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王子曾经的躯壳的的确确已经消亡,成了皇室专用墓地里小小的一捧灰。 血肉苦弱,机械飞升——这句话在赛博629年,并不是什么离谱的骗人投资的标语,而是真真切切的现实。 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瓦莉娅皇后当年的选择造成了可怕的悲剧,可时至今日,有李云门研制出的充能舱和仿生人,只要还有人维护,只要他愿意,尤加利就会获得真正意义上的永生。 傅静思不太想思考那一天,八年的生死相隔,现在,他只想要当时当下的现世的快乐。 那天从蓉城机场落地首都机场,还没取到行李,二人就被强行带到了停车场。 看清那些人西装上的家族纹样后,傅静思让尤加利不用紧张,他们不会伤害你——是皇室的人。 远房亲戚表示,他正在周游世界,他有一个庄园正需要人打理,老管家和可怜的小莱科宁可以去那里居住,只需要帮他照顾好满园的玫瑰花就好。 于是,三年来,莱科宁与老管家像主人一样居住在庄园里,老管家凭借其过人的为人处世的能力,让庄园里的仆人们心服口服,顺利成为了庄园里的大总管。 而莱科宁,也在这个环境中平安地长至成年,度过了他人生中最平淡,也最安稳的三年。 一年前起,老管家那边不再能收到远房亲戚寄来的信,莱科宁甚至以为那位好心的亲戚,他是否是年纪太大了,不幸在旅途中过世。 莱科宁想,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我并不觊觎他留下的遗产,我会帮他照顾好他的家人,作为长达三年的收留的感谢。 但就是在某个仲夏的夜晚,那位亲戚回来了。 他并不是什么迟暮的老人,而是个非常英俊的年轻男士,神秘的气质很像都市传说里的吸血鬼——总之,他的的确确是这个庄园的真正的主人。 甫一见面,就带给莱科宁巨大的压迫感。 莱科宁隐隐觉得,这位先生,他本人远比自己想象得更危险 尤其是,这位先生看他的眼神让莱科宁非常不舒服,好像自己的所有秘密都无处遁形似的。 正暗中谋划着复仇事业的莱科宁,每走一步都如履薄冰。】静静地、静静地看着傅静思。 时隔多年,植物人形态的尤加利——艾博特家族的小少爷,第一次睁开了眼睛。 妇人瞬间泪如雨下。 一顿早餐吃得兵荒马乱。 准确来说,是庄园里的所有人兵荒马乱,他们将轮椅推到了客厅里,专注地围着那位尊贵的小少爷打转。 傅静思插不进去。 他曾试图插进去看看稀奇,因为这位小少爷简直太天使了,比他心爱的叔叔还要美丽——模糊了性别的美丽。 罗莎蒙德和他弟弟长相很像,傅静思不知道十多年前的罗莎蒙德是不是也这么美——他猜想应该会有很大的区别,因为罗莎蒙德的男性特征还是很强的,他是大自然中美丽的、有侵略性的雄性动物。 但这位尊贵的小少爷,傅静思听到他们叫他尤加利,尤加利的男性特征并不明显,他脆弱易碎,这大概和他的身体状况有关。 总之,傅静思刚刚企图插进去,借由尤加利的脸幻想一下年轻时候的sugar daddy,但是失败了。 他只好选择在其他人打电话的打电话,叫医生的叫医生,在他们忙上忙下,注意不到自己的间隙,先把肚子给填饱。 他还是比较聪明的,没动自己面前盘子里的东西,而是吃最中间篮子里面的三明治。 吃了整整两个三明治,外加两个溏心蛋。 怕别人注意到他,傅静思的动作狗狗祟祟中不失敏捷,吃完他有点噎。 见依旧无人在意他,他干脆溜进厨房,自己找水喝。 等傅静思吃饱喝足,从厨房里出来,他发现所有人都站在餐桌边上,没有入座,是站着看着他的。 傅静思脚步一顿。 他试图解释什么,但是一张嘴,打了个嗝。 傅静思:“……” 罗莎蒙德:“……” 罗莎蒙德的母亲:“……” 管家和所有仆人:“……” 太尴尬了,傅静思脚趾抓地。 但是出乎他意料的,就连恶狠狠地看着他的罗莎蒙德的母亲,都没有对他偷吃的行为发表什么辱骂性的看法。 妇人只是看了他一眼,然后转头对罗莎蒙德说了句话。 依旧是德语,傅静思听不懂。 “傅静思。”罗莎蒙德说道,“你就站着不要动。” “好。”傅静思答应道。 见罗莎蒙德神情怪严肃的,他没敢问罗莎蒙德是不是要去给他买袋橘子。 傅静思站好,站直,站在原地尽量保持不动。 然后他看见,罗莎蒙德往边上走了一步——这时,他才注意到,罗莎蒙德一直是站在轮椅前面的,他刚刚恰好把他的弟弟尤加利完全挡住。 而他一挪开—— 十几秒后,在所有人(不包括傅静思)紧张的目光中,原本闭着眼的金发少年缓缓睁开了眼睛。 深蓝色的,如大海般幽深的美丽眼睛静静望着傅静思,缓慢地眨了几次眼。 试能不能唤醒他,或者让他更有求生意志。” 罗莎蒙德也开口了:“我也是这个意思,我们在这里住一段时间,你试试逗一逗尤加利。私人医生二十四小时轮班陪护,试试看你能不能帮到他——小天使已经沉睡太多年了,我们真的很希望他能康复。” 就连sugar daddy都这么说了,傅静思当然没有拒绝的道理。 不看僧面看佛面,他还想一举拿下sugar daddy上位呢。 况且,不过是陪陪植物人,还是可爱的小弟弟,根本没有难度。 傅静思答应下来。 不过,他还是很谨慎地解释了一番,说他并不会什么玄学和巫术。 …… 傅静思所扮演的角色,正是好心的远房亲戚、神秘男人、庄园的主人。 而莱科宁,则是他的纸片人老婆。 傅静思泡在香香的玫瑰浴里,整个人都快美的冒泡了。 挨了李云门一拳,换来一个老婆是励志男主,整个世界的资源却朝自己倾斜的度假世界,简直不要太划算。 洗完澡,吹完头,傅静思骚包地用玫瑰精油,把自己从头到尾护理了一遍——这恰好是原主的产业之一。 唯一不完美的,是身上那些虽然用塑料膜布包着,却依旧被水泡得发白的伤口。 傅静思叹了口气,因为号黑了的原因,他暂时联系不上刀乐,原主身上的伤,他只能自己受着。 幸好不是致命伤。 傅静思别扭地处理好身上的伤,然后从衣柜里挑了件能展现他完美身材的深V蕾丝衬衫,确认自己的形象足够帅气后。 傅静思脸上挂着期待的笑容,摸出房间,往走廊深处走。 · 莱科宁原以为,在经历了晚上的突发情况后,他一定会辗转难眠。 可意外的是,他竟然睡得很好,比以往的任何一个夜晚都要好。 刚搬来这个庄园时,原庄园里的仆人曾建议,莱科宁可以睡在离主卧近一点的房间。 但莱科宁执意选择了走廊最深处,靠近花园的小房间。 除了老管家,没人知道他其实是个哨兵。 身为哨兵,莱科宁的感觉系统非常发达,一丁点儿的噪音都可能让他精神敏感,从而情绪失控。 选择这个房间,是因为它远离仆人们的住所,被鲜花环绕着,偶有细小的虫鸣与风吹枝叶的声音形成的白噪音,让莱科宁的精神得到治愈。 这三年来,大多数时候,他情绪都比较稳定,睡眠质量能打败全国百分之九十九的哨兵。 莱科宁已经很满足了。 今晚,他带着心事上床,却很快就进入了浅睡眠。 但哨兵的五感毕竟要高于普通人。 因此,当傅静思轻轻拧开门,溜进房间的一瞬间,莱科宁就惊醒了。 傅静思这会儿也不确定,莱科宁是睡着还是醒着,不过无所谓他睡着还是清醒,都不影响傅静思做下面的事—— 他蹬掉鞋子,赤脚踩在柔软的羊羔绒地毯上,借着月光,放肆地打量着这张他再熟悉不过,却每次都能叫他无比心动的脸。 看够了,便摸上床。 仲夏夜,乡下的温度虽然不高,但总归是热的。 莱科宁只盖着薄薄一层蚕丝毯,而傅静思穿得又那么薄。 他钻进被子里,和莱科宁肉贴肉,怀里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的身躯抱起来舒服极了,傅静思忍不住长舒一口气。 好软,好香,是老婆! 我要大吸特吸! 他埋进莱科宁的后颈,贴着人家的皮肤,深深吸了一口。 甚至忍不住,嘴唇贴上去。 ——莱科宁装不下去了。 实在太超过了,他不明白先生为什么要半夜潜进自己的房间,他想起之前先生说的那句“先这样,有什么事晚点再说。” 难道他还真有事,非要半夜来和自己说? 但不该是这样,他怎么能爬上自己的床,还抱着自己,还在自己的后颈上逡巡? 曾有研究表明,哨兵的腺体其实比向导的更加敏感。 莱科宁觉得他的就挺敏感的。 忍无可忍之下,他猛地挣扎起来,身体接触间,不慎碰到了身后之人的某个部位。 “唔!”傅静思发出痛苦的呻/吟。 翌日一早,餐厅,莱科宁终于不是一个人吃饭了。 在他对面,傅静思动作优雅的像吸血鬼似的——莱科宁怀疑,搞不好他真的是个吸血鬼。 不然怎么会一身血腥又一身花香? 昨晚,莱科宁的一个肘击,让傅静思的深V下隐隐渗出鲜红的血。 莱科宁瞬间闻到了血腥味。 他爬起来,按开床头的灯,就看见庄园主人正仰躺在他的另一半床铺上,脸上笑盈盈的,性感的深V衬衫却一点点的变红。 “怎么反应这么大?”傅静思问。 就好像,他深夜爬上人家的床,不是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事一样。 莱科宁抿了抿唇,没说话。 他迅速下床,去斗柜里取了医药箱过来。 “失礼了。”说完这句,莱科宁轻轻掀开衬衫的下摆,给傅静思换药包扎。 过程中,两人谁也没再说话。 莱科宁没问他为什么大半夜穿成这样来找自己。 傅静思没说他为什么腹部有如此狰狞的贯穿伤。 上药的时候,莱科宁距离傅静思很近,血腥味和药味交杂令他很不舒服,可隐隐的,他闻见这具漂亮的身体散发着玫瑰与体温融合的暖香。 莱科宁一抬头,就能看见傅静思正用一种近乎于深情的目光看着自己。 前两天回来的时候,傅静思看见,梧桐区的景观树叶子已经全部落下,树杈和街道不再是金黄,而是冬天即将来临的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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