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没有旁系家族的再次陷害,赫普家族的推波助澜,甚至印象中慈爱雄父的逼迫,安定在地下城的雄虫,可能不会有返回首都星的想法。 可是所有的虫都在逼他。 但是这一切跟维尔纽曼有什么关系,他都已经舍弃了雌君的位置,甚至听话的交出了地下城的矿区资源,并且发誓不再出城,为什么不能放过他。 赫普尼斯原以为只是简单的喜欢,可是当真正失去时,那种痛彻心扉的感觉差点将赫普尼斯逼疯。 不过他也真的离疯不远了。 游走在个个交际圈,身边的虫伴从不重样,曾经说些露骨话就能脸红好久的雄虫,甚至接受了正大光明的调情,不过赫普家族在他的带领下倒是不断壮大。 除了赫罗修,其余的孩子都被各种联姻的名义送了出去。 外界都在传,赫罗修是他赫普尼斯的耻辱,他一声污点,简直笑话,除了赫罗修,其余的虫崽在他的眼里不过都是利用的工具,最终是死是活都不在他考虑范围内。 可是赫罗修太优秀了,优秀到除了这个孩子,没有虫能完成自己的任务。 真正的赫普尼斯,外表光鲜亮丽,内里腐朽溃败。 首都星这个欲/望乡真的能让虫失去理智,好几次差点让陷入魔怔的赫普尼斯忘记自己最初的目的,当然,自从维尔纽曼死后,赫普尼斯就深深厌恨这一切。 不过现在好了,害死维尔纽曼的虫已经被他亲自手刃,捧到高位的赫普家族也终于被死死的钉在耻辱柱上,再也没有翻身的可能。 那些肮脏的污秽就不配存留在这个世上,这其中就包括他。 但是维尔纽曼说过会等他,赫普尼斯已经耽搁太长时间,也不知道维尔纽曼会不会生气,不过那个傻子,自己哄一哄就能高兴好久。 维尔纽曼,他真的好想他。 火焰吞没了一切,直到濒临死亡之际,赫普尼斯对赫罗修或许有一丝歉意,可是这种情感太稀薄,原本的自己都被自己折腾到妖魔化,更别说被自己一次次推开的赫罗修。 这孩子恨他,赫普尼斯知道,但是赫罗修被教的太好了,或许还期待着一点点曾经拥有过的父爱,可惜赫普尼斯给不了。 就这样吧,下辈子不要再摊上他这样的雄父了。 …… 所有虫想要的答案就在赫普家族的主宅中,就那么明晃晃的摆在那里,巨大的主机系统,将所有的信息都清晰的储存起来,没有密码,似乎早就料到会有这天。 那一天,几森*晚*整*理乎调动了所有的技术者、武装军雌,落实一件,也就意味着某位身份高贵的虫落网。 所有港口全部关闭,街道上警铃呼啸而过。 首都星的虫众都将记住这一天,带着威慑的光,一晚上都未停歇过。 震惊到平静再到漠然,赫罗修面无表情的处理着雄父留下的东西,仿佛前不久激动的虫不是他,从忙碌中抬头,下达一条有一条指令。 无数的工作压在赫罗修身上,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将刺痛的精神海压制住,似乎才能从震惊中找到自己的思绪,原本记忆中那位慈爱的雄父已经模糊,却而代之是暴虐恐怖的面庞。 但是仅仅一个晚上,那个即将消失的身影却再次出现。 这一刻仿佛还能感受到落在身上的刺骨鞭痕,和无尽的谩骂。 赫罗修想过无数解决雄父陷害自己的事情,交给雄虫保护中心、带回军部、发配到偏远星系、甚至亲手杀了赫普尼斯,却唯独没想过今天这一幕。 雄父、雌父,这两个名称太过久远,猛然提起,恍惚间仿若又回到从前,严厉与慈爱并存,他也曾拥有过幸福的童年。 十多岁最闹腾的年纪,是雄父手把手教导他这个世界的知识,也是雄父在自己受伤时,小心轻柔的安抚着年幼的雌崽,更是会在会在雌崽受欺负时,第一时间将雌崽护在身后。 但是那段记忆太久远了,取而代之的却只剩一身的伤,和满腔复杂的恨意。 如果他不曾拥有过那些美好,可能恨意会更纯粹些,可能看到雄父死亡时,这颗跳动的内核不会感到疼痛。 “赫罗修,你还好吗?” 黎明升起又落下,喧嚷声骤然停歇,安静到呼吸声都被削弱了音贝,心跳声渐缓下来,那双紫瞳中仍旧带着疲惫的漠然。 香甜的信息素小心的将中心军雌包裹,慢慢侵入对方的精神海,轻柔的安抚着圈成团的黑色浓雾。 “赫罗修,你看看我。” 抬脚走到赫罗修身边,凯撒希张开双臂将他搂进怀中,生疏的抚摸着赫罗修的银发,侧目轻吻,一声声呢喃,似是害怕吓到眼前即将碎掉的赫罗修。 一定很累吧,眼眶都泛起了红晕,看的凯撒希好不心疼。 耳边的声音由远及近,思绪慢慢回笼,埋在凯撒希肩头的赫罗修眨了眨眼睛,双唇紧抿,缓缓伸出双臂,紧紧回抱住凯撒希,不断用力。 “宝贝,他真的死了,我恨他,可是他死了。” 赫罗修声音沙哑,眼角微微发痒,无法接受雄父的突然死亡,还是以这种方式,毁掉了他们从前的一切,那是最后的记忆,也无法接受,他自始至终不过是雄父棋子中的一枚。 一切都尘埃落定,明明他该高兴的,可是为何心中仿若戳出一个大洞,寒风刺骨。 所谓的答案赫罗修反复看了好几遍。 很周密的计划,所有的虫都被雄父算计其中,如果按照原本设定的那样,其实那栋烧毁的房子里,也该有他赫罗修的身影,但是雄父改变了计划。 他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雄父做出的改变,但是雄父从未想过让他活下去,或者以赫普尼斯、维尔纽曼的孩子这个身份活下去。 赫罗修不知道该感谢还是该怨恨。 如果雄父的原定计划成功,他赫罗修并不能活着,如果雄父的计划失败,那就用他赫罗修的生命献祭,集结军部与大贵族,向皇室发起战争,他依旧不能活。 厉害,真厉害,不愧是赫普尼斯家主,如此心性,一般虫还真的无法匹敌。 他现在也总算知道了雄父临终前,那句“不让让我后悔我今天的决定。” 感谢雄父最后的“怜悯”。 他该生气的,他该恨的,将他逼到如此绝境的罪魁祸首死了,这是多么高兴的一件事,可为什么这么难受,所有极端的情绪达到顶峰时却戛然而止,心脏被刺的生疼。 赫罗修很想质问赫普尼斯,自己真的是他的孩子吗?可是他死了,死的那么突然,根本不给自己追问报仇的机会,或许是真的不在意,毕竟连他自己的生命他都全部算计其中,更不要提一个无关紧要的孩子。 这样挺好的,不用自己动手,挺好的,反正他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赫普尼斯。 死了真好…… 一直陪在赫罗修身边的凯撒希自然也知道了所有,可是他只是一个旁观者,无法感同身受,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安静的陪伴着赫罗修。 承载了百年心血努力的赫普家族,在最后一个虫离开时落锁,彻底结束了它辉煌的时代,待晚间一过,那残害皇室的罪名将彻底击垮这个顶级家族,连带其旁系也无法逃脱。 皇室垮台,大贵族消亡,历史的进度被加速,联邦彻底取代帝国的位置,而带领联邦的赫罗修上将,也任职元帅,成为军部的最高统帅。
第55章 光线温和,带着初春的暖意。 凯撒希伸了个懒腰,慢吞吞的转身就想讨个抱抱,结果还没睁眼,伸手就扑了个空,只摸到已经凉透的被子,带着淡淡的冷香,倒也昭示着前不久有虫睡过。 此刻大床上只剩下凯撒希一个,那里还看得见赫罗修的影子。 惺忪的睡眼瞬间清醒过来,金眸微沉,不满的瘪了瘪嘴,凯撒希伸手扯过赫罗修的枕头,抱在怀里蹂/躏了一番,这才不情不愿的起床。 凯撒希翻身坐起,被子顺势滑落到腰间位置,露出白皙紧致的肌肤,上面还带着叠加的暧昧痕迹,都是昨夜疯狂留下的。 累死累活一晚上,早上还要独守空房。 后仰靠在床头的软垫上,凯撒希伸手将额前的碎发撩到脑后,俊美的容颜暴露在空气中,本以为全部阻碍消除后,赫罗修就能一直陪着自己,结果没想到,赫罗修现在似乎更忙了,连虫影都看不到。 要不是身上残留的痕迹,他都要怀疑昨夜他拥入怀中的是否是个梦。 怎么办,刚醒来就开始想赫罗修了,骗子,说好事后陪他逛街买好吃的的! 靠在床头,无聊的打开智脑,随意一瞥,映入眼帘的便是赫罗修的模样,这让凯撒希不由来了精神,坐起身,将屏幕放大,投影浮在半空中。 视频应该是在军部大会堂拍的,庄重肃穆,无数灯光洒落,照亮每个角落,红色木椅棕色长桌,在场的军雌神色各异,但皆严肃的看向宣讲台,聆听着元帅的讲话。 皇室彻底垮台,不过短短半月的时间,却恍如隔世,政局的变革对普通虫众并未造成太大的影响,但对于上层虫族来说,却是历史上的巨变,是所有虫都始料未及的结果。 联邦取代帝国,君主制也被慢慢瓦解,这并非一虫所能成就的结果,正如赫罗修所说,联邦自始至终都存在着,无数的虫在推进联邦的成长,即便这次没有赫罗修,那也会有其他的军雌胜任。 这些只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台上的赫罗修意气风发,他不再是赫普家族继承者,也不再是听皇室指挥的军雌,他站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俯瞰众生,往日的藏拙也盖不住他的锋芒,这一刻,在场的军雌都必须叹服。 笔挺的军装真的很适合赫罗修,扣子系到最顶头,威严中带着禁欲,五官惊艳俊美,嘴角下压,单单站在那里,都让虫心生敬畏,一头夺目的银发,沉得赫罗修越发耀眼。 自赫罗修出来后,凯撒希的视线就再也不曾移开分毫。 他想起来,今天是赫罗修接任元帅后的第一个会议,几乎所有军部成员都到场,这次动荡虽然结束的很快,但是还是牵扯到太多利益,单单是空缺出的职位,就需要从各地长官中补齐。 其实也是变相的洗牌。 瑞利皇室家族覆灭,并不代表着贵族也一并消失,阶层是永远的历史问题,只能努力维持平衡,却无法彻底更改,在这个世界,并不存在真正的公平一词。 例如赫罗修,他的确站于高位,但是属于他的班底却并不稳固,他还需要谋划更多,不过这也并非易事,一切都要从长计议。 穆卡顿、奥斯本、亚德利恩……这些原本在地下城就与赫罗修相熟,且一同跟他回到首都星的兄弟们,皆被赫罗修留在了身边,地下城太小了,他们还有更广空的天地去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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