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怀瑾不煽情了,“零花钱还够不够?我再给你转点儿?” 这是知道了真相之后,想补偿他呢。 江寻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 江怀瑾给他转了一笔钱,又嘱咐:“最近天气冷多穿点衣服,少出去外面吹风,别又生病了。” 嘱咐了一番话之后,他又陷入了沉默。 想说什么,想问问他这些年是怎么熬过来的,想问问当年那几个耳光疼不疼…… 这些话却终究还是被堵在了喉咙里。 江怀瑾:“那先不说了,时间不早了,早点休息。” “好。”顿了顿,江寻又轻声说了句:“哥,谢谢。” 说完也没等对方回答,便挂断了电话。 把手机扔到一边,继续躺尸。 对付别人,江寻是游刃有余的。 但对方若是换作傅晏礼,江寻就没那么轻松了,光是那么一两分钟,就耗费了他极大的精力。 另一边的江怀瑾却久久无法平静,他盯着屏幕看了好一会儿,又从抽屉里拿出那本泛黄的日记本,沉默地翻看着。 不多时,房门突然被敲响。 江怀瑾合上日记本,起身去开门。 江子星撑着拐杖出现在他面前,手里还端着一碗鲜肉云吞。 “哥,我看你晚饭的时候都没吃多少,就让吴姐煮了晚碗云吞给你。” 江怀瑾看着面前冒着热气的云吞,以及面露笑意的江子星,沉默片刻才接过那碗云吞,说了声谢谢。 “让吴姐送过来就行了,你腿不方便。” “没事,就几步路。”顿了顿,江子星又关切道:“哥,你这两天是不是心情不好?是发生了什么事吗?我看你一直心不在焉的。” 江怀瑾笑了下,“没事,别想那么多。” “真的?”江子星狐疑地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白净的脸上又露出几分严肃的表情,“那你有事可一定要跟我说,我可是你弟弟,不能瞒着我。” 江怀瑾眼里闪过一丝微妙的情绪,随后若无其事地点点头,轻笑道:“知道了。” “那你先吃宵夜,我不打扰你了。” “嗯,慢点走。” 江怀瑾目送江子星离开,这才端着云吞转身回去。 他的心绪再次复杂起来,子星是真的把他们当作最亲近的家人的,而他却因为对方父母的过错,迁怒到朝夕相伴十几年的子星身上。 人心是复杂的,不是非黑即白。 江怀瑾吃完了那碗云吞,随后拿起日记本来到江父江母的卧室前,敲响了房门。 江寻的事情是一定要让他爸妈知道的。 耽误了这么久,江寻的左耳也得尽快接受治疗,说不定还有希望能听见。 江父江母刚准备躺下休息,就听到了敲门声。 江世渊过来开门,“怀瑾,这大晚上你找我们有什么事?” “爸,先进去再说吧。” “行,进来吧。” 江怀瑾随手关上了门。 沙发前,邓舒和江世渊坐在一起,江怀瑾坐在另一侧,三人面面相觑。 看着江怀瑾这一脸凝重的表情,夫妻俩莫名其妙,但不由也严肃起来。 “怀瑾,到底什么事?” “我周日晚上送江寻去傅晏礼那儿,下车的时候,他不小心落下了一本日记。” 江怀瑾说着,便把手里拿着的日记本递给父母。 “什么日记?”邓舒边说着边接过已经泛黄脱皮的日记本,翻开看了看。 当看清楚上面的内容后,她的瞳孔颤了颤,眼里顿时闪过几分错愕。 她立刻抬头看向江怀瑾,语气急切:“这是小寻小时候的日记?” “对。” 看到妻子异常的反应,江世渊也凑近看了几眼。 2013年2月3日,天气阴。 今天是大年三十,爸爸妈妈又吵架了,没有做年夜饭。 好饿,好冷,被子太薄了,冷得睡不着。 为什么弟弟过年有新衣服穿,他的被子也好暖和。 稚嫩天真的语言,青涩的字体,记录的内容却令人揪心。 单单从这第一篇简短的日记里,就能看出小江寻在养父母家过的是什么日子。 吃不饱穿不暖,挨饿受冻。 夫妻俩又翻了几页,内容无一例外都是被妈妈骂了,被爸爸打了,就连年幼的弟弟都能欺负他。 “这……”江世渊满目惊愕地盯着上面的稚嫩文字,低声喃喃:“怎么会?” 江寻不是跟他们说过,他在养父母家过得挺好的吗?怎么会挨饿受冻,还经常被打骂。 江怀瑾轻叹一声:“接着往下看就知道了。” 这本日记他已经反复看了好几遍,就连上面的内容都记清楚了。 挨了多少打骂,被怎样虐待。 这些还只是写在日记本上的寥寥些许内容,真实的情况必定比这更糟糕的。 夫妻俩接着看。 邓舒的眼眶早已经红了,没一会儿,眼泪就簌簌地往下落。 江世渊的手也有些颤抖,眼眶泛红。 当看到江寻被养父扇耳光,左耳失聪的时候,夫妻俩心中骇然万分,犹如一道响雷当头劈下来。 “小寻的左耳被扇聋了?听不见?” “这……这怎么可能?” 回到家里的这段时间,江寻平时跟他们的交流不是好好的吗?也没什么异常。 “爸,您之前不是说过江寻没教养,有时候跟他说话,他总是爱答不理,跟个聋子一样吗?” 江怀瑾一字一句,无比清晰道:“有没有可能是因为他真的听不见?” 听了这话,江世渊的身体微微僵硬,立刻就想到了生活中被他们忽略的各种细节。 不是江寻隐藏得好,只是他们没有注意到这些小事。 说到底还是做父母的失职,不够关心儿子。 要不然怎么会这么久都没发现? 夫妻俩克制着情绪,继续往下看。 这本日记虽然写了十年,但内容并不是很多,大半个小时也就看完了。 看到最后,邓舒已经泪如雨下,泣不成声。 江世渊也有些失态,眼眶湿润泛红,拿着日记本的手依旧在微微颤抖着。 “我们竟然不知道小寻过去居然受了这么多的苦……” 邓舒的语气哽咽着,心里就像是有千万根针扎一样,连呼吸都快喘不过来,无比的心疼和愧疚。 “他还瞒了那么久,就是不想让我们担心,怎么会有这么傻的孩子……” 那可是她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孩子,怎么能不让她心痛。 邓舒气得身体都在发抖,“那对夫妻怎么能忍心这么虐待一个小孩子,太恶毒了,简直不是人!” “我本以为他们还有点良心,让自己的儿子在有钱人家里过好日子,做了亏心事,总该好好对待别人的孩子,谁知道……他们就不怕遭报应吗?!” 江世渊搂着邓舒的肩膀,他克制着自己的情绪,低声安抚着妻子。 邓舒的情绪却依旧很激动,她一把推开了丈夫。 “你以前不是总说小寻烂泥扶不上墙,没礼貌没教养……心理阴暗肮脏,出去也是给江家丢脸。” “现在你知道他为什么这样了吧,他能平安长大就是他最大的运气了!” 江世渊一句反驳的话也说不出来。 刚开始的时候,江世渊是对江寻心怀愧疚的,也心疼,想尽力补偿这个好不容易才回家的孩子。 但因为江寻屡次针对江子星,江世渊便逐渐对他失望,反感。 他似乎从来就没有站在江寻的角度来看待这件事。 被恶意交换的人生,十年如一日遭受养父母的虐待,而养父母的亲生孩子却在本属于自己的家庭里受尽宠爱,无忧无虑长大。 他怎么可能会喜欢江子星? 对于江家人来说,江子星是无辜的,他不应该被牵连。 但对于江寻来说,江子星就是一个霸占了他人生的小偷。
第58章 傅晏礼要他做男小三 在床上躺了半天尸,江寻才顶着凌乱的头发去浴室洗澡。 洗完澡又开始仔细地抹美白身体乳,寻思着明天早点起床,避开跟傅晏礼见面的可能。 就在这时候,脑海里突然响起叮的一声。 江寻心里登时一紧,都有PDST了,该不会又是什么变态的随机任务吧,草! 【叮——随机掉落两千积分,已存入账户,当前宿主积分余额为五千八百零二分。】 江寻霎时松了一口气,手脚还软着,他继续抹身体乳。 八成是江怀瑾把日记本的事情告诉了邓舒和江世渊。 明天他们就该找过来了。 睡觉之前,江寻定了个明天早上六点的闹钟。 结果半夜翻来覆去睡不着,在床上摊煎饼,直到凌晨两三点才迷迷糊糊地睡过去,还做梦了。 梦里,傅晏礼攥着他的手腕,他把逼到角落里,居高临下地审视着他。 “星野知道自己的订婚对象居然胆大包天,勾引他已婚的舅舅么?” 他想逃离,却挣脱不开男人的禁锢,于是慌忙解释:“我不是,我没有……” 傅晏礼抬手捏住他的下巴,用那双别有深意的眸子盯着他,指腹在他唇上扫过,一字一句道:“既然如此,小寻不如就跟了舅舅吧。” “你他妈男女通吃!”睡梦中的江寻突然大喊一声,猛地从床上坐起来,两眼四顾心茫然。 原来是做梦啊…… 江寻抬手抹了一把脸,一张脸快拧成了包子。 怎么会做这么离谱的梦,傅晏礼看上了他,要他做男小三? 没事没事,梦都是相反的,大佬怎么可能是那种人。 扭头一看,窗外已经天光大亮。 江寻心里一惊,连忙把手机拿过来看了看时间,已经早上八点了。 “……” 草,睡过头了。 闹钟怎么没响? 哦,响了,没听见。 哈哈他妈了个巴子,真好啊,早八要迟到了。 也不知道现在出去会不会碰到傅晏礼。 江寻把手机扔到一边,木着脸下床洗漱。 花了几分钟时间就换上衣服出了房门。 哈哈,还真碰上了。 傅晏礼正独自坐在餐桌前吃早餐,褚星野不在,估计去学校了。 江寻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抱着书包放轻脚步,默默从客厅穿过去。 看不到他看不到他。 下一秒,右耳便传来一道磁性醇厚的嗓音:“江寻。” 傅晏礼放下餐具,坐在餐桌前看着他。 江寻头也不回,快速说了句:“舅舅我上课要迟到了,就不吃早餐了,先走了啊!” 说罢,立刻飞快往外面跑,一眨眼的工夫就不见了踪影。 傅晏礼看着江寻离开的方向,眉眼却缓缓舒展了些,甚至荡起一丝愉悦的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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