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清弈敛眉:“我不是物件。” “我说你是了?”宋翎难得耐着性子,轻声道:“你要是物件,我怎么会特地送你竹箫做礼物?” 周清弈心情好了些,心中还是怅然:“殿下的心思,臣总是琢磨不透。” 宋翎跨坐在他腰上,自顾自的解开腰封:“那就别琢磨了。我听说书的人说:夫夫俩床头打架床尾和。左右你也不可能打我,那我们就做点促进感情的事,省得你老拿话呛人。” 平时周清弈早已经从善如流,要什么给什么。但现在,他却按住了宋翎的手:“殿下,臣今日身体不适,无法满足殿下需求。” 宋翎眼睛瞪大:“让大夫检查了没有?不会以后都不能人道了吧!” 不对啊,谢均不是打的他脸吗? 难道这疯狗动脚踹周清弈裤裆了? 宋翎心里一慌,连忙准备起身让人去太医院叫最擅长男科的御医来给周清弈看病,一定得把他治好。 周清弈按住他的腰,似是不甘心:“殿下难道心里跟我只有那种事吗?” 宋翎白了他一眼,严厉道:“你发什么癔症?都什么时候了。讳疾忌医可不是好事,早治早好,晚治说不定那里就彻底废了。” “无事。”周清弈认真的看着他:“只是没心情。殿下,兴许谢将军说的有道理,我们不般配。我既无法给你寻来名贵的琉璃灯盏,也没有武力保护你,实在是恨自己无能。” 宋翎听他的酸话,竟觉得有点好笑,好像一个闺中怨妇,正埋怨他在外头招蜂引蝶的丈夫。 但他就是吃这一套。 宋翎双手环住他的脖颈,调侃道:“哎呀,怎么酸不拉唧的。说吧,卿卿希望为夫怎么办,是要摘天上星呢,还是要捞海中月啊?” 周清弈探手去摸宋翎的腰侧软肉:“都不要。臣只希望能够给殿下解渴祛燥,效犬马之劳。”
第23章 红绸 宋翎不爱锻炼,腰上的肉又软又敏感,被人一捏就有些受不住。即便这样,他嘴上还在不服输嘀咕道:“你不是说你心情不好啊?装的是吧。算了,看你多多少少受了点委屈,本殿下今天任你撒野。” 周清弈眼睛亮了亮,提到:“上次殿下吩咐臣的事情,臣有好好学。殿下要检查一下臣的学习成果吗?” “什么东西,你学什么了?”宋翎不解。 周清弈没有回答,转而问道:“殿下说任臣撒野,还作数吗?” 宋翎觉得有些不对劲,有点想反口不认,但是看到周清弈嘴角的伤,还是认栽的说:“本殿下什么时候说话不算数了?不过你既然说叫我检查你的学习成果,那我可是很严格的,没那么好糊弄。” 周清弈风清云静地笑:“若不满意,殿下可以罚臣重修。” 宋翎右眼皮跳跳:“……怎么觉得有点不对?周清弈,你到底想搞什么?” 周清弈一手拉着他,把人背对着拥进怀里,一手解掉床幔上的深红色绸缎束带,小声道:“殿下马上就会知道了。” 深红色束带把宋翎的一双美目蒙了起来,落下的床幔遮挡住外面的烛光,昏昏暗暗,他的视线变得模糊。 “周清弈,你……!” 话还没说完,周清弈小声的哄着他,把他哄得浑身都软,哼哼唧唧。 “哼,你就这点功夫?装模作样。” “殿下不讨厌就好,那臣继续了。” “看来周校书郎对此事颇有心得。” 宋翎一刻也不会认怂。 周清弈看着眼前人红绸遮目,不施粉黛,仍肤如凝脂,唇若点朱,雪白匀称的腰身微微晃动,绷紧的足尖带着晶莹剔透的粉,仿佛摄人心魂的精怪。 他俯下身亲了亲宋翎被遮住的眼睛:“只有过殿下一人。” 宋翎耳根微红,轻咳一声:“哦……你少废话,快点伺候吧。” “殿下上次与臣比较,臣今日也想跟殿下玩个游戏。”周清弈嗅着他的脖颈,轻哄:“玩猜东西,好吗?” “玩就玩,谁怕谁?你还有什么招数,尽管放马过来。”宋翎勾起嘴角,一副势在必得的模样。 周清弈贴着他的耳朵问:“殿下猜猜这是什么?” 宋翎伸手一摸,脑袋突然嗡嗡作响。 他咬着下唇,打死不认:“我不知道!” 周清弈故作一本正色:“哦?是吗?” 宋翎哑了嗓子,委屈的催促道:“呜,周清弈,我不要这个……” 周清弈听着他有些呜咽的哭声,心中既有莫名的满足,又觉得他娇蛮中还带着说不出的可爱,耐心诱哄道:“那殿下想要什么?” 宋翎弓起脊背,声音糯糯的说:“反正我不要它。” 周清弈勾着他的发丝:“既然不喜欢,那我们换个别的。” 接下来,周清弈每次都不怀好意的让宋翎猜,问他更喜欢哪个。 这举动看似知心体贴,事事有回应,实则把宋翎急得双腿乱蹬,又哭又骂。 “我不玩了……” 宋翎眼睛依然被遮着,眼泪把长长的睫毛打湿,什么都看不清了。 “殿下告诉臣是怎么区分的,臣就放过殿下。”周清弈怜爱的吻着他的指尖,可就是不轻易给他满足。 “周清弈,你找死啊!唔……” 正在骂骂咧咧的时候,他又被亲了一口。 “怎么区分的,最喜欢哪一个,殿下还是不肯说吗?”周清弈像是最有耐心的猎人,一直在等宋翎的答案。 宋翎快被这种不紧不慢的态度逼疯了,再也忍不住,用手捂着嘴呜呜咽咽的说:“热的那个是你,最喜欢你。” “殿下好乖。” 周清弈解开宋翎眼上的红绸,看着他泛红的眼尾,目光温柔缱绻:“臣收到了。” 宋翎鬓发湿透,羽睫带泪,弱弱的推他一把:“周清弈,你为什么拿那种东西,你有神经病啊!” 谁能想到京城里最纨绔的昭华殿下,随便一折腾就能神智昏昏。周清弈心生怜惜,想起平日里他肆意大胆的作为,又觉得好笑。 时候不早了,念着他还要休息,于是周清弈没有再拖延。 在最后的余韵中,宋翎听到了周清弈慵懒清悦的低笑声:“殿下,我功课的考核成绩,你还满意吗?” 宋翎瞪着他,带着哭腔含糊地骂:“你王八蛋,呜呜……本殿下明日就要让人把全天下的箫都折断!” 周清弈此时还不知道,昭华殿下果真是个记仇的。此后他们相伴的几十年恩爱岁月里,他真的再也没收到过一支箫。
第24章 梦境 宋翎做了一个光怪陆离的梦。 梦里,他站在故去母后的视角,看完了她和最初那个少年郎从相遇到相爱的全过程。 景帝兄弟众多,他在其中排行第五,且是寻常宫妃所出。虽因文韬武略、智谋双全得先帝看重,但距离皇位,还有万里之遥。 胡人常常来犯,边疆不稳。 人人都道那杀人不眨眼的胡人首领长得一副人面獠牙的模样,脾气暴躁,只有一女子是意外。 他老来才得一女,故而把她视若拱璧,珍之爱之。 分久必合,朝中大臣们纷纷要求跟胡人和亲,化干戈为玉帛。 那时太子未立,统领本想嫁女予皇后之子,但皇后高傲,看不上这些个野蛮无礼的异族,故而拒绝了他们。 景帝的母妃颇有眼界,察言观色主动向皇帝示好,说她愿意将自己的儿子介绍给首领认识。 知好色而慕少艾,少男少女情窦初开,初次见面,景帝就看到了光着脚丫在河边玩水的王皇后。 当时,女子玉足是不能随便给别人看的,景帝腼腆且别扭的样子成功吸引到了王皇后的目光。 她很快便被景帝的温柔知礼的潇潇风姿所打动,主动表明了对其爱慕的心意。 就这样,景帝做了胡人首领的乘龙快婿。 胡人部落归顺,将最先进的计算历法技术带给了中原人,先帝大喜,命朝中上下官员都必须对他们礼遇有加。 结亲一事不仅壮大了景帝的权势和名声,也让先帝重新注意到了这个庶出的儿子。 凭借在朝野中的多番运作,结党的大臣们多次上奏和明提暗示,体弱怯懦的先帝听从了众人的意思,将排行第五的景帝立为太子。 先帝因病早逝,景帝得以继位,黄袍加身。 但皇帝历来三宫六院,佳丽三千,景帝也不例外。 他的风流多情,与他的心性才智一样出类拔萃,不落人后。 当羽翼丰满,帝位坐稳,他不再需要看任何人的眼色,不需要老丈人的扶持时,他便听从太后的意思,开始采选秀女,广纳后宫,宠幸一波又一波如花似玉的美人,让她们一个个为皇家开枝散叶。 若王皇后是个普通的世家女也就罢了,可她偏偏生来就是骄傲的部落明珠,她无法与旁的女人共享一个夫君,哪怕她的夫君贵为当今帝王。 少年的情怀不再,爱意渐淡,景帝早已默默的抽身而出,痴情的少女却不知晓。 美人如花,年年春至,总有年轻的容颜和躯体为了恩宠荣华,甘愿攀到龙榻上来。 但景帝执意要立嫡子为太子,王皇后成了生育工具。 生下太子没几日,胡人首领离世,王皇后想要回去给父亲守灵,景帝不允,怕她一去不复返。 两人大吵一架,景帝遂以皇后得了失心疯、需好生静养为由,夺了她管理后宫的大权,软禁在凤仪殿,非召不得出。 风仪殿是后宫嫔妃最向往的住处,象征一国之母的尊贵。可是歌舞声声不断,美人不休,凤仪殿内依旧冷清寥落。 在漫长的寂寞和等待中,王皇后的心神越来越恍惚。终有一日,她崩溃哭闹,下人管束不了,景帝再一次踏足了这座冰冷的宫殿。 “不就是想男人了吗?何必寻死觅活,你好歹也是皇后。” 被强迫后数月,王皇后发现自己又一次怀孕了。 就在她孕吐难忍时,宫女颖氏冒着大雪守在御花园中独自起舞,让帝王一见倾心,许了个贵人。 每次去见皇后,都得不到的笑脸,在颖贵人这里得到了。颖贵人的乖顺大大满足了景帝的控制欲和为人夫主的自尊心。 孕中多思,王皇后回忆起他们曾一起春日踏青,夏暑泛舟,秋高登山,冬夜温酒的日子。 他为她描眉画黛,写诗作画,也会与她一并游玩山野,骑马射猎。 如民间无数少男少女情浓时刻那样,相互痴缠,彼此依恋。 他做了皇帝,终于不可避免的露出了与历代帝王一般无二的自私和贪欲嘴脸。 少年郎留在了过去,那个旁人口中曾提过的美人,也因为怀孕时身材走样,脾气古怪,被湮没在后宫里。 王皇后开始迁怒于腹中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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