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真是极漂亮,极精巧的一对刀。 连天一都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这刀可以说是沙迟得意之作,连装东西的匣子用的都是百年枯血老檀木,木头是他亲自选的,上面的雕花是他司器堂堂主亲自刻的。也难怪沙迟跟抱亲生孩子一般紧紧抱了一路。 楚泽鹤点点头,满意的盖上匣子,让萧碣保管好。 望见沙迟骤然失落的委屈小脸,楚泽鹤笑笑:“此物是我准备送出的礼物,放心,自不会辱没它。” 沙迟得少教主屈尊降贵解释,顿觉惶恐:“是是是,属下相信此物自会赠予与其相配的英雄。”心里却哭着想老乌果然是对的。 他本来急匆匆把这东西送来,就是打算看少教主用此兵器打遍天下无敌手的,现在少教主要雪藏神兵,沙迟自然有些失落。不过少教主愿意解释,想来也是十分重视自己的吧? 乌骨要是知道沙迟自恋的想法,肯定又要训他一顿:主上特意解释,还不是在为楚执说话,生怕你日后看轻他! 乌骨不想说话,转头做饭去了。 沙迟本来不想留,他武功低微,帮不上什么忙,讲解一遍那双手刃的用法之后就打算告退。一听是乌骨做饭,又厚着脸皮留下来蹭饭。 楚泽鹤准了,让他去给乌骨打下手。留下萧碣和穆意,打开楚如泉的传信。
第14章 楚如泉信极短,尽是至关重要的信息,半字不提楚泽鹤混进甲级任务,偷溜出去的责罚。只是说若是人手不够让他尽管开口,冥教上下皆供他驱使。 “你们也看看。”楚泽鹤淡淡扬手,把信递给两个下属。 萧碣惶恐接过,和穆意凑在一起看完了,皆是神色一变。 楚泽鹤面上没什么表情,只等着两人把信看完。他问:“萧碣,你怎么看?” “属下认为此事背后之人与叱龙庄被焚背后之人乃同一人。”萧碣严肃回到。 那信上所说,乃是楚如泉叙述冥教于禁林抓到了一位身穿琅风派服饰的长老,严刑拷打,招出自己是为了“叱龙神香”而来。 原来,林白泽母家与南疆有些联系,前几个月有一人找上他,说冥教的叱龙神香对蛊虫颇有益处,正巧林白泽修行遇上瓶颈,于是与那人一同来凉城,一是为了散心,二是想着剑走偏锋。 这长老说自己乃是“不放心林白泽”,拿上追踪蛊也跟了出去,谁知道追踪蛊突然死亡,他也迷路,落入冥教手中。 “穆意,你怎么看?”楚泽鹤又问穆意。 果不其然,穆意知道楚泽鹤想听什么,拱手道:“属下斗胆,猜测一番。那长老手上有追踪蛊,相必那背后之人亦有。我们已知道那人观察冥教许久,可冥教所在极为隐蔽,那人让林白泽假意被擒,恐怕正是想借寻踪蛊刺探冥教位置。” 只是没想到,楚泽鹤让人把林白泽干脆利落的干掉了。 看似是杀人,实则挑拨冥教与朝廷关系。看似挑拨离间,实则是为了探听冥教位置。一计连一计,哪怕楚泽鹤走错一步,恐怕都得付出些难以想象的代价。 此番交锋,若不是楚泽鹤误打误撞杀了林白泽、又遇上了沈青澜,只怕早已输得底掉。 说白了也就是他运气好,和此人打了个平手。 眼看此处情报收集得七七八八,楚泽鹤决定准备准备,早日回冥教。 此前去信那四个疑点,有两个已经解决,只剩下一个,就是那尸骨主人究竟是谁的问题。 他回了封信,让天一拿着先走了。信上回了些调查新进展,并说自己不日要回教,旁敲侧击提醒老爹别再塞人——这小院子原本只有十几个影卫加他一个主子,现在乌乌泱泱挤了多少人了? 这哪是生怕楚泽鹤出事,这是生怕乌骨做饭没被累死。 楚泽鹤合理怀疑自家老爹和乌骨是塑料上下属情。 众人又留了几日,等穆意把三皇子和沈青澜的行踪梳理出时间线,核对无误后,才收拾收拾东西,全员打道回府。 因为队伍里还有鬼字辈影卫,加上楚泽鹤也不怎么着急,于是众人走走停停,观赏了一路雪景。 楚执照例没什么表情,只是严肃的时刻警戒四周。有楚泽鹤在,他不敢放松,心里念着要护着主上,绝不能让主上任那些宵小之徒冒犯。 楚泽鹤知道他严肃的性格,反而喜欢时时逗他,一会儿凑到他耳边说想吃绿豆糕,一会儿又说天太冷让他给自己暖暖手;一会儿问他这个大雪堆好看,还是那个小雪堆好看。 只要是他说,楚执定然是非常严肃,仔细观察两个雪堆的不同之处后好好回答,一个字也不敷衍楚泽鹤。 所以楚泽鹤眨眨眼,问他:“我好不好看?” 楚执下意识看了一眼楚泽鹤,在对方的目光中飞速移开眼睛,杵在原地僵硬的说:“主上容颜,天下第一。” 楚泽鹤没忍住,笑了。 他从未这样问过楚执,没想到楚执竟然会这样回答。 “若红楼美人榜榜首听了你的话,肯定要说你眼拙。”楚泽鹤难得这样打趣人。 楚执面无表情低头,心里只想:她说任她说,既然主上问的是自己,那在他心中,主上就是天下第一。 穆意跟在他们身边,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不动声色与乌骨交换了一个眼神,点了点头,这便是接受乌骨的训斥,知道自己应该管管楚执了。 一行人于白天到了冥教。 回教中,天一和楚泽鹤先去找楚如泉复命,萧碣三人自是去找拿云记录任务。 楚泽鹤不敢强迫楚执留下,于是不舍地捏着对方的手,迂回道:“我们在冥教修整一番,等我找到好玩的地方,再一同出去。要是你觉得司影堂住着不舒服,就来找我。” 众目睽睽之下,楚执不敢抽回手,只能面无表情,紧张点头。 乌骨一脸淡漠,穆意眼观鼻鼻观心,只有萧碣纠结看着两人相握的手,眼中流露出一丝自己“影首地位不保”的危机感。 这头,楚执向拿云复命后,自行去刑堂领罚。 刑堂门口,穆意与楚执相遇。 穆意心里十分满意:不错,至少还算恪守本分,知道此次任务没完成,主动来了。 两人没说话,只是一同递了自己的请罚书。穆易没想到,楚执的请罚书竟比自己多了好几行,他看了一眼,多出来的几行,左右离不开“冒犯主上”这条。 请罚书递上去,由拿云审核后就能行刑。穆意收回视线,知道此人未失影卫本分,心里仍待主上忠心不二,这便够了。 他放下心来,与楚执两人行至无人处后,见机好心稍微提点了两句。 “如今你得主上爱重,就知情识趣一些。莫要整日板着个脸,严肃得像块石头,仿佛主上强迫了你一般。” 楚执听了,微微睁大眼睛。往日没什么表情的脸上流露出一丝慌乱。 面对主上亲近,他心里开心,却常常手足无措,一紧张,表情就更僵硬了。难道在主上心里,竟然是这样想自己的吗? 他并不觉得被强迫,也没有因主上亲近而困扰。可是在旁人眼里,自己居然这样大逆不道,胆敢对尊上的亲近这般嫌弃? 楚执觉得自己给刑堂递的请罚书写少了,还要加上“大逆不道”的罪名才对。 被穆易这样说,楚执开始认真反省自己。 另一头,楚泽鹤与楚如泉汇报了一遍凉城之事。 父子关上门来说了许久,倒是十三年来第一次。 天色已晚,楚泽鹤也不卖关子,直说想整合影卫,楚如泉只是点点头,说了句“好”。 这就是放手让自己去做的意思。 楚泽鹤也不含糊,立时去找了拿云。 拿云在司影堂堂主这位置上坐了许多年,加上位列红楼杀手榜榜首,很有几分威望。若是能在父亲离开之前借拿云的手整合影卫,自是能省去楚泽鹤许多麻烦。 拿云也十分爽快:“属下命他们修整几日,主上可拟了对决名单交于属下。两天之内便能重排一遍司影堂影卫名号。” 楚泽鹤点点头,“天字辈影卫不入此次重排,你让他们继续跟着父亲。” 这便是让天字辈影卫独立出司影堂,全认楚如泉为主的意思了。 上一世楚如泉带走了大部分天字辈影卫,留了最顶尖的几个给自己。楚泽鹤这次不想承这个情,索性把那些人全给自己老爹。 “地”、“人”、“鬼”加上新入的影卫,统共两百多人,分四个比武场,由楚泽鹤抽签决定比赛次序。 楚泽鹤盯着楚执的名字,若有所思。 接下来几天,司影堂刑堂停摆,让影卫该治伤的治伤,该休整的休整,鼓足精神参加大比。 这次比试,拿云只提前了五天告诉他们,再加上两天的休整,众人仅余七天时间准备。 整个司影堂都弥漫着一股紧张氛围,仿佛期末考试突然来临前的学生。沙迟都被这种氛围感染,准备好瓜子茶水,找乌骨要了个观赛席前排吃瓜。 影卫排序,并非淘汰赛,而是战满二十轮,按胜负之数排一遍次序,之后再以淘汰赛战一遍。 也就是说,每人至少要上场二十一轮。 时间紧,任务重,大家都没什么说笑心思。 时光转瞬即逝,很快就到了比试这天。 萧碣、穆意、楚执三人是众影卫中饱受瞩目的存在。 萧碣还好,因为他本就是地一,很早便任楚泽鹤影首。可人十和人十八两个人字辈影卫,不知走了什么大运,竟然跟随主上出个任务,得主上赏识,有了名字。 这事情一出,虽然没人敢说什么,但几个地字辈影卫心中难免有所不忿。 穆意倒是心态平和,毕竟楚泽鹤也不需要他武功多么高强,他的本领全在推演之术上,这便是他的依仗。而楚执始终面无表情,虽然心里紧张,但让人难以看出心思。 反而是萧碣,一天到晚默念心法口诀,眼看着熬出了黑眼圈,整个人都缭绕着一股黑气。 真到了比赛那日,反倒是最紧张的学霸萧碣发挥的最好。 他虽内伤未愈,然带伤连战十五场皆是胜利。在第十六场遇见了穆意。 穆意也是连胜八场,遇见萧碣,心里先苦笑了一声。两人不留情面,同时出手。萧碣打的稳妥,穆意同样不敢冒进。互相卖空门,空门之下还是空门,再空门后才是实招。虽然穆意技高一筹,但萧碣实力过硬,终是赢了。 再之后,萧碣没遇到什么难缠对手,打赢了二十场。 由此可见,比武亦是需要一些运气——有人二十场皆对阵弱敌,同样拿到二十连胜,与萧碣并肩。像楚执和穆意,运气不算差,却也不算太好。穆意和楚执只输了一轮,直接排到六字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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