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门主,若是我想,你现在已经说不了话了。” 话罢,明曦随手一挥,程垣便被迫坐在了椅子上,动弹不得。他怒气上涌,用力地挣扎着,最终却被反噬,吐出一大口鲜血来。 做完这些,明曦目光移向明月宗宗主秦沐,意味深长道:“秦宗主,你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怎么做。” 秦沐掩下眸中神色,点了点头,藏在衣袖中的手却是暗暗攥紧不少。 “既然诸位都到齐了,那我便开始了。” 明曦喝了一口茶,接道:“魔界从柳泽元接手后,便开始肆意为祸人间。” 秦沐松开手,目光灼灼看向明曦:“不知明宗主有何高见?” 明曦放下茶杯,摆出了一副痛心的姿态,“看着百姓受苦,我心里也难受。所以……我建议,四大宗门联合起来,踏平魔界,将柳泽元斩首示众,以儆效尤。” 秦沐没说话,明曦笑眯眯看向其他二人,问道:“诸位觉得如何?” 堂中传来一阵沉默,明曦像是突然想起来似的,话语带着些歉意:“哎呀,你看我这记性,竟然忘了给各位解开禁制了。” “好了,解开了。” “明曦!你这……唔!” 程垣话未说完,口便又被封住了。明曦晃着茶杯里的茶,仍是那副笑吟吟的模样,语气却寒冷无比:程门主,谨言慎行呐。“” 话罢,他将目光移向秦沐,“不知秦宗主意下如何?” “这……我大抵需要回去同明月宗各位长老商议一番。” 明曦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既然如此,那秦宗主便先回去吧。” “不过——别怪我没提醒你,时间不等人。” “若是三日后我还未收到你的回复,可别怪我手下不留情。” 秦沐攥紧了剑柄,深吸了一口气,尽量使自己冷静下来,“我会尽快给明宗主答复。” 明曦话锋一转,目光灼灼盯着秦沐腰间挂着的剑,意味深长道:“这剑倒是好看,想来剑灵应该也不差。” “如此看来,也不必三日了,一日便足矣。” 秦沐脸色微微泛白,明曦眯着眼看他,“秦宗主,你还有十一个时辰。” “……告辞了。” 秦沐说完,便毫不犹豫转身离去。明曦把玩着手上的戒指,只手撑头,“真是有意思。” 话罢,他懒洋洋看向另外二人,“不知二位现在考虑得如何了?” 洛川掩下眸中神色,笑道:“既然是为了百姓,琉璃宫自然没有不同意的道理。” “不过——明宗主,魔界地势纷繁复杂,阵法也被改得稀奇古怪,想来若是要进攻魔界,应是要多准备些时日的。” “阵法和地势你不用担心,你只需要出力就够了。” 呵,说得好听就是出力,说不好听就是送人去死。 洛川压下心头愤怒,同明曦又虚与委蛇聊了半晌,也转身出了议事堂。 堂中就剩下明曦和程垣,明曦自顾自斟了一杯茶,水流的声音在堂中回荡。半晌后,他放下茶壶,将茶杯移到程垣面前,笑眯眯道:“不知程门主意下如何?” 程垣根本说不了话,明曦缓缓起身,迫使程垣仰起头来,将茶水尽数倒入了他口中。滚烫的茶水将程垣的口腔烫得发了红,不过一会儿便起了些水泡。 明曦收起笑意,冷眼看他,“嘴倒是硬的很呐。” “不过这件事由不得你。” “既然你不听话,那我便为你百川门换个门主罢。” 话罢,明曦唇角上扬到一个诡异的弧度。他身上散出山海的黑雾,直直朝着程垣体内飞去,将他体内的灵力尽数吸了出来,源源不断输入到明曦体内。 一阵冷风吹过,再看时,椅子上只剩下了一具干尸。那干尸干瘪得只剩下一张皮,还有一双凸出来的眼睛。 明曦面色无比红润,皮肤更白皙了几分。他先是捏爆了程垣的一双眼睛,才拿出化尸水,倒在程垣身上,勾起唇角道:“感谢款待。” ---- 明曦是越来越邪门了……
第四十九章 端倪 阴云密布,柳泽元翘着二郎腿抱着手靠在树上,似是在小憩。闷热的气息席卷了整个森林,闪电毫无预兆劈下,将柳泽元栖身的树顶端披得焦黑。 在闪电来临的瞬间,柳泽元便已经离开了原地。他目光微微闪烁,盯着那棵树看了半晌,缓缓起身朝着它走去。正欲伸出手将树叶捡起之时,又一道闪电劈下,距离柳泽元不过毫厘。 湿润的泥土被闪电一劈,冒出些热气来。一道若隐若现的金光闪过,片刻后,在柳泽元面前出现了一道金符。但不过须臾,那金符便瞬间消失在了原地,像是从未出现过一般。 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似是有人在靠近。柳泽元眉眼微动,刚转过头去,便看见了一个浮空的人头。 那人头肤色古铜,皮肤发皱。感受到柳泽元的目光,他嘴角咧起到耳旁,露出牙缝里带着血迹的腐肉,说话时散发出扑鼻而来的臭味:“准大人,一个人在这里做什么呢?” 这人头正是相柳,瞧见他不怀好意的眼神,柳泽元眼眸微转,故意心虚般往后退一步,掩住了被雷劈过的那片土壤。“没什么。” 他越这么说,相柳便越是不信。两人僵持片刻,相柳眯了眯眼,径直朝着柳泽元身后绕去。柳泽元也没要拦的意思,轻轻松松便被相柳撞到一旁。相柳一心想抓住柳泽元的把柄,便也没注意到周围窸窸窣窣的声音。 等他反应过来时,已经被周围淌着黏液的藤蔓包裹其中了。 黏液顺着顶部淌下,将相柳脸上的皮肤侵蚀了个干净。相柳终于感受到恐惧,但却仍是怒道:“赶紧把我放开!不然山海不会放过你的!” “啊?我好怕啊。” 柳泽元说完,笑眯眯打了个响指,便见藤蔓猛地收紧,将相柳狠狠圈入其中。藤蔓与相柳的毒液混在一起,散发出骇人的恶臭。柳泽元掩住口鼻,幻出噬血剑,面无表情地刺入藤蔓之中,将相柳的头搅了个稀碎。 噬血剑剧烈地颤动着,时不时发出刺目的红光。柳泽元指尖掐诀,将相柳的碎肉同被搅碎的藤蔓包裹在一起,又捏了张瞬移符,消失在了原地。 回到石台,剩余的八个人头果然苏醒了。他们怨毒地盯着柳泽元,蠢蠢欲动。柳泽元悠悠然挽了个剑花,八个人头伺机而动,竟是围成一个巨型屏障,直直朝着柳泽元飞来! 黏液似是暴雨,源源不断自柳泽元头顶落下,却未将他衣衫沾湿分毫。噬血剑在空中划出一道刺目的鲜红痕迹,再看时,柳泽元已然消失在了原地。 八个人头见状,咽下心头不甘,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往四周散去。方归位,绿色雾气便凭空生出,蔓延在空中。不过一眨眼的时间,八个人头便同时连接在了一道蛇躯上。蛇尾往后一扫,地面尘土飞溅,锁链也瞬间断裂。 “滚出来!” 相柳暴怒而起,黏液顺着蛇信滴下,腐蚀了石台。他蛇尾剧烈地摆动着,将四周的树干扫断了大半,却仍未找到柳泽元。 “蠢货。” 柳泽元嗤笑一声,也不再藏匿,出现在了石台中央。相柳见状,蛇信瞬间伸长到了一个骇人的长度,直直朝着柳泽元攻去。柳泽元一个闪身躲过攻击,顺手用噬血剑斩下了一截蛇信。 剧毒的黏液将噬血剑腐蚀得不轻,它剧烈地颤抖着,看来痛得不轻。柳泽元却没打算就这么放过它,反而是继续用已经破损的剑刃不断朝着相柳进攻。两人周旋了几番,柳泽元安然无恙,相柳倒是伤痕累累。 两人之间似是胜负已分。 寒风吹过,相柳直起蛇躯,哈哈大笑几声,阴森森道:“准大人,你输了。” “你以为你能杀死我吗?” “只要阵法在,你就永远不可能杀死我。” “现在……由我来送你上路吧!” 柳泽元头也没抬,骂了句“没用的东西”便将残破不堪的噬血剑猛地丢了出去。林中回荡着相柳阴险的笑声,柳泽元面无表情看着近在咫尺的人头,皱眉道:“吵死了!” 话罢,他以掌为剑,划破了手腕。血滴顺着腕骨淌下,在落地的瞬间发出刺眼的白光,化作了一个个人形。 为首那人虎鼻大嘴,两耳有孔,头上戴钩,胸前佩戴着美玉。 相柳瞳孔骤缩,不敢置信道:“不可能!!!” “不对……不对!!禹早就死了!你不是他!你也杀不死我!!” 他声嘶力竭地怒吼着,似是以这种方式便能驱散骨子里埋藏的恐惧。 相柳目光变得无比阴毒,眸中恐惧不复。 “你以为这就能吓到我吗!没有人能杀死我!没有人!!” 相柳说完,张开血盆大口露出尖锐的獠牙,眸中凶光毕露,朝着八个人形分别咬去。那八人也不躲,就任凭相柳将自己吞噬。将八人都咽下食道后,相柳满意地打了个饱嗝。恶臭自空中蔓延,八个人头相继癫狂地笑了几声,参差不齐的笑声在空中回荡,晃得人头痛。片刻后,笑声终于停下,相柳摆了摆蛇尾:“一个假禹罢了,怎么可能杀死我!” 话罢,他在地面蠕动几番,回到原位闭上了双眼。 天色异常昏沉,蛇尾处若隐若现的红色光点便显得异常醒目。且见那光点一路上行,最后竟长成了蛆虫般的模样,不断在蛇躯中膨胀、伸长、蠕动。 上行至八头连接的位置,那光点毫无征兆停了动作,不断闪烁着。约莫过了半炷香的时间,那光点蔓延生长到八头的蛇颈上,贴着蛇皮,上行的速度越来越快。 光点似是红丝线般,缠满了蛇躯。蛇颈处出现了一个又一个节律性蠕动的鼓包,相柳感受到异样,逐渐苏醒了过来,然而已经来不及了。 光点猛地从鼓包破壁而出,蛇肉混着鲜红的血液在空中胡乱飞溅。一道剑光闪过,八个人头瞬间坠地,在落地的瞬间被从天而降的古树砸成了肉泥。 柳泽元从林中走出,对面前的景象视若无睹。他幻出九把阵旗,手一挥,那阵旗便自动归位,在相柳的尸体四周围成了一道圈。 红色光线自阵旗而出,柳泽元将相柳的最后一个人头丢进阵法里,便开始施法催动阵法。 只见他指尖掐诀,眼神一凛,将灵力注入了阵法之中。刹那间风雨大作,不过须臾,天空便降下暴雨。雨水将相柳的血液冲到九个阵旗面前,那血液似是有意识一般,围着四周无形的屏障绕了一圈,最终汇聚在一起,融成了一块浑浊的血玉。 而相柳九个人头上血肉也瞬间褪去,只留下森森白骨。柳泽元将血玉收好,唤回残破不堪的噬血剑,又将它随手丢进了阵法中。 噬血剑散发出点点红光,将白骨吸附到剑刃上。惊悚的咔嚓声不断响起,原是噬血剑将白骨刮成了一层又一层的骨粉,正用这骨粉修补着自己的剑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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