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止靠在椅背里没出声。 在书里谢时宴去了没多久,就会解决赵平航,从而在新弟子中树立威信,老弟子中积攒人望。 不止是不是他的错觉,谢时宴好像朝他的方向望了一眼。 随后,在众目睽睽下,谢时宴伸手接过。 昭羽仙尊道:“日后,你将作为我昭羽峰的大弟子,行事务必谨记。” 宿良震惊地看了半天,此时终于反应过来似的:“我等送弟子玉牌去的时候会注意的。 昭羽仙尊仿佛就是为了来展示一下新徒弟,念完自己的部分就回了四象阁。 后面那几个名字也都是学院平日里成绩优秀者,谁通过了都不意外的类型。 然而,昭羽仙尊的行为,某种意义上就是诸位仙尊的标杆。 在他之后,下一位轮到的微元仙尊也亲自去到了场上宣读。 后面的皆是如此,等到最后一个的黎止不太情愿的跳下阁楼时,宿良已经非常熟练的递来了名册。 黎止简单翻看了一下,心中忍不住有些好笑,真是难为他们,只有一个名字也要做出一副大有可讲的架势。 他是仙尊当中的最后一位,拜师大会也已经接近尾声。 见到他的面容,场下微微传来骚动。 “清寂仙尊看起来好年轻哦。” “不是都说他衣衫破烂头顶鸟窝嘛,并非如此啊。” “上次去了风露殿的师姐提起来,我原本还不信,如今倒算是有些懂了。” ...... “清寂峰。”黎止合上名册,“唐希。” 这下彻底哗然声四起。 “谁?唐师兄??” “真是他?怎么可能!” “那武试时的传闻就是真的?” “他为何要......” 此起彼伏的议论声中,忽然后排传来“咚”地一声。 谢时宴面色苍白,倒在了地上。 作者有话说: 我来了(歪嘴) 尝试使用营养液感谢功能
第20章 引识 场上一片骚乱。 距离最近的两名弟子刚忙脚乱把人扶起来,身边便掠过一阵风。 年轻仙尊已经到了跟前,不似看台上那般遥不可及,难得严肃起来的面孔近在咫尺。 “我来。”。 方才在楼上隔着人群看不出来,如今离得近了,才发现谢时宴好像瘦了一些,揽住肩背的手几乎都能摸到根根分明的肋骨。 黎止不语,另一只手松松地握了下他的手腕。 比黎止晚了半步,宿良带着两位医修很快来赶了过来。 三人齐齐行礼,随后欲将他怀里的人接过。黎止的动作顿了一下,但没有抗拒,任由其中一个身材高大的修士背起了谢时宴。 “何事如此惊慌?” 一道声音响起,昭羽仙尊出现在身后,同他一起的还有威严道长。 人群纷纷让开一条路。 给谢时宴把脉的医修立刻道:“脉象上看并无大碍,许是谢道友此前突破时赶上灵脉透支,事后未完全恢复的缘故吧。” 毕竟是昭羽峰新上任的大弟子,几人也不敢轻视。威严道长见状,抓住了谢时宴的另一只胳膊:“我瞧瞧。” 黎止捻了下指尖,没出声。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威严道长上前时,昭羽仙尊垂在身侧的手动了动。 “不要紧。”威严道长很快就放开谢时宴,摆手道,“回去睡一觉。” 周围弟子这才纷纷松了口气,宿良连忙吩咐医修把人带回去。 短暂的插曲结束,宿良再次扳回流程,指挥道:“好了好了,都回去。”待围观的人重新站好后,他转向昭羽仙尊:“该您最后了。” 不知道谁说了句:“清寂仙尊的名单只读了一个...” “已经完了。”黎止将手里的名册折起来,路过时拍在了宿良的胸前。 他没有理会身后此起彼伏的议论与怀疑声,径自回了四象阁。 还没等走上楼,便听见微元仙尊的声音:“这般殷勤,我还以为是清寂峰的人呢。” 倒是凌雪仙尊问了一句:“怎么样?” 黎止没理会前者嘲讽的表情,只对后者摇头:“没什么事。” 凌雪仙尊打圆场似的:“清寂是第一次来,往年什么样的都有,这不算什么。” “当真?”黎止其实心里在想别的事,但人家也算在为他解围,面上还是显出几分好奇。 “去年有一个差点就破了微元的阵法,结果法器坏了,在拜师大会上哭着求他再来一次。还有一个性格太傲,在迷障里被威严道长打得失去信心,后来听说去修佛了。”凌雪仙尊笑了笑,带着些身为长者的无奈。 拜师大会每年一次,但到每个人头上却不是无休止的。五年后未能拜入师门,也进不了学院做事,就要离开出云宗了。 尤其高年级者,在最后一次发疯的随处可见。 “最后是仙尊安抚了他们。”凌雪仙尊的脸转向外,目光逐渐柔和下来。 黎止一早就注意到了,虽然九尊是并称,但其他八位之间互叫名号,只有面对昭羽仙尊的时候才会单独称“仙尊”。 他顺着凌雪仙尊的视线看去。 昭羽仙尊似乎在说什么,表情是恰到好处的不忍与沉重,弟子中很多人已经抱在一起,泣不成声。 黎止目光在他们之中转了一圈,发现唐希压根没来。而谢时宴中途被带走后,席洛便也离开了。 没有了主角团队的拜师大会甫一结束,黎止便离开了四象阁。 苍山上下只有一条路,黎止赶在了人群散去之前。 然而,石阶路上却有比他更早的人。 “道长怎么没回去?”黎止率先开口。 威严道长不答,而是反问道:“你的修为如何了?” 黎止在距离他大概四五步的位置停下:“和上次差不多。” 威严道长闻言,掀起眼皮看了看他:“不一样,你的威压有变化,该比上次强了才是。” 黎止有些惊讶。 他灵脉的问题一直悬而未决,像把挂在脖子上的刀。但威严的意思,是说他修为进步了吗?? “我的灵脉无法修炼突破,你怎么看出来的?” “修为足够强的人,会无意识释放自己的灵压,对于修为低的人来说,就成了天然的威压。”威严道长,“但正是因此,他们能够感知到更多东西。” 黎止:“...我以为你前半句是要夸我修为强。” 他集中精神,的确从几步外的身边感受到了仿佛磅礴大海一般的灵力,但是对方灵压却控制的很好,没有泄露半点。 他这思路搞得威严道长有些猝不及防,两人一时无话。 苍山巍峨,山壁陡峭,在他们脚下的是一条长长的栈桥。一面崇山峻岭,一面万丈深渊。 正值盛夏,漫山苍翠映衬着蓝到发白的天色和碎棉花一样的云,有种诉不尽的壮阔与连绵。 “那个人。” 半晌后,威严道长说:“不只是灵脉透支。” 黎止偏过头。 “有一点残留的引识术痕。”威严道长笃定道,“虽说几乎已经快辨不出来。” 黎止:“什么?” “一种能洗去人神志,让人短时间听命于自己的禁术。一般都会附加命令,被用的人会逐渐少言,一旦产生与命令相悖的想法就会受到影响。轻则反应迟缓,神志模糊,重则,失智。” 过了很久,黎止才问:“多久了?” “难说。”威严道长抱着臂,目光悠远。 “这是我要说的另一件事。引识术不可逆,时间一长,中术者的变化会很大。但他身上的…”他略一顿,“很轻,像能随着修炼消失。兴许再过两日,连我也看不出来了。” 黎止拧眉看着他。 “施术人功夫还不到家。”威严道嗤了声,“这东西早封禁了,我都是试了脉象才敢确定。” 原本混沌的黑暗仿佛在某一处撕开了小口,透出一点微弱的光线。 从他在风露殿前遇到谢时宴的时候开始,对方可能就已经在受到引识术的影响了。 但效果并不持续,起码武试的时候谢时宴显然是清醒不受控制的。 “赵平航呢?”黎止忽然想到什么,“他也是吗?” “什么?” “你那天见过赵平航的状态,与他平时相去甚远,有没有可能...?” 威严道长打断他,刻板的脸终于有了一丝裂缝:“引识术不是打扫屋子的除尘诀,就算用不出效果来,也别以为随便抓来一个人就会?” 黎止神情有些怔松。 威严道长不是在反驳他,只是在阻止他接下来的话而已。 前些日子他查证过,赵平航入宗门有正经测试记录,凡人父母的生平亦有记载。而谢时宴的血脉此时并未显露出来。 如果他们两个都中过,那施术人是谁?为什么要选他们?” 良久,黎止摊平往栏杆上一靠,皱着脸嘟囔:“不是轻松买股恋爱吗?哪来的一团乱麻。” 威严道长只听清了最后四个字,颇为赞同。旋即问:“你和那个弟子什么关系?” “谁?谢时宴?”黎止耳尖动了动,“怎么这么问?” 威严道长:“你不像这种事会冲到前面的人。” 黎止笑了下,把话岔开:“这你也能看出来?” 第一次见面就能答应为他修复灵脉,黎止其实很想问问威严道长是不是之前就认识他,但别人又没穿进来,这个说法太过奇怪,他开不了口。 “现在的宗门不比从前。”威严道长最后道,“行事谨慎些。” 离开苍山后,黎止脑中依然挥之不去威严仙尊的话。 修为有变化?明明此前他的灵脉俱毁?竟然还能变强吗? 这段时间他虽然没有专攻修炼,但四舍五入也一直在打架,实战经验丰富了许多,说不定刺激到哪修为真的涨了些呢? 黎止心中隐隐有些激动,在回去的路上临时拐了个弯。 这个时间,大部分教习先生都在苍山忙着善后,临松阁里依旧冷冷清清的,黎止没费什么劲就再次来了顶层。 那验灵石被人拿出来放到了一边,旁边还有一些基础药材以及符纸,林林总总十几样,跟摆摊似的。 黎止这才隐隐约约想起来,按照规定,谢时宴他们这一届入门后,学院就要去民间招收新的弟子了。 直观的感受到门派的活力延续,黎止一时间有些感慨。 不过他感慨持续的时间很短,因为灵宠袋动了动,锦乌从松开的口里飞了出来。 “我最近感觉修为进步了。” 很同步啊。 黎止抬眼:“要进阶了?” 锦乌:“当然不是。灵修的修炼速度很慢,顶多相当于从初期摸到一点中期的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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