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看这样的话本子,都是一些年轻人,其中以未婚男女居多,看多了就心神摇曳,甚至会有浪荡子学里头的书生举动,偷窥人家内宅女眷。 期望自己是书本中那个幸运的书生,最后能抱得美人归。 “也是,现在的话本子啊,千篇一律。”古羽听了,点了点头:“都是清贫书生配个瞎眼了的小姐,看着就跟做梦似的,人家小姐要家室有家室,要容貌有容貌,嫁妆身段一样不缺,凭什么看上穷苦书生啊?他一无家产,二无功名,都是一群浪荡子的胡思乱想。” 就算是婚恋自由的年代,也没几对恋人是敢什么都不准备就结婚的,“裸”婚这种事情,太少了,需要的不仅仅是爱情,还有莫大的勇气。 何况古代讲究颇多,更不可能啦! “对对对!你说的太对了!”邹掌柜的非常支持古羽的这种,众人皆醉我独醒的论调。 到了书铺,跟去年一样,他们住在了后头的抄写房那里。 “你俩住着,被褥都是新换的,熏香也是非常清雅的梅花香。”邹掌柜的太热情了,比起去年热情了十倍去:“一凡啊,你要是还有类似《白蛇传》这样的话本,可得记着我啊!” “记得,记得!”古羽心说,刚才还小神医,古羽的,这会儿到了自己的地盘,就亲切的喊了一凡。 古人对名字很看重,能喊自己的“字”,是一种亲近的表现。 “那我先走了,你俩先安顿着。”邹掌柜的又道:“晚上我来接你们去望江楼,全鱼宴!说好了啊。” “说好了,说好了。”古羽真是拿他没办法。 等他走了,靳锋才来了一句:“苍蝇!” 虽然只是两个字,一个害虫的名词,但是古羽却懂了他的意思:“是挺烦人的,不过不怪他,长河书铺估计很久没这么出彩了,上次还是我给的那一套,三个的孤本呢。” 然后掌柜的就飞升了,据说去府城做了大掌柜的,邹空明这么热情,无非是想跟前一任掌柜的一样,成为一个出彩的打工仔,升职加薪罢了。 俩人在这里安顿好了,邹掌柜的又来了,他这次换了一身衣服,更加的像个读书人,不像是个书铺掌柜的了。 “走走走,望江楼,全鱼宴!”这家伙的热情,真是高涨的吓人。 古羽跟靳锋只好随着他去了望江楼。 望江楼,是本地最好的酒楼。 就建设在长河岸边,可以眺望长河上的风景,如今正月里,迎春花开,花香清幽淡雅之中,带着春天的气息。 望江楼共有三层,一楼大堂,二楼雅座,三楼都是雅间。 他们去了之后,直奔三楼,邹掌柜的在这里定了个最好的雅间,临窗眺望,近处河水清波,远山如黛,迎春花香气悠扬,还有全鱼宴,桃花酿,这环境,这气氛,别提多好了。 “这里的全鱼宴,全县都有名。”邹掌柜的热情洋溢的给俩人布菜:“这桃花酿是我从府城带来的,还有啊,这鳜鱼最是肥美的时候,正所谓:西塞山前白鹭飞,桃花流水鳜鱼肥。如今桃花尚未开,但是鳜鱼可是肥的时候,尝一尝!还有这个鲫鱼,带籽儿的呢!” “好,您也用一些。”古羽被这热情弄得有些招架不住。 倒是靳锋,自己夹了一块糖醋鲤鱼,然后挑没了刺儿,拌了点糖醋汁儿,然后把碟子,放到了古羽的面前,又自己拿了一个食碟,又开始挑刺儿,这次选的是红烧鲫鱼,他还非常不客气的把鲫鱼肚子里的鱼籽儿都扣了出来,浇汁之后,放到了古羽的面前,还给古羽盛了一碗米饭……。 他这番操作,默不作声却非常自然,而古羽呢?吃的也非常顺嘴儿。 邹掌柜的看到这样的情景,恍然大悟! 讪讪的收敛了一下自己的热情:“这桃花酿,不醉人的,尝一尝,啊哈哈……。” 这次他学聪明了,先给靳不二倒了一杯,才给古羽又倒了一杯,然后才是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 一股淡淡的桃花香气,伴随着一点酒气散开。 古羽看到白瓷酒杯里,是淡淡的粉色酒液,好奇的端起来闻了闻:“果然是正宗的桃花酿,今年我也酿造一些。” “你还是安心复习功课比较好,考过了,明年再做桃花酿也不迟。”邹掌柜的道:“这些小道,不足为重,你的科举才是大事,听说今年是有钦差大臣坐镇的,谁要是考得出彩了,那可是在钦差大臣面前露脸的,所以今年不少人都会去考,本来只有一百二十二名额的,考中二十个就不错了,结果现在起码二百人考,秀才的名额却还是那二十个,十分之一的获取几率啊!你小子可要争气。” 邹空明就是做书铺掌柜的,这方面的消息,堪称灵通。 他这么跟古羽说,也是卖古羽一个好,希望他真的能考取功名,更上一层楼。 “原来如此。”古羽一听也认真了起来:“那我是不是该早点定下客栈啊?” “定什么客栈啊?客栈里也不安静,你来我这书铺住,你也看到了,书铺环境好,安静又有那么多书随便你看。”邹掌柜的道:“除了不用花费什么,还能有无数的便利,你觉得呢?” “那就叨扰了。”古羽还没说什么,靳锋先开口道谢了:“我们过了二月二就来。” 考试的时间,是二月十五,他们二月初十就得来。 “不叨扰,我们什么关系啊?这个时候,哪儿不帮忙的道理?”邹掌柜的非常开心:“来来来,尝一尝这道香葱鱼杂,风味独特。” 他们吃得开心,走的时候,是邹掌柜的去结的账。 出门之后,看到了街上,已经华灯初上。 望江楼在长河边上,这河堤上已经有不少人了,而且还有无数的各色花灯。 “去年河边好像没有这么多灯的吧?”古羽记得去年最好看的花灯,都是在县城里来着,这次怎么都来了河边呀? 这个时候也不是放河灯的时候。 “去年不是没来钦差大臣吗?”邹掌柜的笑着道:“钦差大臣就在对面的长河驿站驻跸,听说可以看到这边的河堤,故而县令大人说了,要这里也办的热热闹闹,如今啊,不管是城里还是城外,灯市都热闹得很。” 又小声的道:“因为不知道钦差大臣是看城里还是城外,是看一夜还是夜夜都来,所以啊,这次的灯市,县令大人可是下了死力气。” “看出来了。”古羽点头:“这河堤上都成夜市了。” 可不是么,眼前人流如织,灯火辉煌。 “你们俩走一走,逛一逛,我呀,还有事情去办,晚上记得回去啊!有伙计守着门,放心吧!”他乐呵呵的跟俩人道别,然后就溜走了。 靳锋看了他离去的背影好几眼,这个人倒是机灵的很。 等他走了,古羽松了口气:“这家伙,也太能说会道啦!” “他在巴结你。”靳锋的总结永远都是那么的犀利。 “我知道呀,走了走了,看看花灯去,今天都正月十四了。”他们来得晚了好几天:“也不知道莫问先生他们在哪儿,都遇不上。” 长河县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这么多人看灯,未必能遇到他们。 靳锋闻言,看了一眼对面,长河驿站那隐隐约约的轮廓,还有挂满了灯笼的河岸边:“他们那么多人在一起,不会有事。” “也是,他们那么多人在一起呢!”古羽提了几句就放下了:“你看那边,好可爱的灯笼啊!” 原来那里挂了十二盏,以十二生肖为原型做的动物造型的灯笼。 “走走走,去看看,你属什么的?是属龙的吗?我是属虎的,我们俩龙虎斗!”古羽呲牙咧嘴:“去赢我们的属相灯笼。” “我不属龙。”靳锋否认了古羽的提议。 “算了算了,我知道你不记得了。”古羽摇了摇头,他其实也不记得这一世,他的属相是什么了。 但前世他的确是属虎的。 现在要是想知道确定属什么,还得现排算一番。 “嗯……。”他不是不记得,而是……不知道怎么说,他报的户籍的时候,说的年岁是真的,属相要是真的,甚至是出生的年月都是真的。 可这个人以为是临时编造的,不可当真。 俩人去了那灯笼摊子,这是一家干货铺子摆出来的摊子,除了这一套灯笼,还有一些做的小动物造型的灯笼,都很小巧可爱。 古羽看中了老虎灯笼,但是下头有一个灯谜,必须要猜出来才可以拿走灯笼,前头两个人已经猜过了,但是没猜对。 “不着一字?”古羽看到了这个谜面,且只有这四个字,剩下的什么都没有,一片空白。 “这算什么灯谜?”靳锋更蒙圈,他本身就不擅长猜测这玩意儿,看到这灯谜,顿时更是狗咬刺猬,无处下嘴了。 “算。”古羽却点了点头,提笔就写了俩字:白芷。 然后递给了摊主:“可对?” “对!”摊主是个胖墩墩的伙计,乐的一口大白牙出来:“这灯谜摆了好几天,也没人能猜到一个,您是第一个,请您给留个灯谜,让后来人啊,看看您的文采。” “好!”古羽知道这里的规矩,猜测一个灯谜出来,就再留下一个灯谜。 他刚想写个简单的,结果就看到,远远走来的一群人,领头的是沈大少爷! 古羽跟靳不二,对视一眼,真是无语了,想遇到的人遇不到,不想见到的人,就这么毫无预兆的出现在你的眼前。 他俩看到了沈河,沈河自然也看到了他们俩。 俩人站在灯火阑珊处,跟他遥遥对望一眼……然后就当没看见似的,这么无视他的存在,一下子就把沈大少爷的火气,激发了起来:“去看看!” “星河,你悠着点吧!”有跟他关系不错的同窗,提醒他:“几次都吃亏了,而且人家也没把你怎么样。” 他这么不依不饶的,有点小家子气了啊。 “去看看灯谜,他能出个什么水平的来。”沈星河握紧了手里的折扇:“我不找事儿。” 他现在学乖了,科举之前,不能出问题,不然他怕罗平先生取消他的科举资格。 可是大少爷脾气,哪儿能那么容易忍气吞声。 古羽看到他们过来,靳锋已经防备的站在了他的身边。 “无妨。”古羽拉了拉他的胳膊:“不到万不得已,别动手,钦差大臣可在这里呢,闹出来事情,衙门肯定会从重处理的!” 这个时候,乱不得,也不敢乱。 “嗯。”靳锋无所谓的点点头,他知道小神医的担忧是什么,但是他自己知道自己是个什么人,忍气吞声?那不是他。 真闹出来什么事情,该倒霉的也不是他们。 “乖呀!”古羽还拍了拍他的胳膊,然后提笔写了一首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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