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吃?” 白沫懒得跟他解释,一边说一边往里屋走去:“没胃口。” 他进去后,楚相如坐在饭桌前愣了很久。 晚上,古人没什么娱乐活动,睡得也早,天一黑就到睡觉的时候了。 房间里只有白沫一个人,他手里捧着一本话本,这世界因为是架空时空,连文字都是简体字,这倒是省事不少。 丫鬟应采在旁边掌上灯,四顾看看,见楚大少爷还没回来,主动跟白沫说起:“公子,马上要就寝了,要我去找大少爷回来吗?” 白沫摆了摆手,“这么大个人还能怕丢了不成,不用找。” 应采觉得自家公子可能是忘了楚少爷不是一般人,她提醒道:“话是这么说,但楚少爷他不太清明。” 白沫百无聊赖地又翻一页:“放心吧,楚家那么多人呢,不会让那傻少爷出事的。” 应采也只好应声答应了,但看看外面黑漆漆的天,心里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果然,不得不说女人的第六感很强,没一炷香的时间,外面就来人通报。 来的小厮对他道:“柳公子,老夫人请您去前堂。” 白沫困惑晚上饭点也过了,这突然叫他过去是干嘛? “什么事?” “少爷刚才掉到池子里去了。” 这下不光应采了,白沫都忍不住惊声:“什么?” “晚饭刚过都时候,后院有人说少爷掉到池子里去了,捞上来的时候手里还攥着俩山楂。” 来到前堂,果然一大家子人都在那,上座是楚老夫人。 一旁坐着裹着棉被的则是楚相如。 尽管白沫这一路上想破脑袋都想不清楚,楚相如是怎么会掉池子里去的,一个傻子为什么要上树摘山楂。 而且这楚老夫人叫他来,他也知道大概为了什么。 白沫一进来面上的礼还得作足了,一一先问候一遍:“楚老夫人,楚老爷,楚夫人。” 楚老夫人眼神凌厉,白沫还没进屋子就被这股气氛弄得浑身不舒服。 “白氏,晚饭时间你在干什么?” 白沫看了眼这老太太,看来这次楚相如落水,他们是想找个人出来背锅了。 “回老夫人,我在房间看书。” 楚老夫人冷哼一声,“看书?把你娶进楚家,就是为了照顾好相如,你在房间里,让他出去玩?” 白沫抬起头,眼神微微阖起一瞬。 看来他们娶原主就是为了找个能事无巨细照顾楚傻子的保姆,事无巨细到最好全家上下不用分资源给他,难怪最后被一个表哥把家产夺走了。 白沫在知道这个真相后,也懒得惯着他们。“老夫人,我当然知道我是来干什么的,但晚饭的时候楚公子什么时候出去了都不知道,我又哪有通天的本事去知道他发生了什么?” 老夫人像是知道他会这么说,叫来院子里的人问话。 一个小厮说:“少夫人在晚饭后一直在卧房,少爷一个人出去玩了。” 老夫人看向他,像是在说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白沫眼神滑过那小厮,没说话,眼神中却满是震慑,看来这院子里的人也不是不老实,有时间关注主子在干嘛,不知道跟上去。 这跪在地上的小厮没来由的被这一个眼神看得一抖,他也不知道在自己在怕什么,明明只是一个刚过门的少夫人而已。 但他不知道,自己已经被这少夫人盯上了。 “没错,确实是我让楚相如出去玩的,因为这是在家里头,我想不会出什么问题。”说完,他又来到楚相如身边,掏出手帕帮他擦拭着脸上的水,“但没想到在家里也会出事。” 楚相如抬起头看向他,像只落水的大狗,白沫一时间竟然被看红了耳朵。 妈的,他脸红什么? 于是连忙转移视线,看向跪在那的几个小厮和丫鬟。这些人是在哪当差的他不用知道,但这脏水往他身上泼,那可就找错人了。 “我听说在院子里有专门当值的家丁,那颗山楂树离外院也不远,大少爷在那这么久愣是没人看见,非得他落了水才有人搭手。” 三言两语,不说将责任转嫁,但也是把大头分摊出去了。 这话让老夫人也意识到更大的责任不在白沫身上了,她叫来院子里当值的下人:“你们当时在干什么?” 这时的楚老夫人语气已经相当不好,这几个下人一听就直接跪在地上了。 “老夫人,我们,我们当时真的没看见少爷。” “是啊老夫人。” 白沫冷笑一声,“是没看见,还是看见了不想管?”
第5章 从今以后不会离开楚少爷半步 几人如临大敌,眼睛瞪得溜圆,一时间竟然说不出话,有两人眼睛不住的往旁侧张氏身上瞥,立马被张氏瞪了回去。 “老夫人,老夫人,我们我们是真没……” “好了!够了!” 楚老爷一拍桌子,“家里面真是眼了一群白眼狼!” “楚福,把这几个人都拖出去,还给人牙子,该去去哪。” 楚福是家里的管家,领了命令带他们出去了。 堂屋里窸窸窣窣的响起议论声音,楚老夫人用拐杖一戳地,全都安静下来了。 她这会正生气,说话声音都高了几个度:“我不管你们来楚家多久了,在这干一天活,就得做好一天的事,家里的主子一共就这么几个,不照顾好了,就是干不明白事,到时候就别怪我不客气!” 屋里整整齐齐回上话。 “白氏。” 白沫应声:“老夫人,我知道您的意思,从今往后,我不会离开楚少爷半步。” 楚老夫人听了这话才满意应声。 这场闹剧最终以老夫人训诫完毕结束,白沫也终于能松口气。 但唯一不好的,就是老夫人怕楚相如晚上在偷跑去危险的地方,院子里又多加派来几个人手。 这下逃跑计划彻底泡汤了。 白沫心里叹了口气,以前在家里规矩就算再多,也没这的规矩多。 更何况他在家里跟个小魔头似的,琐碎的规矩也管不上他。 现在却被拴在一个傻子身边了。 这叫什么事啊! 路上他帮楚相如拉着被子往回走,这十月的天晚上其实也见不得多冷,更何况楚相如已经换了衣服,这会被子闷这还热些了。 他在被子里动来动去,白沫险些拉不稳,“别动,到时候掉了你奶奶又要数落我。” 楚相如这才安稳下来,“奶奶她好……” “嗯嗯嗯,都好都好,就我不好。”他随口一说,虽然心底里也确实带了点气。 但没想到,却听见楚相如说:“你也好。” “哦?”这让白沫有了兴趣。 这大傻子怎么分好人坏人的?在白沫的世界观里,这短短一天他可不知道利用这大少爷多少次了,这傻子被卖了还给人数钞票? “你觉得我哪里好?”也不知道怎么的,就把这话问出来了。 本想逗逗这傻子,但一想,楚相如的智商也就小孩子大,何必跟他过不去。 楚相如可不知道他想的什么,回答道:“因为你不骂我。” 白沫不明白。 不骂他?什么意思? 家里除了他就是老夫人最大,楚老爷和那个张氏倒也正常,还有谁骂他? 他再想开口问,只看楚相如从被子里伸出一只手,摊开掌心,里面是几个红彤彤的山楂。 白沫这一下更懵了,但很快,一个想法从他脑子里冒出来,他试探性的问:“这是,给我的?” 楚相如点点头,“奶奶说,食欲不好的时候,吃点山楂开胃就好了。” 白沫一愣。 手指捏起那山楂上面还惨留着楚相如的体温,月光下那红彤彤圆润润的山楂看上去确实很有胃口。 一时间他像是喉咙里哽住了棉花。 楚相如只是一个智力障碍的人,缺因为他晚上随口一句不想吃饭没胃口,就给他去摘山楂。 在现实世界,哪怕他从来不缺金银,缺从来没感受过来自别人身体力行且不图回报的关心。 白沫嘴角撇了撇,这大傻子。 回到院子,看见院子里当值的几个小厮,他脑子一转,叫来应采:“楚少爷之前没随身仆从?” 应采道:“听说是有的,但……”她四处看了看,走到他耳边小声道:“那些随身丫鬟一般跟不了他几个月就离开了。” “那些人招呼不来?” 他们这时已经进了屋,应采帮门关上,“那些仆从,都是受不了才走的。” 这就奇怪了,他觉得这楚少爷除了傻点,也没多疯啊,怎么这还受不了? 楚相如因为落水折腾了半晚上,这会已经昏昏欲睡的坐在床上了。 应采看了眼他,面色窘迫道:“不是的,是听说少爷有那种,那种奇怪的癖好。” 她这话一说完,白沫只觉得听了个什么荒唐的故事。 白沫完全不相信,“他?就他?” 一个傻子,别说懂有奇怪的癖好了,就连那事都不一定懂。 但应采的话却说的信誓旦旦,也难怪每次她都不敢正眼看楚相如。 白沫叹了口气,他觉得这里面肯定有误会,但看小姑娘这么怕,也不好说什么,“那你以后就专给我当值吧,他那边……你再让管家物色一个人过来,就说我一个人看护不过来。” 应采如临大赦,“哎,好,谢谢少爷。” 回到卧房,床上那坨已经睡得不动了。 白沫这才想起来,他妈的房间里只有一张床啊! 不会真让他和男人睡吧? 他一个直男,和男人睡一宿,一辈子都会做噩梦的。 他左看右看,发现内侧窗户边还有个卧榻。刚要叫人进来搬被子,又收声了。 不行,不能让他们知道他连睡都不肯跟楚相如睡一块,到时候又要扯什么麻烦出来,他懒得解释。 最后只能自己翻箱倒柜找了一床被子折叠一下,一半盖一半垫就这么过夜了。 第二天一早白沫就醒了,这塌终究只是塌,睡得实在不舒服,这副身体比他自己的还要娇气,所以刚从塌上坐起来,白沫就感觉自己浑身的骨头都要碎了。 白沫一边活动着上肢一边四处看,原以为能看到那楚傻子躺在床上,却没想到床上早已空空如也。 这时应采从外面进来,他问应采:“楚少爷这么早就出去了?去哪了?” 应采听了他这话,神色一愣一脸茫然道:“回少爷,我也不知道啊,不是您跟楚少爷睡了一晚吗?” 这话宛如一道晴天霹雳,他昨晚才答应了老夫人要看好楚相如,结果一大早人就不见了? 白沫顾不上衣服有没有整理好,直接冲到院子里,谁知道大家都说没见到少爷,那些当值的家丁更是一副什么都不知情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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