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晏礼搭在江寻腰上的手用力,紧紧掐住。 “宝贝,你要是再说下去,我不介意在帐篷里对你下手。” “我开玩笑嘛,好了我不说不说了。” 江寻急忙找补,对搂住傅晏礼的脖子,对着他微抿着的薄唇亲了上去,一连亲了好几下。 然后再将脸埋进后者怀里温声软语:“别生气了,哥哥。” 最后贴着人的耳朵,神神秘秘地开口:“下次我们还可以试试在车里。” 一套操作下来,熟门熟路。 傅晏礼喉咙里溢出一声轻而长的叹息,无可奈何,“下次不许再说这种话。” “知道了。” 江寻说着,伸出食指抵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小声道:“先别说话,让我听听隔壁帐篷有没有什么动静。” 接下来两人都没有再说话,周遭一片安静,能听到夏夜蝉鸣的声音。 隔壁帐篷的动静,那是一点儿都没听到。 江寻俊秀的眉微微一拧,“你说我哥和林简今晚会成吗?” “嗯,应该能。”傅晏礼对别人的感情不感兴趣,眼看着江寻一副就要钻出去凑到隔壁帐篷外偷听的架势,他牢牢将人圈在怀里,“明天就能知道了,睡吧。” 江寻哦了一声,乖乖闭上了眼睛。 不知道过了多久,正当江寻迷迷糊糊就要进入梦想时,脑海里突然响起一声极为突兀的机械音。 【叮——小说剧情崩坏值达到百分之一百,恭喜宿主完成主线任务。】 【任务奖励:复活。】 黑暗中,江寻倏然睁开眼睛,大脑瞬间清醒,心脏在胸腔里加速跳动,仿佛浑身血液开始逆流。 好一会儿,他的情绪才逐渐缓和下来。 果然,林简和他哥在一起了么? 六六六:【是的。】 明明完成了任务,江寻该高兴的,但他此时却连一丁点儿喜悦的情绪都没有。 心脏像是被一团打湿了的棉花裹住了,很沉很闷。 身边的傅晏礼似乎已经睡着了,他不敢发出什么动静。 不知道过了多久,江寻才在脑海里问了句:【老六,如果我复活了,那现在这具身体怎么办?】 六六六:【自然死亡。】 听到这冷冰冰的四个字,江寻心里一窒,几乎喘不上气来。 他喉结微滚,舔了舔干涩的唇,【我能不能不回到现实世界,就一直待在这具身体里。】 六六六:【不能。】 江寻:【你就不能……不能跟上次一样帮我走走后门吗?】 六六六:【很遗憾,我老板也无权干涉这件事。】 江寻心里升腾起来的一丝期望也熄灭了,他早就想到会是这个结果。 完成任务,成功复活,这具身体就会死亡。 不完成任务,这具身体也会在一年后死亡,他的灵魂也随之死亡。 没有第三条路。 【那……我会在什么时候离开这个世界?】 【一年内。】 江寻没有再问什么,他重新闭上眼睛,安静地躺在傅晏礼怀里,感受着男人身上的温度和气息。
第165章 病兆 尽管江寻极力掩藏着自己的情绪,但还是被傅晏礼察觉了。 傅晏礼睡得很浅,江寻稍微一点小动静,他就醒了过来,在黑暗中低头亲了亲怀里人的额头。 “怎么了?还不睡?” 江寻的所有小情绪在傅晏礼面前都很难掩藏,也幸好帐篷里没有灯光,他脸上的情绪都被掩藏在黑暗中。 他轻叹一声,“就是有点睡不着,老是惦记着我哥和林简的事情。” 江寻说着就翻了个身,“不行,我得出去看看。” 傅晏礼赶紧把人摁进怀里,无奈地低笑了一声,“明天就知道了,赶紧睡觉。” 江寻不情不愿地哦了一声,老老实实地躺着。 “晚安。” 一夜无梦。 江寻第二天醒来得比较晚,错过了山上的日出。 他坐在帐篷里,迷迷糊糊地抓了抓乱糟糟的头发,嘴里小声抱怨:“你怎么不喊我起来啊。” “宝宝,你睡得太沉了,想让你多睡会儿。”傅晏礼抬手放在江寻的头顶上,压下一撮翘起来的呆毛,“我给你录了像。” 江寻还是小声嘀嘀咕咕:“录像哪里比得上亲眼所见啊。” 傅晏礼好笑地哄着他,“下次再带你来。” 江寻低着头,半晌才慢吞吞地应了一声。 江怀瑾和林简也早就起来了,正坐在小桌前吃早餐。 两人之前的氛围明显有些不对劲,散发着恋爱的酸臭味。 林简的嘴角沾上了面包果酱,江怀瑾直接伸手替他擦掉。 林简呆愣地眨了眨眼,耳朵尖悄悄泛了红,“……谢谢。” 江怀瑾脸上笑意加深,亲自将拆开吸管插进盒装牛奶里,递给林简,“来,喝点牛奶。” 江寻毫不客气地在旁边坐了下来,托着腮帮子,意味深长的目光在两人脸上来回审视。 随后他疑惑地皱了皱眉,“林简,你的嘴角怎么破皮了?” 林简差点儿被牛奶给呛到,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解释个所以然来,反而闹了个大红脸。 “行了,臭小子明知故问。” 江怀瑾直接把涂好蓝莓果酱的面包塞进自家弟弟嘴里,“从今天开始,林简就是你嫂子了,你嫂子脸皮薄,别捉弄他。” 听到这话,林简更是从脸颊红到了脖子,什……什么嫂子啊,明明才刚刚交往。 江寻看着他这模样,拉长语调哦了一声,“哦……嫂子好。” “小寻,你别听他胡说八道。” 傅晏礼在这时候坐在了江寻身旁,随口问了句:“怎么了?” 江寻冲对面的林简那边抬了抬下巴,“喊嫂子。” 傅晏礼也没多少意外,很平静地接受了,还真冲林简喊了一声嫂子。 林简这回直接没脸见人了,大名鼎鼎的傅总竟然喊他嫂子。 江怀瑾倒是很满意,好不容易找着了对象,嘴角的弧度就没有降下来过,连带着看傅晏礼也顺眼了几分。 四人在山上待到了下午,这才收拾东西准备返程。 — 江寻虽然说着毕业之后要当一条混吃混喝的咸鱼,但他也没有真的闲着。 他在音乐圈里的知名度算是打响了,各种演出邀约不断,没过两天,他便独自飞去了外地参加演出。 更多时候,江寻还是待在A市,要么就是待在江家,要么就是在傅晏礼身边。 傅晏礼能察觉到江寻这阵子更粘着他了,有时候直接在他办公室里,一待就是一天。 江寻也没打扰傅晏礼工作,安安静静地待在一边做自己的事情。 最近他闲着没事,心血来潮买了一幅大拼图研究着怎么拼。 吃过午饭,江寻便盘腿坐在地毯上拼拼图,拼了两天也才拼好四分之一。 傅晏礼在他身后坐下,随手把江寻圈进了怀里,低声问:“怎么最近变得这么粘人?” 江寻手里的动作没停,只是扭头觑他一眼,“怎么?不喜欢啊?那我现在就走?” “喜欢。”傅晏礼亲亲江寻的耳朵,随后将他手里捏着的一块拼图拿过来,放在了左上方的位置,正好严丝合缝地对上,“在这里。” “还真是,我半天没找着。” 两人坐在一块儿拼了会儿,江寻觉得困了。 傅晏礼:“别拼了,进去睡会儿。” 江寻:“嗯,你不睡吗?” 傅晏礼:“我还有几份文件没看完。” 江寻起身走进了休息室,没一会儿就躺在床上睡着了。 睡了大概两个小时,他才迷迷糊糊地醒过来,掀开被子正要下床。 却不料下一秒,一股温热的液体突然从他的鼻腔里淌下来,江寻伸手去摸,当看到手上鲜红粘稠的血后,他不由愣怔了一瞬。 然而,鲜红色的液体还在继续顺着鼻腔往外流,由不得他怔愣多久。 江寻赶紧抽了几张纸巾捂住鼻子,快步往洗漱间走去。 大概十分钟左右,他才堪堪止住了鼻血,将沾了血的纸巾扔进马桶里冲掉。 平时就算被桌角撞一下,江寻都会跟傅晏礼撒娇喊疼,但现在他却并不打算把这件事告诉傅晏礼,而是选择了隐瞒。 自这天以后,江寻又恢复了以往的状态,不再那么粘着傅晏礼了。 因为他隔三差五就会流鼻血,有时候人还特别容易累,浑身乏力,就连蹲一会儿再站起来,眼前都是黑的。 要是换做正常人,早就去医院检查了,但江寻知道这没有用,他的病是治不好的,他很快就要离开这个世界了。 所以能瞒一天就是一天吧。 江寻闲着也无聊,每天弹弹钢琴,拉拉小提琴和其他乐器,断断续续也把那幅大拼图给拼好了。 拼图是他特意定制的,拼好的图案是一幅海上的日落照,傅晏礼搂着他站在游艇甲板上,身后是笼罩在落日霞光下的海面,几头海豚从海面上灵活地跃出来,挥洒下来的水珠折射着金色的光。 那是三年前他们出海给傅晏礼庆祝生日的时候。 “怎么样,好看吗?” “好看。”傅晏礼从身后把江寻拥在怀里,指腹细细地摩挲着拼图上的少年笑容明媚的眉眼,温声询问:“把它挂起来怎么样?” 江寻怀里还抱着白乎乎圆滚滚的大胖萨摩耶,他顺势往后靠,一边撸着狗头一边说:“还是算了吧,在墙上挂自己的照片看着怪别扭的。” 傅晏礼也没再说什么,他把拼图放在一边,低头去吻江寻的眼皮,温热的唇缓缓往下。 江寻仰着脸,任由对方亲吻,最后唇舌交缠。 丧彪瞪着一双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两个主人,随后冷不丁地张开大嘴巴子嚎了一声。 傅晏礼微一蹙眉,对于被打扰这件事显露出几分不虞,他腾出手,无情地捏住了丧彪的嘴筒子。 六七十斤的萨摩耶耶不出来了,只能委屈地哼哼唧唧。 吻了会儿,傅晏礼稍稍移开唇,在亲吻的间隙间低声开口:“怎么最近都在家里待着,不觉得无聊?” 江寻撇撇嘴,“在家待着多舒服,外面那么热,我才不愿意出去。 “可以跟我一起去公司。” “一天到晚待在一起你也不嫌腻歪啊,一段健康的感情还是要保持距离感的。” “嗯。”傅晏礼口吻淡淡:“但我现在只想跟你负距离。” 江寻:“……”我看你是油盐不进。 傅晏礼一向是个实干派,话刚说完,他便把江寻给抱了起来,长腿阔步往卧室走去。 丧彪摇晃着大尾巴屁颠屁颠地跟在后面,然后……被自家主人无情地挡在了门外。 它又是委屈地哼唧了会儿,随后就地趴下来,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睡觉,动作非常熟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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