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靳言坐上回去的车。 看完江慎年无能狂怒,他并没有预想的开心。 可能是江慎年用朋友威胁了他吧。 [你就该孤独到死。] 在江慎年的预想中,他的死亡该是孤独的。 但让他失望了。 现实中,[江靳言]的死亡虽然痛苦,但并不孤独。 只是太过痛苦。 让他至今没能走出来。 即便剧情已经改变。 车窗外,时不时有烟花升空绽放,将夜色点亮。 “少爷,今天玩的开心么?” 似乎察觉到江靳言的情绪不对,古郡开口闲聊起来。 他觉得,聊些开心的事情,能让少爷的心情好受些。 但江靳言情绪有些低落,不是因为江慎年的话,而是想起了前世的事情。 即便重生了,前世死亡带来的遗憾并没有消失。 他本该和星洋幸福的生活下去,平静又惬意的度过余生。 但他却死在冰冷的海水中,独留星洋带着伤痛活下去。 只是想想,心口就不自觉泛酸疼痛起来。 那种身体不受控制,主动走向死亡和分别的感觉。 难受且无法忘却。 这一次,为了公司,林浅浅注定会被舍弃。 剧情中推动他死亡的人消失,他应该松一口气才对。 看着窗外的烟花,江靳言唇瓣微颤。 古郡担忧的看着自家少爷[虽然少爷一直不在意家里的事情,但被亲生父亲那般诅咒,心里还是会难过吧。] 这该如何是好。 “去星洋住的小区吧。” 他现在,只想待在离星洋近一点的地方。 寻求一点重生的真实感。 即便不见面,远远看着星洋生活的地方也好。 古郡闻言,示意司机照做。 车内陷入沉默,直到停在夏星洋住的小区门口。 江靳言戴上围巾,打开车门下车:“我就在附近走一回。” 不要打扰星洋休息。 “是。” 他不想让自己现在的情绪,影响到星洋。 两人之间,应该多些开心快乐的事情才对。 今天的事情,已经够让星洋担心的了。 慢步走在熟悉的路。 春节回家过年的人很多,加上已经天黑了,街道空荡荡的。 路上有着淡淡的积雪,每一步都能留下浅浅的脚印。 昏暗的天空时不时被烟火点亮。 江靳言就这样一步步走向夏家的餐馆,站在原地看着发呆。 如果没有重生... 他无法再见到眼前普通的小餐馆。 见到餐馆内辛勤工作的叔叔阿姨。 见不到星洋。 他的人生因为剧情变得像个笑话。 却又因为所谓的重生,变得美好又温暖。 只是这份美好,不论他如何沉浸,只要想起前世的分离,就会变得不安。 这种情绪,无法控制,无法停止。 让人烦躁,也让人喘不过气。 那种感觉,就像在海面上挣扎一般。 挣扎着活下去,身体却冰冷麻木。 “言哥。” 少年沙哑的声音传来,将江靳言带出思绪。 江靳言转头看向声音的来源。 天空落下小雪,少年快步走向他。 只是这一次,星洋抓住了他。 江靳言眼眸颤动,抬手回抱住夏星洋。
第132章 过去的故事 [如果没有你,我就能早点离开了。] [为什么要用这种眼神看我,你这个怪物。] [没有人能理解我...] [我要离开这里,我受不了了!] [你和我一样,没有人爱,没有人在意,都是被利用的棋子。] [孩子,别怪妈妈,我只想为了我自己活一次。] ... 那是一道久远到...江靳言已经忘记的声音。 记忆中,母亲的面容早就模糊不清了。 外人眼中充满自信雷厉风行的江总夫人贺听雪,将脆弱的一面完全展现在她的孩子面前。 联姻并没有给她带来想要的权力,反而让她看清了家族只将她当作联姻的工具。 她的家人,原来没有那么爱她。 贺听雪尝试融入江氏,江慎年却想着从她这套出贺家的机密。 她想回贺氏工作,但她的家人也无法完全信任她。 被高高垒起的自信被一点点击垮,要强的性格却不容许她倒下。 贺听雪不断找寻自己的价值,将刚生下的孩子交给家中的保姆。 江靳言本就是家族联姻的产物。 也是她选择错误的证明。 她对江靳言没多少感情,甚至不愿面对。 只能从逃避中寻求喘息的空隙。 随着江慎年风流的性格逐渐暴露,贺听雪觉得这是一种羞辱。 就算没有感情,江慎年也不该背叛呢。 既要又要,未免太贪心了。 他们不断争吵着,完全不在意坐在一旁无声看着的孩子。 又在旁人出现时,默契的扮演和睦的夫妻。 直到江靳言的话,将这份平静打破。 他淡淡的说着:“妈妈你其实没有那么开心,为什么要笑呢?” “爸爸,你其实不想回家,为什么要回来。” 孩童的双眸不带任何情绪,像个精致的玩偶。 话语间没有任何感情,像个冰冷的机器。 夫妻二人意识到,他们忽视的孩子已经学会了说话。 而且[生病]了。 他们虚伪的伪装被自己的孩子揭穿,无法对外宣泄的情绪对准了江靳言。 没有思考他为什么生病。 反而觉得,这个孩子流着[他/她]的血,像个怪物很正常。 江靳言,成了他们对彼此厌恶的实体。 直到贺听雪等到一个机会,一个出国发展摆脱现状的机会。 她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出国,对江靳言只是草草的道别。 江靳言目送着她离开,心中没有一点波澜。 天黑了,他收到了母亲遭遇车祸的消息。 那时的江靳言,心中只是淡淡的总结着。 [恩,你想要的自由,好像没有成功。] 他并不责怪母亲的离开,那是她的选择罢了。 本就没有感情,当然不会有其他情绪。 后来,他被托付给了白瑜,住在陆家。 偶尔才回江家一趟。 时间推移,父亲娶了新的妻子,江向阳出生了。 没怎么接触的爷爷离世,他们告诉江靳言,爷爷将部分产业和大部分股份留给了江靳言。 但江靳言知道,那些东西会给自己带来不小的麻烦。 很快,麻烦出现了。 那天,他跟着后妈和弟弟去游乐园。 看着后妈对弟弟的照顾,年幼江靳言有些好奇。 刚学会说话的小孩坐在后妈怀里,指着窗外的事物笨拙的表达着。 “车!” “对...白色的车。” “白色!” 那是江靳言没接触过的画面。 无聊且枯燥,但柳婉依和江向阳笑得都很开心。 他无法理解,他们在笑什么。 到达游乐园,相似的画面变得更多了。 看着家长们带着孩子在游乐园欢闹,江靳言无法理解他们的情绪。 就像他不理解在陆家的时候,陆安冉为什么一点小事都要和父母说上好半天。 他越长大,越觉得自己和周围格格不入。 当初父母为他贴上[怪物]的标签,逐渐变得贴切。 怪物,是感受不到人类的情绪和想法的。 “妈妈,肚子,痛!”幼小的弟弟突然传来痛呼。 柳婉依的注意力被他吸引。 只有江靳言注意到,负责保护他们的保镖明显不对劲。 但他没有过多的表达。 无声的看着柳婉依让保镖们照顾好他,带着江向阳去洗手间。 然后那个女人出现了。 肚子微微隆起的女人站在他面前。 是江慎年的女秘书。 “大少爷,我带您去玩吧。” 江靳言冷眼看着她,冰冷的视线似乎要将她看穿一样。 那时的林浅浅,手段比现在还要笨。 林浅浅的笑容逐渐变得僵硬,却还要装作温柔的牵起江靳言的手。 见他没有反应,才暗自松了一口气。 而身后的保镖,完全没有要跟上的意思。 江靳言知道,这是林浅浅的计划。 而她微微隆起的肚子,就是原因。 江慎年,他的父亲,估计也参与其中。 不然那些保镖,不会轻易配合一个没有名分的第三者。 那时的江靳言,更多的是无语。 爷爷给他留下的股份,果然是个麻烦。 林浅浅将他带到人最多的地方才变了脸色。 “哼,本来不打算对你下手的...” 她不耐烦的松开江靳言的手:“都怪那个老东西,竟然把股份都给了你!” 林浅浅一脸温柔的抚摸着自己的肚子:“那些该是我的宝贝的...所以,别怪我。” 只是对上江靳言冷漠平静的视线,她最后一丝伪装也碎裂了:“你还真是个奇葩,和慎年说的一模一样。” 林浅浅混进周围的人流离开,留下江靳言停留在原地。 江靳言知道,林浅浅安排的人就在附近。 她要让他远离江家。 只是林浅浅不会和那些人见面,所以将他丢在游乐园内。 她清楚江靳言的性格,不会吵不会闹,更方便了她的计划。 只是她没想到,几分钟的时间,江靳言自己走出了游乐园,还找方法直接回了家。 长子失踪的消息刚传到家里,他就自己回到家了。 江慎年带着林浅浅赶到主宅看到他的时候,表情十分精彩。 “他,他自己回来了?”江慎年看着面无表情的孩子,难掩的震惊。 林浅浅安排的人就在附近,他却从那些人眼皮子底下轻松逃离了。 老夫人早就猜到了一切的始末,直言要让林浅浅付出应有的代价。 江靳言坐在屋内,听着林浅浅哭着辩解。 听着奶奶让她打掉孩子,要把她交给警方。 “妈,差不多得了。” 直到一直沉默的江慎年开口,将屋外的争吵叫停。 那句话,让江靳言对这个家彻底无语了。 江慎年总说他是个怪物,他为什么不早点死。 但说出这种话的江慎年,何尝不是一只怪物呢? 那时的少年站在门后,听着父亲冰冷的决定。 明明嘲讽着江慎年也像个怪物,身体却有种喘不上气的感觉。 少年自己都没发现,地面上滴落着未干的水迹。 “她肚子里有我的孩子,也知道家里不少事情...这次就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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