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为了诬陷他,竟把外祖父拉下水,实在可恶至极。 裴皎也捡了两张,默默念着,眼睛越瞪越大,不可思议的看向裴修:“四哥,你……” “你怎么能做这种事?!” “这可是杀头的大罪,父皇都保不住你!” 裴修急着反驳:“这不是我做的,这是诬陷。” “六弟,你想想,我若是贪了这么多银子,还至于过的那般拮据吗?” 裴麒掷地有声:“你心虚,所以才没用,定是藏了起来。” “说,银子都藏到哪里了?”
第49章 明知太子故意诬陷, 裴修却无可奈何:“皇兄,我真的没有贪污,外祖父的学生众多, 汪启元只是其中一个,自考中进士去了金陵, 再也没回过盛京,外祖父同他的书信往来只是师生间的问候,外祖父一生光明磊落, 绝不会做出此等戕害百姓之事。” “还望皇兄明鉴!” 裴修一字一句铿锵有力, 他决不允许有人往外祖父身上泼脏水。 裴麒没有理会他说了什么, 不管说什么都无所谓。 “本宫从未怀疑张大人, 说的一直是你。” “借着张大人的关系, 汪启元对你言听计从,这要是传到父皇耳朵里, 你觉得父皇会怎么想?” “我根本不认识什么汪启元,只听说过这个名字,连话都没说过,并无深交。”裴修知道太子铁了心要拉他下水, 好在提前有准备,太子肯定是想把银子藏到他的地盘,再让父皇查到。 到时证据确凿,他就真成了太子的替死鬼。 裴皎在一旁看着二人争吵,根本插不上话,最后裴修因忤逆犯上在太子府外跪了两个时辰。 裴皎不想掺和他们之间的事, 借着身体不舒服告假, 连早朝就免了。 天气越来越冷,沈怀酒的身子比从前好了许多, 偶尔能在院子里转转,下第一场雪的时候,宫里传来消息,太子被废,金陵一干人等皆被砍头,严重者诛九族,最轻的流放三千里。 文贵妃自戕,被救了下来,虽然如此,还是没能改变皇上的心意,太子府被围了起来,无诏不得出,连带着裴修也受了牵连,闭门思过半月。 私盐一事过后,受益者最大的是三皇子,他本是亲王,如今上面没了太子,下面的皇子们没有一个出挑,裴修还受了罚,待事情平息,就能让人举荐他为太子。 裴晋得意极了,连带着在宫内都没了忌讳,愈发嚣张,皇后劝了几次,裴晋一句话都听不进去,在皇后面前答应的很好,转身又恢复原样。 皇后看着他的模样深深叹气,若是小五还在,哪里轮的上这个蠢货。 别说裴晋,就连裴麒也得靠边站。 不过蠢点也好,容易控制。 没等三皇子高兴多久,裴修刚解禁就被封为亲王,裴皎和七八两位皇子也一同被封了郡王。 拿到圣旨的时候,裴皎并没有高兴,这次比上一世足足早了三年,他跟沈怀酒暗地里查出来不少太子的罪证,又悄无声息的让父皇察觉,裴麒才无法翻身。 父皇对太子终究是不同的,但凡换个人都难逃一死。 裴皎被封为郡王的第二天,顾霖到访。 而在上一世,顾霖这个时间已经病故,想来跟在边关受的伤并无关联。 裴皎坐在椅子上,看着跪在下面的顾霖,顾霖一来就跪了下去,裴皎想扶,顾霖却不肯起来,口口声声说自己罪孽深重。 “有件事早该告知于殿下,臣却隐瞒至今,罪不可恕。” 顾霖停顿了一下:“或许殿下已经查过,但其中内情只有臣一人知晓,连婉妃娘娘也不知全貌。” “顾叔叔想说的,可是有关于我生父?”裴皎捧着热茶,眼神无一丝波动。 顾霖见他早已知晓,心中松了口气,仍旧很沉重:“是。” “这件事要从二十多年前说起,那个时候婉妃娘娘还未入宫。” 顾霖的声音带着怀念,其实那个时候他不过十几岁,什么都不懂,很多事都是家中父母告诉他的。 “殿下对几个亲王有印象吗?” 裴皎皱眉:“我那几个皇伯伯跟皇叔叔吗?” “印象不深,如今尚活在这世上的只剩下最小的九皇叔,手里没有实权,一心经商,据我所知盛京城里最大的酒楼便是九皇叔开的。” 他不知道顾霖为什么提起他们,肯定有原因。 顾霖点头:“没错,殿下不知道的是,逍遥王从小饱读诗书,并非爱慕钱财之人,他远离朝堂去经商也是无奈之举。” “因为父皇的猜忌?”裴皎问。 “作为臣子本不该说这些,臣只是想告诉殿下,您之前隐藏锋芒做的很好。” “当初先皇一病不起,皇上年少登基,权力都掌握在大臣手里,更有邻国虎视眈眈,内忧外患,如今离昭国泰民安,皇上自然是居功至伟,但还有一个人比皇上付出的更多。”顾霖说着,眼神暗淡些许,皇上的确是一位好皇帝,却不是一个好兄长,好父亲,猜忌心过重,不知道冤死了多少人。 裴皎放下茶杯:“顾叔叔究竟想说什么?” 顾霖看了裴皎一眼,下定决心道:“其实殿下的生父同逍遥王一母同胞,是曾经闻名天下,战功无数的昭王。” 昭乃离昭国名,能得此封号,可见此人功绩不凡。 昭王与七弟不同,裴昭的名字是景妃求来的。 景妃出身名门,连皇后也不遑多让,初进宫时与文贵妃皆是嫔位,不久后景妃的父亲死于朝堂争斗。 景妃心中郁郁以至小产,养了许久才再次怀上孩子,待生下七、八两位皇子后,景妃的身子彻底坏了,连带着七弟的身子也很不好,三天两头生病。 景妃认为昭能带来吉兆,在正阳殿外跪了一天一夜,直至晕倒,父皇怜惜她的身子,再加上景妃的父亲算是功臣,心中已有动摇。 景妃醒后给父皇写了一封信,字字泣血,说她愿意一辈子待在妃位上,只愿自己的孩子能平安康健,同离昭一样繁荣昌盛,父皇才为七弟赐名。 而昭王则是战场上拼杀出来的功劳。 裴皎定定地看着顾霖,之前他还以为…… “昭王叔?” 顾霖继续道:“昭王是先皇的长子,当年先皇本有意传位于他,昭王不愿,忧心边境百姓安危,不肯接旨,先皇无可奈何,只能传位于当今,当今登基后,昭王赶赴边境,邻国来犯,昭王深入敌营连战五日,最终获得胜利。” “这些我都知道,我想知道昭王叔同母妃有什么牵扯,为何会生下我。”裴皎问,原来他身上流着的仍是皇族的血。 顾霖苦笑一声:“并无牵扯。” 昭王甚至不知道婉妃长什么模样。 “那年合宫夜宴,昭王好不容易回京,被人灌了不少酒,我敬王爷酒的时候,恰好王爷的酒壶空了,便饮了我壶中的酒,还把酒壶拿走了。” 殊不知那壶酒被下了药,昭王反应过来,在宫宴上举止轻浮很是不妥,暗暗吩咐顾霖带他离开。 顾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带着昭王往重华宫方向走,在假山处被拦住脚步。 拦住他们的是一块石头,顾霖先放好昭王,蹲下身子去搬石头,等回过头来,昭王已经不见了。 他那天也喝了不少酒,脚步跌跌撞撞,有一瞬间以为自己看错了,回过神后去找,却怎么都找不到,之后就听到假山后有暧昧的声音传来。 夜色很深,婉妃以为昭王是他,就这样有了裴皎。 昭王醒后大怒,想杀了婉妃,被顾霖拦住,婉妃毕竟是皇上的妃子,当时还很受宠,此事一旦传出去,后果不堪设想。 顾霖杀了从中操办此事的宫女,自此以后,除了他便无人知晓。 昭王远赴边境,皇上若有怀疑,他会一力承担,绝不会连累昭王。 裴皎突然笑了一声:“原来如此。” “竟然会是这样。” 没想到连他这条性命都是算计来的。 顾霖看着他脸上的笑,心情沉重:“殿下,您本是天之骄子,是昭王的血脉,有资格承继大统。” “顾叔叔,不管我是谁的血脉,我这条命终究来的不光彩。”裴皎道,没有任何人期盼他的出生,不对,婉妃是期盼的,不过在他出生后,那些期盼都变成了怨恨。 “殿下错了,昭王知道您的存在。”顾霖叹了口气:“是昭王托我照看您的。” 至于婉妃,则是他的私心。 “他知道?” 顾霖点头:“昭王虽说一直在边关,却也知道六殿下的降生,只是不好回来,更不好与您相认。” 当初先皇有意传位于昭王,是昭王不愿,让给当今圣上的,皇上收回大权后觉得昭王是威胁,想暗中铲除,又怕将士们心寒,昭王聪慧,不想兄弟相残,于是在皇上面前发誓,此生不娶妻不生子,留在边境守护百姓,守护离昭。 那次合宫夜宴,也是皇上不相信昭王,传口谕让人只身回京,不许带兵,更不许带兵刃。 所以婉妃的事绝不能让皇上知道,否则昭王难逃一死,不管是不是昭王的错,玷污皇妃都是死罪。 “王爷是离昭的功臣,却被皇上猜忌至此,他越战越勇,拿下邻国十二座城池,逼对方投降,在最后的大战中身受重伤,没多久便薨逝了。” “骤然收到噩耗,臣心中愧疚,于是请旨去了边境,皇上不知我与王爷私交甚深,私下里嘱咐,让我跟边境将士们打好关系,最好让他们忘了昭王。” “父皇对兄弟尚且如此,何况是你,若顾叔叔成了下一个昭王,怕是唯有一死了。”裴皎面露讽刺,手中的茶已经彻底凉透。 没想到昭王才是他的生父,裴皎心里说不上来是高兴还是遗憾,他从小听说过不少昭王的事迹,也曾崇拜向往过。 他们说昭王从小聪慧,文韬武略样样精通。 说他是整个离昭国的英雄,勇猛无比,有他是离昭之福。 就算现在,民间仍流传着昭王的传说,武将们仍以昭王为榜样,不难理解父皇为何那般忌惮,当时的情况,只要昭王振臂一呼,所有人都会倒戈。
第50章 只有太子是不同的, 私吞盐税等同谋反,不然他用这么多银子做什么? 襄阳侯手里的兵权被全部收缴,太子的势力逐渐被蚕食, 所剩无几。 “顾叔叔突然跟我说这些,想必不是一时心血来潮。”裴皎让顾霖起身, 亲自倒了一杯茶:“先喝茶润润口。” “多谢殿下。” 顾霖本来还有些担心,怕裴皎知道真相后承受不住,现在看来六殿下的确长大了, 心志坚定, 有当年昭王的风彩。 裴皎道:“当年若不是顾叔叔, 我恐怕撑不过来, 不会武功任人欺凌, 我一直很感激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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