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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霄霄优雅地扶了扶发髻。明星不愧是明星，一抬眸间，风情万种，她的小迷弟翁冠魂都要飞了一半。凌霄霄说：“我做好造型，闲着无事，就带了个小凳子，去附近的小树林后面背台本。” 林子川问：“为什么不在拍摄场地背？要单独跑到没人的地方？” “拍摄场地太吵了。”凌霄霄漫不经心地说，“而且……”凌霄霄扶着头发的手一顿，眼中精光一闪，她瞟了一眼董玉，转瞬换上谨小慎微的表情，说：“我怕吵到董玉姐换衣服。上次我不小心闯进试衣间打扰董玉姐换衣服，董玉姐发了一早上脾气，全剧组都不知道怎么办好呢。” 董玉的经纪人吴森考翘着个兰花指，指着凌霄霄“你你你你你……”了好久，气得鼻子都歪了，“凌小姐不要乱说啊，我们小玉对身边人是很好的，助理也好、替身也好，都说她亲切和蔼，从不无理取闹，发哪门子的一早上脾气？” 凌霄霄委屈地扁扁嘴，显露出来的情绪似乎是有演的成分在，她说：“您也说了，董玉姐是对她身边人好嘛，我们不是董玉姐的身边人，所以得不到她的亲切和蔼咯。” 董玉和凌霄霄都是有着很高人气的女星，这一段毫无疑问是大新闻。消息经蓝塑一的手发到电视台，电视台播报出去，立即引发了热议。董玉的影迷和凌霄霄的影迷吵了起来，一个说对方耍大牌，一个说对方泼脏水，好不热闹。 凌霄霄嘴唇一勾。上次她无意闯入董玉的换衣间，虽然她诚恳地道了很多次歉，但董玉还是大发雷霆，凌霄霄有错在先，只能吃瘪。可凌霄霄是个不好惹的主，她怎么能白白吃瘪？别人让她受的气，她是要还回去的，于是就有了今天这一出。 凌霄霄是个有野心的人，她在《西风》中虽然只是个女二，但她的团队早就准备好了电影上映之后炒作“女二表现比女一好”的舆论导向，如果拍摄期间女一有耍大牌的行为传出，那么人们潜意识里便会更愿意服从这个导向。 董玉冷笑一声，瞥了一眼凌霄霄，说：“霄霄啊，有空呢，多磨练磨练演技，别把心思放在歪路上。我是过来人，两年前的时候我和你一样，心思不在演戏上，在营销炒作上，差点毁了自己；后来我幡然醒悟，才懂得演好了戏，比什么都有用。” 董玉虽然只比凌霄霄大两岁，但是她一年前拿了影后，所以说起话来底气比凌霄霄足。董玉知道凌霄霄的小心思，故意敲打凌霄霄。 林子川看看凌霄霄，又看看董玉。林子川心细如发，他发现董玉的坐姿、语气、神态，都有那么点跟旁人保持距离的味道。林子川在脑子里快速回忆原著中董玉这个人。在原著中，董玉有着一张清纯的初恋脸，文艺范，很有气质，她22岁出道，一出道就有资本捧，是个资源咖，虽然演技一般，但片约不断。22岁到25岁这三年来，董玉非常之作，营销、炒作、传绯闻，黑料满满，直到有一次被全网抵制，她老实了半年后，才终于洗心革面，虚心接受批评，一改以前的作风，好好演戏，拿出好作品说话，打了个翻身仗。 凌霄霄没接董玉的话，而是对林子川说：“我独处的时间是5点20分到5点40分，这期间我的助理帮我买早餐去了，剩余时间我的助理都在我身边，可以为我做不在场证明。仇婉的死亡时间是5点30分，从背台本的小树林走到案发地点需要10分钟，如果是我做案的话，我用10分钟走到仇婉身边，只用一秒钟杀完人，再用10分钟走回小树林。一秒杀人，林警官，我又不是杀手，怎么可能做得到嘛？” 她的声音娇娇嗲嗲，听着心都酥了。 翁冠低声对林子川说：“林队，我觉得她说得有道理。” 林子川咳嗽了两声，说：“顺时针方向，下一位。” 下一位是董玉的经纪人吴森考。林子川看完他的资料，抬头看了他一眼，眉毛一压，质问道：“你说你是来探班董小姐的，却在5点15到6点10分之间将近一个小时不知所踪，为什么？” 吴森考被林子川鹰似的目光一吓，还以为自己被列为最大嫌疑人了呢，连忙口不择言地解释：“我……我……林警官我冤枉啊，我我我我不是不知所踪啊，这段时间我跟杨回在一起，杨回可以作证啊……” 他说完，杨回大惊失色，非常生气地否认：“没有的事，没有的事！” 林子川翻了翻资料，说：“杨回，5点25分到6点钟这段时间没有不在场证明，和吴森考不知所踪的时间段契合度很高。” 这时记者蓝塑一夸张地大叫一声，说：“我明白了，我明白了！网传的知名经纪人爱慕流量明星，经纪人为得芳心不惜一切为明星抢资源的主人公找到了，找到了！” 杨回毫不犹豫地否认道：“我和吴经纪人不熟，你别乱说。我要请律师！” 而吴森考却被杨回毫不犹豫否认的态度伤透了心，他夸张又做作地捂着心口，哭唧唧地控诉杨回：“回回，你一脚踏着霍家四公子霍文奕那条船，一脚又为了娱乐圈的资源踏着我这条船，我知道你看不上我，把我当备胎而已，一个巴掌一颗糖地吊着，但我心甘情愿，不求什么。可你把我否认得这么干脆，我也是会心碎的！” 霍家是有名的豪门，霍四公子霍文奕出了名的爱玩明星。没有人知道杨回是Gay，更没有人知道他与霍文奕有来往，更加没有人知道他脚踏两条船吊着吴森考，老天，这可是个大新闻！ 一旁的凌霄霄“格格”笑了起来，捂着嘴娇笑道：“我的天，太劲爆了。杨回，你给粉丝塑造的形象是什么来着？清冷、耿直、不谙世故？哈哈，真像个笑话。” 杨回黑了脸，气全撒在凌霄霄身上，他揭凌霄霄的短处，咬牙切齿道：“凌霄霄，你一个只有高中学历的人，话怎么就这么多呢？” 凌霄霄因为家境贫寒，早早就出来工作了，她的学历只有高中，常常被别人嘲讽。 凌霄霄被杨回戳痛处，不甘示弱地回怼道：“是，我学历是只有高中，但我好歹学到了做人要脸的道理。请问杨大明星是什么学历呢？学历再高，不教会怎么做人也是不行的啊。” 凌霄霄和杨回有过节，好像是因为粉丝撕逼的事，具体的前因后果林子川也不清楚。 这时宋瑾风跳出来做和事佬，对着凌霄霄笑道：“霄霄还是这样，伶牙俐齿的，不饶人啊。咱们今天主要是为了配合林警官破案，其他跟案件不相关的话题，就都少说两句吧。” 宋瑾风说话的语气很和善，让人听着舒服。凌霄霄露出一个迷人的笑容，说：“我就喜欢和瑾风这样表里如一的人说话。行，我卖瑾风一个面子。” 林子川问吴森考和杨回：“你们从几点到几点，在哪里见面？” 杨回还想反驳：“我没有和他见面……” 林子川严肃地打断了杨回，“你们从几点到几点在哪里见面，这关系到警方判断你们是否有杀人嫌疑。如果你们隐瞒事实，导致到最后只剩下你俩的嫌疑没有洗清，到时你们被抓入狱，可别怪到我头上。” 杨回和吴森考被林子川这么一吓，都打了个寒颤，老实了。 周岩发给杨回和吴森考各一张卡片和一支笔，说道：“请同时写下你们两人从几点到几点在什么地点见面，不得交流，不得偷看。” 杨回和吴森考迅速写下时间地点。周岩收回卡片，递给林子川，林子川一看，两人写的答案完全一致，都是5点40分-5点45分，在隔壁明清街的名景八角凉亭中碰面。为了不被人怀疑，离开时杨回先走，吴森考10分钟后再走。 林子川立即打电话给于现，让他去看看八角凉亭的情况。于现到达八角凉亭后，在电话中告诉林子川，八角凉亭附近全是银杏树，银杏叶落满一地，整个影视城独此一处。由于昨夜下过雨，地上潮湿，所以于现判断，如果吴森考和杨回到过八角凉亭，他俩的鞋上一定沾了银杏叶或叶梗。
第144章 光影传奇（五） 林子川从吴森考和杨回的鞋底下采集到了相似的叶梗, 放到证物袋中，由原姝送出去比对。比对完毕后，原姝打来电话说：“林队, 确认无误，吴森考和杨回鞋底下的叶梗和八角凉亭的银杏叶梗一模一样。” 原姝回到别墅时, 林子川正在厚厚的笔记本上记录刚才的问询内容。 林子川问吴森考：“吴森考先生，你5点15分从西门进入影视城后，就直奔八角凉亭而去，对吗？” “对。” 林子川打了个电话给于现：“于哥, 帮忙确认下西门到八角凉亭的路线和路程。” 于现办事非常麻利，很快, 他给了林子川肯定的答案：“林队, 从西门到八角凉亭, 路程需要25分钟, 方向与前往案发现场的方向完全相反, 途中不会经过案发现场。” 吴森考5点15分出现在西门，25分钟后到达八角凉亭, 5点40分与杨回见上面, 时间对得上。 吴森考夸张地松了一口气。 林子川又问：“回程呢？” “从八角凉亭回到拍摄地点需要15分钟, 同样不会经过案发现场。” 林子川算了算时间, 杨回5点45分离开八角凉亭, 吴森考晚他10分钟, 也就是5点55分离开八角凉亭。15分钟后，也就是6点10分到达《西风》剧组拍摄现场，时间完全对得上。 吴森考半笑半哭地问林子川：“警官……林警官, 我是不是可以排除嫌疑了？” 林子川一边在笔记本上记录一边说：“差不多了。” 就在这时, 凌霄霄一只手捧着脸, 另一只手刷手机——林子川没有没收他们的手机。凌霄霄忽然看见一则热点新闻“蹭蹭蹭”地一路升到热搜排行榜第一位，凌霄霄点开一看，乐了，笑道：“杨回，你和吴森考、霍文奕的三角关系成了热搜第一，现在已经有品牌方以损坏品牌形象的理由公开跟你解约了。” 杨回的脸黑得不成样子，又气又怒，形象全无，他言之凿凿道：“什么三角关系？那是吴森考一通乱讲！我是跟他见面了，但只是因为工作，不存在什么三角关系！我要告吴森考诽谤！我要发律师函！” “没用的。”凌霄霄悠哉悠哉地说，“你发律师函也不会有人信你。我们的处境跟平时不同，有警方坐阵，要求每个人都说实话，凡是说了谎的，很有可能把自己害成了嫌疑人。公众信赖警方，所以人们愿意相信这个场合下吴森考说的是实话。” 杨回全身冰冷，一屁股坐回椅子上。他气急败坏，突然他恍然大悟，指着吴森考说：“我明白了，你害我。你故意接近我，以帮我介绍好资源诱惑我，套取我的隐私，为的就是等待机会，毁掉我。” 吴森考低声有意无意地说：“你不也毁过别人吗，想当年路斑……”突然，他迅速闭了嘴，像是不小心失言一样用手捂住嘴巴，瞪大了小鹿似的眼睛紧张地左看右看，目光闪烁地躲避镜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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