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她的问题,孟昔昭用特别风轻云淡的口气说道:“哦,新皇登基之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赐死这个因为太过聪明,威胁到了他地位的姑母,好像是给了一条白绫吧,让她自己死,这样也好,还能留个全尸。” 罗萨花:“…………” 她今天的心情就没好过,好不容易听个历史小故事,最后这和她像的主人公,还落了这么一个结局。 罗萨花瞬间怒了,大骂孟昔昭,把孟昔昭吓得人都跪下了,拼命的求她息怒,罗萨花如今看见他就来气,直接指着宫门,让他滚出去。 孟昔昭战战兢兢的跑远了,守在门口的侍卫看见他的两条腿都是哆嗦的,侍卫不禁对他感到很是同情。 习惯就好,公主的脾气虽然比太子好多了,可只要在公主身边伺候,早晚都有被她怒骂的这一天。 而孟昔昭在南诏宫人的目光中,屁滚尿流、慌慌张张的离开了皇宫,直到走很远了,身边也没什么人了,孟昔昭才捂着脸,放慢了自己的脚步。 他倚着墙,把脸靠近墙这边,然后用手背抵住双唇,把想要仰天长笑的冲动全都压回去。 有时候不想笑都不行啊。 他这还没正式的发功呢,罗萨花就暴怒了,如果她不在意,何必要这么生气?如果她没有真情实感的代入,又何必因为一个已经作古的人,动这么大的肝火? 她听的是故事,气的,可是她自己。 孟昔昭觉得,既然你有这个本事,那你就应该努努力啊,一时的兄妹之情算什么,在那金灿灿的位置前面,根本就什么都不是!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什么家庭啊、伦理啊、良心啊、道德啊,咱该扔就扔! 什么?你狠不下这个心,没关系,我来替你狠。 在书里,詹不休没有新武器,也没有火/药,都能亲自上阵,把罗买隆给宰了,如今他装备齐全,罗买隆又是被打个措手不及,脑子一热才跑出去的,那也应该更好宰了吧。 哦对,罗买隆目前还没说过自己想要上前线。 没关系,孟昔昭想着,他会让他这么说的。 毕竟崔冶已经过来了,有他在那里像个吸铁石一样的杵着,罗买隆不出征都说不过去。 想到崔冶,孟昔昭嘴角的笑容渐渐隐去。 到了这个时候,他要是还装傻,哪怕只是在心里思考一下,他也许不是冲着自己来的,而是有别的目的,感觉都是对崔冶的极度不尊重。 可要是换个角度,思考一下事实。 比如,他是为我来的。 他是来接我的。 他太担心我,所以自己来了。 …… 想着想着,孟昔昭这脸就跟红富士一个颜色了。 连心脏也不受控的多跳了几拍,既激动,又开心。 前世今生加一起,这还是第一次有人那么的在乎自己,甘愿跨过艰难险阻,也要来找自己。 孟昔昭还是觉得自己是个直男,但直男也有七情六欲不是吗,反正这里也没人,所以,他可以允许自己,小小的高兴一下。 倚着墙壁,孟昔昭抿嘴乐了好一会儿,然后才迈步离开。 * 而这时的太子,正坐在安置好的军帐当中,看过去的战报。 每次两军交战,会有人记录时间、伤亡、路线等战况,崔冶正看着呢,突然,他的大帐被人掀开。 是郁浮岚风尘仆仆的回来了,他来到崔冶身边,对他耳语两句,崔冶顿时抬眼,“把人带进来。” 郁浮岚应了一声,他就知道太子殿下肯定想见见这些人,可他稳坐军中帐,是不能离开的,那就只能郁浮岚辛苦辛苦,把人从隆兴府带过来了。 那些人进来的时候,孟昔昭要是在这,一定会惊呼一声,治人官! …… 治人官还是那个治人官,但他手下的人全都换了一波,因为上次进入隆兴府,他们这群人的脸已经被隆兴府官兵看见了,只一个熟脸,或许不会暴露,但全都是熟脸的话,那也太明显了。 换了人,还密谋了一番,连衣服也换了,治人官从金三藏身上得到灵感,打扮成了走南闯北的商人,倒是比上一回,更像那么回事。 但他们装的再好,也比不了出身殿前司和皇城司的暗卫们。 从他们第一次出现在府衙附近,暗卫就已经发现了他们的不对劲,连个招呼都没打,郁浮岚便自己下令,把这群人悄悄的,全部一网打尽。 把人暂时关在府衙的时候,郁浮岚还请谢原去看过,想让他看看有没有自己认识的,谢原一眼便认出了里面的治人官,还说当初他们被绑去南诏,就是这个人干的。 郁浮岚一听,当场歇了大刑伺候的心思,决定把这个发泄的机会,留给崔冶。 瞧瞧,他是一个多么贴心的下属。 …… 把这几个硬茬子拽进来,踹向他们的腿,让他们一个个的跪下去,郁浮岚便走到张硕恭身边,用眼神示意他。 ——怎么样,我又立功了。 张硕恭:“…………” 默默的撇开头,他压根没有搭理郁浮岚的意思。 他俩都安静的站着,而崔冶在一一巡视过这些人的脸以后,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判断的,一下子就看向了治人官。 就是这个人,把好不容易逃过一劫的孟昔昭,又掳去了南诏,导致他度过了之前整整七日,哀哀惶惶、仿佛行走在地狱当中一般的生活。 生死不知,这四个字一旦发生了,那人们所想到的,没有生,只有死。 崔冶此时都有些想不起自己之前是怎么过来的了,但这不耽误他死死的盯着这个,他觉得在这世上,最是可恶的男人。 其实他已经知道孟昔昭如今的状况了,谢原也把事情完完整整的告诉了他,这个人,留着已经没用了。 但崔冶还是吩咐一旁的人,“严刑拷打,让他把知道的所有事都说出来。” 不起眼的侍卫顿时应了一声,至于这是崔冶晚上睡觉的地方,他也不在乎,反正太子怎么吩咐,他就怎么照做。 丁醇和詹不休回到营地,便听见太子的帐中传来惨叫声。 丁醇:“……” 他其实觉得这样做有些不妥,就是折磨,你也不能折磨的如此光明正大啊,让其他将士听见了,说不定就会对太子留下一个残暴的印象。 他摇摇头,对身边的詹不休解释了一句:“听说是抓到了南诏的探子,而且就是这些探子,把孟昔昭绑到了南诏。” 詹不休本来还皱眉,闻言,他的眉心顿时松开:“这样啊,那还是打的轻了。” 丁醇:“…………” 一个两个的,怎么都喜好用刑呢。 真是的,那人又没什么用,直接挖个坑,给他活埋了不就得了。 …… 治人官的手下扛不住,一部分人开始求饶,绞尽脑汁的说自己知道的事情,但不管他们说了什么,崔冶都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此时大帐前方已经是血肉模糊一片了,崔冶却仍旧面不改色,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很快,其他手下也熬不住了,凄惨的叫声让外面的守卫听了都心有戚戚,可帐中人依然没有反应。 不止崔冶没反应,那个治人官,也是一声不吭。 这是个硬骨头,如此剧痛都能忍下来,看来,哪怕把他折磨死,他也不会说半个字。而且很可能直到死的时候,他都觉得自己坚贞不屈,护住了自己的国家,也守住了自己的原则。 崔冶看了他一会儿,突然转头问郁浮岚:“他见过谢原了吗?” 郁浮岚愣了一下,想到崔冶为什么问这个,他不禁勾唇:“没有,谢同知很忙,我只是让他在牢外看了一眼,当时也怕坏事,便没让谢同知进去。” 崔冶闻言,换了个较为放松的坐姿,一只手撑着自己的头,崔冶看他一眼:“那你还愣着干什么,去请他过来。” 这事郁浮岚爱干,应了一声,他连忙快步出去。 隆兴府离这也不远,郁浮岚快马加鞭,在天黑之后,就把谢原带了过来。 为了省时间,郁浮岚和谢原同乘一骑,这一路风驰电掣的,谢原都快被吹面瘫了。 来到大帐里面,谢原连站都没站稳,他就被郁浮岚推到了治人官面前。 治人官奄奄一息的跪在地上,看见眼前突然出现了一双脚,他下意识的抬起头。 看清谢原的脸,治人官缓缓的睁大眼睛,他的嗓子如今像个破风箱:“你、你——” 谢原也知道郁浮岚为什么带自己过来,面对着治人官,他从容的报出自己的名讳:“多日不见,之前因为一些缘故,没能将我的真名告诉你,我叫谢原,是隆兴府的同知。” 治人官的脑子嗡的一声。 一瞬间,他想起了那个在隆兴府开牙行的老板娘,对他说过的话。 孟昔昭年纪小,面孔稚嫩,唇红齿白,一看就是没吃过苦的贵公子。 是他。 所以,是他…… 怎么能是他?!他绑到了孟昔昭,但是没认出来他的身份,而如今,这个人……这个人就在宁仁府!在公主身边,在皇宫里面! 反应过来以后,治人官简直目眦欲裂,咬死谢原的心都有了:“你们这群败类!!!南诏不会放过你们的,早晚有一天,南诏会杀光所有齐国人!” 谢原听了,却只是微微一笑:“与其盼着这个,你不如盼着,齐国仁慈,踏破南诏那一日,不会像你现在这样,想要杀光所有的南诏人。”
第83章 预感 孟昔昭回去以后, 把太子亲征的消息告诉了王司理和贾仁良。 这俩人都是一脸的激动。 王司理:“太子殿下来了?!太好了,咱们有救了!” 贾仁良:“有太子殿下在,南诏人就再也威风不起来了!” 王司理头一回看贾仁良这么顺眼, 他认同的点点头:“看来咱们也是否极泰来了,南诏一完蛋, 咱们顺便也能回家了!” 孟昔昭坐在一旁, 心里有点痒,他抿了抿唇, 最后还是没忍住,出声反驳道:“你这话说的不对。” 王司理疑惑的看向他。 孟昔昭端着茶杯, 看似矜持、其实身后的尾巴都快翘到天上去了, “殿下这次来,接咱们回家是正经的, 让南诏完蛋,才是顺带的。” 王司理:“…………” 他无言的看着孟昔昭,一时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连孟昔昭的 йΑйF 绝对迷弟, 贾仁良, 都没法昧着良心附和他,他还劝道:“郎君, 私底下这么说说, 图个痛快也就罢了,可千万不要到外面去说啊。” 不然传到太子殿下的耳朵里, 他就更没好果子吃了。 孟昔昭:“…………” 看在这俩人不知道内情的份上,他没跟他们计较,而是继续坐了一会儿, 然后认真的对他们说:“你们有所不知,我与太子殿下在去匈奴送亲的路上相识, 我们二人是好友,他定是听说了我失踪的消息,才决定亲自带兵出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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