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九分分钟认错:“错了,我错了, 错得一塌糊涂……嗯, 我只是想给你一个惊喜而已。” 李十一:“……” 李十一颇为稀奇地看着宫九:“你和从前真的一点都不一样。” 以前的宫九绝对不是这种爱撒娇爱贫嘴的性格, 整体的感觉分明是乖张阴暗的, 当时他们虽然关系不错, 但是并不怎么聊天。 残存的记忆画面中,很多时候一个人站在窗口抽烟望风, 另一个人站在窗边开狙击枪,公事公办而已。 宫九将脸贴在李十一的手掌心, 眯着眼:“师兄也变了,谁能经历这么多人生一成不变呢,这真是个好游戏。” 李十一想了想,轻笑了一下:“也是。” 宫九看他笑了,知道他气消了:“抱抱。” 李十一:“……你几岁?” 话是这么说,却任由宫九抱过来,两个颀长的身影交融在一起,李十一感受到宫九的森*晚*整*理胸膛,因为希铂斯最近一直在治疗仓里的缘故,清瘦了些,锁骨略微有些硌人。 胸膛和胸膛贴着,脖颈和脖颈交叠。 感受到彼此的心跳,动脉的搏动,呼吸的频率。 这就是拥抱,简单的,不带情-欲,只是全然放松的一个亲密温馨的拥抱。 李十一轻轻吐了一口气。 方才的窘迫已经转瞬即逝,他现在拥抱着全部的爱人,那是一种极其踏实的温柔。 宫九喉咙一顿,听到李十一这一声喟叹,非常想吻他。 李十一:“总感觉,你的贫嘴好像和陈无愁很像。” 宫九眨了眨眼睛:“嗯,因为我知道师兄最喜欢他,所以让他表现得多一点。” 李十一:“……” 李十一想了想,宫九有全部的记忆,所以自己怎么也应该端端水:“傅灵起也很好的。” 宫九:“那我切换过去也可以。” 李十一:“……” 宫九:“是不是最不喜欢希铂斯?” 李十一:“主要是跟他不太熟。” 宫九:“……” 宫九心想希铂斯确实不太行,架子摆得比傅灵起还高,现在给李十一挡了重伤也只换来一个不太熟,这傲慢的性格比陈无愁那种别扭又纯爱的调调差远了,师兄根本不吃。 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儿,无声的耳鬓厮磨中,宫九的呼吸微微加重。 他试探性地亲了亲李十一的耳垂,李十一没有避开,清冷的黑色眼瞳静静地凝视着他,宫九很快吃不消了。 宫九小声道:“师兄,你今天想跟谁做?” 李十一:“?” 李十一想瞪他一眼,却被他吻了过来。 — 希铂斯的身体还是有点问题。 比如时不时的头疼。 宫九也持续了约莫一周的时间,这期间宫九顺手帮希铂斯处理了一些要务,比如联络哪些心腹,案件调查结果的整理,一些思考和处理方式,都记在了本子上。 恢复记忆的希铂斯不会有这段时间的记忆,但是看到这些他应该能懂,到时候理由也很好编,毕竟是伤在了大脑,记忆有些缺损也是很正常的。 工作时候的宫九和希铂斯很像。 毕竟是一具身体,微微蹙眉的骄矜英俊,上位者的傲慢气息都一模一样。 李十一在旁边观看的时候,都会有一瞬间的恍惚,此时此刻站在他面前的到底是宫九还是希铂斯。 宫九摊了摊手:“没有办法,我下意识就代入他了。” 李十一贴心地给他倒了杯咖啡,抱着手臂倚在门框上,倒也没说什么。 这段时间依然是静养,没有人敢来打扰他们。 好像是短暂的世外桃源,没有什么比这平静的日子更温柔。 李十一觉得自己是幸福的,他所预想的爱人合三……合四(?),唔,差不多吧,总之合起来为一的希冀已经实现了,之前总是围绕着他的对感情的别扭自然也消散了。 即使到时候只是单单面对希铂斯的人格,李十一觉得自己也不会有之前那种难受的感觉了。 心境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多数时候,他们会聊天。 李十一偶尔会提起以前,也就是他们的现实世界。 对于李十一来说,那是一百年前的事,对于宫九来说,他虽然也有一百年的庞杂记忆,但是对于现实世界始终要比李十一清晰很多。 李十一思索起来:“为了我偷游戏,你没受到惩罚吗?” 组织的规矩很严格,也就是因为宫九是首领的私生子才能得手吧。 背叛组织的后果,当然是可怕的。 宫九得意的笑:“我哪里管得了那么多,你那个时候只剩一滩大脑,马上都要彻底死了,死亡是什么,彻彻底底地消失,化作烟土,这个世界上再也不会有你的痕迹,师兄,你已经经历过两次我的副人格死亡了……那种疼痛是很可怕的啊,死亡是世界上最可怕的事,你要知道从古至今,只有死亡对于所有人都一视同仁,也是掌权者最痛恨的东西。” 李十一看着他,大抵明白了:“为什么?” 宫九知道他明知故问,但还是配合地看着他眼睛道:“喜欢你。” 李十一摇了摇头,他问的不是这个:“为什么那个时候不说。” 宫九停顿了几秒:“害羞。” 李十一:“……” 李十一看着宫九的表情,很想从他的脸上一窥【害羞】这玩意儿的存在痕迹,不过他想了想,毕竟现在的宫九和从前的宫九是不一样的。 宫九在思索语言,开始解释:“师兄,你那个时候,比石头还像石头,如果我说我喜欢你,你会是什么反应?” 李十一琢磨了一下,他已经没那么记得一百年前的自己了:“我可能,无法理解【喜欢】。” 宫九打了个响指:“对咯,感觉完全是对牛弹琴吧。” 李十一:“……” 宫九垂下眼睛,似乎在回忆:“其实是我不敢,师兄说过不喜欢男人的。” 李十一挑眉:“我说过吗?” 宫九:“……算了,不记得就不记得了吧。” 李十一想了想,他从前确实不喜欢男人,更贴切地说他没有对【爱情】的概念,或许宫九试探地问过,而他也随便地答过。 宫九支着下巴,聊了一会儿忽然聊到了希铂斯。 毕竟希铂斯随时会醒过来,宫九觉得希铂斯多少在师兄这里有点可怜,忍不住替他说说好话。 “其实,也是个别扭的小孩啦。” 宫九品着希铂斯的记忆,跟李十一聊希铂斯的童年阴影,不受宠的早死母亲,曾经惶惶不可终日的忐忑,以及缺失的父爱,对皇位的渴望,对权利的追逐。 李十一倒没什么特别的表情,宫九知道李十一也不是真的多讨厌希铂斯。 只是希铂斯没有记忆,李十一却苦守着记忆,多难过,多不公平。 宫九道:“我会记得的,等以后哪一天,或许我会一直出现。” 李十一:“嗯。” 宫九:“会不会开心一点。” 李十一点头:“会。” 宫九大抵知道自己不会存在很久,贴着李十一的额头道:“一定要开心。” 李十一轻轻“嗯”了一声。 宫九的潜意识是准确的,很快,希铂斯就真正地醒了过来。 — 捂着头纱的希铂斯醒过来以后,在电话里把所有人都骂得狗血淋头。 包括无妄之灾的约翰,也遭到了希铂斯一时的迁怒。 正如宫九所说,自古以来只有死亡对待所有人都一视同仁,无论你是富贵还是贫穷,人死了就什么都不是了。 拥有越多的人,往往越恐惧死亡。 希铂斯这一次濒死的体验自然很不好受,不过发泄过后他还是恢复了平静,包括看到了宫九写在隐私虚拟簿里分析,对于本次行刺的始末有了头绪。 就像之前预想的那样,记忆错乱缺失的理由非常好用,毕竟宫九拥有他的记忆,希铂斯并没有怀疑什么,他很清楚那就是自己的口吻和思考路径。 他醒过来过一段时间,只不过大脑没有完全恢复,这段时间的记忆空缺了。 希铂斯还是可以接受这个结果的。 而且—— 希铂斯打完电话,收到了李十一侧身给他倒下的一杯茶。 李十一这些日子一直在照顾他,这件事希铂斯已经知道了。 不过希铂斯没有想到的是,李十一今天看起来似乎格外……和颜悦色? 这倒也是有缘由的,希铂斯想起自己鬼使神差地护住李十一的瞬间,还觉得不可思议。 他向来都是把自己放在第一位的。 可是身体就是这样动了。 希铂斯觉得很恐怖,因为他似乎比想象中更喜欢李十一……显然这是荒谬的,背离了他从小到大的准则。 ……但是,这个结果也不赖。 希铂斯抿了口茶,看着安静坐在他对面的李十一,和之前冷若冰霜的样子相比……明显更温柔一些。 “我失忆这段时间,”希铂斯看着他,“我们相处得还不错?” 李十一甚至回了他一个微笑,低头看起今天的报纸:“嗯,还不错。” 希铂斯:“……”看,简直像见了鬼了。 看来是真的相处得还不错。 希铂斯这下又有些好奇了,自己这段时间到底是做了什么才跟李十一拉进了这么多关系。 他打开病房的监控系统,却发现前段时间失忆的内容已经被删掉了。 删掉的人还是他自己。 毕竟宫九还是很清楚希铂斯的,早早做好了准备。 希铂斯:“?” 他看见了失忆时期留下的备注:【少儿不宜】 希铂斯:“……” 希铂斯陷入了思考。 首先,他不是少儿。 其次,这个不宜,到底是不宜到了什么程度。 ……做了么? ……不会吧。 ……有这么快吗。 希铂斯很迷惑,但是他并没有问出口,那样显得他很愚蠢。 希铂斯复原之后,李十一很快就恢复了学业。 两个人的联系又断了一些,这倒不是关系不好,而是希铂斯着实是太忙,忙着进行大清洗。 人是安德烈派来的,消息是耶尔斯递出的。 好,很好啊。 希铂斯不打算再忍下去了,原本觉得自己羽翼还差了点,但是经历濒死之后,希铂斯明显又多了两分凶戾,为他原本就阴暗的底色添砖加瓦。 王位大抵就是这样,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只不过从前耶尔斯只是小打小闹,如今却是真正地想要他的命了。 希铂斯对于所谓的兄弟亲情并没有什么希望,纵然耶尔斯不这么做,希铂斯知道自己迟早也会这么做的,只不过耶尔斯提前动手让他的反击看起来更理所当然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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