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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元宝送走了钱金宁，楚相如才问道：“阿沫为何要这样做？”这桩生意别说钱老板，就连他都觉得有点亏。 白沫知道他们怎么想的，“这个价格确实便宜了点，但还算不上亏的程度，先不说我们在他那进了那么多棉花，已经节省不少材料钱，光这就赚了不少回来，这钱老板初到中原，又没件中原人的衣裳，我们这不也送了个情给他？” 楚相如将茶水递给他，一抬头便看见了白沫那双精亮的双眼，一时忘了抽回手，“那，咳咳，阿沫这么做是为什么？” 白沫觉得楚相如比以前好事多了，但他一点都不讨厌，这样看起来才像个正常人嘛，所以他也乐于解释：“前两天我在乔大人那听说一件事，朝廷打算办一个万商朝会，邀请一些大商会和商贾参加，你说我大御的商会，外邦人也不好意思不穿我大御的衣服吧？” 楚相如道：“原来是这样吗？” “嗯哼。” 白沫起身往外走，“好了，我还约了刘大人，一起去？” “嗯。”楚相如跟上。出门时白沫身上那件淡青涩的衣袍迎风扬起，霎时间楚相如突然想通了。 原来是这样啊，衣服是什么样的没关系，重要的是在这么多人面前穿上谁家做的，就跟之前让太后穿紫云锦是一个道理，阿沫之前把这叫什么来着？名人效应？ 楚相如看向眼前那意气风发的人，笑了。他的阿沫还真是聪明。 刘前民见马车上下来一个相貌堂堂，威风凛凛的男人，那人下车后并未直接进店，而是朝车上伸出一只手，帘子掀开，扶着里面那人出来。 原来是之前乔大人的胞弟，刘前民拿到地址后才知道这家店是楚氏布行，那白公子岂不就是那位楚家的少夫人。 他不知道楚家的少夫人为何会是总督乔子期的胞弟，但就目前来看，这位少爷对少夫人应当不错，不然怎么会允许他在外建布坊。 白沫上前见礼：“刘大人，刘夫人。” “白老板，楚少爷。” 白沫并未惊讶他知道楚相如的事，既然都给了地址，他就不怕别的。 将刘前民夫妇带到客室，他们今天是来看布的，白沫自然就挑了些好货给他们。 白沫对他们介绍：“这是兰花锦，坊织时加入了兰草，布料轻省，体感舒适；这是明兰纱，若是做外饰十分合适；最后就是紫云锦。” 刘夫人细细端详着这些布料，刘前民却只是每一件都粗略的看一眼。 白沫同这两人聊了几句，倒是觉得这两人看起来不怎么像是来买布的。 刘夫人含笑问：“这些布料都不错，紫云锦也还可以，请问价格都是什么数？” 白沫一一向他们介绍：“兰花锦十两一尺，明兰纱十二两一尺，紫云锦十五两一尺，若是您看不上，还有别的货可以挑。” 刘夫人露出些许难色，“货倒是都是好货，就是这价格确实太贵了。” 挑剔价格的人不在少数，白沫也认真解释：“价格上是些许高，但这些都是铺子里一等一的好货，若是买了您绝对不会吃亏。” 他又看眼一旁的刘前民，“而且我跟刘大人的交情，这个价格已经是便宜了不少。” 刘前民听到他说这个，露出一个笑：“白公子的货自热是好货，不然也不会让太后都喜欢，这样吧，不如我们就买一匹紫云锦吧。” 白沫一笑：“那就多谢刘大人光顾生意了。” 楚相如站起身：“那二位就随我去挑货吧。” 白沫有些惊奇，他现在这么勤快了？还懂得招待客人了，挺好挺好。 楚相如看白沫对他笑，心里以为是阿沫承他的好意，却没从这笑中体会出吾家有儿初长成那种欣慰的意思。 刘家夫妇挑货时，白沫便站在一旁，说是他带着挑，但这种事还是有店里的小厮在介绍，就算是白沫这种也不可能亲自带货。 “这贵是贵了点，但还算值当吧。”刘夫人用别人听不见的声音道。 刘前民冷哼一声：“就这点东西能有多值当，就是棉花和细麻，也就是你们这些女人会觉得好。” 刘夫人神色欠欠，丈夫的话太扫兴连带着她也觉得不太好。 楚明仁见两人挑完，二人同他一笑，双方看上去与之前无异。 付完钱，白沫送他们出去，“衣服这个月底我会送去您府上。” 刘前民：“那就多谢了，我们就期待成品出来。” 这时一直在身边的楚明仁说话了：“楚家的东西二位会喜欢的，就算用料虽然相同，那也是用的上好的料，刘大人这么有见识的人，不会不懂其中的好，您说是吧？” 夫妇二人面露惊愕，虽然短短一会，但白沫也看得清清楚楚。 看着近乎彷徨失措离开的二人，又看看一旁欣然自得的楚相如，他轻轻撞了撞楚相如的胳膊：“发生什么事了？” 楚相如不太想说，这种糟心的事还是不让阿沫知道的为好，“也没什么，就是一些小事。” 白沫一副了然其意的样子，“少唬我，你不跟我说我也知道，他俩是不是说东西又贵又不值钱来着？” 楚相如还想着安慰他：“这俩人不识货，不要跟他们一般见识。”
第67章 这个美人变聪明了 白沫当然不跟他俩一般见识，“给钱的买卖，我才不管那么多。” 但他没想到，这给钱的买卖，也会让人感到不舒服。 楚氏布行的货有一部分是楚家的商船货运，有些则是老板去进货。 这日白沫带人去码头接庄亲王的商船，打老远就看见了那位刘大人，他没主动上前打招呼，反而是刘前民看见了他来跟他打招呼。 “哟，这不是白公子吗？您亲自来拿货？” 白沫：“刘大人早，我有批商船到了，来接货。” “哦哦，庄亲王的船是吧？喏，在那边。” 白沫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一艘商船周围围了不少监管的人。 白沫过去问那些人：“请问诸位可是差使？” 一男人道：“是。怎么？这船是你的？” 白沫：“正是，请问河道监不是已经查过一次了？怎么还在查？” 那人回道：“你这船是从闵汉地区来的吧，那边最近刚发生洪涝，上面怕东西受潮长霉，特地再来查一边。” 白沫蹙眉：“可我这进的都是些布料。”也不是吃的，怕什么受潮长霉，再说了就算是粮食，发霉了谁还敢拿出来卖？ 这时刘前民走了过来，一面对白沫说一面让那些人继续干活：“白公子见谅，这是上面的意思，我们也是奉命行事，毕竟这是在京城，监管不比那些州府，就算查过了，再查一次也是应该的。” 这话说的白沫无法反驳，但怎么想怎么都觉得心里不舒服。河道督府也不是吃干饭的，行商司虽然也有权利，但还没上岸的东西，怎么也不归行商司管吧？ 这时身后传来一个声音：“刘大人，别来无恙啊。” “哎呦，尧老板，您早。” 白沫眉头蹙了蹙，这家伙怎么也在这。 尧荣见到这白沫张白白净净的脸，眼神中透着些许鄙夷，上次虽然见过这楚少夫人一次，但一想到他还跟乔督府牵扯不清，心中就觉得这男人水性杨花得很。 “楚少夫人也在这啊。” 白沫不愿意跟这人有过多交集，只是淡淡回了句：“没想到还能在这碰到尧老板。” 尧荣明听后哈哈大笑：“这话应该我说才是，少夫人居然也来这种地方。”他这话就是说白沫不应该在外面抛头露面。 刘前民插嘴道：“白公子是来这帮楚家提货的。” “哦，是这样啊，楚家居然让您少夫人亲自来，真是不懂得怜香惜玉。” 啧，这油腻男，白沫恨不得一拳把他的怜香惜玉打回去。 刘前民对尧荣明的态度看上去就恭敬些许：“您来这也是取货？” “是啊，我们尧氏商铺不日开业，”而后他又转头对白沫道：“届时还请楚家的少爷还少夫人前来捧场啊。” “一定。”把你招牌都砸了。 一艘船靠岸，尧荣明的人直接上船将货取下来。 这让一旁的白沫看得目瞪口呆，怎么这时候不要验货了？？ 他定下心一想，这两人恐怕是认识。他大爷的，有人撑腰了不起啊！ “可恶！” 楚相如一进门就听见杯子砸桌面的声音，他上前关切道：“阿沫发生什么事了？” 白沫愤愤不平地将早上的事跟他说了，“虽然知道我们没理，可看到他们俩我就更生气。” “而且我们进的都是些布料，行商司的人要查也是查粮食才对吧？” 楚相如帮他倒了杯水，又帮着顺顺气，“阿沫别生气了，气坏了身子不值当。” “这个尧荣明，怎么哪哪都有他。”上次挑拨他和楚相如关系的事还没完呢，这会又来。 楚相如见他还是不爽便问：“那他们开业我们还去吗？” “去，怎么不去，我不光要去，还要送上一份大礼。” 白沫从书房出来，“元宝，备车。” 元宝应声：“公子，咱们去哪？” “河道督府。” —— 晚上楚家家宴，一个管商铺的亲戚说：“过两日有个尧氏布行开业，他们前来邀请，我在想我们要不要送礼。” 楚老爷道：“尧氏？是那个从江西来的尧荣明？” 张氏在一旁问：“老爷，尧荣明是谁啊？”自从她怀孕之后，性子比以前还要多管事，好似全家都宠爱着她。 但楚老爷还真就这么认为的，所以也解释道：“尧老板是江西的一个大户，今年年初举家进了京城，在京城买了两块大地。” 京城的商人相当排外，除非是朝廷上有人当官，或者是十分富有，不然一般都不会与之深交，但尧荣明占了其中一个，自他来了京城，不少人争抢着与之交好。 但像楚家这种二者皆有的，就算不去主动攀好那也不想得罪，总归以后还要一起做生意的。 于是白沫便道：“看来那位尧老板是有些实力，想来我们楚家也该去祝贺一下。” 张氏却不屑，她自己家虽没有像楚二老太爷那样的人物，那也不至于去攀好京城外的商人，于是她便道：“就算是有实力，那也不足以让我们去庆贺吧，而且我还听说尧家也是做布行生意，给他们庆贺，人家还不一定受。” 白沫只觉得这女人见识短浅，除开他个人恩怨，就算是竞争对手，人家实力毕竟摆在这，而且还邀请了，伸手还不打笑脸人呢。 虽然他挺想扇尧荣明的。 “我觉得还是去吧，毕竟以后生意上说不定会有往来。”最后还是老夫人拍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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