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不是为了刚刚回到宗门的蔺师兄,他想不到其他可能性了。 “不是。”蔺玄泽语气十分肯定,不过说了这两个字后就没了下文,看样子没有解释的意思,他也只能按捺住好奇。 “通天网的修士都在谈师兄你跟魔尊的事,他们八卦这些干什么,这些都是蔺师兄你的私事!” “他们说什么了?” 慕麟本来也是随口一提,没想到蔺师兄真的回了,有些愣住,再看看通天网上的各种猜测,只觉得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顿时为难起来。 楼危一眼便看出他的纠结,淡笑道:“看来不是什么好话。” 慕麟小心看了一眼蔺玄泽,才硬着头皮道:“他们说蔺师兄,你和魔尊不过是逢场作戏,当初新宁城的事就是最好的证明。” “还有人说你受魔尊郁尧魔功所控,而你当时是破开了郁尧的魔功,这才清醒过来,对魔尊刀剑相向。” “还说若蔺师兄同魔尊是两情相悦,为何迟迟不结为道侣,我看是从未信任彼此,怕也只是露水情缘,做不得数......” 慕麟一直小心留意着蔺玄泽的脸色,却发现对方表情都没变一下,眼里依旧是一如既往的淡漠神色,心道自己真的是傻了。 蔺师兄向来喜怒不形于色,怎么分开这么些年,他反倒忘了这点。不过他也有同样的疑惑,蔺师兄对郁尧的感情不似作假,那蔺师兄为何迟迟未提同郁尧结为道侣的事? “道侣......”蔺玄泽突然出声。 慕麟疑惑地看了蔺玄泽一眼,却听对方继续道:“九日后,本尊同郁尧,便在此处结为道侣。” 坐在案前的谢愿突然捏碎了一个茶杯。道侣,他就说剑尊怎么同意让他跟上来,原来就是在这里等着他! 难不成还在借这个机会来敲打他?门都没有。 路剑离微微一愣,然后才开口道:“那弟子先提前恭贺师尊,觅得良缘。” 慕麟最后视线落在了楼危身上,虽然现在的楼师兄走了出来,可当初被魔尊郁尧折辱的场面可不是说忘就能忘的。 “好好对他。”楼危只简单说了四个字, * 郁尧刚落在长霄殿门口,就看到紧闭的大门前杵着一个人,而且这个背影看着十分眼熟,对方身形起伏,看样子刚刚才过来,还透支了灵力。一只大手按在门上,却迟迟未有动作。 对方透支灵力让自己以最快的速度来到这里,却又为何不进去? 而且这个背影怎么那么像......应惊云? 还不等他多想,就听到大殿中传出一句话,让他的瞳孔猛地一缩,感觉脸上发烫,大脑也一片空白。 结为道侣? 他莫名觉得如果不是担心太过仓促,没办法给他一个完美的道侣大典,蔺玄泽说不定还想把道侣大典选在今天。 郁尧眨了眨眼,突然勾唇笑了一声,这个道侣大典是他欠蔺玄泽的,对方想什么时候补上就什么时候补上,哪怕选在今天,他也乐意奉陪。 身后的脚步声,把应惊云的神给唤了回来,他的手上却不小心一个用力把大门给推开了。 应惊云却回头看向郁尧,本来还想说什么,等撞见对方嘴角那一丝还未消散的笑容时,那双清亮的虎目突然就暗淡了几分。 “郁尧,你没事就好。”他抓了抓头,觉得越到这时,就好像不会说话一样,“本来......本来听人说,你在沧剑山,我还不相信......” 郁尧任由应惊云看着。应惊云就是不相信,也透支修为第一时间赶了过来,就为了一句不知真假的话。 可感情之事,从来不需要妥协、同情甚至是怜悯,他也不会将这种情绪加在应惊云身上,应惊云需要吗?对方当然不需要。 郁尧突然微微张开双臂,摊开双手,冲他笑了一声:“现在可信了?” 他的双目直视对方,一双如琉璃般晶莹剔透的赤色眸子中像是流淌着湖水,不掺一丝杂色......也没有任何的情.欲。 郁尧不喜欢自己。 不知道为什么,应惊云从对方眼中读懂这个结果,自己本该觉得为此难过,而心脏却只是微微抽痛了一下,便恢复如初。双目不受控制地盯着那双赤眸,仿佛透过其中看见了自己。 玉白的衣摆飞扬,金色的肩甲闪亮,剑眉英挺,双目炯炯。像是游离不定,无拘无束的风,却又仿佛能一剑指天,豪气干云。 原来郁尧眼中的他,是这样的吗? 在酒楼举杯痛饮,放声大笑,哪管他人侧目;一边描摹美人图时,也曾醉卧花前;面对无法战胜的人,他也不愿离弃剑道,即使他是法修,即使他一辈子无法在剑道上胜过蔺玄泽......因为他知道他不是因为胜过蔺玄泽才修剑的。 因为他喜欢,喜欢就这么做了,即使旁人不能理解,认为他若不修剑,法术的进益会更大。如此舍本逐末,以短攻长,愚不可及。 可人生在世,不就是求个痛快,难不成抛却这一世的追求,许愿来世投生个有剑骨的人身上,那才可笑。 最后的最后,他喜欢上一个人。 可他喜欢你,和你喜欢他,本来就是两码事。可就跟他非要修剑一样,并不是指望手上这把剑能带给他什么,而喜欢郁尧其实也是一样。 喜欢这件事本身存在,便是这漫长仙途中,难得的惊喜。 应惊云突然笑了出来,点头道:“信了。” 他信郁尧不会喜欢上他,信他从不迷失自我,也信即便带着一份无法被回应的感情,他应惊云,还是应惊云。 郁尧不知道应惊云怎么突然就笑了,而且还敏锐地发现对方这声笑,又像是回到了在鹤兰城初次见面的时候。 “你个臭小子,就这点出息!老夫隔这么远都让你给气晕了。”萧掌门也上了山,见到应惊云就气不打一出来。 他勉为其难地答应这小子来沧剑山一趟,毕竟应惊云自己来也师出无名,既然是徒弟,又为情所困,他惯着也就惯着了,可没成想这小兔崽子,竟然跑得这般快,还把他这个师尊都给丢下了。 若能去地府看看,那些赶着投胎的,都未必有那么着急,让他也跟着丢人! 等他看到应惊云时却有些惊奇地皱了皱眉,发觉应惊云此刻的心境好像不一样了。他一早便知,若应惊云一直被这种求而不得的心绪困扰,恐怕在修炼上都会碰到关隘。 可世间万事,兴许求而不得才是常态,人之一生,又怎么能被困在一个得字上。 萧掌门欣慰地捋了捋胡须,路过郁尧时,对他点了点头,神色也没有以往那般厌恶和不喜。 然后就拉着应惊云往长霄殿走。来都来了,总得打个招呼再走,虽然不知道他这个傻徒弟和魔尊郁尧刚刚发生了什么,可应惊云的转变,八成也是因为魔尊郁尧。 萧掌门竟然跟他打招呼,郁尧简直怀疑这个天云宗掌门被人给魂穿了,不然从前把他视为将爱徒带入歧途的魔道中人的萧掌门,何时对他和颜悦色过。 郁尧没有多想,跟着走了进去,坐到了蔺玄泽身边。他刚落座,就有人把手伸了过来,按在了他的手上。 此时大殿中的人还因为蔺玄泽刚刚抛出的那枚炸弹没能回过神来,每个人脸上神色不一,反倒是慕麟兴致十分高涨,当场掏出一本黄历翻起了良辰吉日。 “蔺师兄,师尊他老人家泉下有知,肯定会高兴得不行。” “大典现场肯定得布置,要拿出我们沧剑山的排场来,给蔺师兄你的道侣大典办得风风光光!一定要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请柬也要发,可不能厚此薄彼,反正我们沧剑山地盘有的是!” “然后还得先在通天网造势,让他们那些说蔺师兄你们不过是逢场作戏的好好看看,什么叫做情比金坚!” 蔺玄泽却跟没听到一样,任由慕麟在那边滔滔不绝,视线却一刻都没离开郁尧。 “九日,可是仓促了些?” 郁尧觉得有些好笑,明明蔺玄泽一开始拍板了九天,现在又怕时间不够他准备。他眨了眨眼睛,盯着蔺玄泽道:“你就是想现在,我也不会拒绝你。” 他话音未落,便觉得压着他手的力道重了几分,抓住了他的手腕。 蔺玄泽如今是灵解之体,可神奇的是被他从体内分解出来的灵气,大部分都未能融入天地灵气当中,依旧游离在外,反而能后缓慢地被这具身体重新接纳。 如果他和蔺玄泽结为道侣,他也能帮助蔺玄泽快速吸收灵力。 而至于加快灵力吸收速度的方法...... 郁尧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身形微微一僵,连这把椅子怎么坐都不舒服起来,脑海中还浮现出了一些少儿.宜的画面,几乎让他想挖个坑把自己埋了。 等再对上蔺玄泽的视线,郁尧觉得自己像是被他那双淡漠的眸子看穿了一样,其中涌动着的暗流,让他有种自己随时都会被吃抹得干干净净的紧张感。 蔺玄泽突然拉过了他的手,郁尧只见眼前画面一闪,周围的场景也在迅速变幻。 “你......恢复修为了?” 对方闻言微微摇头:“没,不过带走你足够。” 郁尧正准备说把其他人丢在长霄殿合适吗,只不过他一张口,刚要问出来的话就被人尽数地堵在了唇边。郁尧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就被推到了一棵树上。 后背紧贴着的是崎岖不平的树干,而身前狠狠地压过来的是对方健美的身躯,带着唯有亲密接触,才能深刻感受到的澎湃力道和旺盛精力。 郁尧的眼睛猛地颤了一下,他被亲得七荤八素,腿了软了有些站立不住,却被蔺玄泽的一条腿支撑在中间,才让他没掉下去。 “郁尧......”蔺玄泽在亲吻的间隙中微微张口,吐出两个暧昧低哑的字节,抬起宽大的手掌捧着郁尧的脸,指尖微微落在他的眼角。 “本尊会待你比旁人待你更好,你信吗?” 郁尧的手按在蔺玄泽的肩上,眼尾还有点未散的红晕,察觉到对方一只手牢牢地锢在他的腰上,而另一只手灵巧着褪着他身上的衣物,就像是给鸡蛋剥壳一样,暴露在空气中的肌肤还因为敏感而微微绷紧。 他也说不清楚怎么回事,这新生的身体虽然同过去别无二致,却是更加敏感,就好像从没做过那档子事一样。 身体被蔺玄泽略微粗糙的手指拂过之时,郁尧差点就发出了一声轻哼,若非咬紧了牙关,那还真的得丢人了。 “我......我信。” 郁尧话音刚落,抱着他的人又迅速亲了上来,仿佛受了他的鼓舞,动作比方才还要激烈几分,只能让郁尧发出几声破碎不堪的声音。 本就发软的腿,被抬起后只是偶尔会轻颤一下,然后又无力地落了下去。 蔺玄泽浅淡的眸子也变成了深黑色,其中包含着的欲.望仿佛像海一样朝着郁尧包裹过来。他给郁尧的承诺,会用一辈子来履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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