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傅凌秋是例外。 热浪层层袭来,冲天的火光烤的人目眩耳鸣,但傅凌秋还是义无反顾靠近凶兽。 他身后是便是阳陵山,是蔡玉族世代居所,他无法再向后退一步。 那一战傅凌秋斩杀凶兽,一战成名,获得众威望,是他稳固储君之位的第一步。 当年凶兽的火都没能烧到蔡玉族内部,现在普通的火却让这里成为废墟,傅凌秋心中说不出来悲愤还是难过。 但事后他一定会彻查此事,涉事之人必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两人在此处停留一天,附近来了很多支援,楚宫的人也很快就到,确定火势不会再起来之后,傅凌秋才离开。 傅凌秋心情一直不好,蔡玉族遭受灭顶之灾,幕后黑手未留下任何蛛丝马迹,调查之事尚且无从下手。 秋心石也在大火中不知去向。 出了阳陵山之后他一直沉默寡言,沧藉宽慰他许久,又问一句: “此处离楚宫不远,哥哥要不要回去一趟?” 听了这话,傅凌秋一成不变的深情才有了些许改变,眉头微微蹙起。 “不去。” 当时沧藉还小,只知道哥哥说要带自己走自己就走了,一直到现在还不明白原由。 但看傅凌秋的表情似乎很不高兴提起楚宫,就猜测或许是和傅乾意吵架了,才赌气离开。 这毕竟是哥哥的家事,他本不好过问。 但……第一次和傅乾意见面的时候就给长辈留下了不好的印象,毕竟以后还是要成为一家人,他还是想做点努力挽回一下。 沧藉便开始努力组织语言,想着怎么劝傅凌秋别生气,但还未来得及开口,傅凌秋又收到了一封信。 傅凌秋平时用于传信的竹简闪过一道浅蓝色的光,紧接着上面便出现了一行金色隶文。 傅凌秋看了一眼,似乎又有了精神气,对沧藉说:“晓来风查到消息,说俞川太守有秋心石。” “俞川?” “对,”傅凌秋收起竹简,收起原来的不悦,“俞川离这里不远,也正好在回南辰的路上,我们就顺便去看一下。” 见傅凌秋兴致勃勃,沧藉自然是没有什么意见,却又听傅凌秋说:“不过我们得隐瞒一下身份。” “为何?”沧藉发问。 若是以傅凌秋的身份,在北明更容易办事,隐藏身份岂不是更难见到秋心石这种宝物? 傅凌秋没有什么隐瞒:“我与俞川太守蒋家有私人恩怨,若是我去要,恐怕人家只会打死不承认。” “所以隐瞒一下身份可能更容易得到。” 沧藉没有意见,两人便即刻出发,次日便到了俞川。 闲人俞川太守蒋临佑的父亲曾在京都与傅凌秋发生过矛盾,傅凌秋当晚就将其分尸,仇怨也就此结下。 当年的事情傅凌秋没做过隐瞒,杀父之仇俞川太守的心知肚明,但也从未表达过不满,子承父位之后一直老实任职做事。 述职的时候也未去过楚宫,本人是为见过傅凌秋的,傅凌秋也笃定府内没多少人会认识,便直接登府拜访。 打着晓来风的旗号。 巳时,蒋临佑在池塘边喂鱼,管家忽然来报,说楚宫来人了。 蒋临佑喂鱼的动作一顿,中年人的面庞上透露着稳重,闻言只是微微蹙眉:“楚宫?” “我这小地方能被楚宫记住?来的人什么人,说是什么事?” 管家颤颤巍巍,第一次见楚宫的大人物,出了一头汗:“使者说是,是晓来风!属下没敢多问!” “晓来风?” 蒋临佑这才搁下鱼食,接过侍从递来的手帕擦擦手,拄着拐杖转身。 “还真是稀奇,太子的人都已经闲到来我这里做客了。” 蒋临佑腿脚不便,拄着拐杖不紧不慢走向正厅。 本以为太子眼前的红人来一趟会声势浩大,众星捧月,没行到一见面只有两人。 傅凌秋接着晓来风的身份前来,端坐正堂,一身月白圆领袍竟颇显富贵,手中一柄湘妃竹扇在他非凡气质的衬托下似乎也不同寻常。 蒋临佑刚进正堂晓来风便起身,蒋临佑连忙行礼:“下官腿脚不便,有失远迎,大人赎罪。” 晓来风颔首:“蒋太守客气,本就是我不请自来,太守莫怪。” 蒋临佑又请晓来风上座,后者并没有推辞,落座之后便直奔主题:“我来此地是想问太守,是否知道秋心石一物?” 蒋临佑没想到他会这么直接,但没猜错是有目的而来的,于是回答:“有。” “但不给也不借。”
第47章 殿下,就中了奴家的美人计吧~ 傅凌秋:“……” “太守还真是直爽,不给也不借,那卖不卖?” 这句话在意料之外,蒋临佑带着淡笑抬头:“那大人能给出多高的价格?” 傅凌秋:“太守能提出的最高价。” 蒋临佑和晓来风对视,后者面上明明带着笑,但眼里却尽是冷漠,似乎还有一丝愤怒。 蒋临佑知道他是太子的人,惹不起也没人敢惹,哪怕他直接上手抢,自己也只会毫无还手之力。 现在的情况仍在僵持,蒋临佑忽然笑了:“哈哈哈大人还真是会说笑!” “大人可是太子殿下身边的人,你要的那不就是殿下要的?殿下在北明想要什么东西还不是易如反掌?” “我且让人去取,大人就安心等待便是。” 傅凌秋依旧似笑非笑:“敢问需要等多久?” “秋心石在专门的地点又有专门的人看管,需要三天时间,大人莫心急。” 傅凌秋哼笑一声,“确实久,那这几天就再府上叨扰了。” 蒋临佑堆着笑脸:“卑职荣幸。” 几人并未多说话,蒋临佑为两人安排了住处后便告辞。 沧藉扮做侍卫跟着傅凌秋,关上门后就忍不住了。 “这蒋太守到底什么意思?一会不给一会儿又要给的?” 傅凌秋看房间虽然简谱但还算干净,就在桌边坐下,说:“他刚开始不给才是真心的,后面说那些估计只是拖延时间。” “拖延时间?”沧藉不解,“哥哥还是觉得他不想给? 傅凌秋忽然笑了:“不好说,不过第一次来俞川,要出去逛逛吗?” 俞川是个小地方,街上算不得热闹,但民风淳朴、气氛很和谐。 两人只是单纯逛了半天,回府的时候还看到管家领着一队人从侧门进去。 沧藉:“这一天还真是忙,进进出出的不停。” 两人一直注意这府上的动作,自从两人出来后就见了几波从府里出来的人,看样子是不打算短时间内回来了。 傅凌秋:“只怕其中另有隐情,其主要目的恐怕不只是秋心石。” 两人心中已经有了猜测,主要的还是要从蒋临佑口中问出。 但蒋临佑现在对两人的态度算不上好,恐怕也不会多说。 晚饭时间,蒋临佑宴请来宾,摆了酒席为傅凌秋接风洗尘。 席上瓜果美酒,乐声绕梁不绝。 蒋临佑一直在说客套话,面上是十分热情,一直堆着笑,但真的心思傅凌秋两人也不是看不出。 傅凌秋不喜欢这种阿谀奉承的场合,便直接问蒋临佑。 “蒋太守可知道前不久蔡玉族火灾一事?” 蒋临佑倒酒的动作一顿,但即刻恢复正常,长叹一口气,很是惋惜。 “听说火势很大,若不是太子殿下及时赶到,后果不堪设想啊。” 他语气平淡,没了刚才的虚情假意,显得真诚了不少。 傅凌秋接着问:“点这些总觉得此次火灾来的太过蹊跷,蒋太守慧眼能辨,不知对此时可有头绪?” “折煞下官了。” 蒋临佑赶忙将酒杯放下,向傅凌秋作揖,“太子殿下都拿不准的事,下官又怎么能妄议。” “说不准就只是天灾呢。” 傅凌秋颔首浅笑:“太守莫紧张,我只是与太守随意聊聊。” 蒋临佑勉强笑了笑,又说:“大人来一次不容易,下官特地招了本地有名的歌姬舞女,为大人献上一曲。” “还望大人不嫌弃舞曲粗鄙,勉强一冠。” 原来进府的是写歌女舞姬啊。 但傅凌秋不好这一口,刚想拒绝,蒋临佑就已经让人带了上来。 想想还是没拒绝。 毕竟接着晓来风的身份,而又有谁不知道晓来风风流好财? 若换成寻常官员,恐怕早就抬上了金银珠宝,美人也在榻上静候了。 曲子换了较为欢快的,胡笳声响中舞女款款入堂。 歌女皆身着统一服饰,戴着面纱,露着纤细的腰身,脚上挂了铃铛,一步一响。 身上的配饰繁多又不杂乱,踩着节拍舞动起来,发出清脆又不吵闹的碰撞声,与乐声相辅相成。 堂中欢乐一片,傅凌秋只觉得如芒在背,不自觉低下了头,又接着喝酒的空隙瞥了一眼主位上的蒋临佑。 好巧不巧,蒋临佑也在看自己。 忽然的对视并未让蒋临佑尴尬,反而是对傅凌秋报之一笑,又自然地转开目光。 这样一来,倒显得傅凌秋做贼心虚了。 傅凌秋放下酒杯,就见余光中似乎有人走近,待抬头后来人已经走到了眼前。 傅凌秋来愣了一下。 舞女向傅凌秋抛了个媚眼,扭动着腰肢跌坐在他案前,朱唇抿着酒杯向他靠近。 傅凌秋顿时一脸厌恶,伸手夺了他的酒杯。 谁知舞女又借势身体前倾,直接搂上了傅凌秋的脖颈,宽大的衣袖又恰好遮挡了旁人的视线。 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蛊惑了一句: “殿下,你就中了奴家的美人计吧~” 声音故意柔下来,却让傅凌秋听得一阵恶心,低骂一声:“又来作死?” 然后毫不留情将人丢了出去。 舞女身姿轻盈,被丢出去之后让同伴扶了一下,柔弱无骨的娇媚模样看得人心生怜惜。 再起与同伴起舞,转圈的时候又向傅凌秋抛了个眉眼。 傅凌秋眼中慢慢的戾气。 一时难以忍住心中的不快,蒋临佑看得一清二楚,低笑问道:“是大人不喜欢?” 傅凌秋正色道:“舞曲虽好,只是不适合在与太守商议正事时出现。” 蒋太守做恍然大悟之状,连忙让人下去,却对傅凌秋的话题避而不谈。 最后的筵席也算是不欢而散。 刚目送傅凌秋离开,蒋临佑就赶紧喊来管家:“那舞姬怎么回事?是不是被人冒充了?” 管家有些懵:“府里今日戒备很是森严,不能吧?” 蒋临佑怒火已经上脸,低声斥责:“快去查一遍,我可不记得请来的舞姬有这身材的。” “长得比我还高!你们都还眼瞎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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