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胜大将军那没的说,我的意思是,那位知道了张大小姐的不妥之处是什么了。”尹明太医美滋滋的道:“这两日着急上火,但是没办法啦!听闻那位张大小姐,已经快一个月没有出绣楼庭院一步。” “她的肚子大起来了,这个时候不出门见人也好。”古羽点点头:“穿的厚实一些,站的远一点儿,最多跟人说是胖了。” 这个时代就这一点好处,空气清新自然的不得了。 相对的,这处建设在平原地带,周围没有什么宏伟山脉环绕的京城,冬天那是嘎嘎冷啊! 古羽是不知道多冷,反正他头一次来京城过冬,但是靳不二说,这里冷起来,跟西北城差不多,可能风没有西北城那么大,但是雪花肯定一样大。 “还能这么办?”尹明太医都惊呆了好么。 “大冬天的穿上厚实的衣服,再披上个毛绒绒的大氅,再胖一些,离太远了,看不太出来是不是孕妇。”古羽扫了他一眼:“也就是你实在,有什么说什么,才被人家砸了马车摘了招牌。” “我家招牌,前天,御史中丞府的那位三少爷,又给打造了一个新的送了回来。”尹明太医嘻嘻哈哈的告诉古羽:“黑底金字,童叟无欺。” “他们家这么痛快了?”这次古羽是真的有些意外了,要知道,这事儿要是传出去了,那当初尹明太医给他们家大小姐号脉,下的诊断岂不是真的了? “是啊,大张旗鼓的送来。”尹明太医挠了挠头:“问题在于,他们家这么大张旗鼓的送来,可是没有下文了。” “没有下文了是什么意思?”古羽也蒙了一下。 这个时候,家里后厨的两位婶子送来了羊肉炖萝卜的锅子,好大一个! 还有一道油炸花生米,撒了一些细盐在上面;一道凉拌牛肉片儿,这俩是凉菜,下酒吃正好。 等到人走了,就剩下他们俩了,古羽才继续追问:“你继续说,没有下文了是什么意思?” “就是没有了!”尹明太医道:“按理来说,不该如此,当初我的诊断,外人不知道,你们是明白的,尤其是那几个老御医,老太医的,我都说了,我这人也不是不学无术之辈,说是喜脉就是喜脉,那他们家摘走我的招牌,砸我的马车,我不也什么都没说吗?乖乖的受着了,要不是你家派了人过去,我家里现在恐怕都被砸烂了。” “怪就怪在这个时候,他们家还给我招牌,并且是家里的三儿子,亲自带人送来的,光天化日之下,就差敲锣打鼓,广而告之了。”尹明太医打开了自己带来的初雪清酒,给古羽倒上了一碗:“关键是,当时摘走招牌的是家里的管事,带着几个护院干的,送回来的却是家里的公子少爷,这太明显了,而且做戏的可能太大,搞什么呢?就为了自家那点破事儿?名声不要了吗?” “你说的也是啊!他们家那么高傲自大的门户,怎么可能跟你一个太医低头?”古羽也没想明白。 初雪清酒味道清淡,用玉碗盛放,喝的时候,看起来是很大气的,其实那玉碗只有巴掌大,很浅的,是文人雅士们装豪放的时候,用的器具。 “就是啊,而且这么明目张胆,生怕人不知道似的,我就想不明白了,虽然说,张大小姐的肚子遮掩不住了,但也不至于自爆其短吧?”尹明太医苦笑了一下:“我也是想不明白很久,才来找你说个一二,身边的人,也就你能跟我聊一聊此事了,其他人我都不敢说,第一是怕给人家惹麻烦,第二就是,此事还不宜让太多人知道,结果你也没想明白。” 古羽理解尹明太医,他身边的都是什么人? 一群太医御医的医术精湛,但都是技术型人才,估计在人情世故上,比他还不如。 何况此事他也的确是找不到人商量。 一人计短,二人计长嘛。 “我也没想明白。”其实古羽也没搞清楚,猜测都没有个方向。 倒是这初雪清酒是挺好喝的,他跟尹明太医吃吃喝喝的过了一小天,天要黑了,尹明太医才告辞走人。 靳锋回来的时候,古羽已经洗过热水澡,在炕上昏昏欲睡了。 “吃晚饭?”靳锋闻到了淡淡的酒香气。 “你去吃吧,我是吃不下了。”古羽摇了摇头,打了个哈欠:“不能睡啊,怕晚上走了觉。” 这会儿天短夜长,要是失眠的话,那可太难受了。 “哦,那你等我一会儿。”靳锋转身出去了。 他倒是动作快速又利落,吃了一些东西,又去快速的冲了个热水澡,然后拿了几个干净的大毛巾进来,让古羽起来给他擦干头发。 也是为了防止古羽太早睡,半夜醒来就睡不着了。 “好。”古羽果然爬了起来,跪坐在靳锋的身后,给他擦头发,顺便聊聊天,他就说了今天尹明太医来看他的事情,以及他们谈论的一些内容。 最后,古羽十分纳闷的问靳锋:“靳不二,你说,这张韬是要干什么呀?” “我大概能猜到一点。”靳锋还真是知道一些事情。 “说说,说说!”古羽顿时来了兴趣,头发也不给人家擦了,赶紧钻到人家的身前,双眼亮晶晶的看着靳锋。 “擦头发,我跟你说。”靳锋又把一块干的毛巾塞给他,让他给自己继续擦头。 “哦哦,说吧!”古羽赶紧摆好姿态,伺候好“说书人”。 “他们家是慌了。”靳锋告诉他:“东山猎场兵变,皇上明显是早有准备,而且还成功了,并且抓到了一直隐身幕后的二皇子、不对,现在应该叫他废庶人了。” “废庶人”是康乐帝给那位的外号。 也可以说是定义。 这次是真的死的不能再死翘翘了。 “那跟御史中丞府有什么关系?”古羽打开脑洞:“难道说,张大小姐肚子里的那块肉,是废庶人的?” “不是。”靳锋否决了他的这一猜测:“他是怕犯欺君之罪。” “啊?”古羽擦头发的动作都停下来了:“这怎么说的呢?还牵扯上了欺君之罪,十恶不赦呀?” 古代的十恶不赦,那可真的是,罪大恶极啦。 其中第一条就是欺君之罪,这个罪名的弹性很大。 也没有什么具体的条款,范围能伸缩的很广,字面之意为欺骗君主的罪行。 可不是欺负,谁也不能欺负君主不是?但君主觉得受到了欺骗,那你就是犯了欺君之罪。 “他们家吹嘘自家的嫡长女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这都几月份了?早在过了端午节之后,宗人府就挑选了上百位名门闺秀,让御用画师做了精美的画像,送入了宫中,给皇上挑选,后来你记不记得?皇上派了人去御史中丞府,外面的风声传的有多厉害?说皇上相中了张大小姐,派了那么多人过去,教导规矩礼仪,这待遇,不是皇后,起码也得是个贵妃!” 古羽点头:“我知道呀,上百号人,听说把张大小姐的院落都挤满了。” 什么姑姑嬷嬷的,轮流陪伴在她身边,一眼都不错的盯着。 “皇上这么看重张家大小姐,他们家原来又营造了那么好的名声,大家都清楚明白,是奔着什么去的,皇上也顺水推舟,表现出了浓厚的兴趣,夸奖张家大小姐的圣旨都下了两道了,在一众备选的秀女里,这可是头一份,没第二家。”靳锋冷笑了两声:“结果呢?张韬是知道了自家姑娘的丑事,一个未婚先孕的事情,足够他们全家、不,是全族,都名声蒙尘了,何况是在皇帝选秀的档口,多积极就是多找死!现在想要往回撤,晚了。” “这跟他们家,给尹明太医复立招牌,有什么关系?” “他们家是想隐晦的表示,自家的女儿德行有亏,也想让外人爆出来女儿的事情,到时候顺水推舟,让几个御史风闻奏事,把自家女儿的选秀名额去掉,女儿不重要,重要的是全家全族人的性命和前程。”靳锋道:“要不是皇上派了那么多人看着,守的风雨不透,想必现在那位张家大小姐,早就暴毙了,她一日不死,张韬恐怕连饭都吃不下去,这几天还只是上火,等孩子要生下来的时候,呵呵呵……。” “嗯嗯……。”古羽也点头:“他们家着急上火去吧,那位张家大小姐呢?” “不知道,听老林公公说,好像已经知道自己有了,但貌似还挺开心,不过因为身边都是宫里出来的人,她就算是有脾气也不敢发,那帮子嬷嬷姑姑们,可都不是吃素的,区区一个未出阁就失了贞洁的女子,她们有的是办法磋磨她,还不被人发现。” 宫里的手段,一般人是想象不出来的。 俩人在屋里偷笑了好一阵子,第二天,古羽还让老沙头,以看望养病的同僚之名,提着很多礼物,去尹明太医家走了一遭。 尹明太医也知道了这里的一些情况,然后他就让老沙头给古羽捎了口信,说既然是跟自家无关,那就不用管了,反正如今要对付御史中丞府的是皇上,不是自己这一个小小的太医了。 古羽也这么觉得,于是俩人默契的再也不提此事。 随着第一场雪下来,这气温降了,很快市面上的东西少了,人也少了,大家都穿的厚厚的外出走动。 倒是古羽这里,最近几日,来了七八个人。 都是富甲一方的土豪,一个个穿金戴银的,但有一点,他们都没孩子! 求上门来,也是托了人情关系,古羽这个小神医倒是好说话的很,只要资金到位,给谁看诊不是看呢? 尤其是这几位,都是有钱的巨贾! 有多巨贾呢?反正头一位来的是老乡,江南人士,是陆老板介绍来的,跟陆老板一样,是个没孩子的家伙。 这个人姓朱,朱老板。 人送外号“朱百万”! 据说他家财百万贯,是真正的商业巨子,家乡朱家镇,那里的土地都是他的,四周良田千顷,在县城府城甚至是京城,都有不少铺子,这是固定资产,他本身还擅长做南北货的生意,他的亲妹妹,就嫁给了一位武将为妻,带了丰厚的嫁妆,随夫君在任上,镇守边关。 但是他在老家,享清福的同时,跟陆老板一样,娶了两任妻子,第一任妻子病逝,第二任妻子也刚娶了二年,家里有两个小妾,还有七八个通房大丫鬟。 他有钱啊,外头还有几个红颜知己,这么多女人,却没有一个孩子,连个怀孕的都没有。 “小人知道您的规矩,只给正妻看诊,这是小人的续弦,小人也是没办法了,哪怕只有一个女儿,小人也可以立个女户,让女儿坐产招赘!”朱百万说的情真意切,眼眶子都红了:“也不要给某些不要脸的人机会,打着为小人好的旗号,想要过继孩儿给小人,目的则是侵吞小人的家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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