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洗澡么?拿衣服干嘛?”孔令榆目光幽幽地盯着他,语气平淡,一手抓着他的手腕,另一只手从头上一把拽下身上的罩衣。 米乐被他虎得后退一步,颤着嗓子惊疑地问:“大哥你到底要干啥呀?你脱衣服干啥呀?” 头顶传来孔令榆意味不明的轻笑声,“不是要跟我比肌肉?比吧。” 米乐向天翻了个白眼,暗暗做了几个深呼吸,不断在心里做建设。 都是男人他怕个屁?他现在可不是当初刚被孔令榆捡回来的那个弱鸡,怕他作甚? 之前出于自己这样那样的猥琐心思,他都没有好好看过孔令榆身上的肌肉,现在可是他让他看的,他可以正大光明的看,不看白不看。 摒除心中杂念,米乐一把将孔令榆推开几步,挺胸抬头,一脸豪横地道:“比就比,谁怕谁?” 随着他的动作,两人之间剑拔弩张又暧昧不明的氛围瞬间淡去。 米乐有如一只骄傲的斗鸡一样,目光挑衅地上下打量孔令榆。 孔令榆的手臂粗壮,肌肉喷张,比他的不止粗了一个转度。 胸肌雄壮地高高隆起,结实有力,肌肉线条优美,也不似自己的细白平坦。 他的八块腹肌块垒分明,性感的人鱼线一路向下,消失在松垮的裤腰里。 米乐努力缩紧肚子,憋得脸红脖子粗,也只能浅浅看出四块腹肌浅淡的轮廓。 如果拿动物做比喻,孔令榆就是领头的猎犬,胸膛就像铁头心型的大厚围脖,处处散发着男性的魅力,而自己就是只会打鸣的大公鸡,只有叫得欢。 对比之下,他泄气了,胸也不挺了,头也不抬了,一脸的萎靡不振。 “孔令榆,你是怎么练的?”他嫉妒,他也想像孔令榆一样,成为生活在丛林里的强者。 “我没练,就是干活儿。”孔令榆看他不比了,慢吞吞穿回衣服。 “你骗人,我们干的活明明都是一样的,吃的也一样,凭什么你就比我壮?”米乐不服气,他吃的还比他多呢。 “你才干了几天活?”孔令榆被他生气时手舞足蹈的样子逗笑,只想看他再闹一会儿。 米乐还是不信,眯着眼睛审问:“不对,你就是在骗我,村里农户猎户那么多,大家都干活,就算我干的活不够看,难道别人就比你少干活?为什么他们就没有你这样的身材?” “可能是我得天独厚?”孔令榆想想好像有哪里不对,皱着眉不悦地问:“你还跟谁比过肌肉?” “没有呀,夏天大家穿得少,去河边洗澡总会看到的。葛立功他们也天天干活,身材也没你好呀,他也有胸肌,但是没你这个大,型也没你好看。” “葛立功?”孔令榆在脑中搜寻这个名字,一点印象也没有。 他一边为米乐说他身体好看感到窃喜,一边又为这时候听到别人的名字感到晦气。 “就是被铁头咬掉半个屁股的那个,哈哈哈。”想到葛立功的惨样儿,米乐又没心没肺笑了起来。 “我跟你说,他后来好惨,在医院住了半个月,刚出来一天,又被我一脚送回去了哈哈哈哈,你说好不好笑。” “你看过他的腹肌?”孔令榆对那个葛什么有多惨没有兴趣,关注点完全被他话里的另一个信息吸引。 “啊?我们住在一起呀,晚上睡觉肯定能看见。” “你们住在一起?像咱俩这样?”孔令榆嗓音不经意大了几分,不可置信地问。 “不,我住炕头,不挨着他,挨着我的是李春光,李春光身材不行,比我还瘦,葛立功是被铁头咬掉半块屁股,他不用,他没屁股。”李春光就是那个细狗。
第23章 妈呀,野猪! 孔令榆面色彻底黑了下来,他从没想过米乐在他看不见的地方,会跟别的什么人也像他们这样,甚至比他们之间还要亲近。 这个念头像在他心里点了一把熊熊炉火,烧得他整颗心都干枯开裂,直想把他永远藏在他的小木屋里,不给任何人看到。 米乐是他的,是他一个人的,怎么可以跟别人睡在一张炕上? 孔令榆怒火中烧,粗着嗓子又问了一遍,“你们,你们就像咱俩这样,这样挨着睡?” “对呀,青年点就那么大一个屋,男的住北炕,女的住北炕,当然得挨着。”米乐被他一遍一遍问得有些不耐烦。 “还有姑娘?你们住在一个屋里?”孔令榆不可思议地咆哮。 米乐捂了捂耳朵,不乐意地翻了个白眼,“你能不能小点声儿?都说了就一个屋,不住一个屋住哪儿?” 孔令榆平时挺淡定的,被他气到也不会大吼大叫,今天这是怎么了?难道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被他传染了? 米乐对自己带给孔令榆不正面的影响感到愧疚。 孔令榆在屋里没头苍蝇似的转了几圈,臭着脸问:“你回去以后,还要跟他们一起睡?” “啊,不然呢?”想到这个,米乐也一脸厌烦,“你以为我想么?他们总欺负我,知青不住青年点能住哪儿?” “他们还欺负你?”孔令榆想起他们第一次见面时,米乐好像就是在被人欺负,他们还要脱他的衣服,他都还没有那样脱他的衣服。 “嗯。”米乐把他上山之前那晚的事跟孔令榆说了一遍,只隐去了他上山的目的。 “所以你上山是因为怕他们回来报复你?” “对呀!”米乐被孔令榆的话提醒,他不能说他是想去走私狗子,但可以说他是怕打击报复才上山的。 想明白这点的米乐一脸埋怨地瞪着孔令榆抱怨,“我都说了我不是特务你不信。” 孔令榆早就感到米乐不可能是特务,他啥也不会,要真是特务估计也早就暴露了,只是他一直没想明白他到底为什么上山,听他说得合情合理,已经信了八分。 “那你还想回去?” “我不回去能去哪儿?”米乐叹了口气,又打趣道:“要不你跟你二爷说说,让我留下来当守林员?” 想到还得回去对着那几个随时找机会欺负他的烂人,米乐就难受,想到当初上山的目的,他忽然眼睛一亮,“孔令榆,你教我打猎吧,我也想打猎赚工分,行不行?” 他当初想上山找狗,无非就是两个目的,不想种地,还有想从纯种狗身上捞金。 可是现在他想明白了,不想种地和捞第一桶金都可以通过别的方法。 孔村长当初不肯让他上山,不过是怕他笨手笨脚在山上出事不好交待,如果孔令榆肯教他,孔村长不就找不到不让他当猎户的理由了? 从孔令榆家里的山货看,小兴安岭的宝贝这么多,又不是只有纯种狗能捞到金,只要掌握了这些山货的交易渠道,他一样可以在改革开放初期捞到自己的第一桶金。 现在离知青回城最少还有一年多,如果他继续在青年点混吃等死,估计每一批回城也轮不到他,不知道还要在农村呆多久,与其也不做每天被那几个男知青欺负,还不如上山打猎。 孔村长有什么了不起?他怎么这么笨,守着村里最好的猎户干嘛还求别人带? 他以前也不是故意躲懒,要是有人愿意教他,他也不是学不会,可是山下的人根本没耐心教他。 整个小丁村不嫌他笨又对他有耐心的,只有孔令榆。 孔令榆刚要一口答应,想了想又把话咽了回去。 “再说吧,冬天也没什么好猎的,你连路都认不熟呢。” 米乐思维跳脱,早已经忘了两人刚才是在聊什么,一心幻想着自己的美好未来,孔令榆却还在为自己在米乐的生活里并不是独一无二而郁闷不已。 洗完澡,两人怀着不同的心思各自睡去。 * 米乐是过得不知今昔何昔,但孔令榆不能不知道,他家里墙上有本黄历,每天起床他都会在黄历本上撕掉一页,黄历本变得越薄,他就越着急。 眼看年关将至,如果路还不通,爷爷就没办法在年前下葬。 为了赶工,他们在外面扫雪的时间越来越长,有时候到家的晚,天都黑了,下山的路也才只扫了一半。 他现在只能寄希望于村长二爷还记得他们爷俩,也在村里组织人手清理上山的路。 这天,两人扫完雪再去巡山,天已经擦黑,往回走的路上,孔令榆看见一个被野猪破坏掉的陷阱,便像往常一样过去修复。 米乐每天跟着他巡山,早过了一开始看什么都新鲜的阶段,知道他脚程比自己快,一会不能追上来,便也没有刻意等他,而是一个人继续往前走。 铁头和公主一直跟在孔令榆左右,突然同时在他身后发出警告的低吼声。 他回头一看,再次对上两只黄色的小眼睛,就见一只看起来能有二百多斤的成年野猪不知从哪里窜出,闷头向他撞了过来。 “妈呀,野猪!”米乐发出惊骇的叫声,转头就跑。 “别往坡上跑,上树,上树。”看到米乐被野猪追,孔令榆面色巨变,连忙带着两条猎犬也追了过来。 米乐吓得魂都要没了,只是凭着救生本能乱跑,根本没听清孔令榆在喊什么。 成年野猪的速度非常惊人,且前肢短后肢长,上坡根本没有阻力,如果米乐现在是向下坡跑,也许还有逃生的机会,可是他在往坡上跑,根本不可能跑得过野猪。 “铁头,上。”看米乐已经吓得听不见他的话,孔令榆一声令下,铁头便向野猪快速冲过去,一口咬在野猪脖颈上。 以它的咬合力,对皮糙肉厚的野猪根本造不成多少伤害,它却死死咬住野猪的鬃毛,不论它怎么甩,就是不松口,公主紧随其后,也一口咬在野猪屁股上。
第24章 我特么以为你死了 两条猎犬虽然无法对野猪造成什么实质性伤害,却也阻止了它对米乐的继续追击。 孔令榆终于赶了上来,在铁头被野猪甩飞之前,一尖锹精准扎在野猪鼻梁上方两眼之间的位置。 那里是野猪身上最薄弱的地方,它摇头晃脑甩了甩头,却没有倒下,而是暴怒着向攻击他的孔令榆俯冲过去。 “乐乐快跑,回家拿猎枪。”看野猪的注意力终于从米乐转到自己身上,孔令榆一边不断变换方向跑动,把野猪往坡下引,一边对着米乐的背影喊道。 米乐现在已经吓得六神无主,让他上树也上不去,他不上树,孔令榆就没办法扔下他一个人上树,只能在地面上跟野猪周旋,吸引它的注意力。 他们出门没带猎枪,人类根本无法在没武器的情况下徒手跟一只成年野猪搏斗,无论如何,得让米乐先离开这里。 然而米乐根本不用他提醒,早就头也不回地一溜烟跑了个没影儿。 孔令榆见他跑掉,终于安下心来,专心对付野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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