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该怎么找?” 卫礼旁听了整件事情的经过,知道要替主子办事了。 “不用麻烦,有人会帮我们找的。”宋翎勾唇一笑:“放消息出去,就说本殿下在寺庙里夜会佳人。端王妃那么整日盯着本殿下的行踪,相信她一定会很上心的。” 今天傍晚下了雨,太阳落得极快,酉时刚过,浅色的弯月便已高悬。 吱嘎一声,无人居住客舍木门被推开,一女子悄然入内。 女人深吸一口气,微颤的手刚搭上轻纱床帘,便被人从里面一个大力拽进了怀中。 一个在外走了许久,被春雨打湿的小腿冰凉,一个在屋内满心期待的候了半天,憋着火气。 一冷一热的碰撞,让两人的心头都有一瞬的悸动。 之前那个客舍离王妃太近,不利于两个人见面,只好换了一个偏僻点的。 没有了妨碍,两个人能更好地抒发心中感情。 李氏的脖颈被男人按着,深深扎进怀里,满口满鼻的男性气息,让她沉迷陶醉。 端王边亲边问:“今天怎么来得那么晚?” “王爷,周家有人对我产生怀疑了。”李氏叹了口气:“我是想跟王爷长厢厮守的,还希望王爷能够早日把我接过去……” 端王随口敷衍,毫不走心:“心肝儿,本王马上就把你接过来,你等着啊。” 衣衫散乱,不消一会,屋内便响起不堪入耳的声音。 这边,端王妃得到消息,开始在寺庙里疯狂寻找宋翎的踪迹,卫礼则小心翼翼的尾随。 端王妃跟着仆人行至寺庙北边的偏僻角落,突然听到女子一阵阵的娇呼声,还有男人兴奋的叫骂声。 光天化日,这对野鸳鸯居然敢在寺庙里的地盘行苟且之事? 肯定是那个浪荡不羁的昭华殿下! 她的心头传来一阵狂喜,等了那么久,终于给她等到能够出口恶气的机会了。 端王妃指挥着几个随行的仆人,气势汹汹地闯了进去。 屋内正在忙碌的两人只听身后哐当一声巨响,似是门扉被人大力破开,然后紧接着,一阵迅疾的脚步越来越近。 端王妃抢先一步大力的拉开床帘,待看清里面的两人后,她盛满愤怒双眼透着从未见过的阴狠可怖。 “你们两个居然背着我做这种事情!” 李氏见状大慌,连忙惊叫躲喊,左挪右闪间,右脸还遭了端王妃的一巴掌,高高肿起。 端王大惊失色,慌忙遮住身子,颤颤巍巍道:“娘子,不是你想的这样,是这个女人勾引的我……” 李氏呜咽着反驳:“王爷,你怎么能这样说?你可知答应过,要把我娶回去的。” 端王妃怒吼一声:“你放肆!” “王爷,你说句话啊……”李氏拉着他的手乞求。 端王根本不敢看家里那个怒不可遏的母老虎,只能闭嘴装聋。 宋翎一边鼓掌,一边走进来,口中“啧啧”了几声道:“这里好生热闹啊。” 可谓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看着衣冠不整的两人,宋翎故作惊讶:“哎呀,本殿下听说有人在寺庙里私会,可这个人……怎么会是皇叔你啊?” 李氏听到宋翎的声音就开始害怕,看到他身后目光冰冷的周清弈,更是差点吓晕过去。 周清弈淡淡开口:“小娘,你为何要背叛我父亲,背叛周家?” “不是的,不是的。”李氏撕心裂肺的哭喊着:“弈哥儿,我求求你不要把这件事告诉老爷。我只是一时的鬼迷心窍,今后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周清弈只觉得心寒:“到底是谁让你这样做,给家族蒙羞的?说!” 李氏病急乱投医,只想着拉人垫背:“是柏期告诉我王爷会来西来寺,都是柏期指使我这样做的。弈哥儿,你就原谅小娘这一次吧……” 宋翎双手抱胸:“既然你们都说自己有理,不如一起去官府解释清楚?” 端王态度强势,一口拒绝:“这个女人不守妇道的来勾引我,要去也是她去,我不去!” “昭华殿下。”端王妃沉声道:“王府的事,再不体面,也该让我们自己处理,还请殿下不要插手。” 端王妃敛眉,又言:“至于贱妇李氏,殿下和周家不会轻易放过她的吧?” 这是她第一次那么客气的对宋翎。 宋翎勾唇笑笑:“当然。”
第49章 结盟 知晓事情已经无力回天,疯癫入魔的李氏,坐在狼藉之中爆发出凄惨的哭叫和咒骂,没多久就被卫礼绑起来,嘴里塞着破布,就这么拖走。 宋翎等人先行离去,端王妃等人还在后面。 然后只闻屋里一阵高声叫骂,伴着玉器碎裂的声音,嘈杂纷乱,令人听辨不清。 半晌,西来寺才恢复了平静。 周清弈揽着宋翎许久,都没有说话。 知道能回来省亲的时候,他想的是让宋翎好好感受余杭的风土人情,有段愉快的回忆。 可事与愿违,他让他看到的却是家里最不堪的事情。 父亲不是很认可这门婚事,小娘又背叛了家门,周柏期耍心机想要攀高枝…… 想到这儿,周清弈回神望向宋翎,满脸的愧疚。 宋翎知道他难以接受,毕竟他时常把周家的风骨挂在嘴边。 看他受到打击不小,宋翎也不忍再说什么,便只能凑近他的脖颈,吐出一丝热气,哄着人道:“人心难测,好在恶有恶报。” 宋翎的话让周清弈找回一丝力气,他紧握着身侧人的手,一刻也不想放开。 他下定决心,余生要去好好经营他们的小家。 接下来的几日,余杭城发生了几件大事。 先是周府的妾室李氏,外出散心不幸被人劫走,最后只找到一具尸体,说是掉到水里淹死的。 但只有哑叔知道,是周刺史叫他把李氏拿去浸猪笼处理了。 再是周柏期勾结权贵,心术不正,不配为周家子弟。 周刺史从族谱里除去了他的名字,并把他送到苦寒之地做和尚,从此他跟仕途无缘了。 据说去的路上遇到流寇,慌忙之下只能以身搏命,不慎被贼人砍伤下肢,还伤到子孙根,变成了个残废。 流寇伤人一事,完全就是宋翎的手笔了。 宋翎记恨着他让周清弈当众受辱一事,便只能略施小计,让他以后永无翻身之日。 想起从前周家的种种,百姓们不免唏嘘,周刺史这么好一个官,怎么就摊上这样的亲戚呢? 算来算去,最难受的还是周刺史。 整顿了家里的余孽,周刺史心中郁结,大病了一场,周清弈担起责任,衣不解带的服侍父亲。 百善孝为先,宋翎也认同他这样做。 距离所有事情了结,已过去两天。 宋翎收到了一封信件,信中说端王妃邀他于西子酒楼的上好包房相见。 卫礼担忧的问:“殿下,端王府把事情压了下去,除了我们,没人知道跟端王苟且的就是李氏。现在他们突然相邀,会不会有诈?” 怕只怕他们不安好心,设了个鸿门宴,就等着人上套呢。 宋翎用手指划过一整面柜子都装不下的华贵锦衣,漫不经心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有什么好怕的?左右无事,去会会她。” 端王妃把整个酒楼都包了下来,清场之后,空无一人,王府的大批侍卫都守在酒楼外,卫礼也不能进包房。 “昭华殿下,请坐。” 看到来人,端王妃起身,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宋翎微微颔首,不动声色地坐下:“王妃的脸色看起来不佳。” 端王妃叹气道:“许是近日来事事忧心所致。殿下敢独自进入包房跟我见面,看来胆识过人,令人佩服。” 宋翎嗤笑:“京城的一百零八间天牢,本殿下在里面也能闲庭信步,又何惧这小小的房间?我知王妃是个爽快人,有什么事,不妨直说。” “殿下,我有笔交易要跟你谈谈。”端王妃不再墨迹,开门见山:“是有关于你母亲王皇后的。” “我知道王妃想说什么,无非就是本殿下的母后是被人害了,或者是还有什么遗言遗物存于世间……”宋翎很是淡定,仿佛在讨论天气那样简单:“如果王妃想用这个跟我谈条件,三言两语就想跟我合作,那么你的算盘就打错了。” 宋翎一字一字道:“人既然已经死了,那么就没什么好执念的,王妃开出的条件不够诱人。” 端王妃大惊失色,始料未及:“你,你怎么能如此绝情?” 并非是宋翎绝情,而是天子绝情。 在景帝心里,王皇后已经死了,枯骨一具,就算是得到遗言、遗物或者真相,又有什么用? 是让帝王追封一个谥号,还是让帝王假装难过片刻? 活着的时候没有珍惜,那么便不必再消费死者了。 眼下最重要的是兄长未来的皇位。 宋翎只想让对他付出了许多的兄长能够如愿以偿,荣登大宝。 端王妃攥紧了手里的帕子,缓缓道:“既然殿下如此说,那我知道了。余杭周刺史牵连谋反,有王爷的手笔,相信殿下已经查到一些眉目了。前阵子听闻殿下在找试图在画舫给太子下药的人,我或许能告诉殿下一些消息。” 涉及到兄长的事,宋翎果然感兴趣,挑眉道:“哦?说来听听。” “王爷之前跟一个神秘人往来过书信,被我偶然得知,信中就提到过能够让人发情的迷药。”端王妃回忆了片刻道:“此药来自西域。” 宋翎心道:难怪,那迷香怎么也查不出头尾,原来不是中原之地该有的东西。 朝中有人在和西域的人里应外合,妄图搅乱景朝的皇室继承。 宋翎冷静道:“王妃这算不算是变相的告诉本殿下,端王跟谋权篡位有关联呢?难道就不担心本殿下去请来一道圣旨,诛灭端王府满门?真不知道该说王妃这算是大义灭亲,还是良心发现。” “我并非圣人,告诉殿下只是在表明我的诚意。”端王妃突然站起,福了福身子,恭敬道:“无论殿下查出什么结果,王府覆灭或是午时斩首,我都不会替端王可惜。希望殿下能够答应我,让我回京城,祭拜我的父亲,哪怕只是一面。” 宋翎看着她,没接话。 她又道:“我当初看错了人,爱错了人,也嫁错了人。这么多年来,我深知端王并非良人,不忠也不是一两次了。既然他不仁在前,也怪不得我不义。父母之恩大过天,不能给父亲尽孝,是我一生之痛,还请殿下圆了我这个心愿。” 端王妃说得情真意切,声泪俱下。 “端王一家非召不得入京城,本殿下也爱莫能助。”宋翎淡淡道:“不过,若王妃不再是端王妃,又对平乱有功,那本殿下就可以帮你这个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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