚣被他从朋友家里接了回来，他们一大一小站在门前，不知道该去哪里才好。 凌涵饿了一整天，整个人已经处在体力的极限，他只想找个能躺的地方，让他好好休息一晚。 他穿的少，室外温度又低，凌涵坐在自家门口，怀里抱着嚣嚣，用几近枯竭的脑力思考着将来要去哪里。 钱是最关键的问题，实在不行，他就干回老本行，先去当个临时演员好了…… 还有嚣嚣在，他怎么也不能让嚣嚣和自己一起挨饿。 凌涵坐在门前，落魄的找不到从前霸总半分形象。 他算是看懂了，他本来就不是当总裁的那块料，当霸总太累了，他现在根本不想努力，只想当个咸鱼，最好顿顿能吃软饭的那种。 凌涵低着头，险些没在门前睡死过去，他所幻想的那些，大概只有在梦里才能实现。 突然间，嚣嚣猛地窜出他怀里，反常的喵喵叫了好几声。 凌涵无精打采的稍稍仰起脸，却看见自己面前，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双高定皮鞋。 他震惊的张着嘴，视线慢慢向上，缓缓抬起头，由皮鞋看到笔挺的西装裤，又从西装裤看到了精壮的腰身。 昔日的替身情人，如今的商界新贵，顶着那张熟悉的脸，神色淡淡站在了他跟前。 当凌涵注意到对方手里那纸分外眼熟的契约后，大脑彻底待机。 所有疑惑翻来覆去，最后都归结成了一个问题。 是不是，他当咸鱼的日子终于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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