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抱着他,仿佛拥抱住一片羽毛,稍不注意就会被风吹走。 跟拍导演忽然觉得, 盛总是不是越走越慢了? 还不等他想清楚,就见盛严凛转头看他。 “你去休息吧。” 盛严凛平淡道:“他睡的沉, 睡了就难再醒。你继续跟着也拍不到什么, 明天中午再来吧。” 【盛总怎么这么了解宴宴的作息?】 【他还知道宴宴睡的沉!可恶,这就是室友福利吗,我也想和宴宴困觉觉。】 经历过上次普通套间结果坑到金主的尴尬, 节目组这次学乖了, 怕惹盛严凛不高兴,于是每间房都是两张床。 盛严凛单膝半跪在床铺上, 将宴和歌轻轻放下。 不等为他盖好被,他就已经翻滚着掀着被子, 把自己卷成了一只蚕宝宝。 连带着盛严凛的手掌也一起垫在他身下。 宴和歌似乎把盛严凛当成了大型玩偶,紧紧抱着他的手臂不放, 睡得嘴角弯弯,躺在他身侧空余空间还蹭了蹭被卷,努力给自己睡出一个舒服的窝窝。 却从盛严凛腰腹旁擦过。 仿佛一根羽毛撩动心间。 盛严凛瞬间绷紧了肌肉僵在原地,良久,他才重新动作,轻轻拉开距离。 而罪魁祸首还睡得香甜,对盛严凛方才的境遇一无所知。 明明对别人说着宴和歌睡的沉,可盛严凛自己却是小心到了极点,没有让自己任何动作吵醒他。 但过于小心的结果,就是被宴和歌越抱越紧,完全抽不出手臂。 甚至大有带着他一起滚进被子卷里的架势。 盛严凛难得感受到了无可奈何的头疼。 百亿合同的谈判桌也没有此刻来得紧张。 几次尝试抽回手失败后,无奈,他只能半坐在床边,看着抱着他睡得香甜的宴和歌,无声叹气。 秘书来送紧急文件却半天无人应门。他疑惑打给盛严凛,那边秒接。 “他睡着了,别吵醒他。” 盛严凛声音压得很低:“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秘书:“?!” 他呆滞:这还是我认识的那个工作狂老板吗?我那么大个仿生AI呢? 从未懈怠过工作的盛严凛,第一次推迟了事务。 原因——宴和歌睡了。 焦急等待中的高管们:“???” 鉴于这团蚕宝宝不放手,有风吹草动就越发紧抱住怀中“玩偶”,盛严凛无奈,只好陪着他一起躺下。 被抱住半边身躯连动作都无法调整,只能委屈着一双长腿,用这样难受的姿势睡了一夜。 等宴和歌感受到阳光落在眼睑上的暖意,在海浪轻拍沙滩的声音中逐渐清醒,他颤了颤长长眼睫,只觉睡得神清气爽,心满意足的抻了个懒腰。 然后就惊恐发觉—— “嗯?”手脚怎么伸不出去? “醒了?” 低沉磁性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酥酥麻麻的震颤:“起来吃早饭。” 宴和歌眨了眨眼,视野逐渐清晰。 这才看清自己的处境。以及……“盛先生你怎么睡在我旁边?” 他迷茫:“我记错了吗?这次我们不是有两张床吗?” 说着,蚕宝宝就扭动着想要转头确认。 盛严凛一时不察,被宴和歌的力道带着向前。他下意识用另一只没被困住的手撑住床面,稳住身形。 正好撑在宴和歌上方。 乍一看去,就像他把宴和歌禁锢在怀中身下。 过近的距离让宴和歌睁大了眼眸:“盛……” “盛总,既然宴小先生醒了,那我们这边拍摄就开始了……” 话未说完,那边已经响起了敲门声,接到宴和歌睡醒消息的跟拍导演推门进来。 “出去。” 声音冷酷有力。 镜头晃过屋内,跟拍导演倏地睁大了眼睛心下卧槽刷屏。 求生欲驱使下,他用这辈子最快的速度旋风转身就跑。 “砰!”的一声摔上大门。 跟拍导演逃过一劫般软软依靠在门外,好半晌,才反应过来。 我这是……看到了什么? 【刚刚那一秒钟都发生了什么?宇宙爆炸吗?】 【……和宇宙爆炸的信息量差不多。】 【啊啊啊啊啊快告诉我是我看错了!盛总怎么把宴和歌压.在.身.下?】 【他们昨晚,这是干了什么吗?】 “盛先生。” 宴和歌扭头看向已经关闭的房门,眨了眨眼:“导演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大概。” 盛严凛平静收回视线,起身站直身躯,不忘将宴和歌从床上拉起来,耐心的将被困住手脚的蚕宝宝从被子卷里解救出来。 “饿了吗。” 他一如既往的平静。 宴和歌却忽然好奇,有什么能打破盛严凛的理性。 江止很担心昨晚早退的宴和歌。所以其他嘉宾都陆续去海上冲浪做任务时,他还留在餐厅。 宴和歌依旧是快要中午才出现。 他漂亮的脸蛋白皙透着粉,看来是一夜好眠。 但江止却在挂上笑容起身迎上去时,愣在中途。 转过柱子,他才看清不仅是宴和歌一人。 还有盛严凛。 宴和歌紧紧挽着盛严凛的手臂,姿势亲昵,还努力踮着脚对他说着什么,抿唇笑起来时眼尾绯红,很是害羞。 江止第一次看到宴和歌露出这样的神情。 却是对另外一人。 好像宴和歌与盛严凛之间有了共同的秘密,只有他们二人能够分享,其他人无法融入他们的世界。 江止慢慢顿住脚步,心下一时空落落,眼神茫然。 盛严凛敏锐察觉,冰冷扫来一眼。 宴和歌也跟着视线一同看来,随即惊喜:“小止?你怎么在这,在等我吗?” “嗯,担心你身体会不会不舒服。” 江止勉强挤出笑容:“昨晚睡的好吗?你……和盛总?” 宴和歌脸上顿时露出愧疚神色:“我一直压着盛先生都没发现,压麻了。” 说到这,他蹙眉,纤细手指捏了捏盛严凛手臂:“盛先生怎么什么都忍呀?可以叫醒我的。” 盛严凛都没有向宴和歌言明自己半边身躯的麻木,还是宴和歌发觉他的不自然,顿时更愧疚了。 “所以今天我就是盛先生的小拐杖啦。” 他颠颠跑到长餐桌前拉开椅子,示意盛严凛坐过来:“盛先生在这等我,我去问问厨师大叔早饭有什么。” 江止想要喊住宴和歌,让他把这些事交给盛严凛那些秘书助理,但他已经跑到厨房门口中气十足大喊师傅,相熟的厨师长乐呵呵迎出来。 节目不拍摄时,厨师们就待在宴家,与宴和歌早已经熟悉。 宴和歌一边热情的与厨师大叔聊天,快乐分享自己昨天收到礼物的事,一边绞尽脑汁努力回忆盛严凛应该喜欢的食物,试图用丰盛的早餐弥补自己的过错,萌混过关。 江止看着宴和歌一心只有盛严凛的模样,心脏像被攥住般难受。 他们为之考虑照顾的人,此刻却在努力照顾另一个人。 “江画家。” 盛严凛忽然叫住他:“一般来说,我奉行平等竞争。但总有例外。” “对于不可失去的珍宝。” 他直视江止的眼神冰冷且严肃:“我不会退让。” 像捍卫领地的雄狮。 江止倏地抿紧唇瓣到发白。 有了之前误敲门的经历,直到宴和歌两人吃完饭,跟拍导演才敢出现。 从导演那得知今天的活动是冲浪板,宴和歌眼睛瞬间亮了。 “冲浪板?” 导演点头:“还有水上摩托。要是你害怕,还准备了游艇。不过。” 他狡黠一笑:“游艇是有条件使用的哦,亲吻……” “还等什么呢导演?那可是冲浪板!” 宴和歌跃跃欲试,欢呼着往外冲,拦都拦不住:“我很早就想试试了。” 他出来的晚,抵达岸边时,其他嘉宾都已经在水上了。 听到宴和歌的声音,几人望来。 晴空碧海,身着泳装的男人们殊色各异,沾染水珠的肌肤在阳光下闪闪发光,顶级男色盛宴。 宴和歌眼花缭乱。 “宴宴。” 桑世笑着扬手示意,同时踩着冲浪板踏浪猛冲向岸边。 宴和歌笑着想要迎上去,却忽觉被人攥住手腕。 江止面色发白:“宴宴……” 但水花飞溅,海浪声太大,宴和歌没能听清他说什么。 “嗯?” 他疑惑侧耳过去:“小止你说什么?” 但桑世听清了。 他冰冷直视江止,江止也毫不服输的回望。 宴和歌:“?” 他试探着问:“难道,小止你喜欢桑桑?想让我帮你?” “不是。” 江止抿了抿唇。 在冲浪板踏浪抵达之前,他终于重新鼓起勇气。 江止紧紧握着宴和歌的手腕,像担心他会化作泡沫消失在阳光里。 他的唇瓣一开一合:“我喜欢你。” 海浪滔天。
第40章 【!!江止刚才说什么了?】 水珠飞溅, 宴和歌下意识闭上了眼。 “什么?” 他睁开眼第一件事,就是扬声问江止:“小止你说了什么?海浪声太大了,我没听见。” 桑世已经在宴和歌身后稳稳停住, 微凉手掌搭在他肩膀。 在宴和歌看不见的角度, 他目光冰冷,踏在海浪居高临下直视江止。 江止被桑世的眼神激怒,下意识想要将宴和歌拽向自己身后。 把珍宝,藏起来。 可当他对上宴和歌的眼眸,在那清澈的眸光中看到自己颓败阴郁的倒影, 忽然间,所有勇气都消失了。 从孤独囹圄走向阳光的勇气,只有一次。 江止伸出去的手停在半空。 喉咙像塞了一团棉花,颤抖着嘴唇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像有谁当胸打了一拳。 “小止?你不舒服吗?” 宴和歌担忧,反倒率先握住了江止的手腕, 将他从海浪中拉向岸边,大声问着医生在哪里。 江止看到宴和歌为自己焦急, 围着自己打转, 为他安排医生确保他的安全。 于是方才一瞬间堕入黑暗的绝望,也如曝晒太阳下的坚冰,悄然消融了。 “你应当看得出, 对宴宴有好感的不止你一个。” 趁着宴和歌去叫医生, 桑世忽然在江止身边坐下:“你以为,为什么没有人向宴宴表明心意?” “是因为我们懦弱没有勇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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