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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李哥触发了几次警报，心里一慌，脚下步伐更乱，抬手一枪打倒一个移动靶，紧接着，第五声警报响起，场下传来众人遗憾的叹息。 李哥失望地摇摇头，走下场来跟一个猎人说了几句话，垂头丧气地走了，米乐猜那个人应该是他搭裆。 孔令榆上场时开了个好头，大伙的心情还很轻松，但是一个成熟的老猎人失利后，人们心情到底又紧张了几分，米乐听到有人说： “李哥都不行，咱能行吗？这要是让一个毛都没长全的小孩儿比下去，以后还怎么在小丁村立足？” 不知是不是受到这种负面情绪的影响，接下来的比赛连连有人失利，前10位参赛者比完，竟有三四个人没能过关，勉强过关的，也只不过是十中六，十中七的成绩。 这时人群里终于有人沉不住气了。 “这才第一关就搞这么多妖蛾子，后面还有法儿比吗？” “就是啊，当初只说十中六，还以为是白送的一关，没想到这么难，勉强过了后面也难说，白浪费时间，我不比了。” 米乐看到，有几个人说着真的就走到组委会台前划掉名字走了，他更紧张了。 “孔令榆，我要是过不去怎么办？”他感觉自己现在连心脏都是抖的，他之前答应帮孔令榆的时候没想过还有个人战啊，一会儿上场全得靠自己，孔令榆不在身边他肯定要出洋相。 孔令榆一手揽过他肩头，“没事儿，你要是不过我也退赛，咱俩就在村里当猎户，只要咱俩不分开，我不回小木屋也没什么的。” 他话是说得漂亮，看着米乐的眼神十分落寞带着七分哀戚，米乐被他看得心里一紧，“孔令榆，我觉得我又行了。” 孔令榆终于笑了，“你本来就行，我相信你。” 他的乐乐为了他能打死野猪，能大闹革委会，怎么可能会不行。 就在这时，米乐听到台上叫了韩苗苗的名字，他抬头看，就见韩苗苗笑嘻嘻拿着自己的武器上场，待人们看到他手里的武器，全都惊呼连连。 米乐不是很懂这些，从后面看过去，韩苗苗不过是拿了一把重弩，好像也没什么稀奇。 孔令榆却哼了一声，“高支书还真舍得下血本，居然给这小子弄到连弩。” 哨声响起，只见韩苗苗一动不动，抬弩就射，除了第一箭射空，连射七箭后离他最近的六个移动靶倒地，因为他不需要边射边装箭，待七支箭射空，剩下的四个移动靶离他还有一段距离。 他还是一动没动，不紧不慢又装了三支箭，仍然是抬弩就射，最后打出了十中八的好成绩，竟比许多成熟猎人靶数还高。 “我要是有连弩，我也能打出这种成绩。”有人不服道。 “谁不能？你不是没连弩嘛，不然让高支书也给你要一支去。”旁边的人嬉笑。 米乐倒是挺意外，没想到韩苗苗居然有这种能耐，看他休整的时候离自己不远，便欠欠儿地走过去搭话，“没看出来啊憨憨，还挺准。” 韩苗苗此时似乎挺高兴，“啊，我从小就跟我爸去靶场，这弩我不熟，不然还能打更好点儿。” 米乐撇撇嘴，想起以前好像听姜丽娜说过，韩苗苗是在军区大院长大的，后来因为什么没能去当兵就不得而知了，他们关系不好，他也就没再好意思问下去。 短暂调整过后，韩苗苗再次上场，手里拿着一把一看就很不一般的枪，旁边一个小伙儿喝了声彩，“豁！56式半自动步枪，直接十发子弹上满，这回一次弹都不用装了，这还比啥？” 只见韩苗苗还是原地站定抬枪就打，仍然是靶还没移动到面前时就十靶落地，继孔令榆之后，成为第一个热武器十中十的选手。 “农户队的小知青这就赢了？这成绩目前得排第二啊，这么整咱猎户队可有点丢人。” “哎，那你能咋办？全村也找不出一把56式步枪，他能过也不一定是好事，后面的比赛还得上山呢，他就是带着地图去，恐怕也走不出来。” 米乐也被韩苗苗震慑住，心想不会连葛立功也能打出这种成绩吧？那他岂不是要被他们比下去？ 接下来上场的是孔莺莺，孔令榆拍了拍被韩苗苗震傻的米乐，让他专心看场上，“莺子用的是轻弩和土枪，你看看她怎么过的，一会儿也许能用上。” 米乐连忙提起精神向场上看去，只见孔莺莺一身劲装，两条麻花辫整整齐齐盘在头顶，看起来英姿飒爽。 她上场的时候蹦蹦跳跳的，看起来天真烂漫，引来场边很多人宠溺的笑声，哨声响起时，孔莺莺却突然提速。 从她射出第一箭时，大家就喝起彩来，米乐也马上看出哪里不一样——她是跑着射的。 孔莺莺就像不需要站定瞄准一样，不管是射击还是装箭装弹，脚下根本没停过，再加上她身量小，转身灵活，移动靶根本没有靠近她的机会，没用一会儿的功夫就完成了比赛，打出一场十中八，一场十中九的好成绩。 “看明白了吗？”孔令榆问米乐。 “……看明白了。”米乐内牛满面，看明白有个屁用，他又没练过边跑边射击。 越接近米乐上场，他就越紧张，到后来孔令榆跟他说话他都听不见了。 “乐乐，”孔令榆摇了摇他，“看了十几场，有没有看出什么规律？” “啊啊？”米乐掌心冒汗，胃都跟着疼了起来。 “你看地上的轨道，场地是四方的，但是轨道都是曲线的，这说明什么？” 孔令榆偷偷把他的手握在手心里，米乐好像得到了某种支撑，费力地转着脑袋，“说明……场地的四角是死角，不可能铺到铁轨？”
第118章 枪口不能对准自己人 孔令榆赞许地点点头，“还有，移动靶的速度虽然有快有慢，但是行进的方向是沿轨道固定的，你只要在两个临近的角之间清出一条动线，沿着轨道打游击，你这么聪明，过关肯定没问题。” 米乐闻言，更加专注地看着移动靶的轨道研究，很快眼睛便亮了起来。 这时台上叫到第20号，下一个就是米乐，他抬头一看，排在他前面的居然是葛立功。 葛立功给人一种肉眼可见的紧张感，他拿着跟韩苗苗一样的武器，却发挥不出同等的作用，第一轮连弩，他也想像韩苗苗一样站在原地打，却因为离得太远，连射三箭都没射中，他心里一急，主动向移动靶靠了过去，企图近距离射击。 谁知他靠近的移动靶突然发动，以更快的速度向他冲了过来，葛立功心里一慌，被脚下的轨道绊倒，他连滚带爬地躲开，让过了移动靶，场面一下从移动靶追他变成他举着枪追移动靶。 场下先是响起一阵笑声，紧接着，人们发现哪里不对。 葛立功虽然只是瞄准那个移动靶，但是等待区的所有猎户，这时都正对他枪口射程范围内。 “这小孩儿想干啥？不会真要这时候射击吧？” “他一个城里来的他能懂啥？” “哎呀妈呀，他真射了，快跑。” 就在葛立功扣动弩机的同时，看台上和等待区的人都乱成一团，旁边的人一哄而散，坐在中间跑不掉的，也全都趴在了地上，随着弩箭啪地一声射中移动靶，比赛结束的哨声也同时响起。 葛立功击倒一个移动靶，刚要高兴地放声高呼，就被哨声叫停，他还没搞清楚怎么回事，就被台上的孔令松拿着大喇叭骂了个狗血淋头。 “你射程范围内有这么多人你看不见？枪口不能对准自己人的规矩也不懂？这他妈谁让他来的？枪能交到这种人手里？捣什么乱呢？出人命怎么办？取消比赛资格，下去下去。” 葛立功想争辩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几个工作人员推出场地，他走过米乐身边时看到他瞠目结舌的表情，以为是故意嘲讽，便把自以为受的气全发到他身上。 “看什么看？都是知青，我就不信你一会儿能比我好，等着丢脸吧。” 米乐单纯只是被他愚蠢的行为惊到，被骂都没反应过来，直到葛立功走过去，他才老气横秋道：“唉，这些小知青，啥也不懂就敢来参加守林员大赛，他们以为山上是那么好玩儿的吗？没过关也好，这要是真上了山，还不一定惹出什么祸来，一个搞不好命都丢了。” 孔令榆好笑的斜睨着他，一言不发。 米乐呵呵讪笑，“我这都是经验之谈，因为曾经以身试险，故而有此一叹，怎么说在吃教训这件事上我也是他们的前辈嘛，呵呵。” 移动靶修复完成，台上叫了米乐的名字，孔令榆还想叫他不要紧张 ，就见米乐深吸一口气，两手握拳，曲起小臂，士气满满地对着空气大喝三声：“加油加油加油！”然后小跑入场。 他在台下看的时候还很紧张，真的手持武器站在台上，不知怎么心倒定了下来。 他先是看了看自已所在的位置到两角的距离，又顺着轨道看了看各个靶位，他发现轨道看起来铺陈的毫无规则，却到底圈定了移动靶的行动路线，有些靶虽然离他最近，但是行进轨迹却是山路十八弯，可能要好久才能游走到自己面前。 掌握了这个规律，他便开始在心里规划打击顺序和行动路线，待哨声响起，举枪打倒一个离自己不是很近却刚好挡住他动线的靶位，然后沉着地按着事先规划好的路线边走边上箭，待走到一角，再次举弩，击倒下一个动线上的移动靶。 两次全中后，他似乎找到了规律和节奏连连出击，不慌不忙在场上游走，最后打出一场十中九和一场十中十的成绩。 直到比赛结束的哨声响起，场上响起如雷的掌声，米乐才从这种如老僧入定的状态中抽离，高兴地跑回孔令榆身边又叫又跳。 “孔令榆，我做到了，我厉不厉害。” 孔令榆看着他的眼睛里似有火焰跳动，如果不是现在人多，他真想马上把他乐乐抱起来好好亲一亲。 他把米乐紧紧抱进怀里，“厉害，乐乐是我见过最厉害的人。” 两人都已经过关，再看剩下的比赛时米乐心情就放松很多，也能发自内心为场上的选手叹息或喝彩，就连时间也不像刚开始那么难熬。 也许是因为大家都在别人的比赛中总结了经验，也许没有放弃比赛的猎人心理素质本来就比别人好，越是到后面，淘汰的选手就越少，等到第一轮比赛全部结束，44个报名选手中有34人过了关。 孔令松再次公布过关猎人名单，将两人组中只有一人过关的集合起来问明意愿重新组队，并说明第二轮比赛的时间地点待定，便宣布大家可以解散了。 米乐在人群里碰到韩苗苗，便问道：“葛立功没过关，你后面还比吗？” “比啊，重在参与嘛，”韩苗苗不知道一直在兴奋个什么劲儿，“刚才组委会给我又组了一个新伙伴，这是李二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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