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卿和他一点都不像,反而是和楼初月很像很像。 他盯着时卿看了半晌,随后才缓缓弯下腰,将时卿抱了起来。指尖掐诀,不过片刻,两人便消失在了原地。 - 不知过了多久。 柳泽元拖着残破的身躯到了沙漠,他身上布满了伤口,而他却像是不知痛般,用已经破皮的手心唤出噬血剑,又循着气息消失处而去。 他离开了大漠,然而他的鲜血却被狂风卷着,奔走于大漠之间,将他以另一种形式永远困在了大漠之中。 ----
第二十八章 入魔 时卿再醒来时,屋外暮色已至。他往四周环顾一圈,不禁皱起了眉头。 屋内陈设简陋,墙面斑驳。半掩着的窗子被风一吹,摇摇欲坠,发出刺耳的声音。屋外不时传来蝉鸣声,时卿凝神听了一会儿,确定没听到异样的声音后,才撑着床板下了床。 身上的伤不知怎地,尽数消失了,连衣服上的血迹也被清除得一干二净。时卿眉心紧皱,试图从脑海中的记忆搜寻出些什么,却一无所获。 屋外传来一阵脚步声,时卿瞬间从沉思中回过神来,警惕地找了个位置躲了起来。片刻后,门被打开,来人往四周环顾一眼,精确地找到了时卿躲藏的位置,径直朝他走去。 “出来吧。” 那声音清冷意味十足,时卿见被发现,索性也不再躲藏,起身直面那人。 那人一袭白衣,神色淡淡,正是时景安。 时卿盯着他看了半晌,却是什么也没问。时景安上下打量他一眼,率先开了口问道: “伤可好全了?” 时卿没回答这个问题。 他往后退了一步,随后一言不发地收拾好自己的东西,便准备离开原地。时景安见状,眉头紧蹙,伸出手拦住了时卿,道: “你要去哪儿?” “与你无关。” 他声音冷冷的,早已失了往日的柔和。时景安闻声,朝他眼眸望去,却不见澄澈。那双原本如湖水一般清澈的双眼像是被浊墨污染了一般,变得幽深淡漠。 时景安微怔,随后敏锐地察觉到他额间魔印微微闪烁。见状,时景安指尖溢出纯白灵力,径直朝着时卿额间而去,试图安抚他心绪,却是适得其反。 时卿冷眼看着那道灵力在空中消散,随后将视线移到时景安身上,冷声道: “不用你管我!” 话罢,时卿便点燃了不知何时拿出的瞬移符,瞬间消失在了原地。时景安望着他消失的地方怔了一会儿,随后指尖冒出灵力,也离开了屋内。 - 时卿循着侣印的指点,到了一处密林。 林中一片黑暗,只有不时出现的萤火虫点着两三分亮。四周不时传来蛇“嘶嘶”吐信子的声音,甚至还有野兽嚎叫的凄厉声音,时卿却一点都不害怕。 他只想快点找到柳泽元。 行至密林深处,一处空旷之地突然出现在时卿眼前。然而四周一片黑暗,他什么也看不清。正当他欲点燃符咒之时,身后却传来一阵热息。 不时还有水滴下地的回声。 是蛇。 时卿反应迅速,凭空幻出几张符咒径直朝着那蛇扔去,自己便迅速闪出百米外,唤出了无尘。 符咒燃烧发出火光,将那蛇的模样照得清清楚楚。 那蛇身高约莫六尺,身子比旁边的参天古木还要粗一些。眼眸发紫,身上的鳞片排列层次不齐,勾勒出异样的花纹。 符咒在那蛇身上燃烧,却未伤它分毫,反而是将它激怒,动作迅猛,直直朝着时卿而去! 四周尘土四起,时卿当机立断,一举跃上了树。那蛇也不是傻的,它怨毒地看着时卿,随后竟是以头抢树,将那粗壮老树撞断了一半。 时卿眉心紧蹙,手中的无尘不安地晃动着剑身。片刻后,一道刺眼剑光划过,再看时,时卿掌心流下源源不断的鲜血,无尘也染上了血色。 以血染剑,魔修的做法。 时卿双眸发红,额间魔印微微闪烁,身上也漫出骇人的魔气。大蛇感受到了巨大的恐惧感,瞳孔一缩,正准备逃离,却在下一秒被迫停了下来。 因为时卿将无尘插入了它的头。 大蛇痛苦地晃动着身躯,将四周的老树砸断了好几根。时卿目光阴冷,又将那剑深入了好几分。大蛇不断晃动着头颅,试图将时卿从它头上甩开。然而令它失望的是,时卿身形极稳,动作极狠。直到它临死之前,它都未能摆脱时卿的束缚。 将那大蛇的蛇头搅得血肉模糊后,时卿才收回剑,换了个方向,动作迅速地将蛇丹剖了出来。 那蛇丹四周漫着紫色的妖气,成色极好,通体光滑,看上去这蛇应当潜心修行了好几百年。 但那与他何干。 时卿面无表情地看着蛇丹,随后指尖溢出红色灵力,径直朝着那蛇丹内部钻去。 片刻后,那红色灵力又钻回时卿手腕,混了几分妖气。再看那蛇丹时,已经变得暗淡无比,时卿不过轻轻一捏,那蛇丹便倏地粉碎,洒在地上,像是骨灰。 林中传来鸟的鸣叫声,时卿随手扔下一把符咒,将那蛇的身躯燃烧殆尽后,便离开了原地。 - 林中传来一阵冷风。 柳泽元将噬血剑从野兽体内抽出,顾不得擦去自己面上的鲜血,便转身欲走。 然而身后传来的一道声音却让他停下了脚步。 “柳泽元!” 几乎不用多想,柳泽元便反射性般转过了身,借着月光与那人对视。 在看到时卿发红的双眸时,柳泽元心跳一滞,随后一个闪身便到了时卿面前,声音有些颤抖: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他手中噬血剑应声而落,随后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后退了一步,险些跌倒在地。他无措地抓着自己的手背,试图用疼痛唤醒自己的理智,然而直到手背流出鲜血,他都未曾清醒。 时卿心跳一滞,随后迅速反应过来,握住柳泽元的手腕,将他的手迅速抽了出来,目光灼灼望向他: “是我自己要入魔的。” “为什么?” 他当初被逼入魔,是因为被陆遥川陷害,是逼不得已。 那时卿呢。 那件事还没发生,他又为什么要入魔? 柳泽元想不通。 “因为我只喜欢你。” 话罢,时卿手上力气重了几分,他死死盯着柳泽元,语气也有些急促: “所以我不想次次都要你来救我,更不想你为了救我而受伤。” 闻声,柳泽元僵在了原地。 他以为只要不让那件事发生,自己就不会入魔,就能修自己想修的正道。 可没想到,他竟成了最大的变数。 “我本就是异类,注定修不了正道。旁人对我作何评价,我都不在意。” “我只在意你。” 柳泽元呼吸一滞,随后将时卿紧紧搂在了怀中,眼角无声滑下了几滴泪水。 他身体颤抖,声音发哑: “你何必……何必为我做到如此地步……” 何必为了一身污浊的他,放弃自己追求的正道。 “傻子。” 时卿轻叹一声,回抱住了柳泽元。 “修魔修道,无非一个身份的差别而已。我都不在乎世人议论,你更无需觉得我为你牺牲了些什么。” 四周突然传来树枝被踩碎的声音,柳泽元眼神一凛,将时卿顺手往身侧一带,猛地朝着声源处袭去,厉声道: “谁?!” 树被击倒,躲藏那人无所遁形,就这样突兀地出现在二人面前。 时景安:“……” 他面色看起来不是很好,看向二人的目光带有些疑惑、不解和不敢置信。 ---- 时景安:(瞳孔地震)我……我的两个儿子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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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命数 “你来做什么?” 柳泽元皱起眉头,语气有些凶,但却少了几分敌意。时景安视线在二人之间来回移动,随后收回目光,故作淡定道: “路过。” 柳泽元见时景安指尖灵蝶微颤,倒也没拆穿他的谎话。时卿没说话,只是攥紧柳泽元的衣袖,与他紧紧靠在一起。 时景安斟酌片刻,淡淡扫了二人一眼,嘴唇微张,似是要说些什么。但片刻后,他又紧抿双唇,将欲说出口的话尽数咽下了肚。 一阵白光闪过,两人再眨眼时,时景安早已消失在原地。 “……” 柳泽元若有所思地看着时景安消失的方向,时卿见状,拽了拽他的衣袖,他这才回过神来,微微俯下身问道: “怎么了?” “他是……” 时卿说完这两个字,便抿起了唇,似是在斟酌着用语。 说来怪哉,两人的相貌和时景安一点都不相像,但神态却又有几分相似。柳泽元微怔,随后迅速反应过来时卿的意思,朝着他点了点头,回道: “是。” 时卿闻声,沉默片刻,没再问下去。他唤回无尘,将其收回剑鞘后,又转身与柳泽元十指相扣,道: “走吧。” “嗯。” 狂风大作,将古树吹弯了腰,被月光映在地上的婆娑树影将两人的身影掩盖得极好,待那风停之时,两人早已消失在原地,不知所踪。 - 两年后。 正值初春,树上冒出了星星点点的绿意。微风拂过,野花阵阵飘香,混在一起,竟有些熏人。 不远处摆放着一架秋千,那秋千随处可见,不足为奇。但靠在那秋千绳索上坐着的人,却是足以让人惊叹。 那人肤如凝脂,唇红齿白。一头白发散漫地披在肩膀,双目微合,似是在小憩。他身着一袭黑衣,双手抱剑,姿势自在,倒也真不怕在睡梦中从秋千上摔下来。 这人正是时卿。 清风拂过,时卿感觉到异常,猛地睁开双眼,伸出手在空中一抓,便抓住了一只不老实的手。 他顺着仰头望去,望见了一袭红衣。那人一双桃花眼此刻正笑吟吟地望着他,耳旁挂着的耳饰轻扫在他额头魔印,带来了一阵凉意。 这人不是柳泽元,又是谁。 时卿身体逐渐下移,却并未坠地。 柳泽元伸出了另一只手接住了他。 “你倒是对我放心。” 柳泽元轻笑一声,将时卿的身子扶正。时卿轻哼一声,并没有回到这个问题,开口道: “你还知道回来。” 这语气颇有一些嗔怒的意思,柳泽元忍俊不禁,弯下腰笑吟吟地看着时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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